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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宗政久寒突然盯着宝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声音清晰明确地说道:“行啊,等本王坐上那个位子,本王就封你做摄政王。”
宝辰听了,心一跳,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连喊着不要。他怎么能做摄政王呢,做良国摄政王,不管是皇甫宸,还是宗政宝辰,都是不行的。因为他始终是要离开良国回到南平的!
“为什么不要?”宗政久寒突然捏住了宝辰的下颚,迫使他的那双凤眸能够映照出自己的模样,他说着话,语带危险:“留在父王边,做摄政王也好,做闲散王爷也好,甚至,只要你想,本王死后,良帝之位就是你的。”
他的声音很轻柔,带着特意的蛊惑,也充满了危险的气息,这让宝辰忍不住皱了眉头。他恍然发现,七年过去,他皇甫宸没有什么明显的生长反而在宗政久寒面前时会变得幼稚甚至傻气,然后眼前的这个男人,却稳步成长,从一只翱翔天际征服天空的雄鹰,变成了威严不可忤逆的森林之王。
“父王……”宝辰喃喃地喊了一声。
“嗯?”宗政久寒挑眉,听着宝辰后面的话。
“可父王,毕竟不是父皇啊。我怎么可能继承良国大统。”宝辰挣开宗政久寒的手指,低下了头,他继续道:“我始终认为,自己是南平人。我知道,这样的我很自私,很混账。你养了我七年,可最终,我却没能将自己当作良国人。我--”
宝辰没法再说下去,因为他已经被宗政久寒抱进了怀里,压在了膛上。
“要是皇甫流云没死,本王真想和他比一比。”宗政久寒吸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皇甫流云就是南平先皇的名讳,不可否认,他是一代明君,有野心,能克制,治国有方,善用贤人,还生了一个好儿子!只可惜,死得太早。
“比什么?”宝辰用额头抵住他的膛,让嘴唇离开了衣服,然后开口问道。
“本王想看看,南平在他手中,而良国在本王手中,数年之后,到底是本王吞了他南平,还是南平咽下我良国。”宗政久寒说完,却想到,如果宝辰回到了南平,夺取了南平皇位,那么数年以后,兵戎相见的,会不会就是他和宝辰了呢?
显然,宝辰也想到了这一点,抿唇没再说话。他才十三岁,还小,还可以再等等,等到成年再离开……
何湘走进门的时候,屋外的雪又下大了,连绵不断,将整个皇城都铺上了厚厚的白色被褥。宝辰透过窗户看着,不想起了宗政昊德的话,便道:“前段时间皇上来看我的时候,说这场大雪过后,今年就再也没有了,我想去外面看看雪景。”
“你子没好,吹不得风,就凭着窗户看吧。”其实宗政久寒连窗户都不希望宝辰靠近,只是怕急了,宝辰会跳墙,才退了一步。
“不要!”宝辰仗着自己的病人,将无理取闹进行到底。
宗政久寒抚额,暗骂当今圣上的多嘴,道:“皇上说的也不一定准,等你病好,准会再下一场的。”
“皇上说的不准,父王说的就准了?”宝辰哼了一声,觉得宗政久寒越来越不靠谱了,骗三岁小孩呢!“再说了,这可是钦天监的人给皇上的消息,错不了!”
宗政久寒这回是想砍了那些钦天监的官员了,不过儿子当前,他还是调整好了语气,哄道:“除了去看雪,父王什么都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不等宗政久寒附加条件,宝辰立刻道:“那今后我都不要喝药了!”
“……”这算是威胁吧?宗政久寒默不作声,如此想着。
何湘站在一旁,听得胃都快笑抽了。
又是一夜的辗转,一夜的翻腾,宝辰窝在宗政久寒的怀里,极不安稳地睡下了。
第二将近晌午的时候,宝辰才翻了个,睁开了酸痛的双眼,他揉了揉疼痛的太阳,见侧没有宗政久寒的影,不喊了声:“父王。”
青萝就跪在边,听上小主子出声,忙跪行了过去,道:“少爷?”
