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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乌说:“等天亮了,我带你再去找一遍,放心,我哥聪明着呢。”
***
团子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小洞,她欢喜的跑回来与川芎说,川芎却说:“那你过去躲躲雨吧。”
团子于是知道,川芎比她看见的要伤得重。
“我背你。”她怎么可能自己躲起来?
川芎推了推她:“快去,别管我。”
但团子说:“那我也不要过去了。”
川芎脸上,真正的露出了笑容。
“我有点沉。”他说,并将手臂伸出来。
团子扶着他坐起来,将川芎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她说:“抱住我。”
在她身后的川芎眼神一颤,环绕住团子纤细的肩膀。
如同,他在拥抱她。
团子双手背在后面夹着他的腰吃力的站了起来,回头去看,川芎闪过一丝疼痛。
他要不是伤得重,怎么可能让她自己去躲雨,怎么可能那样的躺在泥泞的地上不起来?团子咬牙也要将他背去小山洞,她不能让他淋坏了身子。
等川芎扶着她站稳了,团子才微微下蹲,两手从腰侧移下,抓住他的两条腿。
练武之人的大腿很结实,像树桩般粗壮,她背起他,细细的胳膊死死挽住腿弯,一步步踩实了往前走。
川芎虽然被她背起,却觉得是自己从后面拥住了团子,他借着黑暗,将头放在她的肩窝,再痛也无所谓了。
他们曾经这样的亲密,可后来,团子却不愿再见到他。
之后的很多年,当团子在克罗地亚的教堂里虔诚祈祷时,川芎会一遍遍的想起今天,他与团子呆在小山洞里的两天一夜,是他从不敢奢望的最幸福的时光,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辈子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可他们最终分开,回不到从前,连朋友都不是。
他把她弄哭了,她哭的那么伤心,她甚至要杀了他偿命。
***
雨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团子很担心川芎的身体,紧紧握住他的手。
夜里很冷,川芎说:“抱歉。”
他猛的拉过团子,将她拥着,用体温帮她取暖,团子有一秒的停顿,然后回抱住川芎。
川芎这才将她抱得更紧,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从来都淡定的天才少年,也有这样羞赧的一天。
但团子却没多想,她搓着川芎的后背,担心他会发起高烧,像那时的盛赞一样。
耳边只有雨声,川芎将呼吸放得很轻,他想了又想,决定在这个只有他们俩的地方吐露自己的心事。
或许是天意,团子打断了他的腹稿,也就预示着他再没有机会。
团子说:“川芎,我哥哥会不会担心我们啊?”
她说的是“我们”,其实她想说“我”。
川芎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当然会,我想。”
团子点点头,头发蹭着他的侧脸。
“川芎你杀过人吗?”她问,“杀人是什么感觉?”
“我杀过兔子。”川芎说,“看见兔子死的时候,我不太开心。”
于是团子说:“我看见哥哥杀人了,但他是我哥哥,我就是发个小脾气,我还是最喜欢他。”
“……团子。”川芎打断了这段谈话,“我想睡一下。”
“哦哦,”团子忙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川芎的腿上,以防他的伤腿被山风吹坏了机理。
“你睡吧,哥哥会来救我们的。”她说。
第55章 那座青山3
天一亮;凤凰和川乌带着人又上山了;凤凰喊哑了嗓子;一路默默的掉着眼泪。
川乌寻着川芎留下来的标记找到了那晚团子迷路的地方;可标记就在那里消失了,四周都是被雨水冲刷过的泥泞,根本找不到一丁点的脚印。
这座青山有好几个山峰,山势高高低低,树枝密密重重。
川乌拦住了无头苍蝇般的凤凰,说:“拖不得了;去给老大打电话。”
凤凰和川乌的手机被雨水淋湿了,只能返回山下,借了农家的座机拨给盛赞。
彼时盛爷正在赌场看账,五个老会计飞快的拨着算盘,翻过一页页泛黄的账本,旁边有两个年轻人将数据输进电脑里做账。
农家的电话号码盛赞并不陌生,他敢把团子送去山里玩,自然就查过那里所有的人和祖宗十八代。
“怎么了?”他接起来时,会计朝他点了点头,帐是对的。
“老,老大,”凤凰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她说:“团子和川芎失踪了。”
“……”
在赌场那间小办公室里的人,正切见识了一次盛爷的怒气。
盛赞并没有责怪谁,却让人害怕到腿软,他的脸色很沉,目光凶悍。
他站起来往外跑,推开碍事的荷官和侍女,将提钱的小弟踹翻在地,小弟手里的箱子翻出来,现钞如天女散花。
凤凰缩在川乌怀里,问他:“老大会不会杀了我?”
