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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可真多。”叶辰逸说道,“我这个人特别的惜命,巴不得能够向天再借五百年,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这话说出来,我头一个不相信。没办法,你是面前没镜子,不然一定能看到自己刚才的表情有多么狰狞。”
“‘狰狞’这两个字就从来没有在我的字典里出现过。”叶辰逸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优雅’的代名词。”
闻人白:“……”
看到闻人白是真的无语了,叶辰逸才不得不说:“这个也是玩笑。”
闻人白:“……这个真没看出来。”
叶辰逸:“……”
闻人白放学的晚,这会儿到饭点差不多都过了吃饭的点了,两个人都是饿得咕咕叫,找停车位还费了好一会儿工夫,两个人进饭店的时候闻人白直奔一楼大厅,结果被叶辰逸拉住了。
闻人白扭过头:“?”
叶辰逸:“你就是准备在这样……的地方请我吃饭?”
“这家店味道很不错啊。”闻人白的声音越来越小,“要不我们……还是换家店吧。”
“我们不需要一个包间吗?”
闻人白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刚刚叶辰逸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闻人白扭过头对引位员说,“麻烦带我们去包间。”
点菜的时候没有出现什么分歧,叶辰逸全程没有参与,并一再表示闻人白点什么自己吃什么,绝对不挑食。
“觉得怎么样?”闻人白盯着叶辰逸看,“这家招牌菜我每次来都会吃。”
“还不错……”
闻人白:“如果你的表情不是这么勉强的话,我还是能够相信一下下。”
“我不是很能吃辣。”叶辰逸倒抽着气说,“但是这家店里几乎所有的菜里都有辣椒。”
“哈哈哈哈哈,不能吃辣。”闻人白几乎要笑倒在餐桌上。
叶辰逸:“……”
“get不到笑点吗?哈哈哈哈哈。”
“到底哪里好笑了。”叶辰逸被闻人白笑得有点无可奈何。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
叶辰逸无奈地看着笑得直打跌的闻人白,但是不久之后他就跟着闻人白一起笑了起来,
然后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笑得就停不下来。
“不能再笑了,好好吃饭。”还是叶辰逸先一步止住了笑,一桌子菜还没怎么吃动,“下午带着我到处走走。”
闻人白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抽着鼻子问道:“去哪里?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这个天也就只剩下爬山了,不过爬山太累,吃完这桌菜之后,肯定爬不动道。”
叶辰逸摇了摇头,他夹了一筷子味道比较温和的青菜,吃完之后说:“先吃吧。”
两个人的话题有多少?
闻人白只能告诉你,光是说游戏就能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知道是他故意避开还是叶辰逸也尽量绕过,谁也没有说这次见面究竟意味着什么。
可能跟上次去W市一样,只是单纯的玩家见面会,也有可能只是叶少对他这样一个人产生了一种好奇心,这种好奇心驱使着他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来见闻人白一面。
又或许……
闻人白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时候,发动汽车引擎的叶辰逸突然说:“小白,你读过幼儿园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闻人白愣了三秒之后回答:“念了三个月,后来因为我闹得太厉害就没有念了。”
“这样啊。”
闻人白的视线还是没有从叶辰逸的脸上移开,因为他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果不其然,接下来叶辰逸就问到了小学。
“小学啊……”
“这个不会只念了三个月吧。”
闻人白:“……”
“去你小学看看吧。”
闻人白:“!!!”
“怎么?”叶辰逸分神扭头看了闻人白一眼问道。
“没事没事,我就是觉得其实去爬山也挺好的。”闻人白打着哈哈。
“你来指路,还是用导航仪?”
“没有第三个选择了吗?”闻人白问道。
“你觉得呢?”
闻人白只能妥协,谁让是人叶辰逸到他地盘来玩呢?不能让人不尽兴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还是自己主动点吧。
闻人白的小学是一条狭窄的马路路边,闻人白已经有几十个年头没来过这边了,叶辰逸的车开进去了就不好停,两个人兜兜转转找了好几圈才找到一个停车场。
“现在意识到了,还是大城市好吧。”闻人白靠在树上等叶辰逸停好车。
“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优点,我就没在别的城市看到过这么大的湖。”
“别骗我了,我读的可是文科,地理成绩是不行,但是好歹能看,你们那儿的湖多出名还需要我说?”
叶辰逸说:“可是那里没有你啊。”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说了什么话啊叶少!要是我有一颗少女心现在就要冒粉红泡泡了!
