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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燕曾经说过,项倾城的性子是一把双刃的剑,毁了别人,也会毁了自己。
他的动作,他的话,让鹤云霄的心瞬间就好似要炸开一般,咬了牙,便赫然起身朝项倾城的马背上飞跃过去。看清楚他的动作,项倾城身体一轻,赫然立于马背上之上,手里的剑影一挥就直朝鹤云霄的咽喉逼去,却被鹤云霄伸手抓住手腕及时的制止了他的杀意。
“你想杀我!还想跟我割袍断义?我若不应你这一切全是白做!”
身子一倾,抬腿朝后向前扫去,同时手里的腕道一转,逼开了鹤云霄抓住自己的手,两人拳脚相击,在这小小的马背之上竟这般稳稳的厮打起来:“鹤云霄,我今日来这是有事要办,你这般纠缠惹闹了我,别说是你就连司马萧逸与韩子丹他们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只知南晋现在与昌州对战,却不知坐镇之人竟是这鹤云霄,直到方才,看见那被自己剑气击落的人,乃是火骑兵的夏侯西时,项倾城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自己跳进了潭穴。
双方同时击出的一拳,狠狠的砸在对方的肩头,顿时就见得这两人的身影一个滕翻,同时一齐跃下了马背。
忍下肩头的疼痛,项倾城双眉拧得死紧,才冷眸朝鹤云霄看去,只见得鹤云霄双手负在身后浑身阴霾之气的怒视自己:“这里乃是通往昌州的小径,你出现在这,难道还想去与李穆汇合?”
听鹤云霄这好似捉奸般的语气,项倾城顿时就气的胸口发疼,忍不住一道剑气划出,直朝鹤云霄的身上逼去,却被鹤云霄一个闪身避了开去,划出的剑气直击中身后不远处的树干,仅是片刻就听的那卡卡的声响隐隐传来,而后就见得那臂弯粗壮的树干,倾倒在地……
“到底是什么时候,你鹤云霄竟也变成了这样?以前你不是很相信我的吗?到底你曾经看见了什么让你这般质疑我?”分开了大半年,一见面两人就是这般剑拔弩张的情况,可这都不算,鹤云霄对自己的猜疑竟然丝毫不减。
这话,也只是鹤云霄一时气恼才口无遮拦说了出来,此时听的项倾城这带了几许低哑的问话,一时间却是闷在原地不知如何解释。
项倾城不再的这些日子,鹤云霄其实也不好过,心里的感觉总是空荡荡的,习惯了房间里有着谁的影子,可每一次推门进去,里面都是空无一人,躺在榻上的时候又总会想起,这人窝在自己怀里乖乖熟睡的摸样,伸了手想要碰触他的肌肤,可到头来……却是一无所有……
倾城现在在哪?
他安不安全?
过的好不好?
下雪了,他有没有注意保暖,添加衣服?
云刃有没有好好照顾他?
他身子那么单薄,会不会病了?
他……是不是跟李穆在一起?
