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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挽音双手将他扶起,以一贯的态度从容的对待双膝打颤站不稳的他,只简单的说了一句话,却让雨中的少年泪洒当场。
“桌上有一瓶药,擦过之后就不疼了,去吧。”
他化墨光夺天而上,消失在雷电纵横的天边,千叶兀自昂首站在大雨中,雨如散下的千杯明珠砸在湿漉漉的脸上,合着眼角滚烫而下的泪水淌向玉阶下未知的方向。
三涂河旁,扶挽音脚尖一点落在千千曼珠沙华中,巧见魔界玄子三宫齐在,他客气着颔首点头,而后由朱砂隐引进了孤灯处,索细宫冷冷哼了哼,真是讨厌什么来什么,刚才还担心会不会碰见这人,谁知道想什么来什么无比随心所欲,他斜了斜眼,确定人已经进去幽冥宫了才说句痛快话,“本宫主最讨厌跟这小子一起出现在这,总能看到人家大摇大摆走进去,我们却还等的昏天暗地,什么事啊叫,臭狐狸是故意给的难堪!咱们何必巴巴到这来受他侮辱?”
言水宫翻了他一眼,鄙视的不行,“没人让你拿自己与九重上仙相比。”
“你这吃里爬外的瘟神。”索细宫被呛的不轻,当下上去伺候了一脚,“若不是被圣君训了一夜本宫主去地狱十八层里溜达也不会到这来自讨没趣,怎么你是特想念那只臭狐狸吗?还是又骨头痒了准备从操就业挖他墙角?真是有死不完的心呐。”
言水宫麻利的避开那一脚,扬手去劈他脑袋,毫无压力的还嘴:“本宫主看是你思念十一少了吧?几百年过去了还记着被地狱火光烧掉大把头发的事吗?就算你把十八层地狱烈火溜的再顺腿也溜不回来你辉煌的愚蠢事迹,甭成天念叨人家,人家上回说了,就算有断袖之癖也绝不与你沾亲带故,宁娶乱花二弟子也不从你这种蠢钝如猪的蠢货。”
“本宫主今天一定要撕烂……”往事一提索细宫就浑身炸毛,爪子刚朝言水宫伸过去就被西流宫一把拍了下来,“今日若因口舌而忘来意,休怪我回去收拾你们。”
两人讪讪闭上嘴,又接着等了大半时辰,就是不见有人来通报,想我堂堂魔界玄子竟受此侮辱,莫说索细宫忍不下这口气,就是西流宫也有些不痛快,妖皇这件事他完全不了解是怎么个来去,和墨云瑕平白被关了几天回去后正好撞见末雪空与慕奈兰都在魔界,最稀奇的无非是失踪已久的妖皇居然也现身在那,一来二往,魔界就背负了私藏妖皇的罪名,被慕奈兰指着鼻子叫骂了好一顿,眼看着要动手了,妖皇又奇迹般消失不见,末雪空当即遭慕奈兰插腰训斥了半个时辰,字里行间责怪他没管教好手下,纵容魔界为非作歹,把这么大的事当儿戏,可想而知末雪空有多窝火,盛怒下把他们仨怒斥一整夜,命了来此与慕奈兰解释清楚。
不知到底等了多久,直到索细宫忍无可忍问候慕奈兰的祖宗才有朱砂隐带他们进去,他忍不下这口气,一进大殿也不管什么气氛张嘴就问候了一阵,直到慕奈兰抬起因恼怒而阴冷十足的桃花眼,才被言水宫喝止。
扶挽音坐在一旁端着杯茶淡看几人,眸底染了些许妙趣,好似碰见了什么令人发笑的趣事。
这是怎么了?十一少莫不是被优雅的谪仙公子给惹怒了?真是稀奇,西流宫抿了抿唇大叹来的不是时候,现在跟这狐狸解释恐怕只会火上浇油,他极懂看脸色,当即就要走人,岂料索细宫永远都是暴躁急性,管不住一张嘴,“今夜天降异相你也瞧见了,必是妖皇复活无疑,我等这么有诚意来你这,你是不是也该相信我们了?是不是直到妖皇的去处啊?赶紧说了吧,趁着他法力尚未全然恢复我们去把他除了,这是最后的机会。”
“少说两句。”言水宫低低喝了一声,这个没头没脑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活过几千年的?没瞧见紫狐狸脸色不对么?这么振振有词大声跟他讲话是想讨虐?看来今天确是来此受辱无疑。
