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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儿见她面色似为难却也不像是无法可解,难道是孩子有什么问题?他们隐瞒真相;想着眸底露出丝惊慌焦急,急握紧了她的手:“你们瞒着吾什么?可是孩子……”
“孩子无事!”天之佛当即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安抚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凝眸平静道:“别自己吓唬自己;静心听吾把话说完。孩子一定会平安;只是你有事。”
昙儿见她眸色沉稳安抚;骤紧绷的心神微松,孩子无事便好,只是,皱紧的眉头却还是蹙着,不解凝视她问:“吾有何事?”
天之佛轻按在她肩头的手一紧,凝视她,缓慢说出了那日缎君衡鬼邪对蕴果谛魂所言过之事。
昙儿听后发白着面色缓缓垂下了眸,怔怔恍惚看着腿上紧紧交握的双手,喃喃出声:“皇绝音她竟……真相竟是如此吗?”
天之佛暗叹,伸手将她有些发凉的身子抱在了怀中,安抚凝视着她安慰道:“不必多想,一切还有娘在。鬼邪和缎君衡有意等千年你爹复活后再继续进行此事。皇绝音能邪气寄体不是易于之辈,而且根据先前所探得的情况,此人性情不似常人,你之命脉紧握在她手中,若手段过激,她会做出鱼死网破之事,只能用怀柔之策。吾打算你爹祭日后便接着进行此事。”
“娘!”昙儿闻声刷的抬起了头,双手一紧,握住天之佛的手,苍白着脸对上她的双眸,艰涩挤出丝淡笑:“不必了,就按义父和大姑姑所言做吧,等一千年后再说。吾也好好考虑清楚,这件事该如何解决,事情关键还在吾身上,只要吾愿意,去信一封,皇绝音会心甘情愿做的。只是吾自己现在还理不清头绪。让吾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这件事根本就不是问题,也不必让你们多费心思。”
天之佛闻言微凝双眸,按紧了她的肩膀,看着她沉叹一声:“不必等这将近千年的,对付皇绝音……”
昙儿骤摇头压下心底复杂,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吾想通确实不用千年,但还是要等,吾想等爹化死为生后能抱抱他的小外孙。若是不等,孩子到时就长大了。”
天之佛微凝眸,见她眸光底想藏也藏不住的心绪,叹息一声,轻颔首:“一切都随你,若想改变时间也可随时告诉娘。”说完顿了顿,深深望进她眸中嘱咐道:“皇绝音此事,不必委屈自己,娘和其他人会想到办法的。”昙儿对蕴果谛魂的心思并未淡去,蕴果谛魂对昙儿的心思她现在却是看不分明,上次来此,他有些与往日不太一样了,可这不一样在何处,她亦难以说清。
昙儿松开了紧握着的手指,轻笑点点头:“吾知道。”
一个半月后,到了天之厉祭日的前一天,正是天之佛的生辰之日。早膳前两刻,质辛、无渊、昙儿、剑布衣、厉儿和佛儿便全部到齐坐在了大厅。静静等着天之佛出来。
一刻后,卧房门吱呀一响,六人齐刷刷转眸望向了卧房。
只见天之佛穿着去年生辰时所穿的衣物,不徐不疾平静从卧房中走出,是天之厉那一年命人所制,作为生辰之礼之一送给她的衣物,自从她被更改记忆后便再也未曾穿过。
诧异怔了一怔,六人眸色随即便恢复平静,起身带着丝欢喜敛衣微俯身:“恭贺娘生辰之喜。”
天之佛轻嗯一声,一一扫过六人,和昙儿真正欢喜的眸光微对视,轻颔首后坐下:“都坐下吧!”
六人相继入座,乘着膳食还未端上来,质辛、剑布衣、昙儿、厉儿和佛儿对视一眼,齐齐翻掌化光,一个巴掌见方的竹制匣子出现在了桌子中央。
一股熟悉的香味霎时从解除封印的匣子中飘散而出,弥漫在整个大厅。
天之佛轻嗅着微怔,片刻后猛然反应过来是何物,一直平静的双眸一涩,骤有些控制不住的泛红,凝视的眸光顿时恍惚,不由轻轻握紧了袖袍中的手指。
“青芜堤和善恶归源能送的已经送完了,你下一年还有何可送?”
