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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程果来到外面,她说上午开了半天的会,开得瞌睡连天,现在才来你不怪我吧?你妈的情况咋样。
我黯然地摇头,满脸的纠结。程果捧着我的脸向外瓣开说不要愁,乐观点,嗯?
我说,我真恨自己!只顾自己,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才会~
程果说,快打住!别找闲气生了,这又不怪你!有钱吗?没钱吱一声就行了。
程果哪里知道,这已经不是吱一声的那种程度了。那笔钱,于我来说,是天文的数字。
我背过身去,突然觉得肩膀重得都支不起来了。
我向来知道生活是不公平的,我却不知道生活是这么的不公平。我母亲的癌症很快就确诊下来了。我央求胡医生和其他人帮我隐瞒了下来。
我妈竟时不时还能跟我辫个嘴,仍旧滴水未进,生命只能靠输液来维持,瘦得眼睛都陷下去了。
在医院里,生死病痛看得人麻木。隔壁有个老太太,七十岁了,患了宫颈癌,哭哭嚷嚷的不让治,被儿女绑了来。只住了两天院,害怕拖累家人,就自己出走了,论儿女们四处寻找都不见了踪迹。
我妈说,换作是她,也会那样做,一个死了还算清静,何必把一家子都拖死呢!
26。我还不是想帮你
第二天石洛的新媳妇来了,满脸容光焕发的样子,说石洛去单位上班了,她一个人耍婚假没意思,然后捏着我妈的手说了会话就走了。走的时候她使劲朝我妈手里攥了二张百元的钱,害得我妈跟她推搡了半天,就跟打架似的,后来力气实在使不过她,便收下了。
她一走我就跟我妈说,你们推啥子,假兮兮的,我最烦你们这些礼数了,她要给你就拿到呗,推了半天还不是要了!
我妈笑了笑没搭我的白,说想喝点玉米稀饭。我想外面卖的也不香,程果搬到县城了,便搭三轮车去她家熬给她喝。
程果爸爸在家,他见我舀稀饭直皱眉,说见了稀饭就想发火。我说稀饭是好东西啊,好喝,怎么会想发火呢?程果说你不知道我爸,年轻的时候喝稀饭喝伤心了,现在都有后遗症。程果爸摇着头说,那些年生哪里有吃的呢,倒是现在的人吃不完的轰轰就倒了,一点都不心疼。程果说,吃下去变成肥肉,减肥的钱花得更多!
然后她拉过我说,你现在在外面搞啥子呢,有没有搞头,我爸手里现在有大钱赚,想不想挣?
真是知我者程果也,听到我缺钱花,便送上来了。我怦然心动,说当然想挣,什么钱?先说好,黑心的钱我可不挣!
程果说假正经!邓大爷都说黄猫黑猫逮得住耗子就是好猫,你还装什么清高。我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向她爸打了声招呼就要走。程果慌忙拉着我,你过来,我话都没有说完,拿了半截你就跑!
我转回去做出一脸耐心的样子。程果白了我一眼,伸出手帮我理理耳边乱飘的发丝说,你看你,忙得头发都不梳好,疯头垢面的,我还不是想帮你!
我说你要真帮我就给我想点正经的办法。歪门斜道的事早晚有一天要出事。
程果翻着眼睛好笑地说,正经?拿死工资想发财?做门去吧!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真不要听?
我挣扎了一下说,好吧,我听听,什么生意?
程果偷偷向她爸望了一眼顶住我的耳朵小声说,贩私盐。
我一听脸都绿了,被程果伸手捂住了嘴才没叫出来。嘘!程果使劲向我摆手。
我失望地望她,就象在望一颗已经从心里开始败坏了的烂苹果。我的眼神让程果有些伤心。她叫了起来,你怎么这样看我?我杀人啦?放火啦?
我说,程果,我没有想到你连这种事都干?你不知道这是害人的么?
程果说,知道,你不干,别人也要干,再说,我不也还没有干嘛。我也是经过了长期的思想竞争。
我说,你缺钱啊?守着那么好好的份工作,怎么还不知足呢!
程果听了很不欢喜说,你不去就算了,犯不着你来教训我!我真是为好不得好,反而遭狗咬!说完了她一个劲儿地推我说,快走吧快走,趁热赶紧把稀饭给她送去,反正她喝不了几天了。
你~我瞪她一眼,气不打一出处。
程果说,胡学勤都跟我说了,你妈是癌症~她摸着我的双臂说,真不是我想弄钱,我真想帮你!
27。钱钱钱命相连
钱钱钱,命相连。是,我很需要钱,而且我差点快被它逼疯了。
现在还没有进行真正的治疗,而且还只是在县医院里小小的观察。就是这样,钱都已花得如流水一般。接下来的费用,夜夜都象一口磨一样沉沉地压在我胸口,躺在床上就象盖着一座山在睡觉一样。
但是,我不能接受程果的好意去铤而走险。我使劲地对自己说我不能够不能够,伤天害理的事我不能干。这样迷糊糊地不知怎么就走回了医院外,在河边我看到一抹熟悉而高挑的人影,是石洛。他站在护栏边远远的望我,害得我脚下差一点跄踉。
我向他走近,他头上的阳光射得我睁不开眼,我说,新婚燕尔的,你怎么来了?
他调头看了看河水,心神又有些走远,半天没有说话。
我靠着栏杆,将盛稀饭的保温壶放在石柱上等他说话。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石洛说,给你妈熬的稀饭?
我说,嗯。
石洛背转头点了根烟,吸了口来瞟了我一眼,从裤包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我。
我没接,看他,这是什么?
石洛说,听我那口说你妈得了~不多,别介意。他抓过我的手,啪一声打在我手心上。
不多?还挺沉的,而且让我觉得烫手。我说,她知道吗?
