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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老说完,身体渐渐模模糊糊,通体黝黑的黑铁扇渐渐多了一丝白色的纹案,看上去华丽却不显招摇,古朴却不显繁杂。
罗於感受到手掌中的温度在减弱。
“小兄弟,请好好使用祭域。”火老对扶着自己的手上郑重一捏,眼神开始涣散,声音也渐渐弱下来。
“重尘,重尘,等等我,我来。。。”
后面的话,罗於却没有听清。
等到火老完全消失的时候,罗於突然脑海里一片晕眩,好像被人强行加入了什么记忆。原本黑曜石般的双眼现在经开始泛着红光,脸上也一片病态的潮红。
脑部的胀痛感使得罗於全身无力,挣扎了几下想要起身,却始终手脚无力,最后,双眼一翻,软软倒在脚下的巨石上。
晕过去的罗於没有发现,他身处之地已经开始变化,流动的火红的岩浆已然变成茵茵绿草,身下的巨石已然变成幽幽碧水,流水浸湿了衣袍,一头乌黑的发丝顺着水流飘动,柔柔的,像一笼长势茂盛的水草。四周的被炸开的岩石化作了常青树,笔直地挺立着。一本古朴无华的书籍静静躺在泉水边上的青草上,微微闪着红光,将书下的青草焚烧为灰烬。
微微清风拂过,风中若有似无传来几声婴孩的啼哭。
、第三十九章
罗於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半身浸在水里,冰冷的水将大半身泡得惨白惨白,嘴唇冻得乌紫。因为罗於起身的动作,腰间的黑铁扇掉进了水里,罗於伸手揉揉胀痛的脑袋,弯腰拾起黑铁扇。入手一片暖意,罗於微微一愣,凝神看向黑铁扇,大小没有多大的改变,唯一改变的是,扇身出现了大团大团的白色,黑色与白色相间,中间间或带着几点宝蓝色,宛如一幅泼墨画。是一幅人物图,扇面上的男子一袭白衫,黑色的腰带镶着一枚宝蓝色的晶石,脸上英气十足,眉眼之间带着不驯,眼角微微上吊,嘴角噙着冷笑,一举一动,邪魅冷漠,神情栩栩如生。
罗於微微愣神,这是重尘!
罗於手指翻飞,好像是练了无数遍一般轻点黑铁扇的扇骨,修长苍白的手指宛如翻飞的蝶,意料之中,黑铁扇很自然变为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球形。
晶莹剔透,乌光闪闪,罗於注意到,此时掌心上的祭域,多了一道道白色刻痕,自球形顶部一直连接到底部,看上去,似极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莲,线条似刀锋凿刻,却顺滑得是本色。手指轻抚,顺着刻痕缓缓移动,指尖处传来一阵阵灼热。
这是。。。
按捺下心里的狂喜,罗於不再把玩祭域。
脑中一阵清凉感袭来,罗於任凭本能,手指在底部的莲座上长三短二轻叩。看着祭域一瓣一瓣打开它的花瓣,直至完全张开,里面空空如也。
罗於脸上一喜,紫奕,天不绝人!
