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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曾无数次诅咒秦苍不得好过,然而这一次,他斜睇飘过一个同情的眼神给秦苍。
白狼王在两人面前全身伏低,其邀请之意昭然明了。
秦苍喜极而泣,他终于不用洗脸了!
秦苍小心翼翼地骑上白狼王的背。白色的绒毛比想象中的更为柔软,带着白狼王的体温,让一直饱受寒风摧残的秦苍再也忍不住喟然赞叹。
真是太舒服了啊!!!
许久不见另一个人上来,秦苍扭头去看,叹气,无奈再一次浮上他的心头。
卫庄咬着牙想抬起自己的脚,可是受伤的脚骨被寒风冻得早已麻木,他几乎感觉不到左脚的存在!
能动的时候,卫庄几乎撑着一只脚慢慢踱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脊椎中轴的垂直,不让自己身体颠簸失去平衡。
一小身厚袍,长身立于卫庄面前的秦苍环胸,小巧俊美的脸上尽是了然。
唇角扯起嘲弄的笑纹,卫庄极力维持拥有睥睨天下般傲慢自尊的表象,然而稚嫩的脸却让这一切大打折扣。
“你。。。。。。”
一阵天旋地转打断了卫庄未出的话语,他猛的抬头,脸容一片阴霾之色。
秦苍不知道何时过来,并且干脆地打横抱起他。
秦苍眼睑半敛,似乎没看见卫庄的脸色,直接将人抱上白狼王的背,
他翻身跃坐在卫庄的前面,白狼王起身,载着两人朝着某一个方向奔跑起来。
它身后的白狼们将足够它们挨冬的猎物拽回去。
雪地里,一道道白色的身影踏着寒风,轻盈的从林间穿过去,好像飞翔的风。
狼背上的秦苍,顶住刺骨刮面的风,他大着嗓门状似怜悯地叹息:“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么?”
“什么?”身后的卫庄眉头不觉更紧蹙,语气还是一副不可原谅的冲。
“磨磨蹭蹭地以龟速往这边走过来,在我看来分明是连走路都困难的年迈老大爷。”就像打开的水匣门滔滔不绝:“受伤的时候也是,即使再痛也不肯哼一声,在我看来,你这是跟自己过不去,是自虐、是死磕、是倔强。。。。。。。”
卫庄目露凶光,双拳紧攥,微幅颤抖,心头再一次涌上熟悉的将其暴打一顿的冲动。
他也的确这么干了。
“啊嗷唔——疼,疼疼疼。。。。放手!不要掐我腰上的肉!”
咬牙切齿的声音:“哼!你继续说啊,我一点都不介意!”
“啊!肉都要被你掐下来了!你这个口是心非————”
“。。。。。。”
忍受着卫庄发飙的报复,秦苍突然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实——白狼王这还是要带他们去哪?!
秦苍扭头问卫庄。
卫庄松开掐肉的手,看着两侧不断倒退的树林,沉吟了一下,断定的说:“狼窝。。。”
秦苍被惊到了,难以置住地赞叹道:“我们这算不算上门作客了。”
这是什么语气?!
“听我说完!”
行动快于大脑,当卫庄恼怒于此人愚蠢时,他的手已经狠狠地掐着秦苍腰上的肉。
“啊——”
“小庄,看在我舍己为你挡风的份上,能不能下手轻点!”
卫庄一怔,而后垂首,眼前同他一样宽的肩膀的的确确挡住了寒风,也掩住他的脸容,半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丝不自在,然而,显得更多的还是阴沉:“噢,我以为你喜欢出风头呢?”
秦苍大感受伤,侧头幽幽斜睨着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卫庄再次目露凶光,秦苍赶紧伸手护着隐隐作痛的腰。
“别别。。。我怕了你。”
“。。。。。。”
对上几句,完全擦不出结果,卫庄不华丽地翻了记白眼,决定不跟他耗了,单刀直入:“狼窝是不可能的,照这个方向,狼王是在护送我们出深林。”
“这么冷的天气,它们干嘛不收留我们一晚?”
收留?!这是赶着去羊入狼口吗?
卫庄一脸阴蜇地给眼前的人恐吓:“从现在起,不准开口说话!”
