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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连暗暗的想着,面露狠毒。
左颜汐懒懒的半躺在卧椅上,闭目养神。她总是一副懒散悠闲的模样。杉儿在一旁乖巧的说:“娘娘,啊……”
左颜汐轻张开口,含下杉儿剥好的葡萄。
“……甜……”左颜汐含糊的说道。
杉儿在一旁欢欣的笑,动手开始剥下一颗葡萄。
怕是宫里的妃嫔也比不了她的娇惯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既不做女红,也不粘琴棋书画,每日只是考虑着怎么享受生活。她过得似乎相当滋润呢。
只有杉儿知道,左颜汐每日足不出户,卧塌休息,是因为她越来越虚弱了。这些时日,左颜汐的食量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只靠着水果与清水支持体力,虽然左颜汐没说,但杉儿知道,娘娘一定很辛苦。
若娘娘不是妖怪的话……
“娘娘。”
“呃?”
“妖怎么样才能变成人呢?”杉儿问。
左颜汐睁开眼,看向杉儿,“妖?……妖永远做不了人,就算凭借高深的道行变化成人,也始终是妖。强求,只会导致死亡。”也像她母亲,修炼三千年的雪山灵狐,变化成人,最终被妖性所困,魔性大乱而丧命。
“那……娘娘您呢?”杉儿小心的又问。
左颜汐重新闭上眼,“我是半人半妖的怪物,要成人的话就得舍弃妖性,要成妖的话就得舍弃人身。”
杉儿一阵欢喜,“那娘娘您舍弃妖性不就好了!以后再不会发病了!”
“……那是我骨子里的东西,不是说舍就能舍的……”左颜汐说得有些感伤,语调低低的。
她有自己的担忧。成了凡人以后,她还能保护自己吗?
这人身里是妖性,妖性中又有人心……
她茫然了。
母亲的话又一次响起——不可成妖啊!
她的母亲,是怕她也会入了魔性……
左颜汐睁开眼,对杉儿说道:“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杉儿点点头,出了门去。
左颜汐坐起身来,清声道:“出来吧,我已经嗅出你那股恶臭了。”
梁上响起一阵骇人的笑声——“呵呵……”
黑影渐渐显出来,跃下梁,声音沙哑,“你的鼻子还是那么灵敏啊,呵呵……”
“收起你那叫人作呕的笑声!你来这里想干什么!”左颜汐的目光向那黑影逼视而来。
“狐妖就是狐妖啊……高傲自负,不可一世,即使是只半妖也这么嚣张,呵呵……”鬼魑子显出形来,但仍与左颜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若你来是想说这些,那么你现在可以滚了!”左颜汐眼中燃着怒火!
“哎哟……不要动怒,雪山里的狐狸住进这气候温暖的地儿,不会觉得难受吗?哎!你的气色不好啊……”
“……”左颜汐怒视着他,怒气上涌!
“我记得你母亲,是最惧怕华葛的盛夏的,每年这时候都会带着你搬回西婪的雪山……幸好你是半妖,不然,大概就死掉了吧?是不?呵呵……”
“你这卑鄙小人!害我们还不够吗?!来这里想干什么!”左颜汐一怒站起。
鬼魑子惊起向后跃了三步,“别气啊……我当年只是求财而已,你可别杀我,有违你做人的道义哦……”
“你祸害了我一家,还跟我讲道义!我杀了你这只妖精,跟人间道义有何关联?!”说着,左颜汐如疾电般直逼了过来!
