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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实在醉得太厉害了,走没两步便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身,嘴里仍兀自叫着柳师师的名字。
楚若衣躲在柱子后面不敢出来,甚至连诸葛容若倒下了她也不敢出来,不知过了多久,确定诸葛容若真的醉了、睡了,再也不会爬起来掐她以后,她才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出来。
她来到诸葛容若身边,轻轻地唤着他:“容哥哥,容哥哥!”
地上的诸葛容若醉得不省人事,根本没听到楚若衣的叫唤。
楚若衣不放心又喊了喊,还用脚踢了踢他:“容哥哥,容哥哥!”
诸葛容若还是没有回应,甚至发出细微的鼾声。
听见他的鼾声,楚若衣总算放心了。
她蹲在诸葛容若身前,很坚定地说道:“容哥哥,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你只是喝醉酒才会认不得我,你不是真的要伤害我的。因为你说过要一辈子保护我,还要教我写诗、填词、画画呢,所以你怎么可能会伤害我呢?”
她静静地看了诸葛容若好一会儿后才想起,不能让诸葛容若这么躺在地上,他会着凉的。
在她使尽吃奶的力气将诸葛容若扶上床后,又像个小妻子般为他脱去衣冠、盖上被子,然后心满意足地又看了他好一阵子,这才趴在床边,守着她最爱的容哥哥沉沉睡去。
楚若衣一睡着,原本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诸葛容若便醒了过来。
他无声无息地坐起身,睁著一对如湖水般澄澈的眼眸定定地瞅着楚若衣,俊美的脸上有著说不出的复杂表情。
他伸手轻抚着楚若衣宛如婴儿般纯真的可爱睡颜,心里暗暗想着——你为什么要来呢?我的宝贝小若,你为什么要来呢?
第二章
翌日清晨,当楚若衣醒过来时,她全身的骨头部像僵掉似的,而她的双脚和双手更是麻得动弹不得。更惨的是,她发觉自己似乎着凉了,她就这么穿著嫁衣在床前趴了一整晚,即便她再怎么健康强壮,这下也只好拧著小鼻子用嘴巴呼吸了。
但她完全不在乎这些,因为诸葛容若不见了!
为什么容哥哥会不见?他不是喝醉酒睡着了吗?为什么会不见?难道他没看见自己趴在床前守着他吗?还是……他看见了,却视若无睹?
不!不会的,容哥哥不是这种人!他连看见自己让蜜蜂螫了—口,都会心疼得用嘴巴为她吸吮毒液,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看见她趴在床前睡觉却无动于衷?
恩!一定是有急事容哥哥才会匆匆离开,甚至来不及把她抱回床上,替她盖被子。
对!一定就是这样。
想着,楚若衣又开心起来。
她愉悦地揉着双腿双手,等手脚都不麻了便跳起身脱下嫁衣,换上自己的衣服。
她奔出房间,四处寻找诸葛容若,逢人就问:“容哥哥呢?容哥哥到哪儿去了?有没有看见容哥哥?”
可没有人肯告诉她,所有人知道她在找诸葛容若后,脾气好一点的摇头,差一点的直接走避,甚至还有人面露嫌恶却不敢多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偌大的王府里,却没有人知道王爷的下落?
无可奈何的楚若衣只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从前厅找到后院、从西厢翻到东厢,却都找不着诸葛容若,最后她来到花园旁的一座阁楼前。
唉!如果这里再找不着容哥哥的话,那她就得潜进宫里找他了。因为他是摄政王,日理万机,如果不在王府里,就是在宫里和小皇帝商量事情。
楚若衣用力点了两下头;恩,一定是这样!
她一蹦一跳地上前正打算推门而入时,却听见里头传来阵阵嬉闹声,还听见有名女子说道——
“我说崔爱爱,你就顺了王爷吧!你瞧瞧王爷这等人品、这等身分,京城里多少姑娘成天在王府外头排队,为的就是见王爷一面;今天你有幸可以得到王爷的宠爱,这可是你崔家祖先多做善事,你才能有今天哪!”
接著,她又听得一个女子厉声斥道——
“住口!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你以为大周国的女人都跟你一样不要脸,成天想著怎么勾引男人吗?尤其还是勾引这个贪财奸权、欺君罔上、奸淫兄嫂、祸乱宫廷、无恶不作的败类!”
“哎哟!咱们王爷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呢!他或许风流却绝不下流,什么奸淫兄嫂、祸乱宫廷,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如果不可能,为何大周国人人皆知诸葛容若奸淫寡嫂,还被安亲王当场撞见,让皇上革了摄政王的封号?”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当场撞见?那是太后喜欢咱们王爷,偏偏王爷又是个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不愿和她做出那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来,所以太后才……”
这时,诸葛容若的声音传来——
“住口,说这么多做什么?把她的衣服剥了,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你敢!”
诸葛容若哈哈一笑,“为什么不敢?我既然敢捉你来,自然就敢这么做!去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我倒想看看这个义正辞严的女人脱光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楚若衣听着,诧异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容哥哥……容哥哥居然会做这种事?
不可能!这不是他,这个人一定不是他!
楚若衣无法相信,她认为是自己听错了,所以她踮起脚尖,伸出手指头在窗户上戳了个洞,从小洞往里面瞧:这一瞧果真看到诸葛容若斜躺在床上,衣襟敞开,身旁还跪了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穿著极为暴露的女人,那些女人还伸手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来回摩挲。
楚若衣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再看,那不是诸葛容若又是谁?因为这世界上,没有男人会在右边耳朵上钻洞戴耳坠子,可他却戴了个耳坠子:然而这世界上,也没有男人会在额前留有一缯明显的白发,可他却有。不仅如此,他脖子上还戴著一条项链,那正是几年前楚若衣的三哥楚云轩送给他的。
所以,眼前这个欺凌女人、威逼女人就范的男人,正是她打从十四岁开始就打算要嫁的诸葛容若!
