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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框哐啷跌出她的手心,撞到桌角。
不,不,不!那不可能是石滕清。他们俩共事了这么久,她肯定他姓时名彦。毕竟他身上戴着“时彦”的名牌,而且平常她唤他“时先生”、“时大哥”时,他也没否认,他犯不着在她面前假扮“时彦”哪!
“你需不需要坐下来?”戴晴雪看出她不太对劲。
“如果他不是时彦,为何我明他‘时大哥’时,他不纠正我呢?”
曼妙的香肩轻轻耸了耸。“很多人把他的日姓‘石滕’误以为单姓‘石’,他八成习惯了。”戴晴雪俨然一副“我了解他”的神情。“石滕的个性就是这样,对其他杂事向来爱理不理的,除非是生意上有来往的对象,否则他也懒得纠正。”
这位戴专员似乎与他关系挺密切的。写意烦乱的心思升起阵阵酸意。
此刻回想起来,她和他从未真正介绍过彼此,平常工作之时,也习惯以“时大哥”、“韩写意”来称呼对方,难怪直至目前为止尚未拆穿。
“慢着!”她猛地抬起头。“你刚才说,他的‘日姓’?”
“是啊!”戴晴雪颔首。
哦!拜托!别让她的噩梦成真,他不能是……不能!
接下来的解说打破了她的残梦。
“石滕清是‘欧亚’创办人石滕靖和的次子,明年就要回日本了。你不晓得吗?”戴晴雪摇了摇螓首。“你才刚来公司,难怪不清楚。当心哦!公司里其他主管都很好相处,唯独石滕喜欢特立独行,你跟在他身边办事要谨慎一点,可别得罪了他。”
偶像兼救命恩人的完美形象转瞬间蒙尘。
他不是“时彦”!他是日本鬼子!万恶的日本鬼子!和那个冢佑一样!
写意彷佛听见一缕芳心跌成碎片的声音。
说真格的,石滕清没有听人壁角的习惯。每天为公事奔波已经耗去他大多时间,何来的精气神聆听别人东家长西家短,遑论对象是公司里的年轻小妹。
然而,今天耳朵偶然接收到的窃窃私语却令他不得不感兴趣。
“告诉你们哦,它真的很好玩,一天到晚睡觉。”
“对呀!而且吃东西的样子好可爱。”
“对任何新鲜事都想碰一碰,看一看。”
“还有——”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叽哩咕噜和格格娇笑。
难道这些小女生也认识韩写意?她们描述的主角与她全无二致,除了她,不可能有别人具备以上的特征。
原本他正欲从时彦办公室回到五楼,此刻忍不住中途转个方向,停在茶水间门口。
“你们在谈什么?”他加入讨论阵容。
四个收发小妹和工读生惊跳起来。要命!上班偷懒也就算了,居然被最难缠的石滕主任撞见,这下子饭碗还保得住吗?
“主任,我们……我们正要回去工作。”为首的女孩连忙把一本巨大的图片书藏到背后,四个女生你推我、我推你的,没人敢率先从他身旁挤过去。
“先告诉我你们在聊什么。”他急切地想知道。
“没什么,没什么!”四个女孩则急切地想离开。
奇怪,他一不长蓝色胡子,二不曾杀人放火,偏生公司里年纪轻的小女生特别畏惧他。但,若说她们当真害怕的话,趁他不注意时又喜欢偷偷瞄他。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怪异!
“好吧!既然不肯说,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书?”总不会连借看一下也不行吧!
