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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老夫人年纪大了,家里要有两支好参,就只身去了东北寒苦之地。临走时三爷嘱咐我,说以后若是小三爷有用得上的地方,要尽力而为。”
吴邪长叹一声,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悠悠十载,物是人非,自首阳山上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后,改变的又岂止是临安吴家人的命运呢?
吴邪本欲将潘子带来的一些好手派去支援胖子,却没想到不过三四日功夫,胖子倒先回了荆州。
走时衣甲鲜明的队伍,回来时个个风尘仆仆,一千精兵虽然并未损失多少,但胖子却憋了一肚子火,刚进入兵营,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就拉着胡将军与前来迎接他的吴邪抱怨开了。
“什么河间禁军,说他们是样子货都是好的,照胖爷我来看,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才对。你们是没看到,一个一个都跟大姑娘似的,见一点儿血就能吓得尿了裤子,指望他们出兵打仗,老子还是先把脖子洗洗干净,等那叛王来砍还痛快些。”
看他说得吐沫星子乱飞,胡将军忙令营帐内的亲兵倒了茶水进来递给他。
胖子接过杯子咕嘟嘟一饮而尽,抹了抹嘴继续大吐苦水:“还有可笑的,这些兔崽子根本就不把军法国法放在眼里,人情大过天,只要遇到同乡,甭管是溃兵还是土匪都跑来求情,逼得胖爷没办法,只能把领头的那个宰了以儆效尤,这才好些。老胡、小吴,不是胖爷我说丧气话,要指望这些人守住荆州城,恐怕还得再狠加操练才行。”
胡将军接口道:“这事我来操心就好,你一路辛苦,这几日且在营中好生休息,等过些时日再与小吴一道深入敌境探查。”
吴邪见胖子满面征尘,精神虽然不错,但眼中布满血丝,想必这一个多月来日夜操劳,也是辛苦得很了,心下不忍,便说道:“此事固然要紧,倒也不急于一时,有了胖子这趟先行探路,了解西南地势、兵祸,他日平叛之时才能如臂使指。如今你带兵初回,还是多歇息几日,城中事务有我、军中操演有胡大哥,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说了几句话,吴邪便要返回城中料理公务,胖子也一同走了出来,说要返回营房好好睡一觉。二人且行且说,刚走了没几步,忽见九州剑盟的张秃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一看到他们便双眼放光。
“哎呀呀,这不是当日太原城下匹马单刀于万军丛中斩将擎旗的王虞侯吗?久仰大名!”
胖子本就心情欠佳,为人又直,此时看到这么个油嘴滑舌的人跑来和自己套近乎,立刻把眉头一皱,转头向吴邪问道:“这秃子是谁?”
张秃一听脸就黑了,用力说道:“请称呼我张先生或者张大侠好吗?”
吴邪生怕胖子心直口快伤了和气,急忙接道:“这位是张大侠,九州剑盟西南分舵的执剑卿。”
胖子虽对九州剑盟没有好感,却也明白此番来的人都是心存忠义的豪杰义士,当下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便也收起愠色,拱手道:“原来是九州剑盟的朋友,失敬失敬。”
他这句已是极为敷衍,谁知那张秃却浑然不觉,又笑道:“不敢不敢,王虞侯忠肝义胆,千里驰援太原城,实乃吾辈楷模。听闻您的控鹤手天下无双,在下倾慕已久,日后如有机会,还望不吝赐教。”
胖子一愣,大约也是没见过如此啰嗦之人,脸色一变又要发作。
