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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翻翻眼,“你怎么了?被凉水噎着了?”
蔚小雨没理会,“杉儿,桂桂呢?”
“哦……在马车里,睡着了。”杉儿将帘垂下,“睡得好沉……让他在车里睡吧——我们进去。”
蔚小雨点点头,一边走一边说道:“下午来了两个人……小姐现在一个人关在厢房里,也不让我进去,夫人也没办法……你去劝劝看……”
“来了两个人?……”杉儿跟上前去——
“哎!——什么两个人?小姐怎么了?!”小海在后面急急叫唤起来。
“把马车赶到后院去,好好看好孩子!”蔚小雨不耐烦的给他一记白眼。
“呀!……蔚小雨你这个女人!——”
杉儿转头看向蔚小海——这对兄妹还真是对活宝……
“小海,你会把桂桂吵醒的……”杉儿颇有为难的说道。
小海愣了一愣,立刻堆起一脸笑,“杉儿你快进去吧,我会照顾好桂桂的……”
“别理他了,我们上楼去……”前面的蔚小雨牵起杉儿走进酒居里去——
“蔚小雨你……”小海杂碎念念,一脸怨恨模样,扬起缰绳,他又不禁深思起来,小姐见了什么人?……
沽月汐倚在窗边,低了眉眼看街道上人来人往。
若时间倒退到一年以前,她怎可能会想到今天,自己竟与他做起了交易。
可是还不够,还不够……不够偿还……
眸子一凌,沽月汐勾起一笑。
林逸之,我会让你后悔做这笔买卖……
门外响起叩门声——
“小姐,杉儿和小雨能进去吗?”
“进来吧。”
两人心里松了口气,推门进去。
沽月汐转过身子,望向她们,轻柔一笑,走到床沿坐下,“杉儿,你知道刚才谁来了吗?”
杉儿一脸茫然,“不知道……”
沽月汐又是一笑,“想报仇吗?”
杉儿身子颤了颤,“……小姐……”
蔚小雨也愕然的睁大了眼,“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沽月汐但笑不语。
秦府——
这里是原国相秦连的府邸,也是皇后秦岚的旧居,秦连死后府邸已经荒弃,周遭连个鬼影也看不见。夜色已沉,荒弃的府邸里却亮起了灯火……
伊南莎·泷接过珩呈递上的玉瓷碗,里面的液体殷红温热,俊雅的少年面无表情的一口饮下,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他妩媚一笑,看得珩的心口紧了紧,他只觉得眼前这个看似十一二岁的少年,好似妖邪转世。
这是他辅佐的君王,他敬仰着,也害怕着……
伊南莎·泷拭去嘴角的血迹,轻笑道:“愚蠢的秦岚,居然想对付我……”
“请陛下宽心,秦岚只是派人跟踪了俣将军,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她心里也应该有所顾忌。”珩低头回道。
“哼……我怎么会把她放在眼里,我担心的是北岑,是西婪——”伊南莎·泷望向窗外,脸上浮出一丝忧虑神色,“听说诺帝·布莱斯那个老东西快死了,我原以为北岑气数已尽,没想到派去潜藏在宫中的暗士竟然全死于非命,那两个皇子都愚钝无能,我很奇怪是何人下的手……”
稚嫩的面庞上浮现着与年龄不相仿的阴沉气色,珩早已习惯,他依旧低低回道:“北岑只是个偏远小国,陛下放心,总有一天必定会成为东诸所属之地。”
“就算北岑能轻易夺得,那潇沭清鸾与林逸之也都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派去西婪的暗士如今都失去联系,若是死了倒好,若是被潇沭一族的人抓到,他怎可能会放过?”
