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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吃力的从床上坐起身,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另外一套,她拨开被子,想要下床,才惊觉双腿间的疼痛远比她想象中来的还要严重。
小腹没有了昨天的抽疼,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沉甸甸的感觉要整个掉下来似的。
她像个行动迟缓的老太婆,从手提包里拿出随身带着的小镜子,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扶着腰,蹒跚的走进洗手间,蹲在马桶上,她将底裤脱下,将小镜子对着自个的私密处一照,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红肿不堪,还夹杂着丝丝血痕,双腿根处,还有因为强猛的外力造成的青紫淤红。
她捂着唇,起身用温热的干净毛巾将自己清洗干净,镜子中照出自个憔悴不堪,眼眶红肿的模样。
她抹了一把脸,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一切,手中捏着的毛巾慢慢下滑,泪水顺着流理台一串串往下掉。
收起所有情绪,清洗完自个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安雅像往日一样,叠好被子,然后将房内的窗帘全部扎起来,只可惜今天的天气却阴暗一片,就算没了窗帘,依旧阴沉的让人压抑。
她打开门,缓步下楼,整个偌大的房子内,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她突然想起来,徐妈在老家还要过几天才回来,至于楚帆,她抬头往楼上望去,顿时又失望的垂下头,苦笑溢在唇角,也许他不会回来了。
安雅走到厨房,想做点什么吃,又觉得好像吃不下,这房子静的她不安,静的她窒闷,静的她甚至出现了怪异的感觉。
她走回客厅,打开那个巨大的液晶电视,连屏幕上跳出的一瞬间也是一对情侣在剧烈争吵的戏码,她无力的喘了口气,拿起遥控关了电视。
无意识的在房里踱步,她又走到了厨房里,才发现自个真的是丢了魂似的,又走回客厅晃了一圈,她才陡然发现哪里不对劲儿了。
她爸爸!
她爸爸也不在家里。
她转头往父亲的卧室走去,门是关着的,她敲了两下,听不到声音就开了进去,房内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并没有父亲的影子。
昨个她是怎么回来的连自己也记不清了,爸爸是昨天就出去了,还是今天一大早出去的?
她在屋里叫了叫,一直没听到声音,最后在客厅的茶几下,一个茶杯压着的一张纸条上才知道,爸爸给她留了话,说是出去买点东西,让她自个吃饭。
她有些担心,毕竟父亲的腿还没完全好,拿了手提包,安雅决定出去找找父亲。
可就在开门的瞬间,一张卡在门缝里的灰色卡片掉了下来,她讶异的止步,从地上捡起卡片,左右翻翻都没有字,觉得怪异,然后她打开里头一看,一张照片滑了出来,飘在了地上。
她捡起来一看,瞬间震住。
照片上是穿着一身军装,帅气逼人的高大男人,而他跟前是一个被无限宠溺揉在怀里的娇小女人,那双巨掌牢牢且温柔的圈着女人的腰肢,女人一身雪白衣裙,环着男人的脖子,垫高了脚丫子,背对着镜头,给人留出了无限的遐想。
光是那个背影,她就几乎能断定,这个女人必定有着惹人心怜,楚楚动人的娇羞模样。
而那个高大的身影,不用几乎,她都能肯定,他是楚帆!
安雅拿着照片,手心微抖,心开始战栗,她从来没有从他嘴里听过别的女人,是有什么不能告诉她,还是她根本不配知道。
不,她想起来了,那会儿在土耳其,有个女孩的名字曾经出现在他的梦里,依稀记得好像叫挽青,还有在楚帆的房间内的照片里,那个俏皮圈着他腿儿的女孩,会是同一个人吗?
太阳穴突突突的直跳,心口堵的厉害,她翻开那张灰色卡片,发现里头还写着字:你以为你得到楚帆了吗?你只是个替代品,离开他是你唯一的出路,如果你连你父亲的命都不想要的话!