鬼魑子自知不是左颜汐的对手,急忙向后躲闪,嘴中说道:“可我不是妖精,我与你一样是半妖……”
利爪,在半空中停下来。
“我们一样,即使你不杀我,我也会死。”鬼魑子冷冷笑着。
左颜汐心里一凌。
鬼魑子趁机躲闪出左颜汐的攻击范围,化成黑影而去。
左颜汐愣愣的站在原地——他们总是太过贪婪,不愿舍去肉身,也不愿舍去日月积累的修行,不愿意做走兽,想成人……却惧怕太多无奈,最后,等待的只有死亡。
为何生作半妖……非人非妖,非善非恶。
左颜汐心里,混沌了。
清晨时分,左颜汐在林逸之怀中醒过来。她睁开眼,细细看着林逸之的睡脸,心中无端生出一种满足感。
——只羡鸳鸯不羡仙。
左颜汐想着,笑意满面。
似有似无的血腥味突然扑鼻而来,左颜汐心里一惊,小心从林逸之怀里起身坐起,出门想看个究竟。
左颜汐寻着血腥味走过去,越靠近凉亭,那味道越发刺鼻,她心里暗叫不好,这气味,分明就是玉姑姑的!
她向前快走两步,怔怔看见玉姑姑披头散发躺在亭里,身下一滩殷红的血!
“姑姑!!!”左颜汐急忙上前扶起玉姑姑,发现她已经没了鼻息。
为什么?为什么玉姑姑会被杀?
这个照顾自己犹如亲生女儿般的妇人,她得罪了谁?为何会死?
左颜汐思绪混乱。
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啊!!!”
左颜汐回头看,亭外不远处站着一个侍女,正惊恐的大叫!
不对……有问题……
左颜汐顿生警惕,脑海中响起秦岚的那翻话来——我会让你离开!
林逸之听到惊叫声飞身赶来,却见左颜汐一身是血。
“怎么回事?!受伤了?!!!”林逸之冲过去一把拉住她,仔细查看她的身体。
“我没事……是姑姑的血……”左颜汐低低的说道,她有不好的预感,她能察觉到,这是恶魔策划的一出戏,并且,这只是刚开始。
池塘里的芙蓉幽幽立着,没有风,它们立而不动,仿佛人偶一般注视着这一切。左颜汐不禁打了个寒战。
皇后做事,似乎比她毒辣得多……看着地上死去的玉姑姑,左颜汐脸色已沉——秦岚,是你吗?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这一切的确仿佛是已经排好的戏。
当天早朝之后,皇帝便私下召见了林逸之与秦连。
秦连上书:林亲王王妃,乃北岑所派奸细,私营党羽,破坏朝纲,罪无可恕。
皇帝坐在案前,若有所思,他抬起头看向林逸之,说道:“你如何看待?”
林逸之一脸镇定,答道:“一派胡言。”
秦连愤然转身冲他说道:“王爷府上的管事遭左颜汐灭口是事实!有侍女人证!”
林逸之面不改色,“这是两回事,况且玉姑姑是遭谁人所害,尚未查明。”
秦连一脸愤怒,他最厌恶的,就是林逸之不知惊恐的脸!
秦连转身又向皇帝禀报:“据查实,左颜汐回城之时,曾让一名护卫送信去北岑国相府,陛下,显而易见,那左颜汐正是与北岑有所勾结!”
“陛下,就此论断,太过草率。”
“陛下!奸细之名实为大罪!左颜汐无法摆脱嫌疑!”
“老丞相为何如此想至左颜汐于死地?”
“老臣只是奉行法谕,作奸犯科者,当诛!”
“好了。”林然打住两人的争辩,他叹一口气,似乎颇有为难。
“老丞相忠心为国,此案交由吏部侍郎李烨调查,左颜汐……暂时收监。”
“陛下……”林逸之面色惊慌。
“逸之,只是暂时收监,待一切查明,老丞相心服口服之后,我自会放人。”皇帝轻声说着,仍旧一副温和的面容。
林逸之直直看着林然,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兄长如此陌生。
白狸闭眼打着坐,尽量不去听秦岚的每句言语,但是心里仍是哀叹——秦岚变得太多,自从左颜汐死而复生,秦岚就变了。
她曾经慈悲得很,竟然对他这妖孽也心存善意,使他从高僧手中逃脱,如今,却贱视人命……一样是活着,难道身处这深宫之中,就会让人忘了良知吗?