这些心思,每想一次鹤云霄的心口就忍不住的疼一分,可每当只要一想到项倾城极有可能是与李穆在一块,就总是又会忍不住负气的想。他若要走便走!要回去那就回去!自己就当与他再无关系。
人,想要欺人容易,想要自欺却不可能,只是落在感情这个漩涡里得人,都容易的丧失了自己的理智,全凭着一时冲动做事。
胸口闷堵的气息又酸又涩,几乎叫人呼吸不顺,听不到鹤云霄的回答,项倾城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背,在鹤云霄看清楚他的动作欲想紧追而上之际,口中低念出声,顷刻间,只见得那一个个的金色文字犹如蜘蛛盘丝一般邹然而显,而后只见他猛然一挥手里的长剑,顿时就只见得那些文字,瞬间转化成了金灿夺目的闪电,如网一般朝着鹤云霄等人凶猛击去。
鹤云霄神色一惊,赫然闪身飞跃,可不管他落入何处,这些闪电都总会紧追不放,硬生生地将他逼得倒退了数丈方才作罢。
待得四周一切停下,鹤云霄拧眉看去,这里那里还有项倾城的影子,满地的伤兵全是他火骑兵的人,除了自己谁都没能避开……
马蹄哒哒的声响在林中狂奔不止,马背上,项倾城一手拉紧缰绳,一手不停的拍打在马背之上,马蹄奔跑太快,最后一个不稳竟是朝前栽了下去,项倾城神色一惊,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就重重的摔在地上,砸得浑身都疼,扭头看了看那趟在地上还在大口喘息的坐骑,项倾城无力轻笑,爬起身来,若这地上不是有着厚厚的积雪垫底的话,这一摔后果可不轻啊。
除了小时候驯服漠雪的那些时日,他已经许久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过了。
漠雪……
已经死的不会再活过来,就像已经过去的不会再重来一样。
心里虽然还是不能放下,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甚至十年,总有一日能够摸除心里那个人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到底是在闹那样啊……望天……
、第一百四十五章:相似人,昌州乱
一月之期,东方易依着鹤云霄当初的要求,不但真的弄来了他想要的车弩,连北堂傲天也亲自来了这里,北堂浩随父同行而来,至于冷心袔父子则依旧禁于鹤城之内。
“怎么回事?他们都是被人所伤?”营长里,北堂傲天身披披风,双眉紧拧得摸样,直看着这躺在营帐里面动弹不得的数十人,神色格外阴霾。
北堂浩皱眉上前查看,半响这才开口:“伤势虽然不轻,但好再并不伤及要害,尚且没有性命之忧”
扭头看向一旁的鹤云霄,北堂傲天又问:“伤了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拧了拧眉,心里长叹鹤云霄这才开口吐了几个字:“是项倾城……”
北堂傲天意外了:“他回来了?”当初项倾城一走,就音讯全无,北堂傲天等人已是许久不曾见过他,这会子突然听闻他的消息,不意外也奇怪了。
负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半响这才吐道:“他现在应该是在昌州城里才对”
“他……”北堂傲天楞住,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话到嘴边,又拧了拧眉的朝鹤云霄看去:“看来项倾城当真是要返回蜀国了,你……可会留情?”
没有想到北堂傲天居然会这么询问自己,鹤云霄楞在原地,一时间喉头竟是被哽了石块答不出话来。
什么叫可会留情?
看鹤云霄不答,北堂傲天捋了捋须,轻叹出声:“我知你与项倾城关系甚好,但他现在即已返回,昌州一战,若是战场相遇,尔等若是手下留情的话,那只会让我军将士枉死与项倾城之手了”
扭头朝鹤云霄看去,见他阴霾的神色拧了眉宇并不回答,北堂浩率先开了口:“父帅放心,我跟云霄都有分寸的”
“谁都不能伤他”北堂浩话音才落,鹤云霄却突然沉声开口,北堂傲天父子才刚一愣,就听的鹤云霄沉声又道:“我不会让他伤害我军一兵一卒,但我也不许有谁伤他分毫”项倾城是他的人,就算要打要杀,也只能由他亲手处理。
听他这话,北堂傲天点了点头,没在多说什么,沉吟片刻这才又道:“项倾城既然返回蜀国,昌州之战不易再拖下去,现在车驽已送了过来,这一战理当速战速决才是”