“送上面开的善恶业花。”
“此树要开花还须再长七年!”
“无妨,一年一朵,等七年后吾再将七朵一并送你。”。
……
回忆至此,天之佛眼底泪意难忍,骤垂下了眸,压下急涌而出的悲伤。你可知道善恶之树它终于长成开花了,天之厉?
垂头动作极快,质辛、剑布衣五人都未发觉她之异常,只以为她是一般动静。
眸光一凝,压下心底沉涩,质辛便将竹匣子轻推近她身前,淡笑出声道:“这是从善恶归源移植到异诞之脉的善恶之树所开之花,没想到刚刚好昨夜开了七朵,吾和弟弟妹妹一并都采了下来,各以自身功力封印,可葆永久不凋,维持花形,便作为今年的生辰之礼送给娘。”爹最后的一个遗愿终于能替他完成了。
天之佛片刻平复了心绪后,才缓缓睁眸,双眼仍然有些发红,直接凝在了竹匣上,松开紧握的拳头,抬手拿近,轻打开了匣盖,凝眸望去。
七朵鲜嫩欲滴地粉白花朵静静落在在里面,尤带着几滴晶莹剔透的露珠。仿如还生在花枝上一般。
天之佛定定看着,许久后,眸底柔情泪意一闪而过,沙哑着嗓音力持平静说了一句:“吾很喜欢!”天之厉。
娘?她怎么会哭了?质辛、剑布衣、无渊、厉儿和佛儿见此却是诧异一震,不可置信紧凝着她发红的双眸,皱眉不解急道:“娘,可是此物有何不妥?”
天之佛闻声募得回神,一阖双眸,平静轻放下竹匣盖子,再睁开时已经与以前判若两人,凝出丝温柔慈爱看向几人:“这礼物,吾很喜欢。”
质辛、剑布衣、无渊、厉儿和佛儿又是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见属于以前有记忆的她才会有的神色,一时惊愕震在了当场,半晌没说出话来。娘今日怎会有如此神色?仅是心绪好,才这般?
昙儿晓得她是要说出真相,心底涩喜,便卸去了伪装,完全以真实的欢喜凝视她笑语:“娘,时辰差不多了,吾吩咐人传膳吧!”
天之佛淡笑点了点头:“嗯!”
昙儿?大姐?质辛、无渊、剑布衣和厉儿和佛儿又刷的转眸看向昙儿,见她神色,根本就是过往在天之佛面前才会有的小女儿模样,不可思议紧皱了眉头,似有什么呼之欲出,可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
昙儿吩咐司殿后,天之佛又抬眸看向正准备离开的司殿,压下心底涩然,温和出声提醒:“将天之厉的碗筷也摆上,吾的生辰他必然是不愿也不能缺席。记住此后用膳时,都摆上吧。”
司殿一震,震惊僵硬着点了点头,转身恍然离开去传膳,半晌没反应过来死死皱紧了眉头,王后这是,这声音神色,怎么像以前没失忆前的?还有对称呼王的名号时的声音……
“娘!”质辛听此,腾得起身,紧凝着她的面容,震惊急唤了一声:“你……你不是恨爹讨厌爹吗?”
天之佛闻言面上笑意散去,一丝黯然闪过后,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沉涩一笑:“质辛,娘如何会恨你爹?娘又如何会厌恶他?坐下说吧。”
质辛心底从方才起便不敢去想的忐忑被证实,陡然皱紧了眉头,恍然怔怔坐下,一眨不眨眼,定定凝视着她含笑掩悲的面容,脑中一幕幕急速回转着他们所认为更改了记忆的那些时日,娘厌恶他们,娘不见爹,爹死之时娘昏迷吐血……一切事情都有了完全不同的解释,娘她根本就没有失去记忆,所以爹死她才会……
心头凝沉,质辛许久后理清头绪,才力持冷静接受了此事,微眨双眸,望进天之佛眸底,喉间有些艰涩缓慢问道:“娘的记忆是怎么一回事?”
无渊、剑布衣和厉儿亦是相同绷紧,神色复杂定定望着她,佛儿眸中已经带了泪,想着那些时日,激动委屈又酸楚地看着天之佛哽咽唤了声:“娘!”
