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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句话时,目光是凝向他的。
于是君无瑕向着她微微一笑:“这庚帖你作假了吧?”
“嗯?”兰璃一时没反应过来,“作什么假?”
他扬起夹在指间的柬帖晃了晃:“我看你好像没有你写的那么年轻啊。”
“喂!”兰璃好气到好笑,“本姑娘错过了最佳的嫁人时机是谁害的?白白蹉跎了五年好吗?不然早就是孩子他娘了吧,成天享清福带着儿子打酱油就得了,还用得着操心什么江湖和平不和平吗?你还敢乱挤兑我,赶紧老实地把生辰八字交出来!不然不娶你了啊!”
脸上忽然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蓦然一怔的她有些发呆地看着君无瑕。
他眸底氤氲着温润笑意,唇角微扬,回道:“那我娶你。”
刹那间,兰璃心如擂鼓,脸颊的灼烧感也来得让她猝不及防。
这人真是……她无奈地想,温柔起来说好听话的样子真是让人受不了!这辈子怕是就要这么栽在他手里了吧?兰璃有些挫败,却又觉得有些甜蜜。
她从前以为自己不是太在乎他明面上温不温柔,或者会不会、愿不愿意说好听话,现在才知道实在是太天真了。哪有人会不喜欢自己心上人对自己说好听话的?尤其是这种平时放在心里,偶尔宣诸于口一次的,才更显得珍贵啊。何况她回想起来,其实他还一次都没有正面对她明确表白过,当初捅破那层窗户纸也是自己主动的,事后又多亏她机智,没有放任他去顺其自然。
于是此刻,虽然,兰璃知道此刻她与君无瑕之间的对话有一大半都是在做戏给外人看,恐怕这人做出来的温存模样也是基于表演需要。毕竟他的演技自己也是见识过的,当初那谁谁谁还被他嫌弃说演技不怎么样呢。
她已经凌乱地一时连段之轩的名字也记不起了,只知这会儿看来,君无瑕还真是个中高手。
但是,她还是无法抑制地觉得十分动心。她甚至突然有些讨厌这时候是在故意演戏了,你就真的对我说一次不好吗?让别人看我们腻歪,可是我又那么清楚我们不是真的在腻歪,你知道我多焦躁吗?!
复杂的心绪让她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简直是情不自禁地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君无瑕被这样突如其来的眼神搞得莫名一愣。
他这一愣,兰璃就更是觉得心里别扭。要知道她可是戏假情真啊,每一个腻歪劲儿都是发自真心的,这趟总算能不用端着了,可是她又不好直接问他是不是也是发自真心的。
郁闷啊!别扭啊!不甘心啊!
我才是提亲的那个,怎么能那么不潇洒呢?兰璃觉得这个发展有违自己的期望,自己此时在他面前的表现实在太不帅气了,要是一开始给他合婚庚帖的时候就不多话,上去先是一个潇洒的拍板,然后就勾着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特邪魅地说一句:“君美人,你是我的了。”
那多威武!多霸气!管你愿不愿意,看见没,你是我的了。
结果现在呢?兰璃内心垂头丧气地回顾了一下先前的发展。
最终的结果是,她迫于不好直接开口的现实状况,只好像个小媳妇儿一样用眼神指望着他对自己间接表白一下也好。
这实在是太折煞自己的气场了。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甘心?”君无瑕终于从她的目光中读懂了什么。
兰璃稍稍有点安慰,但她觉得,你还需要继续深入阅读一下。于是眉毛一抬,又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看。
“嗯……”君无瑕蹙眉探究了半晌,末了,极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昨晚激动地没睡好?眼睛里有血丝。”
“……”兰璃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说就算是感情再好的夫妻也会有想掐死对方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温馨时刻~~霸气的兰花花再次败在了某人的四两拨千斤之下,要气哭的节奏→_→
☆、冲突始现
虽然订下了亲事,兰璃也借着送庚帖的机会亲自上门了一趟,而这趟最大的收货就是也终于可以趁机在他面前不用再让自己那么端着。
但遗憾的是,这仅仅是暂时的。因为她并不好在青云堡停留太久,虽然她向来不在意旁人的闲言碎语,但留出必要的空当,是她和君无瑕都心照不宣认可的。
有空当,别人才有钻进来的机会。
不过兰璃没想到的是,对方对机会的把握也实在太精准了些。或者说,他好像也在等着自己上门来。
“这门婚事虽然无瑕答应了,但是,镜教主应该能想见,其实他的压力很大。”上来的第一段话,容锦最后这样结尾。
兰璃沉吟片刻,说道:“我还以为莲教于他们而言已不再是眼中钉。”语气似无奈,似叹息。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武林正道与莲教的恩怨纷争由来已久,并非只看一人一事就能轻易扭转的。”容锦说到这儿,有意一顿,“比如,我也没有想到镜教主竟然这样大度,不与青云堡计较风夜萝夫人的事。”
兰璃暗自冷笑,这人关键时候仍是绑着青云堡,完全不提他个人对莲教的得罪,不就是利用她和君无瑕的关系做保护伞吗?
“那些事,当初息缘教主也未曾嘱咐我计较,”兰璃没什么特别情绪地道,“想来他和容盟主的想法是一样的,恩怨能解便解。何况,夜萝夫人也并非是因为青云堡才离世的。”
容锦一时无法肯定她此刻说的“与青云堡无关”,与他之前说的“不与青云堡计较”是不是一个内涵。但他也并没有去深究这个问题,因为有一点他还是肯定的,那就是兰璃与风夜萝和清息缘之间谈不上什么深厚情谊,她虽然是莲教教主,但二十几年来一直是顶着兰家孙小姐的名头生活的,所以即便她此时是众所周知的镜青衫之女、莲教之主,但容锦觉得,这些对她而言恐怕更多的还是权力地位上的好处,和那些与陌生人无异的莲教中人谈感情?