鹤云霄点头:“我已吩咐下去今夜子时就对昌州发动攻击”
项倾城是不是真的回了蜀国,鹤云霄与北堂傲天等人虽然都不确定,但看今日他闯入昌州的举动来看,却也叫人不得不防。
通往昌州成的小径,虽然外有鹤云霄的人看守,但内有蜀军士兵小心待守,若要想从这里攻入昌州,看似简单实际并不容易,石林之后的小径说穿了就是一座陡峭的山石,攀山而上目标太过明显不说,若山上有人投石放箭那这攀山之人就只会落得呜呼哀哉的结果,项倾城来到这里的时候,皱眉看了半响的地形,最后只得弃了坐骑,将之栓在一旁的树干上,而后这才运了体内的气息,施展轻功,恍如鬼魅一般飞跃而上,敏捷的身影叫人看的眼花缭乱,即便是投石放箭,也伤不得其分毫,而鹤云霄之所以只是让人守于这里并不亲自攻上,自有他自己心里的打算,不过今夜子时一到,恐怕连被僻静的小径也会沦为战场。
李穆乃是李淳次子,因为李子龙之死所以才对项倾城存了怨念,而这李淳在朝堂之上又与项寇水火不容,项府一门如今成了这般局面,全都李淳一手促成,所谓的冤冤相报,想必就如这两家人的恩怨一般,无休无止了吧。
进入昌州,好不容易找到李穆房门所在之时天色已黑,藏身在屋顶之上的他,脚步轻灵的宛似一只正在逮捕猎物的猫。
“南晋大军集结城外,看来随时都有攻入的可能,这次恐怕……”
藏身屋顶的人,听着里面闷闷传来的声音,眸色一愣,心里也惊了一跳,这人的话音当真是与自己相似之极。
“他们既然那么想入主昌州,那放他们进来就是,我们与他们较了这么久劲,等得不就是这个时候吗?”另一男人的声音,听着熟悉,项倾城拧眉想了片刻,这才想到一人,李穆。
“可是用一座城池来换一条命,怎么看都是赔本的买卖不划算”
“梓钦,跟了我这么久还不了解我吗?”房间里,李穆怀里抱着一人,嘴角得挂着淡淡的笑:“这些纷乱的事,我本就不欲多管,谁胜谁负也不在我的心上,只是我大哥当初是死在项倾城的手上那个,若不能为他报了此仇,我心里焉能安心?”
听着里面的声音,项倾城趴在屋顶,拧了拧眉小心的揭开了瓦片,垂眸朝下看去,只见得那坐在伏案边上的李穆,怀里抱着个慵懒的男人,男人跨坐在李穆的身上,衣裳半解露出的肩头还留着几个明显的吻痕,只是一眼他就知道这二人的样子是在做些什么,虽然偷看别人欢好是小人之为,但项倾城现在也顾不得那些什么君子之道。
两手软软的搭在李穆的肩头,梓钦双眼轻闭,脸上透着淡淡绯红,微微抬起的头,更加方便了李穆对自己的亲吻:“等……等这次的事情完了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恩,杀了北堂傲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他的目的只是想要项倾城不论是蜀国还是南晋都无处容身。
有时候杀了一个人确实是一种最爽快的报仇方式,可有时候死亡又是一种解脱,李穆要的,不只是杀了项倾城这样的结果,而是看着项倾城一点点的走向毁灭的尽头。
剪影的眸,看着那被李穆抱住亲吻的人,见他微微抬了头的样子,项倾城心里一惊有些楞在了原地。
底下的那人……那个人……!
若不是他自己亲眼所见,他都要以为自己眼花了去,被李穆抱住的人有着与自己几乎一样的面容,看着他的摸样,感觉就像是在看镜子里得自己一般。
他是谁?
——你与李穆到底是何关系?——
——难道月前你就真的没有回过蜀国?没有去见过李穆吗?——
——那抓我之人与项将军极为相识,起初我也以为那人就是项将军,可后来才发现不是——
——不但样子像就连身形和说话的声音都很像,若不仔细细看,根本就辨别不出来——
看着地下着亲热的两人,脑子里面再一想到鹤云霄与鲁齐曾经说过的话,曾经不解,这一刻全都明白了……是明白了,可是心也更凉了。
为什么连鲁齐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自己与李穆怀里的人不同,而鹤云霄却看不出还一口就咬定了是自己呢?鹤云霄不是外人不是鲁齐,他是自己的枕边人是自己的爱人啊……
李穆的报仇方式并不是立马就想要项倾城的命,可他虽然,但有的人却不一样。子时一到,鹤云霄与北堂傲天便一起领了人马直朝昌州大城攻去,擂鼓声号与号角声在这夜间突然响起,伴随真那震天的叫喊之声,整个夜间顿时显得格外的肃杀。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