“陛下请安心,这两人只是无知后辈,不足为惧,陛下的宏愿一定能够实现的。”
“但愿如此……”窗外的月光银白,伊南莎·泷伸出双手,月光下清晰看见,那双颜色死灰一样的手上,指如枯木!皱纹似班驳的树皮布满了双手,粗硬而几乎脱落的指甲参差不齐的生在十指之上,难以想象的粗糙,像似老化腐朽的枝干……伊南莎·泷将这样的手慢慢举起,轻轻抚上自己脸颊,这强烈的对比让珩有想呕吐的冲动——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活到那一天……所有人成服于我东诸大国的那一天!”月下的少年如此说道。他看起来依旧年轻,除了那双手。
“陛下……一定会达成心愿的。”珩恭身说道。
婴孩的血,的确对陛下的康复起了作用,只是……要根治银狐的毒,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珩的心里不禁燃起一个想法——这个传说不死的皇帝,这次会死吗?
若死了……东诸会变成怎样?
克罗蒙·俣走进来,向伊南莎·泷行礼——
“陛下。”
伊南莎·泷看向他,问道:“叛军被镇压住了吗?”
“是的陛下,只是些没有纪律的乱民,成不了气候,涪将军已经将他们镇压住了,只是暴乱频繁发生,陛下是否考虑回国平乱?”
伊南莎·泷回到桌前,低沉的脸色似乎在思索些什么——“我有一事尚不能安心,来华葛索用婴孩,秦岚已经露出了太多蛛丝马迹,万一让林逸之查到……”
“陛下的意思是……杀了秦岚?”珩试探的问道。
伊南莎·泷点点头,“我们在华葛这些年的行踪只有她最清楚,她死了,再干净不多。”
克罗蒙·俣皱起眉,“可是……陛下长期需要服用婴孩的血,没了秦岚,那我们……”
“我是一国之君,难道会缺婴童不成?!”
克罗蒙·俣心中一惊,——“陛下是说……让东诸国内百姓交纳……婴孩?!”
“不可吗?没有我他们怎么能安享太平?!”伊南莎·泷明显对俣的反问十分恼怒。
“俣将军,只是几名小小婴孩罢了,百姓会因受此恩典感到荣幸的,况且,那些低贱的平民都不缺子女,少一两个也不会怎么样的……”珩如此劝道。
克罗蒙·俣心中涌起怒气,面对皇帝陛下,又无奈的压抑了下去,他低着头,勉强应声:“属下明白了。”
这个珩,虽然表面上听命于他,可是暗士是皇帝直接授命的,虽然没有官爵,但在某种意义上,却有着比他更高的权威。
夜色深沉,秦岚怎么会料到,他们竟然会藏身在这里……
林逸之回到王府,像一头发狂的狮子冲进了古旧的书房里,他四处翻找,将房间弄得一片狼籍。
涂龙全然不明白林逸之这是怎么了。
见过那名沽月女子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急冲冲的回到王府就是一翻发狂的寻找——
“陛下在找什么?”
林逸之没有理会,那些书籍很多都已经残旧不堪,林逸之本本翻开,扫视几眼又扔掷到一旁。
涂龙这才看清整个书房的布局。若他没记错的话,这间隐藏在东庭后院的书房一直都是封锁着的,年前的时候林逸之开过一次,之后会偶尔过来,但绝不让任何侍从侍女进去打扫——
书房里有床塌,简单的桌椅,一旁放置着一个古旧却精致的棋盘,墙上是一些字画,这里似乎曾有人居住过一段时间……
林逸之翻出十来本旧书,捧上手上,这才注意到涂龙一直立在门口。
“师父隐居以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林逸之说道。
涂龙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他似乎听说过,林逸之与林然幼年时,他们的父王曾请过一位高人来教导他们学文习武。但是涂龙从未见过——
“无妨,你进来吧。”
立在门口的涂龙走进房内,古色古香的味道更浓,似乎还掺杂了些药草气味。
林逸之再没理会他,在桌边翻看那些找出来的书籍,一页一页……
涂龙不敢马虎,忙点了灯烛,置在桌上,自己立在一旁候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鸡鸣几声,灯烛几乎要灭的时候,林逸之翻到了最后一页。
涂龙看见林逸之面如死灰,他低喃自语:“……没有……还是没有……”
“陛下。”
林逸之显得很沮丧,他看向涂龙,勉强一笑,“我差点就以为,是汐儿回来了……”
“…………”
“这里的书都是师父留下的,上面记载了所有玄奇之事……也记载着吸食婴孩血肉可延缓衰老……可是没有,没有复生……任何关于复生的办法都没有……”
“陛下……”
“那女子像冰一样,怎么可能是汐儿……她死了……她死了,我早该承认这个事实才对……”
林逸之黯然低下头,“涂龙,我与她有一个交易,婴孩的案子交给她办,你不用再理会了,那些死状离奇的男子,也不用管了——她说只要将秦岚的生死交给她,她可以保证皇城内再不会死一个婴孩,或者男子。”
“属下……遵命……”
秦岚的生死……谁会在意呢?