石洛摇下头。我抽了个笑,想来她也不知道,不然干嘛非要硬攥二百块钱在我妈手里,在一般人的关系里,白白拿出两百块已经算是很热心热肺的那种了。石洛真是太大方了,这都完全不关他的事。但再多也是杯水车薪。
我说我不能要,伸手递还给他。
石洛说,本来说要去渡婚假的,取消了,对她来说是错过了一个蜜月,对我来说,什么意义都没有。你妈,她是个好人。
他说得我眼睛都酸了。几天以来强忍的委屈一股脑就倾巢而出,此时我才发现,我真的好累,我快撑不住了,竟然在他的面前嘤嘤啼哭了起来,我真想在他的身上靠靠啊。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
石洛睁眼看我泪流满面似哭似笑的失控模样,忍不住别开了脸。不久,他转了回来,眼里已有了泪光。终于他伸出温暧的手给我把脸上的泪细细地抹掉。他把我抱在怀里,脸贴在我冰冰的脸上,一个劲地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
回到医院我妈在咬一只苹果,样子穷凶极恶的,我看了说,你吃吧吃吧,等下又喊疼吧。一边胡医生说,没事,吃慢一点咬烂一点,关键是想吃,你就等她吃嘛。
我妈一脸胜利地朝着我咬了一口。我说你吃这个稀饭咋办?她说舀出来,老娘要苹果下稀饭。我对胡医生说,你看她好有创意哦,前两天蔫皮耷拉的,今天来劲了!胡医生笑笑把我叫到外面说,你妈的情况暂时稳定了,可以回家了。但是如果要治的话还是要去省医院。我说要得,真是麻烦你了。他说,说那些,同学哒!然后就走了。
我一回来就发现我妈今天特别高兴,觉得有些奇怪。我说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人来看你了?她缩了一下,做贼心虚地蜷进了被窝。我更好奇了,拼命的问哪个?她说没有啊,就大花和春花来了,你说他们也是,又拿钱了。
我哦了声。我妈说,大花和春花的男人都在省府做钢材生意。你们以前居然没有联络呢!
我说就是,我都不知道在一个城市,什么钢材生意呢?赚钱吗?
我妈说,赚!你没看春花家的买了小车?我最听不得发财,一听马上来劲了,挑着眉说,真的,怎么发的?明天我们就出院了,回头我就去问问她们,看她能不能带上我干!
28。小五回来了
我来到小五家的时候,他们正在给他爸过生,全村子的人和狗差不多都聚在这里了。说来小五爸年轻的时候也是有一定号召力的能干人,是生产队长。生小五和小六的时候,正顶在计划生育的浪尖上,农村里生儿子大过于天,因此后来就算被撤了职,还差点连房子都被拆了,他也不觉得枉值。觉得有了儿子后,腰板才挺直了。但自此后,小五爸就再没有翻过身,只得安安份份当农民,农闲时从到邻镇贩点米生意去县城里卖,风吹雨打的也挣不到几个钱。好在前面生的几个女儿都能干,大的带小的,一家人如今也过得风风火火的了。
我小的时候,最羡慕他们家闹哄哄的大家庭气氛了,经常有事没事就往他们家钻,因此混得老熟。
小五妈一见我进院坝就笑得跟母鸡似地说,哟,看哪个来了!才说要去喊你俩娘母来吃饭的,你就来了!你妈咋个没有来呢?快,来坐,你看,连狗都不咬你,看来是一家人,哟嗬嗬。
我说那天三叔不是都过生了嘛?怎么今天又过了?
小五妈说,是,那天是正日子,但不是要等这个鬼儿子回来才正式过么!
说罢一袭绿色军装被人踢了出来,小五,不,吴长寿同学,拎着帽子慌慌张张地跄了一步被推到我面前,吓我一条,拿眼睛看他,半天不敢相信。想来有好几年没见到他了,不想窜了这么高的个头,而且居然全长开了,英挺的军装衬托下,当年同样的鼻眉眼嘴的竟然长成了个大帅哥。可能是当兵涉世不深的原因,比之同龄人要稚气些,看上去比旁边的小六倒年轻好几岁。
小五喝了些酒的脸很红,吱吱唔唔地说,小~小卿,你还是这么漂亮。说完后听到周围的笑声,他才知道自己没有说对,慌又说,不是,你以前没有这么漂亮,又有人笑,甚至还有人起哄。小五恼了朝那边喊道,你们笑个锤子,便拉我去坐。
小五最老实的四姐银花一边喝她的男人少喝点酒,一边给我加碗筷。我看到银花的男人一脸鼻青脸肿,问她这是咋的了?
银花晦气地说,嗨,别提了,被人打了!说完又跑来跑去的忙去添菜去了。我抬头小五正直愣愣地望我,见我看他,他咧嘴朝我呵呵一笑,一个劲儿往我碗里夹菜。小五妈跑过来贴着我耳朵说,你妈能吃得不?要不要把她喊过来一起吃?
我说不了,她能看不能吃,等下看别人吃得香,那就是受活罪了!
小五妈说也是!完了她又说,你妈买了那个十元钱的医疗保险没有?买了的话可以拿去报!我说买了,但是只能报一点点。小五妈又问,你给你妈买那个养老保险没有?一万八,满了五十五岁就能直接领钱,一月三百多,我的女儿些凑钱给我和你叔一人买了一份。我说哦,我不知道这个,回头问问我妈的意思。
小五妈被大花推去端菜的时候,她还一个劲地劝我买。
小五象我笑笑问,你啥时候回来的。我说就刚才。小五拍腿说嗨,我也才前脚跟儿到,早晓得我晚一步上车就能跟你一起回来了!然后又问了我妈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