没有落款!
最后一句话,瞬间击中了安雅的死穴。
她瞠大眼,瞬间觉得不可置信,脑海中一刹那闪过韩惠伊的面孔,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瞧了手中剜心刺骨的照片一眼,安雅将它连着灰色卡片随手塞进了门边的邮件箱,然后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父亲留的纸条是两小时之前的,而那封卡片如果是更早之前塞进来的,说明父亲根本不在她手里,而如果是这两小时之内塞进来了,也有可能她也在外头寻找父亲的踪迹企图抓到威胁她,只要她先一步找到父亲,就会没事儿。
她在大街小巷疯了似的搜索父亲的身影,却毫无踪影,最后就在她累的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在马路对街的一家礼品店里看到了父亲的背影。
一直憋着的一股气终于彻底松懈了下来,安雅喘着气往人行道过去,才走到中间,身后突然传来惊惧凄厉的大叫声。
那是爸爸的声音,她猛然诧异转过头,却见前一刻还在对面礼品店的父亲竟诡异的出现在了她身后,然后在她完全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就见父亲簸着腿竟以不可能的飞速冲了上来,呆愣的瞳孔中印出父亲惊骇巨恐的表情,越来越近,然后便是狠狠的一个巨力,她被推向了马路边。
“砰……”肉体撞击上重物然后跌落的悚然声就在眼前骇然的传入安雅耳中。
安雅懵然的扭过头,扫见一脸黑色的无牌照轿车以极快的速度拐进巷口,消失不见。
血腥味,浓重的血腥味一波波窜入鼻尖,安雅极慢极慢的扭过头,那画面像是被定格了般,她张着嘴,望着血泊中那奄奄一息的身影,呼吸瞬间被抽离,她蹭着破皮的手心,想爬起来,却因为失魂落魄又跌了回去,她就着灰尘满天的地面疯了般连滚带爬的蹭过去。
男人撑开虚软的眼缝,看到了女儿那惊骇巨痛,不断摇头的神情,甚至像丢了三魂七魄疯了冲着她爬来。
嘴角,撑开一丝极细极细的笑痕。
女儿,爸爸对不起你,但是爸爸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你是我的宝贝女儿,唯一的宝贝!爸爸不能再陪你了,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幸福,爸爸爱你!
那只苍老枯枝般的手在抬起一寸停留了片刻间,就在安雅面前永远垂了下去。
悲怆的哭声在血泊四溢的人行道上凄厉的响起:“爸……”
正文 【105】万念俱灰,离开!
天际灰蒙蒙的,阴沉的像是随时就要压下来,将人碾个粉碎。
医院门口的行人就好似电影里的快播镜头,匆忙来往,一波又一波。
偶有几个匆忙的脚步会稍稍停留片刻,往医院门口的瓷砖大柱子下投去寥寥几眼,然后同情的摇摇头离开。
这个地方的生离死别太常见了,人性在这里早已麻木。
冰冷的白色瓷砖镶嵌而成的粗壮柱子下,蹲着娇小蜷缩的身影,两眼呆滞,瞳孔无神。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请节哀。”
冰冷机械毫无感情的的公式化声音隔着脆弱的耳膜,狠狠撞击着她的脑门,她的心脏,所有感官像在瞬间失去了知觉,说不出也听不见。
她在手术室门口站不住滑到了地上,却面无表情推拒了所有人的搀扶,直到人流散尽,她颤巍巍的站起身,抖着发麻的双腿走到医院门口。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毛毛细雨,深秋的雨格外的萧凉,冰冰的,像能渗进骨髓似的冷,斜风而过,拍打在她僵硬的身躯上。
天际还是很暗,黑压压的像张扯不开的网,来往的行人因为这源源不断的细雨全都裹紧身上的衣服匆匆离开,门口死寂般的静,正如医院的过道,冰冷的没有一丝生气。
苍白的小脸缓缓抬起,呆滞的瞳孔中映出悬空而下那如细毛似的雨水,扎的人涩涩的,她睁着眼,却感觉不到痛感,突地她扬起唇角,低低的笑了。
*
“董事长,童小姐想见你。”助理推门而进,询问办公桌后那面色冷然的女人。
韩惠伊眉尖轻挑,手中奋笔疾书的金色钢笔微一停顿,她没有抬头,平静的说道:“请她进来。”
厚重的办公室大门被助理推开,他礼貌的将安雅带进,然后妥善的关好,韩惠伊依旧没有抬头,忙着手上的事儿,淡淡的提醒了一句:“先坐,等我一分钟。”
“我要那一百万!”