天之佛凝视几个孩子叹息怜爱笑了笑,从袖中取出绢帕为旁边坐着的佛儿擦了擦眼泪:“娘那日不该装着冷怒无情训斥你,莫哭。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娘如此做,才能让你爹看到后放心。”
佛儿哽咽一声,接过她手中绢帕擦拭完,红着眼睛泪笑摇了摇头:“吾是高兴,娘亲有记忆,就会记得吾。记得我们所有人的一切事情,而不是把我们当做毫不相关的人。”
说完,眸底还是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娘一训吾,吾就想哭,娘以前从来没训过吾,每次都是姐姐哄我。”
天之佛看着这个像极了天之厉模样最小的女儿,心疼疼惜,伸手轻抚了抚她的肩,涩红了眼睛叹息温柔道:“以后娘好好补偿你,日后何时想回来就回来,陪娘住些日子。”
佛儿用绢帕捂在眼睛上,死劲儿点了点头:“吾一会儿就搬回来。”
天之佛轻嗯一声,这才抬眸凝向质辛、剑布衣、无渊、厉儿压下涩愧,缓慢道:“吾记忆一直都没有失去,醒来后所有的举动都是伪装而已,不过要骗过你爹。”
说着沉黯叹息了一声,才详详细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那日对昙儿说般,详细又说了一次。
话音落后,擦着眼泪的佛儿刷的红着眼睛震惊心疼道:“娘的功力!”
质辛、剑布衣、厉儿,无渊对视一眼,暗暗沉涩了双眸,紧抿双唇不言。
天之佛不在乎淡淡笑笑:“无妨,功力没有了日后可以再慢慢修炼,记忆却不可能回来。娘有分寸。”
佛儿仍然泪眼朦胧看着她,难过沙哑道:“娘你修行了数万年才有的功力!”
“傻孩子!”天之佛温柔笑叹一声,一一扫过在坐的质辛、无渊、剑布衣、昙儿、厉儿,最后凝在身边空座位上摆放地碗筷,温柔一笑后又看向几个孩子:“你们对吾比功力重要。吾怎么舍得忘了你们。”
说完,收回视线凝视佛儿:“是你爹糊涂,你们却也跟着胡闹!”
佛儿怔了一怔,看着天之佛隐忍泛红的眸子,想要说什么可也无法辩驳,只好握住了她的手沉默。爹也是不愿娘伤心,可娘却是宁可伤心也要记着爹和他们,这事情本就说不清楚谁对谁错。
质辛和剑布衣听完后才发现昙儿一直都很平静,带着欢喜满足的笑意仅看着他们却不说话,眸色一凝,陡然明白了什么,当即看向天之佛皱眉:“娘何时告诉了妹妹真相?”
天之佛还未说话,昙儿已经转眸看向质辛一笑:“几个月前吾夜里发现娘亲去皇极七行宫跟踪而去,这才无意发现了她一直欺骗我们的秘密。娘亲顾虑一些事情,故才一直推迟告诉你们真相。”
佛儿一震,姐姐竟然早就知道了!陡握紧了天之佛的手,放在怀里,抬眸皱眉一红眼眶委屈看她:“娘偏心!只告诉姐姐!害吾想娘又不敢名目张胆地赖在这儿,怕娘讨厌吾,还哭了好长时间。”
质辛、剑布衣和厉儿想想几个月他们如何渡过的,不由沉沉叹了口气,凝视天之佛:“娘这次确实偏心了!”
天之佛无奈凝眸,只能安抚看着他们温柔笑叹一声:“日后娘补回来。”
说完看向质辛道:“你日后和劫尘咎殃商量,寻个合适时机将吾的情况告知其他人知晓。”
质辛压下心头复杂沉凝,一笑,轻点了点头:“嗯!”爹的办法对娘没有一丝作用,果然爹在此外还又做了万全准备是对的。他们的武力足够制服现在的娘。她虽说不会做出爹担心之事,可还是小心为上。
天之佛叫摆好膳食的司殿离开,只留下了他们一家人,这才微肃了神色,凝视六人道:“还有一件事也要让你们知晓,你爹尚有生机。”
“生机!”质辛、剑布衣、无渊、厉儿和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