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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旬在城楼上指挥着士兵的防守,他此刻心急如焚,这时他发现城外西南边的山坡上出现众多士兵,他观望那旗帜,发现竟是援兵!
“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赵旬不禁惊讶道。
那是最先赶到的一千步兵,两名卫士很快率领着队伍冲进了队伍,展开撕杀。
西婪士兵一阵慌乱,双方争斗了许久,只见西南方又涌来另一批援军,西婪军大乱,纷纷撤退!
赵旬喜上眉梢,急忙打开城门迎进援军。
进到城内,四名卫士走上前去向赵旬叙述原委,赵旬认得这是林逸之的亲卫队,将他们迎入自己的营帐内。
“如此说来,王妃此刻也在行军队伍之中?”
“是的将军,多亏王妃娘娘机智多谋,我军才顺利到达。”卫士尊敬答道,“敢问王爷现在人在何处?”
赵旬神色凝重,“林亲王的军队被西婪军冲散,如今行踪不明,我已经派遣了两百人去寻了。”
卫士一听,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若王妃娘娘在,定会有法子的……”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句。
赵旬挑眉,这林逸之的亲卫队怎么时候转了向?那女子果真有如此神力?
帐外突然听人通传:“将军!又有援军到了!”
赵旬急忙起身出迎,四名卫士跟在身后。
城门开启,映入眼帘的正是涂龙一行人,此刻他正在王妃的马车旁充当护卫。
马车驶到赵旬面前停了下来,他身后四名亲卫队卫士见是涂龙护着王妃而来,急忙上前帮忙牵马,涂龙下马笔直向赵旬走来,抱拳行了礼,“将军。”
赵旬挥了挥手,“不用行礼了,车上坐的就是林王妃吗?”
涂龙点头应道:“正是王妃娘娘。”随后他又补充道,“形势所迫,于是王妃随我大军一同前来哓州。”
赵旬点点头,大步流星走向马车,略躬了身子,道:“不知王妃娘娘亲临于此,赵旬特来相迎。”
“将军多礼了。”马车里的人儿轻道。
这声音如暖风拂面,奇异般使得赵旬因战事而躁动的心平服了。赵旬不禁抬头想看清车中人的容貌,奈何轻纱半遮,倒留有别样韵味。
左颜汐似乎有些疲倦,她轻唤侍女,坐在马车前端的杉儿闻声,便转过身子,微拉了纱帘进了车厢里面,隐约听得一阵低语之后,杉儿又揭帘出来,她下了马车,缓步走到赵旬跟前向他曲了身子行了礼,说道:“将军大人,娘娘因为连日赶路,现在有些疲倦,还望将军能体谅娘娘无法下车回礼。”
赵旬性情粗旷,脾性豁达,加上常年在外参战,本身也是不拘小节之人。只听到他爽朗的大声说道:“娘娘是金枝玉叶,身体自然金贵,想必赶来哓州费了一番苦心,若身体不适请一定告诉在下,在下会请军医为娘娘诊治。”
这时马车内发出一阵清脆笑声,左颜汐觉得这将军极其有趣。声音极小,但还是被赵旬发觉。这笑声悦耳至极,赵旬不禁越加想一睹芳华了。
杉儿又曲了下腰身,回道:“不必将军劳心了,娘娘说了,只是有些疲惫,虽然哓州城并不富足,还请将军务必整理出一家可供娘娘休息的农舍。”
赵旬闻言,略微沉思了一会,说道:“军营旁边还有一间空出的农舍,只是残破不堪,要委屈娘娘入住,在下实在汗颜……”
杉儿开怀一笑,“先谢过将军了。”
赵旬环顾了一下人群,喊道:“快叫甫笛过来!”
