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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个糊涂的小女子呢!难道她以为,她的父兄可以轻易将自己的国家出卖给别人?这个口口声声要求得到信任的女人,自己对于她的亲人也并不如何信任啊!
不错,是男人都是有野心的,可是他并不是一个只有野心的莽汉吧?中原沃野千里是不假,可是那兵强马壮自然也是真。难道他会傻到以倾国之力,去打一场没有胜算的仗?
这个多疑的、愚蠢的小女人!
受了这样的冷待,默翰不由得有些气馁。
女人果然是难以取悦的,尤其是中原的女人!
她确实与她的姐姐不一样。若是那个女人,猜到他有问鼎天下的野心,绝不会是这样的态度。那个女人会堆出满脸笑容,无限欢欣地拥住她,赞叹他雄才伟略,是不世出的英才,相信他策马中原指日可待等等,或许还会亲自为他煮一壶酒,做几道菜,提前预祝他马到功成……
一家姊妹,追求的东西完全是天差地别。
那个女人心比天高,所以唯恐他没有野心;这个女人性子太冷淡,最怕的就是他野心太大。是这样的吗?
似乎是,但似乎又有些说不通。
她不是个无见识的女人。来时的马车上她甚至还说过,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这天下已经分崩离析数百年,也是时候有人来收拾一下这场乱局了。
如果他也有野心来收拾这场乱局,她应该乐见其成才是!那么她如今对自己的敌意又从何而来?
除非……
除非她确实希望有人来收拾乱局,但那个人不是他!
她是因为担心他踏平中原而生气的吗?
她是在恐惧他率领的铁骑会闯入中原的皇宫,伤了那个人吗?
明明当初决绝地离开的是她,她竟是到现在都没有放下那个伤害过她的人吗?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喂,你干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素衣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忽然就对自己的猜测不确定起来。
难道她猜错了?
“你放心,你担心的那个人,我们不会伤到他的。”这是他的承诺,对素衣,也对遥远的中原皇宫里的另一个人。
素衣像被烫到了脚的小猫一样呜哇一声跳了起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担心他了?你们伤不伤他,关我什么事!”
终于找到症结了。原来事情也不复杂啊。
不,也许确实不怎么简单,可那是别人的角度。在他这里却是再简单不过了。默翰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是谁?谁是他?”
“啊?!”素衣恍悟,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由气急:“我说了我没有关心他!”
看着默翰忙不迭地点头认错,素衣感到一阵无力。
越抹越黑了啊!
她是不会关心那个人的,绝对不会!
第一百零五章 桑梓之音
更新时间2014…6…29 20:24:05 字数:2067
素衣的生活依旧没有什么改变。
自然了,厉兵秣马又用不着她,默翰有心称霸天下,又与她何干?
她在意的人不过父兄而已。现在人都在她的身边,其余的可就不关她的事了。她只是一个过客,完全没有扭转乾坤的本领,自然也不该有这个义务。
便是生灵涂炭,似乎也不是她应该管的事。她从来就不悲天悯人,以一己之力救人于水火这样天真的想法她不会有。何况尘归尘土归土,这人间弱肉强食的规律,她似乎也没有权力来干涉。
就让她当一个纯粹的看客好了!
素衣觉得她自己看得很开。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最近失眠越来越频繁了的。那个凌涵清的生死,与她何干!
因为她的不关心,默翰待她依然如旧,无论什么事,似乎也都想不起要叫她,是以时候大了,整个草原上似乎都忘记了还有她这么个人在。
有时会有一点小小的风声传到耳中,比如谁家的姑娘给默翰王子献舞了,又是默翰王子接受了谁家姑娘的花环了等等,素衣一概一笑置之。
真不知道那些人是哪里来的闲心。她都已经这样低调了,这样的消息还要刻意传到她这里来,就不嫌累吗?
倒是菡香总替素衣不值,成日嘀嘀咕咕的,将一切都归咎于素衣的懒散。责怪她不开窍,辜负大好青春啥啥啥的,搞得素衣愤愤不已,每次都说再嘀咕就把你嫁出去云云,才能勉强让那个疯丫头住嘴。
总之,如果听不到默翰的花边新闻,没有丫头们时不时的小抱怨,素衣的日子看起来还是十分逍遥的。
也正是因为日子实在太逍遥了,默翰王子遣人来请的时候,素衣才会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
都知道她懒,这半年大大小小的宴会她一律推掉了,这会子怎么又来叫她?非但点名要她非去不可,居然还开了大恩,允许她穿南朝宫装出席,难道是南朝有贵客来临?
任凭丫头们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只孔雀,素衣带着慷慨赴死似的从容,领着笑歪了嘴的暄妍闯进了装饰得分外华丽的大帐。
好热闹!素衣冷笑。纯粹的宴会是女人玩的游戏,眼前这一场分明不是。男人的宴会嘛,那就容易理解了,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古今一理。这一次是谁在算计谁呢?
素衣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已经大致了然。
上首一张狼皮毯子空置,显然是老汗王的位置了。默翰和他的三四个参差不齐的异母兄弟一溜坐在一旁,居然是严阵以待的模样,难道有大人物亲临?
因天色已晚,另一侧坐着的贵客逆着光,素衣一时看不行面容,只见自家兄长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一个劲地使眼色,搞得素衣莫名其妙。
什么人,这么大的阵仗?
见素衣进来,帐中诸人竟齐齐站起了身,默翰更是紧走几步,过来挽起素衣的手,牵着走回前方的坐席中去,实在是给足了她面子。
素衣立刻感觉到帐中的舞姬侍女们的眼光,火辣辣的像刀子一样就歘歘了过来,让她有种无处躲藏的狼狈。
但是……最强烈的那一道目光,居然是来自客位,应该坐着他们的贵客的那个地方?
