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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昭从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亲眼见到花满楼。
该怎么说呢?
这个青年并没有她曾想象的那么俊秀,也没有一些粉丝画的图片那么美,但是,他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温暖的力量。那是从更深处发散出的气质,远远超过肤浅的皮相的俊美。
这样一个人会让人相信,他真的能听见花开的声音,能闻到很远的地方随风而来的花香。
他有着安静却蓬勃的力量,就如同深埋在土中的种子静静发芽破土的那种力量。
白昭舒展了眉,开心地笑着摇头。
“才不会呢,大哥很疼我。”
——至少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司空摘星”对“司空十一”非常关心,看起来似乎还有些怕她似的,事实上,若不是因为爱,兄长又怎么可能会“害怕”妹妹?正是因为喜爱,才包容退让,恨不得把对方宠上天。
她想了想补问:“兰草没事吧?”
花满楼笑着摇头。
“令兄很细心,兰草被照顾的很好。天已不早,十一早些休息吧。”
白昭点了点头,然后愣在原地。
花满楼听了一会儿,因没听见脚步声,微微皱眉,忽而一笑。
“先前我听到你房间有动静去找你,点了灯,眼下应该还没熄。”
白昭直接囧了。
看来这里的“司空十一”不是夜盲就是路痴啊,不然人家花满楼一个盲人何必点什么灯。
她尴尬地笑笑,“真是麻烦七童了。”
花满楼轻笑,“这是什么话,十一远道而来,我本就应尽地主之谊。自从十一来了以后,百花楼热闹多了。”
“……啊哈哈。”
白昭干笑几声,担心再扯下去要露馅了,道了一声晚安就寻着烛光去找门了。
花满楼静静地站在原地,一直听着脚步声停在客房门口,方才微微一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清幽的月光从窗格透进来,桌上分明摆着一盆兰草,花盆旁还放着一枚竹简。
花满楼拿起竹简摩挲片刻,不由得笑了起来。
美人似花,盼君珍惜。
司空摘星这个人……真是有趣。
上官飞燕
百花楼是个好地方。
因为它有个好主人。
这座楼可说名副其实,楼中几乎随处可见花草,清幽的香气在夜风中微微飘动着,正能给人一场好眠。
但白昭没有睡着。
并不是这里的环境有哪里不好,这里很好,好极了,单从居住的舒适程度来说,比她住了很久的中尉府还要好,问题是,她一点都不困。
白昭坐在屋里,对着烛红无语凝噎。
九州这个游戏确实很先进,无论是近乎百分百的感觉同步还是味觉再生系统,但是,游戏毕竟是游戏,它不可能什么都和现实一样,比如说饮食和睡眠需要就不可能像现实那么严格。尽管九州有饥饿度和疲劳度的设定,需要玩家定期进食和休息,总不可能强制要求大家要一日三餐、餐餐有肉、睡满八小时,谁上线以后不干事就睡觉啊?!所以,这种疲劳度的设定更多一种变相的防沉迷而已,阻止玩家太长时间不下线一直游戏。
疲劳度满值一百,每过一段时间会自动累加,如果在进行生活技能的操作或者战斗会累加得更快,超过五十以后,疲劳度每上升一点,全能力数值都会下降,到了一百之后玩家自动被累死,就因为这么一个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头顶,那些练级狂一类的玩家才会记得定期休息。
白昭打开状态界面看了一眼,饥饿度零——她进副本之前还吃了东西呢;疲劳度二——上线到现在也没多久,除了轻功都没用过技能。
就这个疲劳度二让她怎么去休息啊?
躺下都会觉得自己像傻逼一样啊!