不出一会,甫笛急急忙忙跑过来。
“甫笛,王妃娘娘来了,你带两名士兵快去把军营旁边那间农舍整理出来。我与娘娘随后就到。”赵旬如此说道。
娘娘来了?甫笛大吃一惊看向马车,发现平儿与杉儿冲着他吃吃的笑。
平儿知道左颜汐不认得甫笛,便低声说道:“甫笛是侍侯王爷的贴身侍从。”
车内的左颜汐听到这话,又看了看那名叫甫笛的少年,不禁出了声:“王爷人在何处?”林逸之没道理不出来迎接的啊,尽管没有夫妻之实,难道这过场的功夫也不舍得做做么?可是连侍从都在,他人却不见。
只见赵旬向前大迈一步,躬了身子,正色言道:“王爷的军队在与西婪军交战时被冲散,现在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一旁的涂龙听了脸色骤变。
左颜汐心中闪过一丝不快。下落不明么?……原来如此。心情不禁有些抑郁,毕竟千里迢迢赶来全是为了此人的安危。
涂龙见车里没了声响,有些担心王妃的身体,于是对赵旬说道:“将军,娘娘一路赶来万分辛劳,还请将军尽快安排好地方以让娘娘安神休息。”
赵旬沉重的点点头,挥手让甫笛速速去办,又牵了马跨马骑上,“在农舍未布置好之前,劳请娘娘随我前往军营营帐内休息。”
杉儿坐上马车牵起缰绳,“还请将军带路了。”
涂龙也策马跟上。
一行人来到军营,穿过一些营帐,最后停在林逸之的营帐前,赵旬下马说道:“此处是王爷的营帐,娘娘至此,在这里休息应该也是妥当。”
左颜汐点头应许。涂龙上前拉住马车的缰绳,两名侍女熟练的下车,一名在左边揭起帘幕,一名在右边伸手搀扶左颜汐。
赵旬心中一丝紧张,接着看见左颜汐婀娜曼妙的身姿在侍女的搀扶下,步下了马车,再待到左颜汐抬头,赵旬脑中只有“惊为天人”四个字了。
只是左颜汐面色有些苍白,看来一路赶来确实辛苦。平儿与杉儿牵起她长长的青衫,左颜汐缓缓步到赵旬面前,略抬了头,说道:“近日觉得有些疲累,可能是路途颠簸而成,我略微休憩一会,王爷之事还望将军多多用心。”
“在下自当尽力搜寻王爷下落。”赵旬回道,身子不禁曲了下来。他只觉得眼前此人仿佛有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让他不得不低了头。
左颜汐轻轻颔首,便与两名侍女步进了营帐。
帐外剩得赵旬与涂龙,以及另三名亲卫队的卫士。
“涂龙,你留两名卫士保护王妃,你现在前去城门接应余下援军,我要去与其他少将商议找寻王爷事宜。”
“是。”
林逸之并不是单单被军队冲散那么简单,所谓擒贼先擒王,林逸之与西婪军交战两次却未见率领之人,交战时他一直在找寻西婪的领帅,他杀敌无数,无奈敌军滔滔不绝的涌过来,略懂西婪语的林逸之勉强能听懂那群人高呼着:“活捉他!活捉他!活捉华葛国的亲王可以领到五百金币!”
林逸之苦笑,想不到自己只值五百金币。
西婪士兵虽然贪婪,但眼见着扑向林逸之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不禁也有些心寒胆怯了。
不知不觉中林逸之已经被逼到山崖之上,这时林逸之发现山壁的陡坡上立着一人,而服饰比一般士兵华丽得多,莫非那人就是此次进犯的西婪统帅?林逸之一边斩杀着敌人一边想着,他开始努力向山壁靠近,以接近那人,谁料迎面突来一道白光,林逸之大吃一惊,急忙拿剑挡住!一道银箭如划破天晓之气势来势汹汹的扑来!林逸之虽以剑相抵,银箭威力却不同寻常,划过剑背,生生刺进他的肩头!