“走吧,你带路。”
现在进学校严格,闻人白和叶辰逸留了身份证号还留了电话,在校门口门卫大叔拿着身份证眯着眼跟真人对比,两个人都被盯得不自在了,门卫大叔才松了口把人放进去。
“想进来一趟你们学校可真不容易。”
“市重点小学嘛。”
闻人白这么多年头一次回来,原来没觉着,现在看看,突然特别的窝心。现在看来,什么都变小了,原来怎么跑都跑不到终点的塑胶跑道迈着几步就能跑上一圈,左手边的瓷砖墙上海画着各种各样的版画,孩子的手笔稚嫩的不行,即使丑也非常可爱。
“那儿那儿,那是我一到第二节课间一定要去的地方,我经常溜号,不做广播体操跑小卖部里去买面包,你吃过吗?就是中间有一层奶油,面包上撒着椰蓉,拿一次性筷子串起来的那种。没吃过?真可惜,小时候能吃上一个一块钱的面包,就跟过年一样。”
和叶辰逸的隔阂一点一点消弭,只有在回忆的时候,闻人白才觉得,他们两个人是平等的的。没有高管和学生,没有帮主和帮众,我们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我喜欢着你,而你恰好也觉得我挺不错。
“这是我上学前班的教室,我最喜欢的就是学前班的语文老师,因为她在期末的时候奖了我一朵小红花。”闻人白讲到这段往事的时候,嘴角止不住上扬,“同班有一个女生,学习特别好,我到现在还记得她抬头挺胸挺过了,挺着肚子上讲台拿的那朵小红花。”
叶辰逸也跟着笑起来了,闻人白扭头回去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也没有什么机会回到这里来了。”
“不用客气,我的名字是红领巾。”
“说到红领巾,你知道吗?我们原来入队还需要上主席台,让那些大队长中队长给你系上,我可羡慕那些带着三道杠肩章的大队长了,真神气,上学的时候他们戴着绶带站在校门口迎接同学上课,放学的时候目送他们回家,家长看他们的眼神活像是在看祖国未来的栋梁,可惜我混了六年,连一道杠都没混上。”
“那是他们没眼力。”
闻人白对叶辰逸挑了挑眉,说道:“我也这么觉着。”
先是小学,然后是中学、高中,最后是大学,这一下午时间,叶辰逸就跟着闻人白跑学校了,闻人白告诉叶辰逸他上学时候的趣事,讲到好笑的地方,两个人就笑成一团,初中还有点违和,到了高中大学,就好像他们也是其中一员,一起经历过漫长的16年。
“我明天的飞机,今天晚上得赶到W市去。”叶辰逸看了看手表,对闻人白说。
湖风吹在脸上隐隐的已经有些凉了,闻人白心里有点失落,脸上却不表露出来,只是跟他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等到了机场跟我报声平安,飞机落地之后也记得给我来条短信。”
“好。”
这些话说完之后,两个人同时选入了沉默,好像有什么别的东西在两个人之间游走,闻人白不忍心打破,他觉得现在就很好了。
过去在游戏里,叶少就是一个顶优秀顶优秀的人,不过那是二次元,人再优秀他也没什么压力,可一旦这种联系维系到了三次元,闻人白不可避免的就自卑了,他甚至开始怀疑,叶辰逸如果没有遇到他是不是能够找到一个更好的,对于叶辰逸来说,他是不是一个累赘。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闻人白抬头看了一眼繁星累累的天空。
“我去过很多地方出差,北京上海,纽约巴黎。”叶辰逸看着闻人白。
一直等着下一句话的闻人白从星星上收回视线投向身边的叶辰逸,看着他光盯着自己也不继续往下说,好奇地挑了挑眉。
回过神的叶辰逸继续说:“但是这里却是我来了之后不想走的地方。”
“多呆几天就受不了了,工业城市,灰大,现在连车也多了,一到上下班的点,杭州东路能堵得你直哭。”
“小白。”
“嗯?”
叶辰逸似乎在斟酌自己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他沉默了许久,直到闻人白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名为“忐忑”的表情,叶辰逸才长吸了一口气说了起来。
“我这一次来吧,其实也就是为了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跟我想象中的一样。”
“那……是一样的吗?”
“有点一样,也有点不一样,说不清楚。”
“哦。”说不失望是假的,闻人白这个时候不想从叶辰逸的口中听到任何的负面评价。
叶辰逸又说:“我很喜欢游戏里的你。”
闻人白这下是彻底不接话了,这还能说什么,完全就是翻版的“我觉得你很好,但是跟我想象的有差距,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恭喜你,获得好人卡一张,经验值+2000,触发情绪debuff,脑袋放空十秒。
“今天见面之后,我发现……”叶辰逸看闻人白的嘴角都垮下来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更喜欢现实中的你。”
啥?什么?我听错了吗?还是理解有问题?这句话的意思难道不是霸!道!总!裁!爱!上!我?!
“你那是什么表情,蠢死了。”叶辰逸一巴掌捂住了闻人白的脸,然后立马被闻人白给拨弄下来。
“没看出来吗?我左脸写着‘激’,右脸写着‘动’!我激动啊,叶少大大!”
“小白,这条路很难走,你确定要和我一起走下去吗?”
“早八百年我就跟你说了吧?”闻人白翻了个白眼。
“说了什么?”
闻人白:“……”果然是不要脸界的鼻祖。
“哎,今晚上就要走了,可惜还没……”
“我喜欢你!”闻人白打断叶辰逸的话,“我可稀罕你了!”
叶辰逸看着身边说完这话之后一脸纠结的闻人白,伸手勾住了他的后脑勺,闻人白不明情况地后仰着脖子问道:“怎么?”
“小白。”
“嗯?”
“接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