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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德烈给了她一个货真价实的美式拥抱。“坏小孩!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地走掉,珍妮佛差点疯了呢。”
“是吗?”一股脑涌向心口的热潮退得很快,夏小皀反以不在乎的口吻低言。
“是你要她来的吧?”
“宝贝,这样钻牛角尖不好。”夏小皀和珍妮佛母女间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而言之,是为人母亲的太过专注外面的事业,忽略了儿女,等到蓦然惊觉,儿女已经长大得不需要母爱也能生存。
“你知道我不钻牛角尖的。”今天她已经够累的了。“对一个从小到大完全缺席的妈妈你要叫我怎么办?”
“珍妮佛想给你一个无后顾之忧的家,你不要抹杀了她的苦心。”泛德烈想是深爱她妈妈,处处只见包容和袒护。
“泛德烈,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吵过几百次,我拒绝再谈。”
“宝贝——”一接收到珍妮佛哀求的眼,他又试图说服她。
“你们大人太自私了,任性而为后就随便把责任推卸给旁人,你为难我不就为了安抚自己愧疚的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宝贝——”泛德烈试着打圆场。
“甜心,不必再多说了。”珍妮佛坚韧地阻止了泛德烈。“她心情不好,改天我们再来。”
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她也不想否认夏小皀指责的言词。那全是事实。
她的小女儿长大了。
“这几天我们暂住在全国饭店,有空我会再来的。”她平静过分地瞟了瞟自始至终守在她女儿身边却冷静无语的男人。
他似乎是个好男人。他深情温柔的目光只随夏小皀转动——有这样一个成熟稳重、傲岸奇伟的男人照顾她放心不下的女儿,她可以少担一些心了。
“别伤心,”欧阳越亲近仍倔着脸,连目送妈妈离开都不肯的夏小皀。“她会再回来的。”
“你懂什么?”她不领他的情,但他的胸膛好温暖,一刹那脆弱的心像抓到浮木,她要这样暂时靠着他,以寻求抚慰。
“其实你心里有她,只是死鸭子嘴硬。”
“你说的是泛德烈?”她顾左右而言他,把泛德烈抬上来讲。“他是妈妈的经纪人,在某些方面我觉得他更有亲和力。”在国外那段时间,照顾她饮食起居的不是珍妮佛,是泛德烈。
“你的妈妈是个国际闻名的服装设计师,生活之忙碌是可想而知的。”他能体会职业妇女事业与家庭难以兼顾的困境,也往往因为这样造成家庭破碎,夏小皀就是离异夫妻下的牺牲品。
“她是个有事业野心的女人,除了设计服装的工作,一年四季不定时的发表会,又拥有数家模特儿培训公司,加上她每年固定的进修深造课程……我完全是多余的。”
不闻不问被丢弃了多年,现在想来收复母权,太可笑了。
“傻瓜,你听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要珍惜母女间的情缘,你还有妈妈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欧阳越严肃又不失温柔的劝告她。
她咬着下唇,娇美的容颜闪过一丝仓皇。“我需要时间。”
那心灵的受伤岂是说忘就忘的!
※※※
月光牧场以惊人的速度上了轨道,牧业蒸蒸日上,凌驾了这一带的观光和其他行业。
另外,欧阳越以人手不足的理由找回以前在牧场帮忙的散工、牧羊僮,包括煮大锅饭的欧巴桑。
夏小皀左拥右抱,乐不可支。
“想不到这家伙人缘越来愈好,整座山都快变成她的地盘了。”以前如此,现在没变,未来,也该维持原样才对。关纣还是无法相信自己那粗枝大叶又少根筋的外甥女这么受人喜爱。
“我也不懂。”欧阳越斜长的黑眸饱含疼惜地盯着窗外的夏小皀,她的一颦一笑他都不愿错过。“不过,你口中的‘家伙’是我未来的女人,嘴巴放尊重点。”
关纣笑得像被疯狗咬到。“马腿露出来了,欧阳。”他明亮的眼滴溜溜转。
“那小鬼告诉我你是‘他’,我也不信,你的惯用语还是没变啊!”