“嗯,父王呢?”刚刚起,边又没有宗政久寒在,他没有装嫩的兴趣,由着红霞将自己扶起来,他问道。
“王爷一大早就被李大人请去了,说是征南将军,骠骑将军等人求见。”青萝回忆了一下,答道。
“这样吗……”宝辰挑眉,呵呵一笑,对着门外喊道:“何湘!何湘!”以他如今的功力,加上何湘不曾遮掩的脚步与气息,他立马就能感觉到何湘的到来。
“唉!来了来了!我来了!”何湘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忙高声回答起来,一边心里又有些疑惑,他刚刚才走到这里,怎么宝辰就知道他来了呢?
“客官要点什么?”何湘搞怪地弯腰小跑进来,笑嘻嘻地歪头问道。这些时宝辰的心不怎么样,何湘整天都想着法子让他开心点。这份关怀,倒是真心真意的,毕竟人都是有感的动物,相处七年,又在最大程度上坦诚相待,宝辰与何湘两人早就铁得能穿一条裤子了。每每做坏事出馊主意的时候,李毅就笑称这两人是狼狈为的最佳组合了。
“外面雪还没停吧?爷要出门去看看。”宝辰说着,就伸出了双手,好整以暇地等着何湘给自己穿衣服。
何湘看着宝辰这斩钉截铁的样子,顿时纠结了,王爷吩咐过宝辰不能出门看雪,吹了风这病恐怕就更坏了。但要是忤逆了这臭小子,自己准没好受的。他突然觉得有些伤感,活在王爷和世子中间,真是太难了!
“怎么着?何大人升官了,就不乐意伺候本世子了?”宝辰当然知道他的纠结,挑挑眉,讽刺了一句。
何湘重重叹气,好吧,拿人手短,谁让自己这丞相之位是这小子求来的呢,舍命陪君子吧!想罢,他上前拿起衣物给宝辰穿戴起来。
半个月前,王翰因贪污受贿证据确凿而被罢官,念在其早年对良国的鞠躬尽瘁,祸不及他的子女。而吏部尚书何湘,在整治东北雪灾中功劳最大,加上先前的功绩累累,被摄政王提议保举丞相一职。吏部尚书之位,则交给了当时的吏部侍郎,尉迟景涵。尉迟景涵就是尉迟景阳的弟弟,他们兄弟俩一文一武,均有建树,京城尉迟家顿时水涨船高。
“何湘!”宗政久寒刚刚从永祥阁回来,就见何湘在给宝辰穿衣服,很明显是准备帮宝辰偷溜出门。
何湘心头猛跳,对着宝辰无声地说了句“我惨了”,然后苦哈哈地扭过了头,蹩脚地找着借口:“王爷吉祥,微臣正劝着小世子多穿点衣物呢……”
宗政久寒皱眉了好半响,才道:“你下去吧。”
闻言,何湘骤然松口气,扯着李毅就飞奔离去,王爷太可怕了,王爷一年比一年可怕了……
看出自己大概是不可能出门了,宝辰没办法,但还是可以闹变扭的,他冷哼了一声,要将刚刚换上的里衣换下,却被一只大手给阻止了。
“干嘛?”宝辰哼哧着问道,态度极为恶劣。
宗政久寒也不介意,拿过了红色的棉服和银白色的裘衣,往宝辰上去,边道:“不是说想去看雪?”
宝辰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狐疑地看了宗政久寒一眼,吱唔着问道:“你说的是看雪?”
“对。所以多穿点,要是咳嗽一下,本王可就立马把你拎回来了。”宗政久寒勾唇浅笑。
以宝辰对宗政久寒的了解,这种对他体不好的事,宗政久寒是不可能做的。所以即使听他这样讲,宝辰还是保持着强烈的怀疑。
“不是出去看雪吗?”等宝辰被宗政久寒抱起来,往内室走去的时候,他皱眉问出了声。
“本王只答应让你看雪,没答应让你出门。”宗政久寒淡淡地说了一句,径直抱着儿子走进了隔壁的室内小走廊,行了几米路后,就见那走廊右侧的墙壁开了一扇门。走进门后,又是一段弯曲的小路。
等宝辰再看到白光的时候,他已经被宗政久寒抱到了另一处的房间里。
“父王……”宝辰呐呐地喊了一声,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小走廊里还有那样一扇门的。
“昨晚让人做的小道。”宗政久寒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他不愿意宝辰吹到寒风,哪怕是一丝都不行,所以连夜让人在内室开了个小道以做今观雪之用。
宝辰来不及表达自己听到这个回答时的感,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到了。
这个房间他是知道的,就在落花居的东侧,平里都是空置着。但他发誓,他以前走进来的时候,绝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房顶!