“你们两个不说那只好本宫主说了,本宫主若也不说那今天在三途河吹那么久冷风是专门来溜达的吗?你这瘟神挤眉弄眼作什么?脸部抽筋了吗?”索细宫伸手去揉他的眼角,被不客气拍掉之后又喋喋不休对慕奈兰说:“臭狐狸你倒是说话啊,这件事你也有责任,本宫主等人在魔宫中受圣君教诲,原以为有你大驾修剑道就够了,谁料到你抢个元婴都抢不到,枉本宫主寄予厚望,真是太不中用了。”
扶挽音闻言勾起唇角,微微抬眼瞟了瞟西流宫,西流宫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和言水宫两人抬腿就走,此时不走还待慕奈兰挖苦?再加上这个乱花二弟子高深莫测的坐在一旁,那居高临下的气势跟审犯人似的。
“站住。”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一掷孤注离恨新(二)
赫然响起的冰凉嗓音在梁上绕了一圈,言水宫和西流宫同时转身,戒备的看着慕奈兰似笑非笑的神情,心如敲锣打鼓,视线带过扶挽音脸上时不慎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戏谑,当即寒毛都立起来,暗道今日不知倒的什么霉。
在几人的注视下,慕奈兰妖娆一笑缓缓睁开紫发下的桃花眼,随后拔下发上的玉簪站了起来,忽地身形一闪蹿到三人面前,玉簪如小刀狠狠刺进了全无防范的索细宫左肩,刹那间鲜血飞溅。
“臭狐狸你干什么!”索细宫吃痛退了一步,再抬头时双手已被言水宫与西流宫分别拉住。
“在这动手吃亏的是我们。”言水宫沉声叮嘱,万想不到慕奈兰会有此动作,当即暗暗提起真气。
“在下先告辞了。”扶挽音眼皮也没抬起来,似是未见眼前的血腥,甚是淡然的饮罢茶水,起身从容尔雅的走出大殿,路过西流宫身旁时他顿了顿脚步,浅浅一笑道:“并非在下惹怒十一少,而是你,西流宫主。”
西流宫闻言蹙眉,心中更为忐忑不安,扶挽音却不再停留,跟在朱砂隐身后头也不回渐行渐远,颀长的背影在曼珠沙华道上恍若鬼魅。
“人是不是你们藏的本少心里有数,但本少亲眼看见人是在你们魔界凭空消失的,而得知修剑道出异样的你们非但不去抢夺元婴,还想等着本少千里迢迢回来后替你们去走一趟?算盘是不是打的太精妙了些西流宫?”慕奈兰朝扶挽音的背影冷冷哼了一声,随手丢了带血的玉簪,只听簪子落地碎裂的声响在空荡的梁顶绕了数圈,尖锐冷硬。
有点常识的都该知道这狐狸心情不对,跟他硬碰硬不是上策,身为魔界玄子之首被找茬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不知扶挽音刚才说的话是何意思?西流宫不想再起矛盾,只好强压不满,耐心解释:“事情发生的突然,本宫主这两日不在魔界,不知此事来龙去脉,但人既然是在魔界消失本宫主也不会推卸……”
“那你来幽冥界有何贵干?难道不是来求本少帮你们收拾烂摊子?那么本少就告诉你,元婴已被夺,妖皇已复活,这一切本少暂不追究,但若凤想兮出了什么事,本少立马宰了清风错让末雪空痛不欲生,永世不回魔界。”慕奈兰猛的捏碎手中的茶杯,英气双眉似刀如剑,妩媚的面容显出一反常态的冷酷。
这才是本质的他,无情冷血,置万物如玩物,三人跟他打了几千年的交道甚少看到他真正发火是什么样子,更捏不准他的底线在哪,但却知道凤想兮是他不能触的逆鳞,纵然如此西流宫也不准备背这个黑锅,冷冷道:“凤想兮出事与魔界有何关系?你休想将此事也赖在魔界头上。”
慕奈兰冷嗤了声,阴森森的逼近他,声音飘如夜里的凉风,煞是悚然,“告诉本少你们仨今儿干嘛去了?不知道本少不在三界中吗?你们窝哪去了?竟然让她去修剑道独对那么多高手,是想让她死吗?”