白狸修的是佛道,他不明白。
他怎么也不明白这女人的笑怒嗔痴。
秦岚仍然在一旁念叨着:“你不帮我,我一样能杀了左颜汐……虽然皇帝把她的命交给了李烨,但是她现在进了监牢,没有王府里的人守着,想杀她易如反掌!”
“福祸天注定,你派人杀了王府的管事,因果循环,请娘娘您小心。”白狸已不想多说,他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已经深陷进了黑暗,不能自拔。
“谁叫那老婆子听到了我们的计划!她活该!……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左颜汐死了……只要她死了……”
“即使她死了,王爷也不会回头。”
“会的!”秦岚大声吼道!“逸之会带我离开着的!他会的!”
白狸不再多说,心里有些惋惜——秦岚,已经被妒恨吞噬了。
秦岚心里是一阵又一阵的欢喜。秦连原本安排的,是派人杀了侍女杉儿,然后栽赃给左颜汐,并安排另一个侍女做人证,没想到在与那侍女交代的时候,被玉姑姑听见,他们杀人灭口,可是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左颜汐不知为何竟然来到了凉亭……
天在帮我!天在帮我啊!
——秦岚忍不住大笑起来,声音凄厉!
李烨带了官兵来到王府将左颜汐带走了,李烨知道分寸,没有让左颜汐带枷锁,左颜汐依旧一身青衣,她似乎并不惊讶,没有过多言语,就上了李烨为她准备的马车。
左颜汐刚坐稳,又有一人上车来——她抬头一看,一时愕然。
“逸之?”
林逸之笑笑,挨着她坐下。“我送你过去。”
“可是这是囚犯的车……”
“这是王妃的车,不许说囚犯,你不是。”
林逸之不容有异的口吻让左颜汐心里暖暖的,她靠上他的肩,低语喃喃:“我会在那里呆多久……”
“一天。”林逸之肯定的说道。
左颜汐异样得抬头看他,林逸之眼里尽是怜爱,他将她拥住,耳畔旁亲昵的撕咬,“什么都别想,等会到了那儿好好睡一觉,明天天一亮我就接你回来。”
“可以吗?……”左颜汐有些不放心。
“你是我的王妃,有什么不可以的。”她是他心爱的女人,有什么不可以的?丞相又如何,皇帝又如何,难道他连保护自己的女人的能力都没有吗?
眼下,左颜汐分明进了一个圈套,一个被人暗中布的局,林逸之心里清楚,是秦连的局……更可能,是秦岚的局。
想到那深宫里的女人,林逸之又有一些不忍,他欠她太多……
当年他们的确海誓山盟过,然而林然登基之即,朝廷中却分裂出两党,秦连身为丞相一直支持林然,为稳固林然的政治威望,提议将秦岚献给林然,一旦诞下子嗣便可言正名顺的登上帝位。王子是否能登上宝座,不仅是子嗣,他的妃子也是众臣考虑的因素之一。秦连的女儿不仅娇艳动人,而且颇有才情,性情温良。林逸之生在皇室自然明白中间的政治利害。
年轻的林逸之深知承担不了继续这段感情的结果,更加不愿意让敬爱的兄长为难,于是狠心放下了这段感情,而秦岚也遭到秦连的幽禁。
大婚前一夜,秦岚偷跑了出来,她找到林逸之,要与林逸之逃跑。无奈林逸之始终不愿背叛林然,不仅拒绝了秦岚,而且亲手将她送上了花轿。
秦岚的泪,泠泠流了一路。她明白这是林逸之的大义。她不明白林逸之的残忍。但是她始终恨不了……
林逸之亲手送她进宫,那花轿红得诡异,红得模糊了眼眸,他看着渐行渐远的迎亲队伍,愧疚于心底牢牢扎根!
他没能保护秦岚,他将自己女人的下半生幸福全交给了另一个男人。
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讥讽,莫大的痛苦!
马车一路走着,已到了专门审讯朝廷重臣的严铭堂。
林逸之先下了马车,走到前面与李烨说道:“都安排好了吗?”
李烨点点头,“放心,牢房我已经叫人另作了布置,不会慢待王妃。”
林逸之想了想,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