房顶上有一个四角桌大小的洞,纷纷扬扬的大雪就从这个洞中洒下来,它们飘落在大理石砖上,然后被室内的暖气给融化成了水。
那些鹅毛一般大的雪花安静地下着,并不怎么好看,可宝辰却觉得,这是前世今生,他看过的,最美的一场雪。他只能这样愣愣地看着,说不出一个字来。他一点也不觉得冷,因为房内摆满了火炉,更因为他的边站着一个高大而温柔的男人。
是的,温柔。
也许在世人眼中,这个男人绝不是温柔的,他甚至称不上温和,可对于宝辰来说,他就觉得,这男人是世界上最最温柔的男人,就连父皇都不会像他一样如此为他着想,如此千方百计地哄他顺心。
宝辰忍不住向前塌了一步,伸出带了棉手的右手,抓住了半空中的雪花,然后转头,将手上的白雪展示在宗政久寒的面前,有些幼稚地说道:“父王你看!雪!”
回眸一笑百媚生。
少年稍显艳丽的容颜上,带着蛊惑人心的笑容。眉间翠钿深,那一抹绽放的梅形花钿描绘得栩栩如生,衬得一双凤眼越发迷人,让人看了就再也无法自拔,只能任由自己沉浸其中,堕落彷徨。
宗政久寒知道宝辰长得漂亮,可直到今,他才发现,眼前这个他心的少年,也拥有诗句中的绝世美丽,能够笑得震撼人心。
这一笑,好似天来临,百花齐放。宗政久寒知道,这绝世的一笑,是对着自己的,这个少年也是自己的,以前,现在和将来,他永远都不能从自己的边离开!
“父王?”宝辰见他没理睬自己,便又喊了一声。
宗政久寒本能地应了一声,毫无预兆地对上了那一双清澈见底的凤眸,泄露了眼底强烈的占有和深沉的感。
夜幕降临的时候,摄政王府依旧灯火通明,落花居中,红衣少年盘坐在上,他的前是一张小木桌,小木桌上放着一本《诗经》,只是一个时辰都过去了,《诗经》依旧停留在第一页。
只要你要,父王就给。
这句话是宗政久寒今天说的,这八个字好像一道魔咒,紧紧地包裹住了宝辰的心,让他觉得压抑,又觉得诡异的心悸。
这种类似的话,宗政久寒曾经说过几次,但那时候宝辰只觉得这是父亲对儿子的宠溺罢了。可今天,他却觉得,这八个字并不是表达着父,而是另一种忌的,无法说出口的感。
他的双手猛地收紧,一把抓住了拳下的蓝皮书本,扔向了室内的一个角落。
青萝和红霞两人站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动静,很想冲进去看看况,但想到宝辰“不许进来”的命令,便又止住了脚步,只希望还在办公的王爷能够快些回来。
真是天大的笑话!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怎么会出现在他和宗政久寒之间?!宝辰猛地吸了口气,只觉得心脏一阵悸痛。他看得很明白,那不是父亲对儿子的,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可该死的,他不是女人!
难道说,这七年来的护与惯宠,全是因为那个男人将他当作女人一样在吗?那他对宗政久寒如父亲一般的依赖又算什么?!
宝辰猛地站起,撞翻了跟前的小木桌,他跳下大就要跑出门去,只是跑了三步,却懊恼地折了回来,拿起那件银白色的裘衣披在了上,这才转打开了房门。他始终没办法忘记宗政久寒说的每一句充满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