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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有诚意,你再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了。”她大小姐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向人道歉,却被当面丢回来,可以想象她有多气愤。
“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妳的诚意。”他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也会大方给她机会。
“什么方法?”她根本搞不懂他的意思。
韦皓天朝她伸出手,暗示她方法很简单,只要她肯行动,和解不是问题。
郝蔓荻脸红心跳地起身,将手交给韦皓天,下一秒钟她便安安稳稳地坐在韦皓天的大腿上,窝进她日夜思念的胸膛。
“对不起。”她说得小小声,蚊子似的道歉一点也不够诚意,韦皓天却不在乎。
“知道错就好。”他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算数,火热贴上她的唇也警告她最好小心一点,郝蔓荻恭敬不如从命。
由于他们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在一起了,吻起来特别疯狂。韦皓天火力全开,深入她的舌疾如风、狂似火,三两下便点燃起熊熊烈焰。郝蔓荻倒也不遑多让,除了全力配合他的索吻之外,还会反过来挑逗韦皓天,才开始接吻不到一分钟,他们已是气喘连连,浑身充满热气了。
郝蔓荻靠在他的胸膛上喘气,从他突然绷紧的大腿感受到他明显的欲望,她猜想再过几秒钟,他就会将她抱上楼关上房门缠绵。
结果并没有,韦皓天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轻抚她的背,吻她的额头,她顿时觉得这样也不错,只要不吵架怎么样都好。
“妳有没有发现到,这是我们第一次能够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说话?”他们两人不是吵吵闹闹,就是上床,唯一的一次谈话也以不愉快收场,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是啊,感觉真好。”她也厌倦了老是同他争执,也想安静的过日子。
是啊,感觉真好。
韦皓天真心希望这样的气氛能够持续到永远,不要再有什么风风雨雨,他们真的需要多一些安静。
花园中盛开的花朵,似乎也非常赞同他们的想法,频频在微风中点头。他们一起看向花园,一起迎向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的阳光,感觉舒服极了。
被这前所未有的好气氛影响,郝蔓荻下意识地用手轻抚肚子,开始猜测里头是否有小宝宝,越想越有可能。
“妳干么一直摸肚子,肚子不舒服吗?”韦皓天注意到她怪异的小动作,颇担心地问。
“没有,我肚子好得很,没有不舒服。”她轻轻地放开手骂自己傻,八字还没一撇,自己就胡思乱想起来,被人知道了,肯定笑她。
“那我就放心了。”确定她没事,韦皓天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瞬间觉得好幸福。
郝蔓荻心满意足地靠在他胸膛撒娇,总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夫妻生活,如果他们的日子,每天都能像这般宁静安祥,该有多好。
“我得去上班了。”
可惜,她这个娇撒不了多久,韦皓天就得工作。
“银行今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要开,不能待在家里头陪妳,妳要乖乖的吃饭,知道吗?”不要一大早就顾着梳妆打扮,连饭都不吃。
“知道,我会乖乖的吃饭。”她非常合作的点头,多少厌倦了每天一早就开始打扮享乐的日子,也想过得简单些。
难得她这么乖巧,韦皓天又低头给她一吻算是奖励她,郝蔓荻当然是照领不误,毕竟他们已经有整整两个星期没有碰对方了。
韦皓天气喘吁吁地结束和她的拥吻,若不是今天的会议太重要,其他的四龙都会到齐,他还真想取消会议待在家里,关他个三天三夜都不出门。
“我走了。”他放开郝蔓荻起身,郝蔓荻本想跟过去送他出门,却被他挡下来,柔声警告道。
“坐下来吃饭,我不用妳送。”既是关心,也是不放心,就怕她不肯乖乖听话。
郝蔓荻这回很合作,难得气氛这么好,她才不想惹他生气呢!况且她肚子真的也饿了。
韦皓天见她真的又坐下来吃早餐,才放心地戴上帽子出门,让她安安静静地吃饭。
郝蔓荻拿起筷子随意挟了一点酱菜放入嘴巴里咀嚼,第一次觉得酱菜其实还满好吃的,跟泡饭很配,难怪这么多人爱吃酱菜,并发展成各种口味,确实有它的好处。
也许是她今天的心情实在太好了,平日看不顺眼的东西,今儿个在她眼里倒成了宝,越嚼越有味道。
就在她想偶尔吃吃泡饭也不错的当头,客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吸引她的注意力。
“小姐,太太正在吃早饭,请妳不要随便闯进饭厅!”
