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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云诗彤闷闷的应了声,耳根子都要红透了。宋璟低眸看着她羞怯的模样,无奈失笑,孩子都生了,还是这样容易害羞。
回去的途中,宋璟开车,云诗彤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彼此一路相对无言。
云诗彤居住的公寓距离公司并不算太远,凌晨道路上的车流量也稀少,十几分钟后,车子已经稳稳的停在了云诗彤的公寓楼下。
云诗彤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什么也没说直接推开车门下车。而宋璟熄灭了引擎,也跟随着她一起向楼宇门内走去。
电梯口前,云诗彤停住脚步,皱着眉头看他。
“怎么了?”宋璟的笑容有些慵懒,明知故问道。
“宋璟,我已经到家了,你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她冷冷淡淡的说道。
“彤彤,这么晚了你还忍心赶我走,不能留我住一晚吗?”宋璟笑意不变,模样有些无奈。
恍惚间,云诗彤又想起了曾经的过往。
可惜,曾经的宋璟还有赖着她的资本,而如今,他赖着她,就是违背了法律与道德的。
“我不留宿。”沉默片刻后,云诗彤说。而她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在面前打开。
云诗彤刚迈开步子想要走进电梯,却被宋璟毫无预兆的扯入了怀里,他结实的手臂缠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缠的紧紧的。而霸道的吻已经封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忘情的亲吻着。
他拥吻了好一阵,才渐渐的平息了热情。他低眸看着她,眸光灼灼,情深不变。“是不是只有名正言顺了,才肯让我留下?”
云诗彤紧抿着唇不说话,彼此的身体仍紧密的贴合着,她甚至感觉得到他下身的变化。云诗彤又羞又恼,用力的挣扎,却怎么都无法摆脱他。
“宋璟,放开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傻妞,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我想和你做暧呗。”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又充满了诱惑。
云诗彤顿时哑口无言,身体僵在他怀里不敢再动。她不想再刺激他,这样对她没什么好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宋璟居然没再纠缠,反而很绅士的放开了她。他的俊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这样强行的隐忍着,还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此时,电梯门再次打开,云诗彤仍僵在原地没有动,如果宋璟不放她走,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离开。
“我送你上楼。”宋璟温声开口,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进电梯。
云诗彤拿着钥匙开门,墙壁上的挂钟正好响过一点钟。宋璟在玄关处也换了鞋子,走进儿童房去看孩子。
小冀正在熟睡,大概是屋子里的室温太高,小家伙不老实的把身上的被子都踢掉了。宋璟动作极轻的给他重新盖好了被子,然后,忍不住又在孩子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而此时,云诗彤就站在房门口,默默的看着父子两人,心里忍不住涌出一股酸涩。
她转身回到客厅,很快,宋璟也从儿童房走出来,在她身边坐下。
“今天小冀问我,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住在一起,而我们却没有,我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彤彤,我们一直这样僵持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你想要重新开始,一切就能归零回到原点吗?宋璟,别忘了,你已经有老婆孩子了。”这一次,云诗彤的情绪并没有失控,甚至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是非常淡漠平静的。
宋璟看着她,眸色漆深,沉默半响后,才回答道,“孟森不是我的孩子。”
云诗彤微讽的笑了笑。她想,如果孟森是他的孩子,也许,他就不会那么执着的想要小冀了。
“孟森不是的孩子,那孟舒怡呢?难道她也不是你的女人吗?”她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
宋璟再次沉默了,他灼灼的目光中,璀璨的光亮一点点泯灭,他墨色的眼睛再次深黯的像一口枯井,埋葬了深深的疼痛与无奈。
云诗彤从沙发上站起身,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目光茫茫然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只觉得此刻的内心比窗外的夜色更冰凉孤寂。
“今天,我见到了孟舒怡,她对我说,我离开之后,你过得很不好。”云诗彤再次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背对着他的缘故,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连她的背影看起来都那么的迷蒙。
“宋璟,那你可曾知道,离开你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又是如何熬过的吗?”云诗彤漂亮的眸子微眯着,似乎一点点陷入到漫长的回忆中。
“我到英国的第一年,面对着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街道和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真的很害怕,白天的时候或许还好过一些,每天夜幕降临之后,孤单与恐惧,就好像随时都能把我淹没。胎儿五个月之后,我的心脏开始无法承受负荷,那段日子,唯一的记忆就是:昏倒,抢救,苏醒,然后再昏倒、抢救、苏醒,如此的反反复复,每一次醒来之后,我都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这样幸运。”
云诗彤的声音沙哑的很厉害,她突然觉得脸颊一片冰凉,下意识的用手去摸,居然摸了许多的泪水。