只听见诸葛容若一声令下,几名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子全站了起来,将另一名女子团团围住。
崔爱爱惊慌失措地叫嚷著:“你们别过来!你们要是敢过来的话,我就咬舌自尽,死在你们面前。”
闻言,那几名女子咯咯笑了起来。
“别死,死了就不知道王爷的好了!你乖乖听话,把衣服脱了,和我们一起伺候王爷不是很好吗?王爷很温柔的,只要你乖乖听话就知道了……”
“住口!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女人!我崔爱爱宁可死也不愿受这种侮辱!”
当崔爱爱拔下发簪就要往胸口刺去时,窗户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成群结队地朝这儿飞过来。就在众人这么想着时,窗户匆然被人推开,接著一大群蜜蜂犹如乌云般朝房里的众人飞去。
一时间,只听到声声凄厉的哀号与尖叫,有人抱著头蹲在地上发抖,有人哭爹喊娘,有人嚷嚷着要诸葛容若救她,还有人吓得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双手往胸口一遮便冲了出去,整个阁楼顿时乱成一片、闹成一团;在园子里打扫的仆人们却只是站得远远地看热闹,因为诸葛容若并没有下令叫他们进去,谁要是敢擅自过去的话,恐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就在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一名女子生气的声音传来——
“叮死这些臭女人!一定是你们这些狐狸精、臭女人,成天在容哥哥跟前说长道短、施展魅术,带坏了容哥哥,不然容哥哥哪会变成这样?所以我一定要叮死你们,叮死你们!”
这个气得大呼小叫的人就是楚若衣,而这些蜜蜂也是楚若衣招来的。
只见楚若衣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不时地从小瓷瓶里倒出蜂蜜沾在手指上,一会儿朝东甩、一会儿朝西喷,指挥着蜜蜂叮咬那些女人。
哼!她非把这些带坏她容哥哥的坏女人给叮死不可!
不过楚若衣忘了一件事,这些蜜蜂并不是凤宫里那些她从小养的蜂,也不太懂她的指挥,虽能顺着蜂蜜的味道去叮人,却不能辨认谁是可以叮的、谁是不能叮的,所以敞著衣襟的诸葛容若自然也成了蜜蜂攻击的目标。
诸葛容若惨叫连连,不住地咒骂著:“楚若衣!你这鬼丫头,你还不把这些蜜蜂弄走吗?”
听到诸葛容若的叫喊,楚若衣也慌了手脚,连忙想将蜜蜂引出来,可因为蜜蜂不太受指挥,因此折腾了好一会儿,她才将这些蜂大爷给请了出去。
蜜蜂一定,楚若衣赶忙奔进屋,只见诸葛容若整个人从床榻上跌了下来,披头散发,衣衫凌乱,额头上、脸上、身上都有不少红肿之处,那模样岂止狼狈二字可以形容。
楚若衣心虚地吐吐舌头,从怀中取出另一只小瓷瓶。“容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赶走那些狐狸精,却没想到会害了你。你要不要紧?疼不疼?你放心,这些蜂没有毒,只要擦点药就奸了,你忍著点,我马上帮你擦药。”
诸葛容若拨开她的手,粗声粗气地道:“不用你假好心!爱爱呢?”
楚若衣一愣,“爱爱?”
“对!崔爱爱人呢?”
一名女子哭哭啼啼地捣著被蜜蜂叮得红肿的脸答奇书…整理…提供下载道:“趁乱逃走了!”
闻言,诸葛容若眼中先是闪过如释重负的目光,继而怒气腾腾地甩了楚若衣一巴掌。“又是你!昨天晚上你坏了我的洞房花烛夜,私自放走柳师师,现在又把崔爱爱给吓走了;楚若衣,你到还要坏我几次好事你才甘心?”
楚若衣愣在当场,一手捣着脸,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他打她?她最爱的容哥哥居然打她?他居然为了两个不爱他的女人打她?
“你打我?”楚若衣看着诸葛容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诸葛容若冷然迎视着她,毫无愧疚,“谁让你老是坏我好事!”
“我坏你好事?”楚若衣的眼睛陡然瞪大,强忍住快掉下来的眼泪,“诸葛容若!你说我坏你好事?”
“没错!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两个美人就这么让你放走了,这不是坏我好事又是什么?”
“你!’楚若衣气炸了,圆圆的眼睛里闪著怒火,双手擦腰,那模样活像一只小母老虎。“既然你说我坏你好事,那我就坏得更彻底!我要杀了你!”
话还说着,楚若衣便咚咚咚地冲上前,将诸葛容若推倒在地,不管他身上有多少被蜜蜂叮过的肿包,抡起小拳头就打。
“你坏!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你根本不是人!你是畜生、禽兽,居然为了两个不爱你的人打我?我爹娘都没打过我,我大姊也没打过我,而你居然打我?枉费我千里迢迢从凤宫来找你,枉费我为了你不顾一切,偷了大姊的医书来给你,原来你是这种人!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诸葛容若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任由楚若衣骑在他身上一拳一拳地挥打。
“小若,你打死我吧!能死在你手里,容哥哥死而无憾!”
打得兴起的楚若衣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讲,一个失神,粉拳恰好击中诸葛容若的鼻子,登时让他鼻血直流。
“容哥哥,你……”
就在此时,一阵喝采声响起——
“真是精采啊!想不到一大清早二哥的兴致就这么好,和这个小丫头躺在地上玩起打是情、骂是爱的游戏来了!”
楚若衣一怔,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诸葛容若已然搂着她的腰坐起身来。
“老四,一大清早你来做什么?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