秦苍挑眉,不以为然:“小小年纪不要这么恐怖。”
“。。。。。。”
卫庄头顶上似乎有一股混浊黑气笼罩,而他无法摆脱。
他自暴自弃地闭着眼,死死抱趴在秦苍的背上大有闷死自己的决心。
直到白狼王再一次隐没在深夜密林中的时候,卫庄基本上一路沉默,秦苍还在纠结于狼王小气不肯收留的问题。
寒风吹过,卷起一片苍凉的黄叶从两人身前瑟瑟飘过。
秦苍眺望着不远处的村庄,叹着气:“小庄,看来我要受累了。”
“。。。。。。”
卫庄木然地斜睨秦苍。鉴于此人扭曲的非常人的想法,沉默是最好的办法。
秦苍感到无趣,心头失笑,也不说更多了,转身就半蹲了下来。
他说:“上来吧,我背着你走。”
“。。。。。。”
卫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脑海中电闪般掠过一种感觉,陌生的,令人心慌的。。。。。。
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秦苍等着,似乎早预料到身后人的别扭,回头蹙着眉瞪了一眼他,催促说道:“相信我,再耗下去你的脚就要废掉了。”
在冷月朦胧的清辉下,秦苍墨黑的眼眸深邃如夜幕。
面对这样的眼眸,卫庄复杂地看着秦苍,在那一眼中卫庄已经在掩饰着什么。
他只是模棱两可地说:“我是不会感谢你的。”
秦苍笑了,脸上散开,深黑的夜色中,这抹笑容彷如月色澄透。
即使这一抹笑容惑人心弦,也不能扼制卫庄接下来冲上心头的暴戾。
“哈,你要是真的感谢我,我一定会毛骨悚然的。”
“。。。。。。”
卫庄作为报复,扭头就忘了七七八八的辗转心思,将自己的全部重量狠狠地摔上了秦苍的背,秦苍一个趔趄,一边稳住身子一边往前走着,同时不忘展现自己宽宏大量的胸襟。
“你该多吃一点,太瘦了,即使皮包着骨还是磕得我背疼。”
卫庄收紧胳膊。
“咳咳。。。勒死我就没人背你了。”
卫庄冷笑:“那还是勒死你吧。”
“。。。。。。。”
月亮渐渐升起,挂之于树梢。
月光下的两道人影,亲密地叠在一起,似乎不再寂寞,别误会,那只是一个孩子背着另一个受伤的孩子,一路磕磕绊绊骂骂咧咧地走着。
这一天,起起落落,漫长的像一个世纪,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在某个地方悄悄地滋生、蔓延。。。。。。。
☆、【第十章】镜湖药庄
晨寒时分的天空大地,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立刻变得银装素裹。
端坐在门前石阶的小女孩静静地看着白霜树叶上发亮,像是银白色的锦缎。
她一直是个安静的女孩,不太闹,安安静静的像一缕空气,仿佛感觉不到存在,察觉不到气息。
她没有父母,只有一位师傅,住在镜湖药庄,这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即便如此,每天上门求医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学医是她唯一喜欢做的事情,所以小小年纪的她精通药理,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有的人还称她为小神医,当然,大神医的称号是属于她师傅—玉湖。
她不擅长和其他孩子们玩,有些孤僻。对了,她的名字和她本人一样清丽:端木蓉。
其实,她是一个内心柔软的女孩子,她觉得眼前的雪花像蝴蝶一样调皮,一会儿落在屋檐下,一会落在树枝上,还不时飘在她的脸上。
四下安静。
雪落之音很轻,端木蓉喜欢这种安静。
于是,每个清晨她都会早早地起来,日复一日静坐在这种安静里。
然而今日,又不同。
前方有一抹人影隐隐绰绰出现在白雪天地之间,端木蓉忍不住疑惑,是谁?比她还早?
她静静地等着,看着,听着。
人影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比她大三四岁的孩子,面容隔得远有些看不清,一头乱蓬蓬的黑发在白色的世界里显得格外醒目。
待人走近了,端木蓉这才注意到,他还背着另一个孩子,白色头发同白雪皑皑的世界几乎融为一体,如果不是注意到身前两只垂落的手,她几乎都没注意到他。
黑发的孩子走到端木蓉的面前,如墨的鬓发自然下垂,有看起来柔软的弧度,他看上去风尘扑扑,疲惫渗透在他的墨色的眼眸中。
不过,他的嘴角渐渐泛起了微笑。
他说:“小妹妹,你这是医馆么?那个,我不是太认得牌匾上的字。我表弟受伤了,需要救治。”
声音清冽悦耳,像一片云。
端木蓉沉默地仰首看着他,点点头,视线从眼前人挪开,落在他背上的人。
他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像一只振翅欲飞的白色蝴蝶,银白色的发丝服帖在他的脸颊,半遮了漂亮的脸形,他的鼻翼一鼓一鼓的,似乎睡着了。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假象,背上的人看起来很糟糕,他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紧蹙的眉头,泛红的脸颊,云均不称的呼吸让精通医理的端木蓉一眼就知道他一定在承受着痛苦,并且是伤口引发了热病。
她起身,将木门打开,然后仍旧一发不言地看着男孩。
黑发的男孩咧嘴一笑,似乎真的很开心,他对端木蓉露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微笑,笑容模糊在晨光中,微扬着明亮的神采。
于是,她愣怔地望着前方男孩的背影,呐呐不知所言。
她想得出神,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蓉儿。”
端木蓉抬头,看着静立在厅堂门前的师傅,忽想起刚刚她自作主张的事,心里一紧。
乖巧地来到师傅的身边,端木蓉低低地唤了一声师傅。
玉湖淡淡地睇着外来人,她虽然一向冷淡待人,对于两个孩子也不会太过无情,毕竟她还是一名医者,其中一个孩子明显受伤了,她不会见死不救。
秦苍将卫庄轻轻平放在地上,天知道他后背有多酸痛!
秦苍重新站起来,站在这位浑身散发着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面前,淡淡看着她,很诚恳地开口:“我是盖聂,这是我表弟卫庄,打扰夫人静修,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我表弟的伤不能在拖下去了,希望夫人能救救他。我知道夫人是清高之人,视钱如无物,我也不想拿钱玷污了夫人的高雅,所以我愿意帮夫人做任何事,请求夫人答应我救救表弟吧。”
玉湖挑眉,讶然于眼前孩子的明理懂事。
这小孩真不像一个普通的孩子,虽然稚嫩,但是眼神很坚定,自信,浑身更是散发着普通孩子所没有的从容冷静的气质。
她以探究的眼神去看秦苍,看得他的心徐徐坠入无底深渊时。
衣角传来小小的微扯动作,玉湖垂眉凝视端木蓉眼里的小小请求,淡淡的叹气,她这才开口。
“竟然如此,我也不用你做什么事,等他的伤养好了,你们再走吧。”玉湖低头对端木蓉说:“蓉儿,你带他们去后院的房间。”
“是。”端木蓉眼角微弯。
秦苍感激地道谢,他将卫庄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