素衣狐疑地想那个位置望去。
只见那来人缓缓躬身,庄重地行了个标准的谒见礼:“臣,参见公主。”
又是公主!素衣狠狠地摇了摇头,竭力甩掉那种别扭的不和谐感。
这个人……声音有点熟?奈何光线实在太不好,素衣又是从外面进来的,适应不了黑暗,愈加看不清楚,只觉得那人声音身形俱是再熟悉不过,一时却又偏想不起是谁。
久不闻素衣应答,那人却也不觉得尴尬,径自起身,笑道:“阔别年余,也难怪公主不记得微臣了。”
这一声笑却是瞬间点醒了素衣。
即使身为一国使节,依然可以这样玩世不恭的,除了那个家伙,还能有谁呢?
“程四,居然是你?”素衣当真有些惊奇了。
当日在王府,曾经为这个家伙的才能和奇怪的性情惊叹过,也曾猜测过他不是池中之物。自从凌涵清登基,便不见了他的身影,开始时她曾问过,总被凌涵清支吾过去,时候长了倒也不记得了,谁料不过年余,这家伙居然来了这么一个出场!
他是凌涵清的一张王牌吧?当初管理王府的,绝不会是泛泛之辈,后来消失的那一段时间,该是凌涵清对他有别的安排了。那么如今呢?
他是代表凌涵清,来与北番野心勃勃的某王子谈判的?对于北番的野心,凌涵清知道多少?
素衣一向不敢小瞧凌涵清的智商,所以她只能保守估计,其实这边的动态,凌涵清已经掌握了不少,所以这次来……
准没有什么好事!
管他呢!打起来了大不了她站旁边,看热闹!才不管男人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难得公主居然还记得微臣,微臣受宠若惊。”程四说的话似乎没什么问题,只是那语气分外欠揍,素衣也懒得管他,轻哼一声,径自坐到默翰身旁,算计席中的羊肉去了。
程四的厚脸皮一向有目共睹,此刻自然也不会为这个尴尬。素衣虽不理他,他依然笑嘻嘻的,半点儿也没有被嫌弃的自觉:“方才已对诸位王子禀明,微臣此番前来,一来代我主问候老汗王及诸位王子安康,申明我中原与北番通好之意,二来却是为探望公主。当日一别之后,我主日夜牵念,生怕公主人生地不熟的,受了委屈无处诉说,故而微臣是定要向公主请个安的。”
素衣原本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愈加冷了下去,却不知是为程四的花言巧语,还是为某人所谓的“日夜牵念”。
默翰一声揶揄的轻笑,让素衣愈加恼火。
“本宫在此一切安好,有劳皇上多费心了。如今此地便是本宫的家乡,有什么委屈之处?烦请程大人转告皇上,女子出嫁如覆水,可以不劳中原费心了。”素衣起身敛衽,行着中原公主朝见之礼,这话,便算是当面对凌涵清说的了。
第一百零六章 望月怀远
更新时间2014…6…30 18:47:27 字数:2049
草原上的夜色,一向是比中原有看头的。
没有受到任何遮挡的月亮,显得分外大而皎洁。素衣对古人那些美好的想象没什么同感,但那种清冷的寂寞是与月光同在的,躲也躲不开。
月色永远与寂寞同义。素衣不想多愁善感,却第一次发现寂寞如影随形。这广袤的天地,只怕自从有了人,也便有了寂寞。草原上的人是喜欢群居的,素衣原本很不以为然,在今晚的月下,却忽然顿悟。
生长在这样的天地里,若非时时有亲人相伴,定会淹没在铺天盖地地寂寞之中,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月色凄迷,素衣不愿承认今日是中秋。
没错,离开中原已是半年有余,前尘往事俱成空,她以为她已经不会再忧伤了。
父兄前几日就早已不知踪影,柳姨娘又病着,今年的中秋,竟然没有一个人提起。若非一轮圆月无情地悬在天空,素衣几乎要怀疑是自己记错日子了。
忽然开始怀疑,这样的日子,真的就是她想要的吗?
从前总羡慕“一日清闲似两日”的神仙日子,等到如今当真无所事事了,才知道这样的日子,便活两百岁也没什么乐趣的。
想改变,却无路可走。如今的她,一行一动俱有掣肘,凭她一人又能走到哪里去?
默翰和他的几个兄弟是彻底真刀真枪地杠上了,愈加不见人影,至于哪里屯了兵哪里开了火,却不是她想关心的问题。
任征鸿早已悄悄地回了中原,鬼才知道去做些什么。既然可以瞒着她,素衣也只得装着不知道。
任老爷子如今愈加精神矍铄,时常跟在默翰身边,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哪里还有前一阵子半截入了土的样子?
素衣承认,这些政治上的事,她的智商看都看不懂,更别说参与了。
于是就这样一日一日清闲下来,像米虫一样混着日子,白日时常酣眠,夜晚却只能听着虫鸣睁眼到天亮。
原来抑郁症就是这么来的!
望月怀远,是古人的传统。素衣忽然很想知道,此刻有没有人跟她一样,无所事事,只能望着这个明明没什么看头,却偏偏让人放不下的星球发呆呢?
如果有,那人若不是和她一样的失眠症患者,就一定是个诗人。正常人谁会熬到这个时候?
此刻的那个人在做什么?在寝殿中深眠?在厅堂中宴饮?还是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