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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像是蚂蚁。
就在犹豫的瞬间,身后已经有人伸出了手,跳下去可能是死,留下来会比死还痛苦。陈潇决然地纵身一跃,闭着眼睛从高楼直坠而下。
还是这样痛快一些。
风在身边呼呼地划过,陈潇努力放松了身体,记得曾经看过一些报导,从同样的高度落下,猫的死亡率要比人小得多,此时的陈潇只希望自己不要死得太惨。
从楼上到地面的时间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落地的瞬间,陈潇被摔得几乎晕了过去,努力支撑起快要散掉的身体,他只觉得自己的左大腿一阵剧痛。
可是此时不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个地方应该还是段氏的势力范围,陈潇用三条腿支撑着身体向花丛中钻去。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陈潇只是不停地跑着,不敢停歇下来。
从记事起,他就喜欢把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觉,而从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起,所发生的一切都出乎了他的预料范围。
他一直跑、一直跑,一直到夜色昏沉了下来,才终于体力不支地倒在路边。
陈潇努力地抬起眼睛打量着周围,这里是一条阴暗的街道,华灯初上,路边没有什么人。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身上的感觉回复了过来,腿在剧痛,身上的伤口在剧痛,这些疼痛叫嚣着,提醒着他还活着,狼狈地活着。在这个时候,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思路却是格外地清晰,他该怎么办?有家不能回,甚至连求救都无能为力。
陈潇脑子里突然闪过了段文强和他说过的那句话:「要知道,这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你是个人!」这句话好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他的头上。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他现在是又饿又累又痛。不管怎样,要先找个饲主,把伤治疗一下。虽然都说猫有九条命,但是就这么耗下去,陈潇已经觉得自己快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正想着,小街的那头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有两个女人走了过来。
陈潇打起了精神,抖了抖毛,努力地站了起来,向那两个女人走去。他曾经接触过无数的女人,每一个见到猫咪都是母性大发。
想到此,陈潇忍着伤痛举起前爪,向其中一个女子的脚上拂去。为了增加诱惑,他还捏着嗓子喵喵地叫了起来。
「哎呀,好脏的猫!」随着一声尖叫,陈潇的腹部准确地被高跟鞋踢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线落在路边的垃圾桶旁。
「有没有被咬到?会不会有传染病啊?」另外一个女人关切地问。
「那叫声真难听,大晚上的以为闹鬼呢,吓了我一跳。」
陈潇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听着那两个女人的评语,他连再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人背了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陈潇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连意识都在逐渐地远离。唯有胸口里面,小小的心脏在微弱地跳动。
昏迷之中,陈潇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水声,似乎还有水滴溅落在他的身上,那声音,让他想起了去年去看庐山的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呎的壮观。那时候还有女友陪在身边,两个人在瀑布边留下合影。
但是……为什么会有尿骚味?
陈潇这才明白,那是有酒鬼在路边小解。
他痛苦地把头转向一旁,该死的,死都不让他死得干净点。
就是这轻微的动作,惊动了那个酒鬼。
有只手把他提了起来。「是只猫啊。」酒鬼自言自语着。
这个声音几分耳熟,陈潇抖了一下,希望之火重新燃起,他睁开眼睛,希望看到一个熟人。路灯下,男人的脸把陈潇心中的火焰扑灭了,这个人就是那天车祸的酒鬼。
叫做什么?东方是吧?差两个字就是东方不败。
陈潇苦笑着,眼睛慢慢地闭上,准备迎接更有力的投掷。
出乎意料,东方并没有把他丢掉,而是揣到了怀里。这样的动作碰到了伤腿,陈潇微弱地叫了一声。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东方慌忙地道歉着,换了个姿势把他托在手中。
陈潇蜷了蜷身子,心里想,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会和猫说话啊……
东方的身上还带着难闻的酒味,陈潇一向讨厌那种味道,可是现在闻起来觉得好闻多了。东方的手很暖和,让他有了一丝的安全感。这个男人……可能会成为他的饲主吧。
东方在离家不远的十字路口转了个弯,绕到了最近的兽医诊所。这间小医院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进了门,就有个梳马尾戴眼镜的年轻女医生把猫咪接了过去。刚才的路灯太暗,东方都没有好好看清楚那猫长得什么样,此时躺在了灯下,才发现这是一只踏雪寻梅,身体是黑色的,唯有四肢和尾巴的尖端带点白色,不算小也不算大,趴在那里,安静得很,眼睛偶尔眨一下,大大的泪汪汪的。
「你这只猫咪是捡来的吧?」诊所里的女医生一边戴口罩一边问东方。
「左腿骨折了,毛被烫过,还有打火机烧过的痕迹。」说着话,女医生又用手一摸陈潇的腹部,陈潇疼得身子一抖,发出嗷的一声。
「还可能被人踢过,现在这些虐猫的人啊,真是越来越过分。」到这里,医生的话一停,抬起头来问东方:「这猫是可怜,可是你确定要治吗?医药费应该不少,而且可能救不活,就算是活了也可能残疾。」
听到这话,陈潇的心口揪了起来。灯光耀着他的眼,看不清东方的表情。东方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还是看吧,多少是条命,我去付医药费。」