骚动的源头,是姆妈和不知道哪一家的小姐,两人正在起争执。
“她在饭厅是吧?让开!”
来人又是搜、又是闯地正愁找不到郝蔓荻,听姆妈这么一说──可给她逮到了,绝对要找她算帐。
“妳不能随便闯进去呀,小姐!小姐!”姆妈拦不住来人,只得让她成功闯关进入饭厅,那时郝蔓荻的筷子还拿在手上,根本来不及放下。
“晓裴,妳怎么来了?”而且还吵吵闹闹的,不像个大小姐。
施晓裴皱起脸打量郝蔓荻手上的筷子,觉得她才不像大小姐,竟然吃起泡饭来。
“果然嫁了个出身不好的丈夫,水准也会开始低落,妳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没上妆,也没换衣服,手里还拿着筷子,像什么话。
“我是什么样子不用妳管,妳到底来我家干么?”是,她是没化妆,没穿上漂亮的衣服还吃泡饭,但那关她什么事?
“我才懒得管妳。”施晓裴冷哼。“我只觉得奇怪,以前妳不是口口声声说最讨厌泡饭,现在倒吃得津津有味。”要洋化嘛!就要洋化个彻底,说一套、做一套,算什么?
“妳一大早上我家,该不会是专程来看我吃泡饭的吧?”不期然被逮到大啖泡饭,郝蔓荻既尴尬又火大,口气转趋强硬。
“我没那个闲功夫。”恰巧对方的火气也不小。“我是来问妳,妳为什么介绍个妓女给我,是故意害我出糗吗?”
“我什么时候介绍妓女给妳?”这是最严重的指控,郝蔓荻怎么也不相信朋友竟然会如此诬赖她,激动得脸都红起来。
“妳不知道莉塔娜是妓女吗?”施晓裴提出证据。“妳居然还敢要我推荐给我堂姊?”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莉塔娜是妓女?”郝蔓荻愣住。“这怎么可能,妳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我哪里搞错?!”施晓裴气得全身发抖,激动不下于她。“我告诉妳我哪里搞错!我不该听信妳的话,相信她是什么落难的伯爵千金,将她推荐给我堂姊,担任我小侄女的钢琴老师,结果证明她只是一个妓女!”
“她的钢琴弹得那么好,不可能是妓女!”郝蔓荻打死不信施晓裴的话,让她更加火大。
“琴弹得好的白俄妓女,上海比比皆是。”施晓裴残忍的点破事实。““地梦得”妳应该听说过吧?她就是在那里上班!”
““地梦得”?”听见这三个字,郝蔓荻的脸迅速刷白,口气不再那么肯定。
“对!”施晓裴气愤的回道。“她是那里的大红牌,十天以前才离开“地梦得”,担任我堂姊女儿的钢琴老师。妳知道当我知道这件事情时有多尴尬吗?更别提我堂姊还当场受到朋友的侮辱,差点气得不跟我说话!”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昨天莉塔娜依照约定的时间到施晓裴堂姊家教她的女儿弹琴,正巧遇见施晓裴堂姊的友人来访,于是她堂姊就关上琴室的门,请朋友到客厅喝茶聊天。
只是她堂姊的动作不够快,朋友的丈夫随意看了一眼,就认出莉塔娜的真实身分,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施晓裴的堂姊。
施晓裴的堂姊大怒,认为莉塔娜一个妓女,怎么可以踏进她家、教她的女儿弹钢琴?于是当场就找来帮忙引荐的施晓裴将她臭骂一顿。莫名其妙挨骂的施晓裴心有不甘,隔天早上──也就是今天一早,立刻跑来找郝蔓荻算帐,要她给个公道。
但郝蔓荻哪给得起公道?她自己也被蒙在鼓里,以为莉塔娜只是个普通的落难贵族,谁知道她居然在“地梦得”工作过,而且还是个大红牌!