原来是凤想兮去的修剑道夺元婴,并受伤归来,无外乎这狐狸发火,西流宫稍稍安了心,暗想也许扶挽音方才所指也是这个,但他还没开口索细宫就不服气嚷了句:“她一人去又怎么样?那群修道人修为再高还能杀的了凤想兮不成?你是不想承认你们幽冥半隐的残暴程度还是想说凤想兮很娇弱?想当初本宫主差点被她那把望舒剑劈成两瓣,七百年前……”
你也知道那是七百年前!现在凤想兮并未破封!西流宫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索细宫乖乖闭了嘴,言水宫忙脱口而问:“她伤势如何?”
“你是不是关心的太多了?如今妖皇去向成迷,你们三个要做的就是找到他并且永除后患,给本少一个完整的交代。”慕奈兰勾起一抹邪笑,眼底的冷光如聚冰霜,说翻脸就翻脸,“泪朱砂,把他们三个给本少轰出去,立刻。”
言罢他拂袖入了内殿,完全不留商量的余地,受了这种待遇的索细宫一下子没缓过神来,愣是一个字也没憋出口,言水宫怕他再惹是生非,立即架住他的胳膊,一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神色隐有怒意的西流宫。
“走吧。”深呼吸后的西流宫转身走人,自问从未受过这等气,就因为魔界遭人诬陷他才屈尊在三途河外等候了数时辰,现在又被慕奈兰存心侮辱一顿,以命令的口吻要他对此事做出交代,可交代个什么?人根本就不是魔界抓的也不是魔界放的,为何会奇迹般出现在魔宫他也十分迷茫。
可就偏偏淌了这遭浑水,背了这个黑锅,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回到凤隐殿的慕奈兰靠在凤倾泠床边,检查了良久还是找不出她昏迷的原因。
“修剑道发生的事情想必十一少也知道了,在下不知凤姑娘突然昏迷的原因在哪,在寒岚岛时一切如常。”
扶挽音来时说的话还缭绕在耳旁,慕奈兰微微蹙眉,凤倾泠并未受伤,也无病痛,可到现在还没醒来怎无蹊跷?且他推算过她破封的时日,不应该到现在还迟迟未破封,莫非真如扶挽音话中暗示此事与习寒弋有关?若无瓜葛怎会回一趟寒岚岛就出这么大的意外?
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慕奈兰微微眯起眼,殿外的桃花小林仿似寒岚岛的百里桃林,他冷哼了哼,“天外有寒岚习寒弋,传的不该是样貌。”
三日展眼即过,人间小雨纷纷,山道上不时有冥纸哀哀零落,思念笛声悠扬,路上行人泪催肠断,原是清明扫墓之时。
玉茫山路上倒是干净,没有喧杂声,也没有满地纸钱摇晃,乱花山庄外有几名弟子闲闲清扫落花与枝叶,云巅一如既往的安静。
魔界玄子三人个个低着头站在末雪楼内,乖巧的像猫,看的末雪空极其厌恶,自然语带嘲讽,“堂堂魔界玄子叱咤三界六道数千年,竟还有找不到的地方,你们连我的肯定都难以得到,更何言让慕奈兰相信你们,也罢,他原本存心刁难。”
三人深深底下头去,这几天他们天上人间到处搜,却连妖界中人的影子也没见着,更别提影碎诗,但元婴被夺是事实,影碎诗借助元婴复活也是事实,现在必定是躲在安全的地方疗伤,那老妖精狡猾至极,怎可能让人轻易找到。
四人攀谈间墨云瑕踏上了末雪楼,她垂着眼不看魔界玄子,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大师兄的身份是不可更改的事实,破封与归去都是迟早的,自己也已亲眼看着六师妹与七师妹的离开,再难以接受也必须要接受,她暗暗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道:“大师兄。”
乱花山庄连续走了两个女弟子,清风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