“小皀知道我的身份?”在多年好友面前,再假装也没必要了。
“她可鬼灵精得很,你别忘了她对福尔摩斯和怪盗亚森罗苹情有独钟,为了看那套书,有曾在树上筑巢而居的纪录。”所以喽,她追根究底,刨根挖茎的本事也比别人强。
“难怪她这几天心情特别的好,连对小狗都是笑眯眯的,我还以为她想通了什么——”或者是因为辛西雅被驱逐的事而放心,难不成……“她偷看了我的旧档案——”
那档案里保存着他和她曾经共有的回忆,点点滴滴,琐琐碎碎,全是令人心醉的回忆。
“骗人者人恒骗之,这下扯平了。”关纣真想狠狠揍他一拳,但是太高兴了,下次吧。“咦,那是什么?”
他眼尖,觑着牧场远方有道尘烟像闪腰的蛇一样横冲直撞过来。
一辆雪佛兰,不知是驾驶者技术不佳或路况特差,总而言之,它停下来的时候,优雅的车头和大宅的正门吻个正着,把一群正在附近觅食的鸡给吓得四下飞散,牛羊全不安地骚动起来。
欧阳越目光正着的逮到三个丰姿款款的现行犯。
三个美女惊慌失措推门出来。
“毁了,车头又坏了。”丁绯粗鲁的踹车一脚,高跟鞋的印子清晰印上光可鉴人的车体。
“嫂子,对不起。”不知如何是好的沈拾叶低头猛道歉。她的驾车技术十年如一日完全没进步。“都是我不好,不该吵着要开车。”
“不打紧,我找你老公赔。”丁绯姿态撩人的拨动及腰的长卷发。“谁叫他宠老婆宠得过火,天天接来送去,害你生活技能低落。”
“喂,丁绯,你别拐着弯骂我,我很安守本分坐后座……”小阿姨邓天爱一听到涉及“生活技能”一字,很不打自招地撇清。
生活于邓天爱在正常人眼中真是一本烂账。
她能在被断水断电断瓦斯(因为忘了交钱,至于转账她更不懂世界上有这么方便又人性化的方式)的情况下打混一个星期,等到大势去也,她把生财工具一收拾干脆四处打游击去,直到“好心人”看不过去,帮她把烂摊子收拾干净,邓阿姨才重回家园,一干认识她的人无不对她近乎白痴的生活能力敬佩不已——
“还好意思说,小阿姨,你不该在拾叶转弯的时候笑得像只母鸡,害她分神。”
丁绯打抱不平的脾气多添了丈夫的宠溺后更见发扬光大了。
小阿姨被吼,原来就虚张的声势更形危急。“那漫画太好笑了嘛!”她是个漫画家,画漫画糊口,自然平常也要做“功课”才不会有被淘汰之虞!
看漫画也犯法吗?
“你笑得不是时候!”丁绯俨然成了大姊头。
“好嘛,下次要笑,我先征求你的意见好了。”连笑的自由都被剥夺,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邓天爱身为三妹年纪最长者,却最没威严。
丁绯、拾叶、小阿姨三人仍讨论著毫无建树的话,冷不防嗓门奇大的夏小皀飞奔过来,给了每人一个超猛的拥抱。
“小皀,你愈来愈可爱了,牧场最近经营得如何?女强人!”丁绯调侃地道。
“不怎么样,不过……丁绯姊,你变胖了……”刚刚那一抱感觉她好像丰腴了些。
“嘻……”三个女人贼笑后丁绯居然脸红了。
沈拾叶把不知情的夏小皀拉到一旁。“你少呆了,我嫂子她怀孕了。”
原来有喜了,也就代表有个娃娃正睡在她的肚子里……嘻……娃娃……奇怪,她跟人家兴奋什么——如果你有疑惑……
庄琼花诸位亲爱的读者朋友,如果你看过《冷火》,再看《小胡子哥哥的情事》,一定、肯定、绝对、百分之百会产生一拖拉库的疑问;如果你再继续看下去,更会发现《小胡子哥哥的情事》里另有玄机——它明显是两个故事!