吴邪心中哭笑不得,嘴上还得继续打圆场:“张大侠,王副使方才剿匪归来,正要回去歇息,你若要讨教不妨改日再来。”
那张秃倒也还算识时务,又吹捧了胖子几句,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不等他走远,胖子已然有些憋不住,一把拉住吴邪问道:“小天真,你可别告诉我,这次招募来的武林同道都是这般人物,胖爷我可消受不起。”
吴邪笑道:“放心,此人虽然性情有些古怪,但还算不难相与。此次来的武林中人不少,胡大哥正在加紧训练,日后若见着他们,你可给我千万收敛着些,不要惹是生非。”
胖子“哼”了一声,腰一挺,眼一瞪:“胖爷现在好歹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岂会与这些江湖草莽一般见识,你莫要杞人忧天。”
吴邪摇了摇头,也不多言,只将他送入营房,便动身回荆州府衙去了。
且说又过了十来日,那些武林豪杰在胡将军处完成训练,后续的七万兵马也陆续赶到,之前荆州文武定下的方略已有条件展用,只待征集到足够的流民与秋收后闲下来的农夫以工代赈,此事一来是为了大军调动须得这些民夫修桥铺路、转运粮草,二来是给这些流离失所或影响了收成的下苦人一口饭吃,三来也为防止有心人趁此乱局鼓动精壮聚众闹事。
吴邪进到荆州时方是秋末冬初,南方农夫刚刚收完最后一季庄稼,这征集民夫的差事虽早已交代下去,直至今日尚未募集到预想的数额。好在胡将军练兵乃是行家里手,又曾在乡军中呆过一段时日,吴邪便将此事一并托付于他,待得乡勇民夫集齐,交予他管理训练,自己则要与幕僚及荆楚之地的官员们将此行的种种可能加以推演,拟对方略以防不测。
这几桩事体又是好一通忙碌,吴邪日日早出晚归,有时更要通宵达旦。这一日他与胡将军和王胖子在军营中商议日后探查事宜,直忙到深夜,走出营房时外面已是月明星稀,除了四处行走守夜的哨兵,四下里一片静谧。
吴邪带着随身护卫正欲往城内赶,忽然看到一人蹲在一颗大树的阴影底下,不知在做些什么。
几名眼疾手快的护卫急忙将他团团护住,拔剑挺身挡在他身前,厉声喝道:“什么人?”
那人身形一滞,慢慢地转过头来,露出身后一片微弱火光,却不是九州剑盟的张秃又是谁?但见他双手沾满黑灰,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配上那秃头大脸,看上去尤其滑稽:“我当是谁,原来是吴小三爷,怎么这么晚了还有公务?看来当个官儿也不怎么轻省啊……”
他话音未落,已有一名性急的护卫一步踏上前去,剑尖直指他的胸膛:“少啰嗦,黑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营房外面来做什么?不晓得军中法度吗?”
那张秃似乎被吓了一跳,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树干上去,口中说道:“小三爷,咱们虽然是来帮忙的,但毕竟不是官兵,这军中法度也管得到我么?”
吴邪挥手示意那名护卫退下,走上前去略看了看,但见张秃身旁有一堆燃尽的黑灰,其中还夹杂着几张白色的纸片,只是天色太黑,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却也不像是要为非作歹的样子,便道:“既然身在军中,便要遵守军规,你私自离营,论例当斩。我念你是初犯,这次便不予追究,以后断不可如此了。”
那张秃倒也颇明事理,心知自己有错在先,也不强辩,只一连回答了几个“是”字。
吴邪又看了看那堆灰烬,问道:“你这烧的是什么?”
张秃“啊”了一声,又从袖中抽出一叠白晃晃的物事递到吴邪眼前:“不过是些纸钱而已。”
吴邪定睛一瞧,确是一陌白纸钱无错,便又问:“为何要烧纸钱?今日可是你亲友的祭日?”
张秃摆了摆手:“非也。”
“那是为何?”