年经女生迟疑了好久好久,活似漫画即将被训导主任没收的国中生。半晌,狠心咬牙,递出手中的心肝宝贝。
“猫科大全”
石滕清翻开精装书的第一页,马上对首段词论佩服得五体投地:“猫,是一种难以指挥的动物,我行我素,视主人的命令于无形。”
“对!没错!”他拍案叫绝。韩写意正是如此,向来把他的嘱咐当耳边风。
他随手又翻了一页。
“猫科动物的睡眠时间长得惊人,一天之中平均睡掉十六至十八个小时。”
“哎呀!完全正确!”无怪乎每回她去到新的地方,首号要务便是试试看沙发、椅子、床铺睡起来舒不舒服。原来这是她的天性:如此看来,阻止她睡觉反倒是他的不对了。
“猫的安眠倘若时常遭到打扰或中断,久而久之,身健会开始虚弱,精神不济。”
那怎么成?好吧!以后不可以吵她,让她尽情地睡。
“主任,您也养猫啊?”女孩们终于鼓起勇气与他攀谈。会喜欢小动物的人通常本性不坏。
“可以这么说。”他的眼光依依不舍地离开书本。
“您的猫咪多大了?”女生们的脸上绽放光彩。
“嗯——非常年轻。”他思考片刻。“性格发展可能还停留在幼猫的阶段。”
“这个时期的猫咪不太容易照顾哦!”她们七嘴八舌地提出“育儿建议”。“小猫咪比较缺乏耐性,性子阴睛不定,可能前一分钟和你相亲相爱,下一分钟却理也不理你。偶尔还会发脾气、抓伤主人,所以您必须特别包容它。”
“谢谢、谢谢,我了解了。”他既感动又感激。“这本书可不可以借我?明、后天一定还你。”
“您尽管拿去看,没关系。”女孩阿莎力得很,二话不说便让出阅览权。
“多谢。”他投以恩同再造的微笑,鼻尖埋进书本里走出茶水间。
猫的总论、猫的成长、猫的习性、猫的弱点……全是他急欲明了的资料,非把这本书钻研清楚不可。
“主任,”四个女孩自身后叫住他,推推拉拉了半天,由出借书本的女孩担任代表。“您的猫是什么品种?”
这可问倒他了,记忆中写意彷佛曾说过,她的母亲并非正室,那么——“一只小野猫,”他咧嘴而笑。“她只是一只小野猫。”
难得露脸的冬阳自窗外投射而入,映照出一身的金碧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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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猫发威了。
“你想谋财害命哪?”石滕清推开自家的办公室门,堪堪避过一只档案夹。
“骗子!”小抱枕随之扔过来。“超级大骗子!你根本不是中国人,臭日本鬼子!我就知道日本鬼子没一个好东西,你是其中最恶劣的!”
“你疯了?”他一手接住抱枕,用它当盾牌,挡住随之而来的文具用品。
果然“小猫咪性子阴睛不定”,说得百分之百、千分之千的正确。刚才还乖乖任他骂,此刻情势颠倒过来,反倒对他作威作福。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日本鬼子?”她冲到他面前,猫爪子挥舞着。
原来她知道了。反正这是迟早的事,他并不想特意隐瞒她,否则今天也就不会带她来公司。
“说话给我客气一点!”当初可以看在她不知者不罪的分上,原谅她口出恶言,现在可就不同了。“你不晓得我是日本人时,与我有说有笑的,相处融洽,何必直到现在才反应过度?”
“你……你……”
他哪明白女孩子的心事?笨男人,害她的幻想破灭!原本就是为了不想和番才千方百计认识他,甚而逃到他身边避难,没想到玩了半天,他竟然是另一个日本番仔。上天何其残忍,开她这种一点也不好玩的玩笑。
想到伤心处,泪珠子大颗大颗地溢出眼眶。
“喂喂,你哭什么?”石滕清被她突如其来的泪水弄慌了手脚。“你明明正在生气,怎么说哭就哭呢?不要这样嘛!你继续生气,不要哭了好不好?”