关于欧阳越和夏小皀的爱情故事,毓华写了两种版本,本来这本新好男人报到系列的私藏版是不打算面世的,但这个版本对毓华本身具有特殊意义,而且它所收录的两个故事又别具特色,令人爱不释手,仔细衡量之下,为了不让读者有遗殊之憾,所以出版社就在“半买半相送”的情况下豁出去了——哦,斯文一点说,就是“郑重出版隆重登场”啦!
这种利用同组男女主角发展出不同爱情故事的写法在本土爱情小说里,我不敢说是“绝后”,但绝对是“空前”的,由此,我们不但可以看出毓华的用心程度、编撰故事情节的功力,更可看出她对读者的重视。所以呢,不管你是毓华的苍雨还是新知,都希望你能提笔告诉她,你对于这两本带有实验性质新作的看法,她现在可是很需要鼓励的哦!
接下去,让编辑我看到“目眶红红”、感动不已的第二部故事——《小阿姨的春天》马上要登场了,相信这个迷糊的漫画家邓天爱会带给你一个别出心裁的爱情故事。
第六章
“她们来做什么?”欧阳越笑不出来。
一群不速之客。
“喂,你怎么这样,全是美女呢!”关纣炯炯的眼珠霎时发亮。
“哼!”
她们一式清凉得要命的打扮简直引人遐思,还有她们背后那群男人呢?自己的老婆也不盯好,不会夫权全部沦陷了吧?
“你说欧阳回来了,人呢?”邓天爱和欧阳越最是熟悉,一进门不客气的便往两个男人脸上瞧。
接着一票娘子军全涌了进来。
“一定是他,他的个子和欧阳一样强壮。”不知是谁说了这话,香风薰袭的三大美人全围拢了来。
“你们干什么,离我远点。”欧阳越不安地扭动身躯,想打出一条血路来。
“欧阳?欧阳越?”邓天爱打量什么似的。
“我不——”他脸红脖子粗。
“他想否认呢!”丁绯叫。
“为什么,这张脸也很俊,改天我也要我老公换张脸玩玩。”沈拾叶语出惊人。
“不过,现在的脸也不坏,至少我还没看腻,可能一辈子也不会。”
丁绯用手肘拐了她一下。“你越来愈不害臊喔……”
“讨厌”沈拾叶捧住泛红的颊,跺脚噘嘴,撒娇的神态一览无遗。
邓天爱一反常态的正经。“欧阳?”
“你们究竟来做什么的?”他大喝。三个女人看得他眼花缭乱,趁隙想搜寻夏小皀那祸首都不得。
“玩。”
“无聊。”
“跷家!”
三人三个答案。
“我不欢迎。”等她们的丈夫追来,不知道谁会头一个遭殃。
“欧阳,你的脾气变坏了。”邓天爱发现重点。
“对。”角落有个助纣为虐的声音悄悄响起。
欧阳越电炬般的眼射过去捉住一道小小的影子。
“他一定受了非人待遇的刺激才会性情大变的。”
“我觉得他以前比较可爱。”
欧阳越再也受不了三姑六婆的讨论指点,向着夏小皀的方向冲出重围,一把揪到准备开溜的始作俑者。
“我有话跟你说。”
夏小皀哀怨的瞅他一眼,根本是不容置否,也不是征求她的同意,她八爪章鱼似的贴住门框拼命摇头。“我不要。”
欧阳越甩也不甩,拎起她的衣领,踩着满风雨的步伐带走了她。
※※※
他没有如夏小皀预期中的大发雷霆。
把她放在他的床上,抱胸,一语不发。
“你……有话要说……”她最受不了就是这种教人手足无措的沉默。
“没错。”
“那就说啊!”到底是谁向谁逼供?
瞳仁缓缓冷缩,欧阳越不疾不徐说道:“你怎么发现的?”
“发现你是我的小胡子哥哥?”她也坦白。
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