林逸之吃了一痛,只觉得犹如火烧般难受,突然脚下踩空,竟直直坠了下去。
西婪士兵一涌而上,纷纷向崖下张望。
崖下是汹涌的江水,水流湍急,更有残岩利石。士兵们听见后面一声哨响,便纷纷撤离了。
林逸之并没有真的坠下去,他在半空中徒手抓住了一株悬壁老树的枝干,可是因为他另外一个臂膀受伤,血留不止,他没能坚持多久便顺着斜坡滑下山去,当停在一堆杂草石砾中之后,林逸之终于晕了过去。
在整整搜寻两日之后,赵旬仍旧没能找到林逸之,左颜汐不得不开始计划着自己亲自去救人了。她总觉得林逸之已经凶多吉少。
她坐在林逸之的营帐,看着壁上的地图,案上的书文,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家藏娇妻却三年不闻不问,身为亲王,营帐却如此简朴。这里充斥着一种气息,林逸之的气息。
此刻夜已深沉,明月高照,左颜汐无奈的笑起来,“罢了,若注定了只有我才能救他,我救他便是了。”
“平儿,杉儿。”唤来得心侍女,左颜汐字字交代,“你们现在前去农舍,关门灭灯,若有人拜访,便说我已经睡了,有事明日再议,切记,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娘娘您要去哪?”平儿与杉儿不禁担忧的问道。
“照我说的去做便是了,不用为我担心。”说完,左颜汐宛然笑了。
见王妃笑了,侍女们想着应该不是危险的事,就温顺的退下了。
左颜汐一人立于营帐内,心中若有所思。她既已为人身,本不该显露妖性,无奈她担心再拖下去林逸之性命堪忧,如此思量着,左颜汐走出帐外。她四周看了看,轻轻点地跃至半空,便如一道青影消失在了黑夜中。
寻着林逸之的气息,左颜汐来到了山崖上,猛然闻到刺鼻的血腥,左颜汐不禁皱起了眉。“莫非他掉下去了?”
左颜汐挥了衣袖,也跳下崖去,身影轻盈,如同山野间的飞兽在陡壁上轻松跳跃。她觉得林逸之的气息浓了些,也觉查到血腥味更加浓重了。果然没有多久,左颜汐便发现前面杂草丛中躺着一人。
“原来昏死过去了……”左颜汐走到跟前,在林逸之身边慢慢蹲下。
她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这面相与轮廓的确是惹人心动呢,呵呵……若死了还真是可惜呀。”她笑咪咪的自言自语道,而当她准备检查林逸之的伤势时,不得不收起了笑意,左颜汐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林逸之肩头的银箭。
手段真是毒辣啊……
看来,只有她能救他了。
红颜 第五节 血光已去
林逸之觉得一股清凉顺着喉头滑至五脏,顿时清醒不少。他缓缓睁看眼睛,朦胧见一青衣少女坐在面前,待他完全看清,则彻底惊住。
“左颜汐?!”
月色下左颜汐更显魅人,她笑盈盈的看着醒过来的林逸之,问道:“还要喝点水吗?”
这时林逸之才看到左颜汐卷了草叶作为容器,盛满了水正喂他喝。
“你怎么在这?……”但他似乎更关心的是自己心头的疑问。
“你不觉得此刻你的伤势才更为重要吗?”左颜汐笑着问他。
这时林逸之才想起自己中箭之事,他尝试着动弹一下胳膊,没想到换来的是一股巨大的痛楚,“唔……”
“痛的话就叫吧,反正这也没人。”左颜汐笑着说道。她知道此刻林逸之忍着多大痛楚。
林逸之咬着牙没有吭声,此刻他必须以全部力量来压抑这种痛苦!
左颜汐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真是固执啊!”说着一手拍上林逸之的肩头。
“啊!!!……”随后而来的是一声惨叫!“你干什么?!!!”林逸之不禁怒吼起来。
“呀呀呀……真是可怕啊。”左颜汐笑呵呵的看着他,“不过呢,你最好放声叫出来,否则等会帮你拔箭时我怕你会晕死过去。”
拔箭的时候必须让人清醒着,否则很容易休克身亡。此刻林逸之哪管眼前是位绝世大美女,他喘着气低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帮你拔箭啊。”左颜汐眨巴着眼睛无辜的说道,心想着,这人生气时的样子倒真是可爱啊,“难道你没看见你正在血流不止吗?你觉得你自己还有多少血可以流呢?”
林逸之额头渗出虚汗,他已经虚弱之极了,“你……为我拔箭?……”
“哎呀,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