可是涂龙心头却是沉甸甸的——林逸之看向他,微微一笑,“你也很奇怪是不是?”
涂龙皱起眉,“属下……确实有些奇怪。”
“是啊,怎么会不奇怪呢……她似乎对我华葛十分了解,才会让我捡这种便宜——”林逸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她不仅了解华葛,更了解宫廷,深知我不会拒绝这样的条件——”
“陛下的意思是……”
“看吧,让我看看她会把秦岚怎样——还是她根本就是另有所图!”
若她不是汐儿——她便只可能是个恶魔!
“他真的会那么傻吗?”蔚小雨不放心的问道,她总算知道今天见的原来就是华葛的皇帝林逸之——原来是那个人……小姐曾经的…夫君……
“等他意识到,也晚了。”沽月汐冷冷的笑着,目光扫到杉儿身上,“杉儿,你可考虑清楚了?我不逼你。”
杉儿坚毅的点点头,“跟随小姐的第一天,杉儿便很清楚,以后该如何走——枉死的人,都在天上看着!”
那是绝对的悲哀。
当她看见那刀起刀落,甫笛最后望向她的那双眼睛——她怕是一生,也忘不掉!
那满满的哀伤,更在左颜汐死去的那日里几乎将她击碎,不能再失去了……已经没有什么,再可以失去了……当她独自回到王府时,只是空空,她的心里,也是空空——看啊,我已经没有了一切,还有什么,可以再失去呢……
“杉儿会办好此事的。”纤柔的女子弯下身子,声音恳切,像是誓言。
她觉得肩上一股冰凉,抬头看,沽月汐将她扶起,手指冰凉,却叫杉儿觉得暖心——“我该记得,你背上有旧疾,以后不要再行此大礼了……”
杉儿眼眶不禁微红,“小姐……”
如果我们的恨,最先摧毁的,是自己,那么……只能怪我们自己记着那些不该记着的东西……
“就算是错,我也不忘记……”杉儿心里默念着。
沽月汐心里却有一张容颜始终挥之不去……
林逸之,我再不愿和你相见——心口的痂,似乎又裂开,撕裂得生生发痛……
惑世 第七节 北岑霜篇
春季中旬,北岑皇帝诺帝·布莱斯逝世。
——春雨淅沥,泥土与嫩草的芳香扑鼻而来……
塞尔拉兹·柯尔娜勒起缰绳,身下枣红色快马猛地扬起前蹄,一声嘶鸣之后稳稳停在国相府邸大门前。柯尔娜洒脱跃下马来,狨皮短靴粘上泥水,浅紫的衣襟也已经有些湿意,她无谓的甩甩发辫,水珠晶莹飞舞,柯尔娜望着眼前的府邸,凝神片刻,便向大门走去——
“小姐回来了!”
“是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老爷!小姐回来了——”
一时之间,国相府中混乱一片,夹杂着欢喜。
“柯尔娜回来了?”国相塞尔拉兹·莫罗沃苍老的面容浮现出难得一见的欣喜颜色,他从躺椅上坐起来,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