川乌摩挲她的脸颊,“怕什么,我会陪你一起死的。”
***
两天,团子渴了就喝雨水,饿了也喝雨水,她双手捧着水挨近川芎嘴边,感觉到川芎软软的唇瓣吮着她的手心。
“哥哥怎么还不找到我们?”她低吟。
这句话说完,就听见天空里回旋着螺旋桨,扇开雨幕,低空飞行。
川芎将粉色外套拿给团子,说:“往高的地方挂。”
团子学着像猴子般爬树,树上有很多小爬虫,她没时间顾及,手脚并用的爬上一颗小树,将衣服挂在枝头。
希望哥哥可以看到。
而在直升机上的盛赞,确实看到了。
谁都没他发现的快,当飞机拔高时,他看见了隐在树冠里的那一点点粉。
“那里!”他喊,指挥驾驶员降低高度。
事情紧急,毛毛没有赶上这趟飞行,正用四轮黑车往这里赶。
飞机上的大汉将绳梯放下去,正准备降落地面,却被盛赞拦住,他说:“我亲自去。”
“盛爷!”壮汉不肯,“太危险了!”
却无法阻止盛赞。
盛赞双手攀住绳梯,一点点的往下,飞机控制在最低高度,尽量稳住。
绳梯埋入深深的密林,盛赞手里拿着枪,纵身一跳,脚底踩踏上粘腻的土地。
在他之后,飞机上的大汉一个个顺着绳梯滑下,动作灵敏迅猛。
盛赞爬上树,夺过那件粉衣,握在手中看了看,将枪藏在了腰后。
他寻着新鲜的脚印过去,拨开障眼的树枝,终于找到了团子。
***
他如天神,出现在洞口,他一袭黑衣,面色沉如水。
团子泪如雨下,她好想他,在这两天一夜里,她想了他无数次。
如果我死了,哥哥你会不会为我哭一次?
如果我活着回去了,哥哥你还会不会让我一个人呆在那个空荡荡的家里?
如果我……
没有如果了,哥哥,你来救我了,谢谢。
盛赞看了看靠在山壁边的川芎,眼神锐利。
川芎没有躲,堂堂正正,男人与男人对视,盛赞看出川芎的想法。
他朝团子张开手,说:“走了,带你回家。”
团子放开川芎的手,朝盛赞扑去,她仰头看他,见他也垂眼看她,挤出一个不算漂亮的笑容,小手胆大的抓紧了盛赞的手指。
盛赞心里有一根刺,甩开手往外走,团子还是傻傻的笑着,要跑去追她哥哥,可几天没有进食又担惊受怕的,见到来救她的人,她呼的就被抽走了力气,脚软的一个踉跄,差点跌在地上。
地上有一块尖锐的石头,如果真的跪上去,膝盖骨回去后估计要敷药很久。
盛赞倒回来,及时将团子打横抱起,团子惊呼一声,乖乖圈住了他的脖颈。
那段山路陡峭又泥泞,盛赞一路将团子抱在怀里,一步步走出去。
他原本油亮的皮鞋上沾满了土黄的泥浆,他一向利落的裤脚也站上了新长出来的绿色枝桠,他的怀中,是软乎乎热烫烫的脏团子。
“有没有哪里受伤?”途中,他沉声问。
其实根本不想与这调皮团子说话,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的不爽是因为川芎。
盛爷心中无奈咆哮:你特么要玩失踪找凤凰不行吗?跟个男人滚山洞里去了,老子以后怎么把你嫁出去?
