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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儿,背还痛吗?”任残月爱怜地掠过她受伤的部位。
“不了。”舞情绝静卧在他胸膛,吸取他灼热的气息。
“其它地方呢?”任残月轻声的低吟。
“不了。”千篇一律的问话,他问不腻,她也不厌烦。
“绝儿!我爱你。”
“残月!我也是。”
“绝儿……我可以吻你吗?”就在她已合上双眸时,任残月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惊愕地倏然睁眼,迎视着那对压抑已久的欲望之瞳。
她怔怔地凝视他一脸痛苦担忧的神情,轻垂下眼,羞怯地应了声:“嗯!”
任残月眸光刹那间转为狂热,在将她小心地往上移后,猛然覆住她的樱唇摩挲着,并探进她微启的贝齿,深深地攫取她的甜美、她的柔软,以一偿数日的饥渴。
充满疼惜的索吻,带给她难以抗拒的蛊惑与情动,她迷醉了,迷醉在他盈满眷恋的爱意之下,她只愿……不要太快醒来。
“绝儿……”正沉沦于蜜意中的任残月,在意识到舞情绝有些挣扎的举动时,才连忙结束这个吻,并歉疚地轻拍她的前胸,顺顺她紊乱的气息。
“不要紧。”舞情绝的红晕虽漫延至纤颈,却没制止他放在胸前的赤热掌心。
“那……就好。”他好想直接触摸到她柔润细嫩的肌肤,但他不能保证一旦碰触后还能停下来,何况,她身子骨还没好,他不行再贪心了。
感觉到他僵硬地收回手,她屏住许久的气息终于可以松掉,但恍然之中,她有些怅煞若失的感觉。
“残月,你还……爱我吗?”她喜欢听他盛满柔情的爱语,尤其是当她忽然产生脆弱感时。
“爱,好爱好爱你。”任残月在她的脸上洒下无数个轻吻。
“那放他们走好吗?”她的梦应该快醒了。
任残月忽然脸色僵硬地凝视着她的脸,过了片刻,他才全身紧绷地躺回去,不过双手仍紧紧环住舞情绝。
“难道你觉得还不够?”自己似乎被他拥得更紧些。
“残月……够了……够了……”
“绝儿……你累了……乖乖把眼睛闭上。”任残月倾身刷过她的眼帘,迫使她合上双眼,接着,犹带强制但轻柔地将她按人胸膛。
她该说是庆幸吗?
因为他没有勃然大怒地斥喝她的干预,也没有攻讦她有何资格替他们说话。
难道,他是真的爱她!?所以才没有……
不!她不能这样想,因为美梦一经破碎,要再编织的话就难了。
※※※
任残月萧瑟地站在门外,双手拢于背后,神色复杂深沉地凝向一片暗夜残星。
他没有做够,在他未掌控整个武林、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前,都不算是做够了。
他要一个个报复杀害他全家的凶手,如同云袖山庄一样的灭门。
然后,他要重建光大他们阳朔任家,以告慰慈父,然后他要……他要……
他要绝儿做他的妻子,跟他分享一切的荣耀。
对!他要即刻同她讲,她一定会很高兴接受这样的安排。
任残月一扫方才的阴沉,唇角含笑地推开门,就这样,他一眼撞见舞情绝正浸透在迷茫愁绪中,瞬间,他带笑的嘴角赫然扭曲,十指倏地收紧。
“我……以为你不进来了。”舞情绝漾起浅笑,缓缓地伸出手。
“你……还没睡?”在看见她的笑容后,任残月如释重负地舒缓近乎窒息的心,快步地握住她微颤的手。
“没有你在身旁我睡不着,你抱我到窗台去好不好?”舞情绝攀附在他身上,娇嗔地摇晃他的手臂。
“我怕你会着凉。”舞情绝还是这般黏他,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事,而要求他违反自己统一江湖的大计。
“有你在,冷风根本灌不进。”他的热气,足以包围住她的身子,让她不受外头冷风的侵袭。
“好吧!不过,你只能待一会儿。”任残月神色轻柔地横抱起她,走到窗台旁的软榻,并揽抱她一同入坐。
“残月,常叔要走了,我好舍不得。”舞情绝语调落寞地说道。
“我请常叔多陪你几天。”他最近正忙于攻击少林、武当的计策,所以只有晚上可以陪伴她。
“你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不能时常陪我?”舞情绝沮丧地抬起眼。
任残月牵强地扯动笑脸,“再等我一些时日就好。”
“我怕我不能再等下去了。”舞情绝气若游丝地喟叹。
“什么叫不能等?”任残月突然惊骇地沉下脸,语调急促地说:“绝儿,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我们明天就成亲。”只要成了亲,她就不会离开他。
在一刹那间,什么一统武林的计划,似乎都不重要了。
“成……亲?明天……”她并没有梦到这个环结,是哪里出了差错?“我又在做梦了。”她不自觉的脱口说出。
又在做梦!难道他一直以来的爱意,都让她感觉像在做梦吗?