何况她堂堂摘星门传人一向是生活作息颠倒,从来都是晚上才开工,现在她可以说正精神呢。
白昭剪了一次烛花之后决定顺从内心的呼唤出门去找点事做。
她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运起独门轻功轻快无声地掠了出去,一路从屋顶房檐上掠过,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百花楼中开了一扇窗,有谁轻声叹息。
对一个贼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是消息。
消息要灵通全面正确,才能明确自己要偷什么,要怎么偷才能全身而退,还要知道偷来的东西要怎么脱手。
这中间至少还需要一些对古董文物的鉴赏水平,对黑白两道一些灰色门道的熟悉,否则这个贼不可能把事业做大做强。
所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作为一个有职业素养的贼,首先需要弄清楚这里的地形,知道谁有钱谁有权谁能打谁危险谁好欺负谁好骗,然后才能开始以后的计划。
尽管白昭玩九州的本意不是做贼,但既然她已经是贼了,那做一行就要精一行,所以她尽职尽业地连夜探索地图去了。她进入的这个世界被九州定义为“副本”,而且是未经探索的副本,理所当然的在地图上呈现一片黑。这时候掌握制图术的专业人才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白昭在城里一路爬高走低,走街过巷,地图上的黑□域逐渐被线条和图形替代,有几次她还遇到了同行,那种职业气息带来的默契让她和对方静静一笑,心照不宣地各自走开,还不忘记低头检查自己有没有丢了什么。
白昭这么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看看地图探索进度有40%了,至少大方向上都没问题,剩下一些细节不是一两天能补完的,她伸了个懒腰就打算回去,却没想到走过巷口忽然听到一声极轻的笑声。
白昭倏然一惊,循声看去,昏暗的巷中并无一人,这是她早就确定的事情,但那声笑却近在耳畔,她没有贸然抬头,反而将视线放低,几乎是霎那之间,有人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准确地说,或许那人并不是忽然来到这里,而是原本隐在暗处,此刻才站出来罢了。
首先映入白昭眼帘的是一双鞋。
一双鲜艳的红鞋子。
满月的月光虽远不如日光明亮,却也足以将那双红鞋子映得清晰,何况它的颜色实在太过鲜亮,让人难以忘怀,那种红就像新娘子的喜鞋一样,但鞋面上绣的并非鸳鸯,而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猫头鹰,就像随时要飞起来一般,猫头鹰绿色的眼睛在月光下竟微微有光华流动,像是在瞪着无礼打量它的人一般。
白昭缓缓将视线上移,才抬到差不多能看到常人腰腹的位置时,她就看到了对方的头。
雪白的银丝满头,满脸皱纹的老妪弯着腰,就像背后被压了一块很沉的石头一样,弯得非常厉害。她手中提着一个用厚厚的棉布盖着的篮子,甜甜的香气透过篮子缝儿漏出来。
老妪咳了几声,努力抬头,对着白昭和蔼地笑笑,哑着嗓子说:“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十文钱一斤。”
白昭盯着老妪看了片刻,目光从她的脸移到发际,又从脖子看到手,最后看向老妪手中的篮子,笑着从钱袋里摸出十文钱,却没有递过去,而是拿在手里抛了几下。
“这么好的糖炒栗子,卖十文钱岂不是亏了?依我看,卖十文钱一个也是亏得紧,你若是高兴,便卖我一个好了。”
从来只有人买东西还价,哪里有这么抬价的?