当然,这句话有多虚伪,是个人都明白。
***
那一整段山路,所有小弟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老大将人宝贝的不行,捧着走了一路,连坐上车都没放下,车子开往更为广阔的地方,飞机停在那里。
小弟们低眉塌眼的看着他们家老大从车上下来后,又将宝贝一路抱上了飞机。
脸上虽冷,却满是担忧关怀。
还与那宝贝儿说话,斥她:“给我闭嘴!”
于是全帮会都知道了,团子是他们老大的心头好。
团子软软窝在哥哥怀里,听话的闭上小嘴巴。
她闭嘴前说的是:“我一点都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川芎,他的脚断了,一定很痛,川芎救了我,我要报答他。”
小嘴巴滴滴嘟嘟的,要把这些天没说的,想说的,都说完。
可盛赞一吼,她安安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屁股底下是哥哥结实的大腿,脸颊蹭着哥哥宽厚的肩膀,听着他略微急促的心跳,心满意足。
她圈住他的腰,沉沉睡去。
这两天一夜,她不敢睡觉,怕醒不来。
毛毛的电话打来,叽里呱啦一堆,盛赞放低了声音:“她睡着了。”
说着,垂眼看自己怀里的小东西。
时隔多年,她依然没心没肺的躺在他怀中。
毛毛一听,差点哭出来,继续叽里呱啦说着什么,盛赞不耐烦,把电话挂了。
但毛毛也没再打来,他本就是在叮嘱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嘛!
而被留在山洞里的川芎,最后是被川乌背下山的,凤凰忍着哭取消那样狼狈的川芎:“哎,你也有今天啊,看你还敢说我胖!”
川芎再也撑不出笑容,趴在川乌背上,很疲倦的闭上眼。
他腿上的伤没人敢动,送回初雪堂后,由川老爹亲自动手,房间里只有父子二人,川老爹说:“你如果再这样没有分寸,就从大小姐身边撤下来,我送你出国留学。”
***
团子还是一路从飞机上被抱了下来,抱回家里时她扯了扯盛赞的衣领,问他:“哥哥,你真的要做爸爸了吗?”
盛爷一头黑线,再次发飙:“你给我闭嘴。”
他直接将团子放进浴缸里,开了烫烫的水冲刷她,他说:“我让佣人上来。”
可团子拉住他不放,“哥哥你别走,我害怕。”
她想多跟他呆在一起,她不放他走。
盛爷没有转头,因为镜子里,团子红彤彤的脸蛋太美。
这样的人,配川家老大可惜了,盛爷皱眉。
团子身上的寒冷被热水熨帖,她等着盛赞转身。
“我不可能有孩子。”他说。
水声阵阵,他站在浴室中,顶天立地。
可莫名的,团子却想哭。
他不想有牵绊,不想有孩子,在道上混,总是要还的。
说完,他离开,换了佣人进来帮手脚无力的团子洗澡。
等团子洗的香香的出来,他已经在卧房里,手里端着一碗粥。
“吃肉。”团子说。
“不行。”盛爷发话,调羹敲得叮咚响。
“不能这样敲。”团子捂住他的手,这样不吉利,老爹说过的。
盛赞说:“你给我快点吃。”
团子问:“川芎怎么样?他的脚怎么样?”
盛爷扔了调羹,“你自己吃。”
“……”
“借我电话。”团子又提要求。盛爷直接走出卧房,不理她了。
***
团子重新去上学时,川芎还没有痊愈,她下课与川乌商量要去初雪堂看望病患,但川乌神色不明,说:“还是别去了,没什么好看的。”
团子想为她的救命恩人做点什么,偷偷给川芎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