“咿咿呀呀,呜哇,咿咿呀呀。”一阵幼儿轻呓传来,罗於唰地将莲花状的祭域收起来。
眼光一扫地上静躺着的那本书,手指微动,掐了一个简单的法诀,俯身将书收入祭域。不敢再做停留,纵身一跃,循着那婴孩而去。
一路畅通无阻,罗於很快就到了一只简陋却幽静的院子,院墙上满身爬山虎,绿油油一片,四周全是常青树围绕,像是守卫在院外。
院门前挂着一面普通的匾额,上书三个字——落璃阁。
一走进院子,罗於神色一紧。
幽静,静谧,优雅。
院内左边是繁花团团,蝴蝶幽幽,鸟鸣花香,甚至连阳光都是暖暖地照耀而下。中间是青石板路,一块一块纹丝密封地相接在一起,石面上刻印着一朵朵巨大的牡丹,或盛开,或含苞待放,竟惹来几只笨拙的蝴蝶缠绕盘旋。青石板路两旁几株柳树垂下细细的丝绦,随着清风微微扭动,将和煦的阳光打乱。右边是细细的流水,清澈的溪水潺潺而流,丝丝凉意扑面而来。溪水之上一座精致的八角楼,漆红瓦绿,青色的纬纱轻轻摆动。八角楼之后,是一栋雅致的画阁,镂空的窗户微微敞开,而婴孩的轻呓声,便是从画阁中传出。
这是一名男子的住处。
但院子里的装饰极其精美,完全不似幽琉的行事作风。
而且,罗於在花丛中发现了一株蛇果,但,藤倒叶枯,结果未成。罗於曾在书籍中见过关于蛇果的说明,它是以蛇涎养育,蛇毒为养料,二者缺一不可,经历500年,方能成一果。这株残败的蛇果,说明这并不是幽琉的寝院。
“咿咿呜呜,咯咯。。。”
罗於腾身而起,脚尖点在八角楼瓦砾上,一个借力,再次向着画阁微微敞开的窗户而去。
屋内的摆设一如院外的装潢,雅致,而且华贵。
一只琉璃盏搁在檀木桌上,画风雅致的山水画的屏风挡在珠帘之后,半人高的珊瑚随意地摆在地上,屋中央挂着一只拳头大的夜明珠,发出幽幽惨惨的冷光。
“咯咯。。。咿咿呀,唔。。。”
来不及查看是否有陷阱,罗於的全副心神都被大床上小小的事物吸引。
一个大红色的襁褓孤零零搁置在一张华丽的床榻上。一双藕莲似的小手露出来,一下一下划拉着,圆溜溜的双眼看到罗於看向他,竟然微微弯了眉眼,咯咯笑起来,红红的牙龈,看上去脆弱至极。红红嫩嫩的小脸,看上去肉呼呼的,完全不似当年捡来时候又瘦又丑。
“紫奕。。。”
罗於轻轻唤道。
婴孩像是明白在叫他,再次笑得弯了一双乌溜溜转的大眼。
罗於小心走过去,像是怕惊扰了婴孩。
站在床头盯着婴孩看了许久,婴孩也盯着罗於看,不时咯咯笑一笑。可两只小手在两侧抓呀抓,却什么都抓不住,不由得微微皱起颜色淡淡的小眉毛,嘟着小嘴,哼唧两声,眼中开始蓄起泪光。
罗於伸手将食指递给婴孩,婴孩立刻抓住,拽得死紧,眨巴几下眼,乐得就往嘴里塞。
带着奶香的婴孩,罗於带着冰凉的手指触及婴孩柔软温暖的小嘴,心里不由一惊,倏地挣开。
婴孩到嘴的吃食跑了,嘴角一瘪,顿时就要哇哇大哭。
罗於慌忙地伸手握住婴孩小小的手,笨拙地将婴孩食指递往婴孩的嘴边。
婴孩得到想要的,眉开眼笑地将罗於的食指含入嘴里,许是饿狠了,立刻吧嗒吧嗒吸允起来。
一股酥麻感自食指尖快速地传入心间,看着婴孩满足地闭了眼,开始呼呼地睡起来,罗於心里一阵温暖。
这是第二次这般离他如此亲近,没有外人,只有他和小小的、懵懂无知的他。
紫奕,为什么你我只能在这样的情景下才能和平共处?
可是,即使如此,也好满足。
小心地抱起襁褓中的婴孩,动作熟练,完全没有当年的生涩和笨拙。罗於微微低头,将脸贴向婴孩的脸,带着一股奶香味,脸上是暖暖的,软软的,罗於满足地轻出一口气。
这是紫奕啊!
冰凉的脸贴上婴孩的脸,婴孩不舒服地扭了扭,耐不住瞌睡,最后终是皱着眉头继续睡着,手里还死死握着罗於的手指。
这算是。。。
生死携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如果是,紫奕,请你不要放手。
如果不是,请让这一刻时光停滞。
谁说愁只人间有?
谁说神已无心?
谁说醉时方知足?
呵呵,有你,我已足!!