“妳说,妳要怎么对我交代?”施晓裴气不过,直嚷嚷。“妳居然捅了这么一个大楼子要我收拾,我怎么收拾得起?”
上流社会最重视的就是面子和名誉,如今这两样都蒙上污点,郝蔓荻就算有天大的面子,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我──我很抱歉。”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她出糗,她也是被害人。
“光道歉有什么用?我被妳害死了啦!”施晓裴气得跳脚,不过郝蔓荻也没办法,因为她比她更生气。
她丈夫明知莉塔娜的来历,却没有告诉她,还要她帮忙引荐当钢琴老师,究竟有何居心?
“对不起,晓裴,请妳先回去,我有事要出门。”她要去银行找韦皓天问个清楚,看他有什么打算,为何干这种事?
“啊?”施晓裴跳脚。“事情都已经演变成这样了,妳还要出门?”有没有良心?
“不好意思,晓裴。”郝蔓荻边说边跑出饭厅。“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一定要走。”不能留下来听她抱怨。
“蔓荻、蔓荻!”结果施晓裴也是白走一趟,郝蔓荻根本无法给她交代。
她不但无法给她交代,还要去找韦皓天给她交代,看他怎么解释!
郝蔓荻匆匆换上衣服、化好妆,便夺门而出。
第十三章
位于“聚南商业储蓄银行”二楼的公事房内,五龙们正眉头深锁,低头研究桌上的资料。
让他们眉头深锁的原因,不是财务报表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事实上那些数字好得很,他们的投资都得到了极高的报酬。真正让他们感到头痛的,是财务报表旁边那份名单,那才是大大有问题。
“看来吴建华这次是卯足了劲,非要跟你争华董这个宝座不可。”傅尔宣用指关节敲敲桌上的白纸黑字,上面写了一长串名字,都是吴建华最近拜访过的企业界人士。
“而且他的胜算不小,上海所有老一辈的有力人士他都找齐了,相当不简单。”蓝慕唐也跟着拿起名单观看,乖乖,足足有二十几位重量级人士,皓天怎么跟人家比啊?
“感觉起来就像老一辈的实业家,大战新生代的后辈,非把我们这些刚冒出头的新秀摘掉不可。”有够狠的,傅尔宣差点吹口哨。
“没办法,他们也感受到我们的威胁,总要做点事自力救济。”到底上海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地方,稍不注意,便会翻船,谁都不想莫名其妙阵亡。
“海泽,你的看法呢?”辛海泽算是他们之中最少话,但眼光最准的人。
“我会说这场仗不好打,看看名单的内容就知道,根本是全面宣战。”新一代的青年企业家们公推韦皓天为代表,老一辈的实业家们,则以吴会长为首迎战,看哪一方能够拿下华董的宝座,哪一方就占优势。
“我注意到这份名单之中,有个特别有趣的名字。”商维钧淡淡地提醒韦皓天,他的脸都拉下来。
郝文强,就是这个有趣的名字引起大家的兴趣,不巧他正是韦皓天的岳父。
“我相信他不会临阵倒戈。”郝文强的银行还掌握在他手里,况且郝文强的手上也没剩半张股票,起不了什么作用。
“要我就没有你的信心。”商维钧推翻韦皓天的猜测。“不要忘了,他不是心甘情愿将女儿嫁给你,对你也还存有怨恨。”
“维钧说得对,是该小心。”蓝慕唐附议,“你先前故意将消息泄漏给小报,害银行被挤兑那笔帐,他不会轻易放过。”
“况且他还因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