天啊!他要如何做才能捉住她飞远的心神、才能夺得她全部的信任?
他强烈压抑住用力摇晃她的举动,锐利的鹰眸笃定地攫住她游移的眼神,并低沉地对她说:“绝儿!我明天就娶你,你就等着当我任残月的新嫁娘。”
“你当真……要娶我……不后悔?”她的眼神从迷惑转为异常的晶莹明亮。
“我们请常叔当我们的见证。”任残月毅然决然地说道。
“好,你请常叔,那我要请风氏兄妹、沈掌教、明德大师、白虚道长、还有吕掌门……”舞情绝神情愉悦地数着她所冀望出现的人。
她每数一人,任残月神情就越发深沉,而脸色就越变越铁青。
“这样,明天就会很热闹,这样好不好?”
就是明天了,不!可能是此刻,他就会再残忍地推她一把。
任残月抿紧双唇,冷魅的双眼正透着寒光,紧紧地锁住她绽放的奇特笑靥。
“好,当然好,明天的婚礼上一定有他们的存在。”任残月双眼进射出诡芒,嘴角浮出一抹深沉莫测的佞笑。
咦!他居然会答应?而且并没有狠狠地将她踢落谷底,或者一掌将她打死,那是否意味着……明天?
※※※
此刻,舞情绝身着一袭华丽霞帔端坐在妆台前,让歌吟替她做最后的梳理。
“小姐,您穿上这件由教主连夜为您寻找的新嫁裳,真是美丽得不可方物。”歌吟笑盈盈地轻梳她细柔的乌丝。
“歌吟,我真的要嫁给残月了吗?”舞情绝艳丽的姿容虽噙着一抹颠倒众生的微笑,但那对美眸却显得幽离而不真切。
“是真的!小姐等会儿就是教主的新娘。”歌吟小心地把凤冠戴入她的头上。“只要再披上红巾,等候良辰吉时一到,您跟教主就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了。”她看得出舞情绝还没有走出阴影,所以一直给她灌输信心。
“夫妻……”舞情绝端详镜子中的她,有感而发的喃喃说道。
“啊!小姐……您怎么哭了?”歌吟连忙拭去舞情绝眼角上的泪珠。“是不是因为小姐太高兴,才会突然喜极而泣?”
