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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们的怀疑一样,应该是跟我父母的新研究有关。」
「最先知道你父母研究结果的,应该是研究所老板周问添,得查一查他。」
「这些事外公自有打算。现在我们没能力,也管不着。」
龙依低下头,努力深呼吸平抑心里的怒火。
「说得对,在我们身体完全康复前,确实不应该再插手这件事。」
「妳……」杜皓天看她神情一片冰肃,一颗心再度深深被吸引,想不通也厘不清,怎么她就是能够抓住他的目光?
他好想抱一抱她,只消瞧她一眼,他心底总有万千情绪在起伏。
「你放心。我会好好保养身体,一定给你生个健康的胖娃娃。」无奈她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他转动轮椅来到病床旁。「龙依,妳应该知道我心里真正最挂念的是谁。」
她眸光移向窗外,锁住不可知的遥远处,神态清冷又寂寥。
「我当然知道。」她的话声很轻,竟如虚似幻。
「但妳不相信。」
「你要我相信什么呢?」
「我爱你。」
她深吸口气,眼庭的睥光飘向更遥远、虚幻的所在。
「杜皓天,你老实告诉我,一开始听见自己脊椎受损,有可能瘫痪时,你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去死。」他回得直接。
她语声愈低。「为什么?」
「我不想活得没有自尊,而且,」他大掌握住她冰凉'奇書網整理提供'的手。「一个残废追下上擅逃、会躲的妳。」
他深情的呢喃终于吸引住她飘移的目光。
她双眼紧锁住他变得瘦削、黝黑的脸庞,她从不相信爱情的心竟然悸动了起来。
「你真的了解我吗?或许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一些变故,但也许因此更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人们往往因误会而结合,因了解而分手。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哈哈哈……」他只是笑。「那句话只适用于一般的柴米夫妻,至于妳和我,就算结婚之后,一定也是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恩爱都来不及了,又哪来的因了解而分手?」
她蹙眉。「你什么意思?」
「问妳自己啊!妳有可能乖乖在家当个贤妻良母吗?」
她一顿,她当「闲妻凉母」还差不多。况且她还是闲不下来的个性,要她就此守着一个男人、一个家……杀了她比较快。
「妳是在空中飞翔的鹰、在莽原中横行的猛狮,如被圈入笼中,就再也不是妳了。」他拉起她的手,细细地吻着。「妳知道吗?我真想把妳藏起来,永远地搂在怀里,再也不放手。但如果我那么做,就会失去妳原本的性情,把妳变成一个不再是妳的妳。」那就不是他最爱的女人了。
所以他非得放她自由不可,尽管这样做让他相思难耐,他却无可奈何。
偶尔想想,他都觉得自己有自虐狂倾向。
她抿唇轻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随风飘送,荡漾出一室的温馨。
好半晌,她看向他。「你就没想过,以我这种个性,很可能一生都不许下承诺,不结婚的?」
「没良心。」他回看她,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第七章
七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这期间,杜皓天做了两次手术,结果……很差!
他的下半身到现在还是没有感觉,不过体力倒是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自己「飞」着轮椅快跑了。说「飞」是因为他驾电动轮椅的速度实在太快,就有如飞箭一般。
而朱世绅则直接杀到了美国,向周问添讨自己的女儿和女婿。
但下场也……同样难看。
周问添不愧是老奸巨猾之辈,竟弄了两个假货给朱世绅瞧。
两个假货一上来就哭爹喊娘,弄得朱世绅心里一把火狂烧。
可难就难在,朱世绅明知那不是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但他没有证据啊!
而且朱世绅和女儿、女婿足足有二十余年没见面了,因此即便他凭着过去对女儿的了解,向两名假货提出疑问,但两名假货也都镇定自如地回他:「爸爸(岳父),都二十多年没见了,谁的生活习惯、言行举止不会有所改变的?」
朱世绅没辙,只得使出杀手锏,要求验DNA。
没想到还真是见鬼了,那女假货验出来的结果的确与朱世绅是父女关系无疑,搞得朱世绅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女儿了。
但血缘亲情间那种莫名地、说不出口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啊!
就像数月前他在医院初见杜皓天时,就有一股激情涌上心田,教他毫不怀疑,那一定是自己的外孙。
他在周问添那里找不到漏洞,美国又不是他的地盘,最终只得含恨铩羽而归。
为此,朱世绅回国后还气病了一个多星期呢!
倒是龙依,对这事的发展表现得很平静。她本来就晓得生技研究所里另有一对杜氏夫妇,既然对方敢冒充,就一定会有所准备。朱世绅贸然地跑去,吃了闷亏是很正常的。不过台湾和美国毕竟有一段距离,那边的事她暂时鞭长莫及,只得知会几个龙门的兄弟姊妹,让他们看着先。至于后继的处理方法……等她生产完再说吧!不过……她肚子里那位小祖宗至今仍安安稳稳、妥妥当当地躲在她肿得像颗球的肚子里,说不出来就不出来,真不知小祖宗想住到什么时候?
亏得医生先前还一直担心她会早产,非让她每天躺在床上养身体不可。现在可要院了吧,预产期都过去一个月了,孩子还是不肯出世,难不成想在娘亲的肚子里住到天荒地老吗?
如今医生反而要求龙依偶尔做一些轻微的小运动,看能不能刺激得小婴儿早日临盆,龙依则回以一副「我早知道」的神情。
这孩子能够经百劫而不堕,可见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完蛋的。
她一边悠然地陪着杜皓天散步、晒太阳——她走路,他坐轮椅,一边瞧着他灰败的脸色。
对于两回的手术失败,杜皓天一直耿耿于怀。
他今年才二十一岁,以男性的平均年龄来算,倘若他的手术始终不成功的话,他约莫还要再坐上五十余年的轮椅啊!