、第四十章
当罗於怀里抱着婴孩出了画阁的时候,远远便看到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坐在八角楼顶。一袭的青竹衣袍,点点竹叶点缀在袖间,一头乌发隆起盘在头顶上,一支翠绿的玉簪斜斜垮垮支在脑后。白玉般的手指拎着一坛酒,微醺的脸上带着一丝戏谑,望向罗於的眼光带着调笑。
青竹酒独特的清香顺着风,微微传来,带着一丝的甘冽和一丝清凉。
“阎君阁下,本王久候了。”
清清凉凉的声音自男子嘴里吐出,眼中带着笑,可是望向罗於的眼却没有焦距,他看的并不是罗於。
罗於警惕地握住手里的黑铁扇祭域,紧了紧怀里熟睡的婴孩,低低道:“蛇王。”
“呵呵,久闻阎君阁下爱人间杯中之物,本王看来,也不过如此。”幽琉清冷地说完,伸手,缓缓放手,酒坛自八角楼顶坠落。
“啪”
酒坛坠落而下,击上溪中小石,顿时四分五裂,幽幽青翠的酒水自破碎的酒坛潺潺而流,合着幽冷的溪水,向着下流而去,愈加浓郁的酒香像是找到宣泄口,四散而去。
“吾王。”一位一袭黑纱的女子半跪在青石板上,面如芙蓉,唇若花,玲珑身段,一颦一笑带着丝丝柔柔的诱惑。
“幽儿做得很好,下去领赏吧。”幽琉笑着扫了一眼那女子,语气清和地道。
“幽儿谢吾王。”幽儿双膝跪地,四肢着地地趴伏在地,行了一个恭敬的礼。
罗於冷冷看着眼前主仆二人的一举一动,以现在自身的能力,别说带着紫奕离开,就是全身而退都不可能。
幽琉突然眼光一扫,嘴角噙着一丝嘲讽:“幽儿,给老朋友打个招呼再离开吧,免得阎君阁下认为咱们蛇族之人都是不懂礼仪。”
“是。”
幽儿缓缓起身,长袖挥舞,似柔和的舞姿,更似动作刁钻的毒蛇吐露的蛇信,带着凌厉的劲风向着罗於面门而去。
罗於一手“唰”地打开祭域,尖锐的骨尖迎向黑色的纱袖,一手护着怀里的婴孩。幽儿捂着唇咯咯一笑,衣袖微微一个转角,绕过一个圈,向着罗於背后而去。
罗於握着祭域,反手一拍。
一声轻响之后。
幽儿轻咦一声,缓缓收了衣袖。
“阎君,可还记得小女子?”幽儿嫣然一笑,脸上带着幽幽的哀怨。
罗於将握着祭域的右手背于身后,脸上漠然:“是你!”
幽儿倩倩地转了一个圈,娇笑:“传闻阎君罗於过目不忘,想不到,连未曾见过的,都能不忘。幽儿佩服!”
“过奖。”
罗於冷冷回答,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若不是罗於在,恐怕紫奕的那一世转世,就死于着女人的手下之手了。
“依幽儿看,阎君不是对幽儿过目不忘,而是对有心害紫薇帝的人过目不忘吧。当日若不是阎君你从中阻拦,紫薇帝的那一世转世皇甫徵恐怕已经死于幽儿之手,也就没有现在这次谋面了吧?”幽儿浅笑嫣然,脸上却是带着杀意。
罗於刚要说话,被怀里的动作惊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一片花瓣飘落在婴孩的鼻子上,呼吸不畅的婴孩微微不适地伸手揉了揉鼻子。罗於眼中温柔大盛。
“哼!”幽儿轻哼一声,双袖挥舞而起,向着罗於而去。
罗於小心地抱着怀里的婴孩腾身而起,躲过幽儿隐隐的暗杀。
幽儿步步紧逼,罗於因着怀里的孩子,不敢过于纠缠,一味躲避。
黑色的衣袖拂过花丛,繁花满天而起,似是一场华丽的花雨。而身处其间的罗於,一袭暗色劲装,怀里大红色的襁褓,微微发白的脸色,更添了一分妩媚。
幽琉双手抱胸,眼中含笑,只是看着。
幽儿轻嗤一声:“原来地府众人从不参加妖仙圣战,只是因为,地府之人,太弱了!”
双手翻舞,两条长长的衣袖灵活挥舞,幽儿趁着衣袖离去之时,双手捏了一个奇怪的法诀,一朵巨大的黑牡丹出现在幽儿双手掌心处。
“去!”幽儿朱唇轻吐,脸上带着必胜的笑意。
谁也没有注意到,院外的常青树之下躲着的两位女子,一位一身红紫,绝美的脸上毫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另一位一袭浅绿色裙子,面带焦急:“魅颜,我们真的不去帮忙吗?”
魅颜眼角一挑,无形中勾起一丝风情:“你在担心?谁?紫奕?还是说,是罗於?”
夜姬脸色一僵,喃喃道:“我当然是担心紫奕,谁管罗於,最讨厌他了!才不会。。。”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看戏吧,罗於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