“是呀……我是太高兴了……”舞情绝含着泪,漾起一丝淡淡的涩笑,她拿自己的一生,不!是自己的生命来当作赌注,只因她实在太深爱他。
尤其在获悉不是他杀害师父后,埋藏的爱意就源源不绝地涌出,然而,她着实怕了,怕他对她的好又是假的、虚的,甚至是有阴谋的,所以,她故意叫他在婚礼前放了沈掌教等人。
只要等会儿与他在行礼之时,就可以确定是否会一棒敲醒她这个梦中人,还是,她会与众人一起……灭顶。
※※※
这是个简单隆重却奇特的大婚礼。大厅上虽然布满了人,但却安静得离谱。
被任残月从大牢中放出的正道人士,被迫地站立在两旁,不过,他们全被人点了穴、封了口,以致形成一股诡谲的气氛。
“吉时已到。”
一对新人立即被迎进大堂,歌吟搀扶头盖红巾的舞情绝缓步地往前行,而在旁的沈君山等人无不怒目瞪视,在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颓废萎顿的风氏兄妹。
他们兄妹俩虽然逃过死劫,但任残月却教他们尝尽各种生不如死的刑求,还好他们身后都有一名黑衣人押解着,要不然他们可能连站立都十分困难。
就在任残月与舞情绝即将要拜天地时,她突然一手扯下红巾,神情恍然地走向风衔玉,而这刻的任残月并没有因为她突来的异样举动而阻拦她,只是脸色稍敛,双眼微眯地邪视她的举动。
难不成,她还执意要他放弃复仇及一统武林大业吗?
“风公子,对不起。”舞情绝淡然地看了一眼风衔玉后,再走至沈君山面前。
“沈掌教,我已经不是霁禅慈庵的弟子了,希望您别因为我的因素而不再承认慈庵在武林中的地位……”
“绝儿,以后的武林由我所掌,我会赐予霁禅慈庵崇高的地位,所以你不用再跟他多说废话。”任残月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残月,如果你不释放他们,舞情绝将会——离你而去。”舞情绝倏地侧过身,犹带深情但坚定地直视他暴怒的眼神。
“你……哼……原来这就是你所要的婚礼!?”她竟然以这种方式来威胁他,够狠、也够毒。“不可能。”他冰冷无情地回应。
一句话粉碎她的美梦,也看清自己在他心中是多么地微不足道。
“好、好,那我走。”舞情绝心神俱碎地摘下凤冠,递给大惊失色的歌吟,“我始终不是你一生一世的珍爱。”撂下这番话后,她有如幽魂般地飘身离去。
任残月猛然一僵,霎时晃了一下。
“小姐……你不要走,教主……你快拦住小姐呀!”歌吟捧着凤冠急得跳脚。
怎么办?好好的一场婚礼,居然会以这种结果来收场。
“绝儿!”任残月对着快消失的渺小身影,厉声地嘶喊。
舞情绝回头露出凄美微笑后,逐渐远离。
“舞情绝……”任残月大喝一声,狂厉地拿过凤冠,用力甩到地上。
※※※
舞情绝无意识地走出赤焰教,毫无目标地往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来到一处暗深的茂林里,踉跄地跌坐在一片泥地上喘息。
应该离他很远了。缓缓地,舞情绝从衣袖中拿出一把明亮的短刃。
原以为上天会怜悯她,给她最后一丝寄望,可惜她还是得用它来了结自己呀!
残月,你为何总要如此搅翻我已残缺的心,我为何就不能做你永生的珍爱呢?
好!就用这把刀来结束一切吧!
舞情绝苍白的丽颜写满了悲哀与凄凉,她紧紧地握住匕首,正要往身上……
“绝儿……”一声犹带惊恐与呐喊的叫声,使舞情绝震撼地浑身轻颤,短刃也瞬间滑落在地。
任残月纵身来到舞情绝身旁,一脚踢开短刃,心生惶恐地紧紧搂住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要失去她了。
“你为何来找我?”舞情绝激动地回抱住他。
“因为你是我任残月一生最珍爱的宝贝。”她才离开片刻,他整个心神都随她一起离去,甚至,他都不敢猜测没有她的日子,他会过得多么痛苦!?
“你为……何要来找我?”她还要听另外一个答案。
“因为我……”任残月紧缩着下巴。
“你为何要来找我?”他一定要做出承诺。
“只要……只要他们不来犯我,我就停止复仇及侵略,这样你满意了吗?”任残月不甘心地瞅着洋溢出一脸幸福的舞情绝。
“嗯,残月你也是绝儿一生一世的寄托,没有你,绝儿就剩下一具空壳了。”
“绝儿,我们去完成最后的仪式好吗?”任残月爱怜地抱起她。
“好……好……”舞情绝又哭又笑地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