这教他如何受得住呢?
本来呢,他独自一人,父母又下落不明,因此这生死一事他看得也不是太重,只觉得男子汉大丈夫,既生于世,即便下能创出一番丰功伟业,至少也要活得精采才行。倘若要他就此残废、一生受人照顾,那还不如早死早投胎,再来一遍可能有乐趣一些。
偏偏现在,他虽然没有父母,却有一对妻儿牵绊。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活着很可能会拖累他们,二方面又怕他若不在,这一对孤儿寡母不知该如何是奸?
孩子还可以托给外公,凭着朱家的势力,要好好照顾妥一个宝宝应该不是难事。
但龙依……这女人的性子既倔又难缠,心似荒漠,波澜不兴,总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眼里,若真放她自己一个人,想必不用多久,他们就可以在黄泉底下相逢,快乐地携手做一对鬼夫妻了。
嗯……仔细想想,那也未尝不好。
在他的观念里,人间、阴间,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做人间夫妻和鬼夫妻自然没什么两样喽!
不过……
龙依会肯下阴间吗?
照他对她的了解,她之所以活着,就只是单纯地生存,没有太大的欲望,也没有太多的梦想。
也许是自幼的生活环境使然吧,她的求生是一种本能,并非因为她对生命有所留恋。
因此更大的可能性是,这女人将自己的小命给玩掉后,就直接放给它灰飞烟灭,换句话说就是——自己去找个魂飞魄散的方法消亡于天地间了!
他若是傻傻呆呆地候在黄泉等她,只怕等到地老天荒,也是等不到人的。
他不能、也放不下她啊!可恶!
就在杜皓天愁肠百结,烦恼频频的时候,龙依忽然拉拉他的袖子。
「干什么?」他带着几分恶气问。不是故意的,只是心情太差。
她正努力转着脑袋,感受腹部的抽疼。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阵痛?
她分辨不出来。别怪她笨,这怀孕生子总是第一遭,少了些经验,因此就算出了点错,也是很正常的嘛!
杜皓天久久不闻她回话,更没好气。「妳倒是说话啊!没事拉我做什么?」
「嗯……」她沉吟了一会儿。这么久都没再感到抽疼,应该不是阵痛才对。
「没事。」她话才刚说完,就感到一股温热的水液沿着大腿根部一路流下去,而且量还不少。
那液体不是红色的,可见不是血。
而她敢指天发誓,她没有偷尿尿。
那么,结果只有一个——羊水破了。
终于可以肯定,她腹里这个慢半拍的小家伙想诞生了。
「喂!」她又拉了拉他的衣袖。
「又干么?」他正烦恼着,别一直吵他行吗?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过也算坏消息啦!」
他撇唇一笑。「什么好消息、坏消息的?哼,该不是妳要生了吧?那应该去告诉医生,不是告诉我,我又不会接生!」
「好主意。」她说,拖着脚步就要往医院大门的方向走。
「什么?」他恍神了一下后,急忙惊问:「妳开玩笑吧?现在要生?」
「羊水都破了,不生好像也不行了。」
霎时,他一张脸变红、变紫、变青、变黑、又变白。
她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的脸色可以幻化得如此精采,着实开了一回眼界。
蓦然,他大喊:「医生、护士!医生、护士——谁都行,快来一个人蔼—」他尖叫得像是天要塌下来、地要裂开了一般。
她晃了晃脑袋。原来他的声音可以拔尖到这种程度啊!
恐怕世界男高音都比不上他呢,果然了不起!
想他杜皓天好歹也是研读生技的,自认对于人体结构、细胞、基因之类的东西即便称不上了若指掌,但也是有所了解。
卵子和精子如何受孕、发展成胚胎、逐次成长为婴儿……甚至最后的诞生,他是没亲眼见识过啦,可好歹在教科书、VCD上也看了下少。
这生育后代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嘛!
当然啦!胎生的难免会有一些些血腥,不过也还好嘛!起码在亲眼见识过龙依生孩子前,他是如此认定的。
但……陪龙依进产房后,他后悔了!
那岂是「恐怖」二字可以形容?根本是……惊心动魄!
尤其在龙依痛到不行,捉住他的手狠咬泄恨时,那感觉实在是……唉!他开始盘算着,为了一时快乐而导致今日的皮肉创疼,到底值不值得?
「好痛!」终于,他忍不住喊出声了。
龙依是不叫疼的,她觉得叫了疼,痛也不会消失,倒不如省下那些力气去应付紧接下来不知道还有多巨大的痛苦。
可他忍受不住啁!
「痛死我了~~」他的手应该被咬下一块肉了。
产房里两个护士、加上一个医生,六只眼睛齐齐困惑中带点不屑地看着他。
人家产妇都没喊疼了,他这个在旁边看的跟人家叫什么叫啊?
杜皓天心里顿觉万分委屈。难怪很多男人在陪伴老婆生过孩子后,会有一段时间性趣缺缺……这可是笔超级高利贷呢!用一时的快乐换取一个可能会永远留在身上的牙迎…嗯,得好好拨一下算盘,看看这笔帐到底划不划算。
杜皓天真的好希望龙依可以跟别的产妇一样,大哭大叫,又喊痛、又骂娘的。
偏偏她就只折腾他一人,而他也舍不得拒绝,毕竟,这孩子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有的。
既然怀胎十个多月的罪部是她在受,那么这生产时的痛苦。他多多少少分担一点也是应该的嘛!
不过……
「龙依。」他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