陈潇如释重负地低下头去,医生先给他擦了身体,随后打了一些药剂,该死,又是打针。
一处处的伤口被包了起来,最后把腿骨扳正,没打石膏。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连烫伤的地方也被抹了药膏。
等忙完了,医生摘了手套。
「有个好消息,腿上的伤比我预想的轻些,只是错位,没到骨折的地步,内脏受伤的程度暂时无法确定。回家给牠点牛奶看看喝不喝,有的猫刚受了伤,会不吃不喝好几天。还有,这猫还没打疫苗针吧?你先把牠带回去养一段时间,如果好起来再带牠过来。」医生把大包小包的药递给东方。
陈潇明白医生的话,如果是死了,就省了疫苗钱了。
东方道了声谢,把陈潇抱了过来。
这时已经是深夜了,夜风吹起来有些冷,东方把小猫往怀里塞了塞,小声地骂了一句:「妈的,要不是前几天有个混蛋把我的车屁股撞坏了,我至于这么挨冻吗?」
陈潇想了想,猫脸发热,那个混蛋好像就是他。
第二章
回了家,东方打开了灯。先把重伤的陈潇放在了床上,陈潇打量着东方的家,小小的房子,一室一厅,有些凌乱。角落里堆放着啤酒白酒红酒的瓶子,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
桌子上烟灰缸塞得满满的,还是个烟鬼……床上还有臭袜子,好脏……
陈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选择眼不见为净,现在不是挑剔的时候。
那边,东方一直在忙活着,找了个旧鞋盒放了两件旧毛衣,把陈潇放了进去。然后还找了个小盆子,牛奶里加了点医生给的钙片,细心地放在陈潇的头前。
陈潇饿极了,虽然很难受,但是还是坚持用舌头一边舔着一边喝起来。喝了几口就趴下歇一会,然后再继续。
等他喝完了,东方躺在床上把他抱了起来。
陈潇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东方,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这个男人。
陈潇想,这小子长得也挺帅的,只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眼睛是微微挑着的凤眼,嘴巴笑的时候有点歪,让人觉得坏坏的。
嗯,怎么看都是个痞子。
「你知道花了我多少医药费吗?这年头,猫比人精贵。」东方摇晃着陈潇说。
「流浪猫我也见过不少,可是再没有比你惨的了,还要用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东方继续说。
猫该要怎样表达谢意呢?陈潇轻轻地吐出舌头,舔了舔东方的手指。
东方对他这样的举动很满意。「唉……既然进了我家的门,以后就要听我的话,先给你起个名字吧。狗剩怎么样?」
那是狗的名字吧?陈潇心里想着,白了他一眼。
「要不叫做加菲。」
就算是猫,我也没有那么胖吧?陈潇继续翻白眼。
「嗯,就叫做白加黑吧。」
东方下了个定论,把陈潇放回了盒子里,然后关了灯。
陈潇觉得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好像比以前一辈子经历的都要多。灯一关,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他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陈潇是被尿憋醒的。他抬起头,天已经亮了,东方躺在床上呼呼地睡得正香。
如果变成猫的事情只是个梦就好了。陈潇想着翻了个身,觉得肚子鼓得快要裂开了。
真可惜,不是梦。
就算是变成了猫,陈潇也没有随地大小便的习惯,洗手间在离他两米以外的地方。说近也近,说远也远。犹豫了片刻,他艰难地把身体支了起来,这时候他才感觉到麻药退了,剧痛不已,可是厕所是不能不去的。
陈潇用爪子挠了半天才从盒子里面挣扎出来,匍匐在地,一寸一厘地挪动着,困难重重。就在他接近洗手间门口的时候,东方被他弄醒了,走过来用手把他拎了起来。「医生说你不能乱动,要好好休息。」
陈潇心中一阵焦急地乱叫起来,他一边飙泪一边用前爪在空中画着WC这两个字母,东方可不明白他的想法,把他举在面前。
「大早上挺精神的啊,是不是又饿了?」
陈潇认命似地叹了一口气,垂下头来,身子抖了几抖,他是再也忍不住了,尿液飙出。
「操!死猫……」东方提溜着陈潇冲进洗手间。即便如此,他的身上还是被喷上了不少。「要尿也不说一声。」东方把释放完的陈潇放在地上,拿起莲蓬头冲洗。
谁叫你多管闲事?陈潇想着。哀怨地扭过头去,尾巴晃了几晃。
「来,给你也擦擦。」东方说着拿起一块毛巾走过去。
喂,大哥,你没穿衣服啊。陈潇一边想着一边纯洁地闭上眼睛。
「你是只公猫?」东方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叫道:「嘿嘿,原来是个儿子。」然后,他开心地把陈潇放在马桶盖上。「你的小鸡鸡没有我的大呦。」
陈潇痛苦地皱了眉,耳朵朝后拉平,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大哥你几岁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这么无聊?
擦完了陈潇,东方把他放回盒子里,过一会洗完澡擦着头发走了出来,穿着一件内裤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陈潇对男人没兴趣,懒得看他翻了个身,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墙上的电子日历。原来是周六了。
他还记得他出事那天是周二,已经过了四天。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样了,他失踪了,有没有人会为他伤心呢?
过了一会,房门关上了,东方出去了,陈潇也选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继续睡。门再次被人打开的时候是快到中午,陈潇被惊醒了,他警觉地抬起头来,瞳孔放大。
「白加黑,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东方得意洋洋地说,然后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地上。
「猫砂!」
陈潇的耳朵耷拉下来,等好些我用马桶就可以了。
「猫粮!」
陈潇的耳朵更低了,我想吃人吃的食物。
「还有……当当当当当,小老鼠!」东方献宝似地把一个胶皮老鼠放在陈潇的身边。
陈潇险些一口血喷出。大哥,你还真的把我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