“这……”张秃嘿嘿一笑,朗声道“这是给我自己烧的,此去敌境生死未卜,我不过是担心自己有个万一,先提前预备些,免得到了阴曹地府没有钱花。”
听了这话,一众护卫面面相觑,都觉得这理由可笑之至,有几个按捺不住的已然笑出了声。
吴邪目光一扫,止住众人笑声,回身又对张秃说道:“行了,你若要烧只管白天来,现在还是赶紧回去吧。”
张秃拍了拍手上的灰,向他拱一拱手,快步往行辕方向跑去了。
吴邪俯身扒开那堆灰烬看了看,见内中确实只有纸灰,并无其他,几张残片也是白茫茫一片,没有半个字在上面。他心中虽有疑惑,却并没有十分在意,只当此人性情乖张,行事古怪,日后多留意些,不惹出什么乱子也就是了。
到得启程那日,吴邪与王胖子点起两千精兵,带着潘子、张秃、乌老四等一众武林豪杰,便要首次南下,深入敌境。
天柱西南倾,举身化天擎。非有补天手,但怀忧国心。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瓶邪仙侠)天地洪炉32
三十二、半分行迹半分踪
王凯旋训练一干斥候精锐有成,十万河间禁军也尽数到达荆州,湖北诸州县土匪溃军扫荡一空,境内流民也多得安抚,海清何晏,正是百废俱兴之时。吴邪却抛下一干琐碎事务、公文,与王胖子带领两千精锐骑军,南下湖广,一探敌情。
这两千精骑俱是从十万河间禁军中选出的骁勇之士,擅骑敢斗,又从一干江湖豪杰中选出武艺高强、乐于听令、通晓骑射之术,愿博一个封妻荫子的充任斥候。两千余人俱是一人双骑,除胯下一匹河西好马之外,另有一头骡子负担行李、辎重。由于此行一文一武皆是朝中重臣,身负使命,故而不敢有丝毫轻易,携带军械之足令人咋舌。不仅人人配有神臂弓、手弩,更有镶嵌皮甲,所负担的食物也只得供十五天食用。所幸他们此次只需在长江南岸附近活动,探查地形、敌情,以便他日大军发进时安营扎寨、部署军事洞悉明了。当然,按王胖子的说法,如有必要时还可以杀骡子充作口粮,马匹彪壮,少嚼一些野草,再多挨五十天功夫不在话下。
且说吴邪众人别过送行的官员幕僚及江湖豪杰,一路向南到达古赤壁口。不多时便有斥候回报,说前方渡口仅有一个小型营寨,内中似有敌军,人数至多不过二三十人,并无大型器械。
吴邪略一沉吟,对胖子说道:“这一段只有一个渡口,现下又是兵荒马乱的时候,恐怕也只有敌军营寨中方能找到船只。你看……咱们该怎么办?”
胖子冷笑道:“这好办,对方只有二三十人,咱们拿下这个营寨便是。”
吴邪颔首道:“那好,眼见此处没有援军,敌方人数也不多,咱们不如趁夜色选出几个高手拔了此寨,以免惊动对岸的哨探。”
二人商议妥当,便让大军在江岸边的树林里暂且休息,等到天黑再派出高手行动。
是夜,吴邪令潘子带队,领着二十名武林高手前往敌方营寨。先将值夜的哨兵放倒,再摸黑潜入各个营帐,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整个渡口的敌军尽数杀死。
消息传回,大军连夜进驻渡口。查看内中布置,方才确认这里竟只有区区三十几人把守,想来只做烽火警讯之用,而潘子等人下手十分利落,敌人并尚来得及将警讯发出。
吴邪犹不放心,另派出几队侦骑四处打探,发现附近数里之内能见到烽火的除了大江对岸,再无其他敌人。于是下令让众人休息一夜,次日选出擅长凫水的军士驾船下水,查看对岸情形。
胖子撮了一下牙花子,对吴邪笑道:“看来这升龙府的将军也不怎么高明,若是他真有进攻的志向就该多派人手夺下此渡口。就算拿下南岸便满意,也该将北岸渡口一并拿下,焚毁船只,也好妨碍官军渡江。”
吴邪摇头苦笑:“你是还嫌咱们这趟麻烦不够多么?若是敌方将领个个如你这般深谋远虑,倒霉的还不是你我?”
胖子哈哈一笑,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说道:“一恨囊空如洗,二恨佳人无眼,三恨难逢敌手,四恨天下无敌啊!”
吴邪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在他背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