她用力的眨动着眼帘,不让自己哭,继续说下去,“距离预产期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小冀早产了。他出生之后,我的状况变得更糟糕,随后,就做了一次心脏手术。可是,第一次手术失败了,病情急剧恶化,没过多久,又进行了第二次手术。去英国的前两年,我基本都是在医院中渡过的,一直在不停的接受治疗。好在,第二次手术很成功,我的身体逐渐恢复,甚至不再需要药物来维持。当医生批准我可以出院后,我迫不及待的抱着不满两岁的小冀回国找你……”
宋璟惊愕的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原来,一年之前,她是回国过的。呵,一年前,还真是巧啊。那时候翼世集团的危机刚刚解除,孟舒怡挺着个肚子被孟家人逼问的几乎走投无路,他在无奈之下,和她对外宣称了夫妻关系。
后面的事,即便云诗彤不说,宋璟也能猜到了。她带着孩子回来,却发现他已经娶妻生子,有了新的家庭。依云诗彤的性格,她不会质问他什么,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再次逃掉了。
所以,他们就这样再次错过,如果,她不是因为被公司外派回国,他们可能会这样错过一辈子。
云诗彤的声音由始至终都非常的平静,听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就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然而,这其中的痛苦与辛酸,宋璟怎么会不懂呢,他甚至,感同身受。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的把她紧紧的拥进怀里,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就这样把她融入身体血脉。
“对不起,彤彤,对不起。”除了抱歉,宋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云诗彤靠在他怀里,脸颊深深的埋入他胸膛中,肩膀不停的耸动着。温热的泪水几乎浸湿了他胸前雪白的衬衫。
曾经何时,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她多么希望能够拥有这样一具温暖的胸膛,让她可以依靠,让她可以不用一个人去坚强的面对。
宋璟的手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无声而温柔的安抚着她。云诗彤哭了很久,最后哭累了,才迟缓的抬起头,她的脸色很苍白,腮边还挂着颤动的泪珠。
在她的身后是薄凉的白月光,她整个人看起来好像笼罩在月光里,看起来非常的朦胧。
宋璟深深的看着她,甚至不敢眨眼,生怕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就会突然消失了一样。彼此的目光交汇,她眸中的泪光闪动,即便是那明亮的璀璨,都带着痛楚。
云诗彤的一双小手紧抓着他胸前的衬衫,声音沙哑而苦涩,她说,“宋璟,其实你说得对,是我太自己以为是,也是我自作自受。可是,我重来都没有背叛过你,而你,你已经背叛我了……”
她话音未落,宋璟的吻却突然落下来,放纵的唇齿纠缠着,云诗彤再次落泪,泪水流入唇角,溢开一片咸涩与苦楚的滋味。
云诗彤并不想这样继续下去,她狠心咬住他强占在她口中的舌头,腥甜的鲜血味道很快在口腔中蔓延一片。
明明疼的歇斯底里,宋璟却悍然不动,只是微微的皱了眉头,一点点吸允掉那些腥甜与咸涩后,才不舍的放开她。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彼此凝望,谁都没有说话。
宋璟伸出手掌,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珠。他若有似无的轻叹,之后才说道,“彤彤,我承认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我和孟舒怡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今天都不够冷静,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一想,究竟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要不要给小冀一个完整的家。”
那晚宋璟并没有留下,之后的一周,云诗彤也没有再见过他。
他说给她时间冷静,可云诗彤的心反而无法冷静下来,分分合合,无论哪种选择,似乎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夜幕缓缓降临的时候,云诗彤独自一人坐在落地窗前,托腮凝思。
“妈妈。”小冀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云诗彤的手机。“妈妈,我要给爸爸打电话。”
“嗯,好吧。”云诗彤接过手机,拨通了宋璟的号码,她没有应声,而是直接把手机交给了小冀。
小冀拿着手机,屁颠颠的跑出卧室接听,也不知道这父子两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隔着一道房门,小冀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撒娇的和父亲讲电话,小嘴巴甜的像抹了蜜糖,一副讨好的模样,好像生怕被抛弃。宋璟每每都觉得心疼。
隔着电话,他和宝贝儿子腻味了好一会儿才挂断。
彼时,他正在宋家大宅,宋逸夫听到他讲电话,出声询问道,“继扬打来的?”
“嗯。”宋璟淡应了声,偶然听到老爷子叫孩子的学名,倒是有些不适应。他在实木沙发上做下来,随手翻看着当天的报纸。
宋逸夫沉下来,又质问了句,“怎么不把电话拿给我?”
宋璟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父亲一眼,随即温笑,“您上次带着他到医院抽血,孩子被吓到了,他哪儿敢和您这么凶的爷爷说话。”
“男孩子胆子那么小,我看就是被他妈带坏了。”宋逸夫冷着脸,气有些不顺。
这一周他飞回来三次,几个老战友取笑他都快成空中飞人了,可每一次回来,宋璟都以各种理由搪塞他,直到现在,他也没见到孙子。
“他才三岁。”宋璟辩解道。
“趁着现在小才应该好好教育。孩子的抚养权你不是已经拿到了吗,如果你太忙抽不出时间,就送过来养着。”宋逸夫的语气中已经夹杂了命令的口吻。
但宋璟显然不买账,随口便回了句,“这边有悠悠和思思已经够闹腾的了,三个孩子凑到一起,还不把房顶掀翻了。”
“你少敷衍我,这么大的别墅难道还装不下他?”宋逸夫一巴掌重重的落在桌面上,他被敷衍了几次,这次明显动了怒。
宋璟却毫不恼火,他笑呵呵的放下手中的报纸,回道,“我已经和您说过了,想要孙子,就要先接受孩子的母亲。”
宋逸夫阴沉着一张脸,沉默半响后,才勉强的妥协道,“这几天我先不回京,你找个时间把云诗彤带回来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