总算让他见识到它的另一个特性:阴睛不定。
“你去死啦!”写意埋进他手中的抱枕,索性痛痛快快哭了起来。
如果让她早点知道他的身分,逃都来不及了,谁想跟他有说有笑?臭美!今早她还考虑得好好的,再过不久冢佑就要来台湾了,她打算求“时彦”客串她的亲密男朋友,回家骗倒老头子,早早粉碎他“昭君出塞”的念头,省得以后又想打和亲的歪主意。按着再找机会和母亲搬出韩家,两家人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结果……没想到……
“你不是时彦,你根本不是时彦!”她哇哇哭着捶他。
“我何时说过自己叫做时彦?”他怔愣了一下。
“那天在世贸,你为什么戴着时彦的名牌?”她控诉道。
“因为他暂时寄放在我这里。”啊!他猛地省悟。原来如此!她一直以为他是时彦。这几个星期以来,她口中的“石大哥”其实是“时大哥”。
当真可笑,两人竟然相处了如此之久而未曾发现她认错人。
“我有什么不好,让你非要时彦不可?”蓦然升起懊恼愠怒的感觉。
“你和冢佑一样。”她怒目瞪视他。“即使我放弃时彦也不会相中你。”
“我哪一点和冢佑一样?”
“你们都是日本人。”
“那又如何?你和林青霞同是台湾人,我可不会把你误认为她。”
她气得踢他。事到如今,全抖给他听好了,她啥也不在乎。
“我本来打算设计‘时彦’娶我,幸好当时动了一念之仁才放弃这个主意。不然等到计谋得逞,随你嫁到日本去,那我可有多吃亏?”差点落人“倭寇”手中,好佳在!
“日本有什么不好?”他好想切开她的脑袋瞧瞧,里面是否多长了一根“日本排斥症”的神经。
“我讨厌小日本,这是原则问题。”日本人应该矮不隆咚的,他怎么可以高出她一截?害地想睥睨他都做不到。“再说,倘若我嫁到日本去,谁知道韩家老母鸡会如何欺负我妈?一旦家里发生事端,妈咪终究是小的,即使老爸良心发现,也不可能太明目张胆帮着她说话,所以找无论如何都不能嫁得离她太远。”
“大不了把你母亲一起接到日本嘛!”且慢,他和她讨论这个主题干啥子?他又不打算娶她。“反正你对我的国家存有偏见,这就是你的不对。”
“有偏见又怎么样?”她蓄意挑衅。“你们日本人窜改历史、侵略性强、凶狠残酷、大男人主义——”
“住口!”他陡然烧起一股狂怒大火。“日本人好与不好轮不到你来批评。”
“怎么样?”她继续不知死活地捻虎须。“你们祖先有脸做出来的好事,还怕人家说吗?”
石滕清恨得牙痒痒。
“好!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咱们日本的‘大男人主义’。”猛然揪住她的手腕,拉进怀中,以惩罚性的力道封住她的红瓣。
“唔……”他覆上来的力道太猛,她的柔软唇片撞到牙齿,舌尖尝到咸涩的血腥滋味,忍不住张嘴呼痛,却让他的舌获得更进一步的空间。
一旦探入她的嘴中,他似乎也尝到血丝的咸味,侵略的气势马上降到最低点。尽管如此,却依旧不肯放松对她唇舌的箝制。
“不……唔……”她挣不开他。
剑拔弩张的气氛产生微妙转变,压力沉重的硬唇渐渐轻缓,辗转烫贴她的细柔可人。她生涩地反应着、反应着,无力阻止他什么,却也不能让他做出更多更多。
宝贵的初吻就这样被夺走了,被她最深恶痛绝的日本人夺走。而她竟很不争气地迎合他……
“放开!”
“啊!”该死!这小野猫抓伤他。他来不及防备,抚按着脸颊松开她。
“你无耻!”她冲向门口,恨恨地回头补充一句:“我刚才忘记说了,日本人的另一个民族性就是——好、色!”
砰!大门重重甩上。
他啼笑皆非地瞪着门板。
韩姑娘居然好意思指责别人残酷、凶狠、侵略性强,她怎么不回头想想自己的举措?
好痛!脸上八成见血了。
也好,一报还一报,适才他似乎也弄伤了她的嘴唇,大家就此扯平。
他俯身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