不是没有可能。但他想,无论如何也应该是比不过与君无瑕之间那份由来已久的儿女私情的。
于是兰璃的这句话,最终被他解读成为她要与君无瑕成婚,所以不会就这件事追究什么。
“镜教主也不必觉得泄气,”容锦又道,“来日方长,只要能让大家看到你有心化干戈为玉帛的诚意,自然会放下成见的。”
“诚意?”兰璃苦笑着摇摇头,“这样还不算有诚意么?那我真不知还应该再做些什么了。”
这一回,容锦半晌没有说话。她疑惑地看向他,却见他脸上的神情倒像是在有些为难地思忖着什么。
“锦公子有话不妨直说。”兰璃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就开了口。
容锦忖了忖,说道:“其实之前有个传言。”
“什么?”
“哎。”他却忽然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不过是个传言,不提也罢,容某也不方便说太多。”
言罢,竟似察觉到自己失言,又担心她继续追问一般,不理兰璃再开口,便匆匆告辞而去。
传言?
兰璃蹙眉。慢慢地,眸色渐沉。
***
接下来的数日,兰璃虽然不在青云堡,但也住在离丰州城不远的地方。但这个数日里,莲教与青云堡联姻所隐藏的问题已经开始浮现。
“师父,莲教的人打了师弟他们!”
“师叔,莲教的人实在太嚣张了!”
“盟主,莲教的人仗着自家教主与您的关系,现在简直是连态度都懒得端正了,难道真是要骑到大家头上来才算不是误会吗?”
武林正道有人抗议,莲教这边呢?也有人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教主!咱们的人被铁弓门、素月派还有七星阁的高手给打了。”
君无瑕和兰璃霎时都被这些负面消息给裹了个紧。
来的是那么地突然,那么地,足够让人措手不及。
“看吧,我早就说过,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玄鸣操着手,轻笑道,“教主给个对策呗,那些人我们能不能打回去?要是做错了让您在未来夫婿面前不好交代就不好了。”
“玄鸣。”慕容云天低斥提醒。
“说错了吗?不听教主的命令,难道还能依咱们自己的脾性?”玄鸣道,“那非得加倍奉还,打残了他们不可。”
“我不是让你留守总坛吗?”兰璃此时沉沉开了口,“为什么擅自离开?”
玄鸣没好气地一拱手:“属下担心教主这趟求亲会出事,所以打算跟来看看,没想到刚好听说这件事。教主要罚,我认罚便是。”
“既然知道该领罚,就自己去找行刑堂堂主,教规你们比我熟,我就不多说了。”兰璃一言带过了处罚玄鸣的问题,然后将话题重新引回了正题。
“这件事他们自己也有责任,我早就说过言行要低调,现在闹成这样,又是给了那些排斥我们的人机会。”
“教主的意思是,这件事就不追究了?”苏叶秋问,“恐怕不太好吧……”
兰璃反问:“要怎么追究?当真如玄长老所说去加倍奉化把人打残吗?还是血洗三大门派?”
苏叶秋一踌躇,已尽量说地委婉:“也还不至于到那么决绝的地步。但是,可以通过君盟主给他们些压力吧?即便是双方都有责任,但他们那边也该拿个态度出来,不然弟兄们会如何想?”
“老苏你就直接说得了,”玄鸣接过话头,“一句话,不管咱们有错没错,莲教都不能做个软蛋,任由他们捏扁搓圆的。别说和平相处只是暂时的权宜之策,就算真的要和那些伪君子搞和平,也不能是这种忍气吞声的怂包样!”
慕容云天依然没说话,苏叶秋顿了一顿,说道:“玄鸣话虽然说得糙,但理没错。”他说着,看了一眼兰璃,“教主,您有没有想过,若是今日率领莲教的人仍是你的父亲,他会怎么做?”
兰璃不说话,静静凝眸看着他。
“莲教的教众旧人多,新人也多,但为什么他们都那样尊崇青衫?”苏叶秋道,“因为旧人会告诉新人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带领着莲教屹立在正邪两道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位置之上。而这种感觉,是这些新人这些年来所缺乏的直接感受,他们从这种描绘中感受到了莲教最辉煌的时期是什么模样,也憧憬会有一个和青衫一样的领袖带着他们再度站在那样的高度。我想,当初息缘教主看重的,正是教主您的身份所带来的凝聚力。这一点,便是属下与玄鸣也不得不承认。但是现在,教主要为了一个本应该与我们是对立关系的人物让自家兄弟受委屈,有没有想过,他们会怎么想?”
苏叶秋并没有把答案说出来,但听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他们会想:原来他们的教主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丫头,既没有她父亲当年的风范和手段,也没有她父亲那样对莲教的归属感,她的心里最重要的不是莲教,而是儿女私情,装着的心上人还是对头的领袖人物。而她为了这个心上人,可以牺牲莲教弟兄。
而一旦这样的想法开始蔓延,开始在越来越多的人心里生根发芽,那么兰璃坐上这个位置所仰仗的最重要的一点:凝聚力,就会开始一点点坍塌。
气氛有些静默,又好像带了一丝隐隐约约的怅然。曾经与镜青衫一起见证过莲教最辉煌时期的三个人,此时脸上又都有一些叹息的痕迹。
如果他当年没有离开莲教就好了。这是他们此刻心里共有的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