‘嘶……’手下的纸被尖锐的钢笔顶端生生划出了一道裂口,韩惠伊停下动作,终于抬起头来。
瞧着眼前苍白的女人,她有些微愕,却很快隐入眼底。
“你确定!?”冷静的她,首度以为自个出现了幻听。
她百般施压都没有叫这女人动摇,如今就连公公都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关系,连她也束手无策,按理说这女人已经成功了,而她却选在这个时候出乎意料的退步?
太过讶异导致她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似乎不同以往的女人,又说不上哪里不同,尤其是那双眼,瞧不出分毫神采。
“我要那一百万!”她像个木讷的机器人,又将进来的话重复了一遍。
韩惠伊总算反应过来,她冷嗤一声:“你坚持了那么久,现在这么做不觉得可笑?”
对,她承认她有些看不通这个女人了。
安雅微垂的脑袋下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她用很轻的口气开口:“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拿了钱,我就离开楚帆,这辈子都不会在见他。”
“童安雅,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鬼使神差的,她的轻易放弃竟让她有几分气恼,她的口气有些急,说完连自己都楞了。
而杵在跟前的安雅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冷冰冰的开口:“我不爱他了,霸道自私又不信任我,跟他在一起我很累,我想过自己的生活,拿了钱我就走。”
韩惠伊拍下手中的钢笔,黑眸中有丝火光在跳动,她深喘了两口气,才平静开口:“好,如果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我可以写下保证书。”她打断韩惠伊的话,目光呆滞,冷漠的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从骨头里透出冰冷。
韩惠伊咽下莫名的情绪,从抽屉里掏出支票本,迅速写上数字。
安雅也不墨迹,转道拿起茶几上的纸笔,三两下就写好了保证书,并拿了印泥,果断的亲手按上了手印,期间,她没有一丝停顿,更没有一丝不舍的情绪。
拿了支票,她转身,一个字也没有,如来时平静的离开。
身后,韩惠伊盯着眼前的保证书,久久不能回神。
*
外头的雨依旧在下,缠缠绵绵,像是永远都不会停了,安雅淡漠的拒绝了助理的接送和雨伞,独自跨出帝都酒店的办公大厦。
她捏紧了手里的支票,独自一人像是孤魂野鬼游荡在大街上,街上的行人很少,偶有几个也是匆匆忙忙裹紧身上的衣服,撑着雨伞快步疾走。
中途几次,她走到马路中间,差点被几辆飞驰而过的汽车撞飞,在无休止的谩骂声中,她依旧像个木偶人平静的走过去,六神无主的飘在雨水中。
回到了案发现场,她蹲在人行道上,看着那原本满溢的血迹早已不见,不知道是雨水冲掉了还是警察处理了。
原地,一个人也没有,静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抱着自己,低低的哭,越哭越高,越哭越大,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浸透了她一身,却比不上心头的寒凉。
一切,都结束了!
真的,彻底结束了!
眼前一片白花,细如毛针的细雨源源不断的侵入,她累了,真的好累,跌入黑暗前,她依稀看到了一张溢满焦急的俊颜,结实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她。
*
消毒药水的刺鼻味在鼻尖消散不去,安雅睁开眼的瞬间,看到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