老妪笑得更加开心了,脸上的皱纹都往旁边推开了一些,浑浊的双眼更是明亮些许,伸出手去接那十文钱,连声说着“姑娘好心,定是要一斤的”。
白昭依然笑着,手中的十个钱币还在抛接,在老妪的手近在咫尺的时候,她忽然抓起那十枚铜币反手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打了出去。
摘星门有几大绝学:易容、轻功、暗器。
白昭这一手暗器的工夫是久经考验的过硬,准头自然没的说,她取的位置全是老妪手臂上的穴道,照理来说这样的老人该是避不开的,但是最终却只有两枚铜币打在老妪手上,其他八枚叮叮当当地敲到了土墙或是青石地面上。
老妪右手横在身前,左手提着的篮子已经落在地上,棉布摊开,一颗颗又大又香的糖炒栗子撒了一地。
她站在那里,却已经不再是驼着背,而是站的笔直,眼中的浑浊和老迈神色一扫而空,只剩下灵动和犀利。
老妪看看地上的几枚铜币,哑着声音笑了几声,笑着笑着,声音逐渐变成了年轻又悦耳的嗓音。
“姑娘这一手暗器的本领可说独步天下。”
白昭不以为然地撇嘴。
“那岂不是说你的轻功更独步天下?十中二,这还是我头一次失手这么多。”
“老妪”发出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一次中了两枚暗器,这也是我头一次失手这么多。”
如果暗器上淬了毒药,现在的局面就更清楚了。
不管多少枚暗器失手,只要有命中的,那就是胜利了。
白昭当然听得出来对方是这个意思,不禁也笑了起来。
“糖炒栗子上的毒药若是借我一点抹在铜板上,现在你就该头疼了。”
“老妪”笑着点头,“若是那样,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你真的很有趣,若不是因为你大哥,你不该声名不显到这种地步。”
白昭稍微一愣,明白对方说的是司空摘星之后不由得耸肩。
“像我大哥那样声名昭著,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别的不提,至少,你也不会来卖糖炒栗子给我了。”
“老妪”也是一愣,随后笑得更加开怀了。
“你怎知我不会来?说不定,我还会将糖炒栗子卖给陆小凤。”
白昭“哈”了一声。
“他不会吃的。”
“老妪”挑眉。
这动作若是由妙龄少女来做,定然是娇俏妩媚,然而出现在满脸皱纹的老太婆脸上,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
“老妪”笑着说:“不若我们来做个约定?倘若他吃了我的栗子,你就加入我们。”
白昭好笑地说:“你若毒死了陆小凤,我大哥和花七童都不会放过你,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要加入仇敌的组织?何况,这双红鞋子,实在是不怎么样。大凡做坏事的,总是喜欢给自己打个特殊的标签,似乎不这么做就不是了不起的坏蛋,但这种标签往往最容易带来麻烦,没有特殊标识的坏人才能活得久。不作死就不会死,你怎么就不明白?”
“老妪”微微皱眉,周身的气息也冷了下来。
“你知道红鞋子?是了,你是司空摘星的妹妹,当然消息灵通。”
“我以为你是知道这一点才特意来找我的,公孙大娘。”白昭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铜板握在手里,龇牙笑道:“管好你手下的人,别利用他人的善良去骗人,这种骗子最不入流。”
没错,司空摘星絮絮叨叨了那么多江湖秘闻之后,白昭总算想起一件事来。
——那个精分的女人名叫上官飞燕,是红鞋子的一员!
公孙大娘站在原地没有开口。
白昭也懒得多说,跃上房顶继续飞檐走壁地离开了。
如果上官飞燕真的跑来找花满楼,她也没证据能一口咬死那是个坏蛋,以花满楼的心性肯定会帮助对方,然后就会被卷进那个穷爆了的王朝的破事了。而且,那个女骗子来找花满楼最主要的目的是引出陆小凤。因为陆小凤行踪不定又不见得会管那档子破事,她才绑了花满楼上贼船。
还不是因为花满楼位置太固定了吗?
是个人都知道,只要去百花楼,就能找到花满楼,而且他从不拒绝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如果花满楼不在百花楼了呢?
这又不是有GPS定位的现代,交通还不发达,从苏州到杭州都能走上个把月,一旦出门在外,想找人就难了。
白昭这么一想,顿时神清气爽了。
第二天一早,白昭直接杀到花满楼门口,等到人一出来,她就兴冲冲地开口。
“七童,我们去游山玩水吧。”
花满楼不禁怔住了。
白昭兴奋地继续说:“江南风景你定然很熟悉了,我们就往蜀中、西南、漠北去好了。百花楼是很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