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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想起来,我总害怕遇见他,因为愧疚,因为难受。双手撑在门板上,我轻声回应着:“嗯。”
“没什么,”他突然一笑,又说,“过两天我生日,你来吗?”
我知道他的生日,更何况这几天铺天盖地的全是他生日时粉丝见面会的消息。但我还是摇头:“不了,那天,我有事。”
他没再说什么,几分钟后,我听见开门的声音,心神一松,打开门进去。
好久没回来,家具上都沾了些灰,从储藏柜里拿出遮挡的布,将家具盖上,又拿了东西才离去。乔航就在楼下等我,或许是我脸色不好,上车后他递给我一瓶水,貌似不经意地问:“怎么了?”
我摇头,没说话。
乔航旷工一天,下午的时候阿姨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虽然我接到的时候她还算客气,声音依旧温和,可是将电话转给乔航之后,没两分钟他们就吵了起来。我抓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半天,不敢闭眼,他的态度终于软化下来,低声说:“我待会过来。”
挂了电话,他一把抱住我,将头埋在我脖颈处,用力地吸了口气,痒痒的,我忍不住笑起来,想要推开他,可他抱得太紧,推不开:“如果,我不姓乔就好了。”
“哈,如果你不姓乔我们可没有机会遇见,”我哈哈大笑,设想起来,“也许我会和其他的有钱人结婚,婚姻虽然名不副实,但却自由,也许……”
“也许什么?”他追问。
也许,我会回到周晋商身边……但这话我并没有说出口,太过暧昧的话容易引起误会。但我也清楚,如果没有乔航,如果不是爱上了他,或许有一天,我会回到周晋商身边,如果,他还需要我的话。只是这样的设想并非现实,他虽然是我生命中难以割舍的部分,但是如今的他对我而言,更像是亲人。
虽然我没有说出口,但乔航或许猜到了,他黑着脸离开家,一直到凌晨两点钟都没回来。
他一向回来得准时,我难免有些担心,给他去了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只好给他留言:呼叫乔航!呼叫乔航!给你三分钟,再不回来!嘿嘿!大刑伺候。
这晚我睡得并不安宁,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醒了,坐不住,只能在屋子里转圈圈,以求心里能够平静下来。乔航是有分寸的人,不管我们如何争吵,他如何生气,也不过是两三天不和我说话,但还是照常回家,甚至给我做早餐。
天亮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给阿姨去了电话,但得到的回答是他已经回来了。挂了电话,我拿起外套和钱包直接冲了出去。
一冲出楼道,眼前一花,还来不及惊呼,我就摔倒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人满身酒气,头发散乱,一把抱住我,声音疲惫不堪:“婧婧……”
“你去哪儿了!”我一拳垂在他胸口,忍不住哭了起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居然不回家,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我唠唠叨叨地抱怨着,他眯着眼睛将我压入怀中,抬头亲吻我的脸颊。这时候正是上班时间,偶尔还有一两个年轻人路过,偷偷地望着这边,被看得不好意思,烧着脸从他身上爬起来,扶起他进楼。
一进家门我就松开他,任由他倒在地上,坐在他身上抓着他的领子表情凶狠:“你去哪儿了!还喝了这么多酒?”
他笑着,还带着醉态,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喊着我的名字。我被他这种醉汉的样子弄得没办法,只能拖着他进了卧室,看着他倒在床上才出去。
我和他一起喝酒的次数也不少,每次都是我先醉过去,哪怕是当初在法国,我都很少看到他醉成这样。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手上拿着酒瓶,想喝的时候喝一口,可醉的次数不多,也不知他昨晚喝了多少酒才成这样。
坐在客厅里,我开始思考他为什么如此?
和我赌气?应该不至于,我们俩吵吵闹闹的时候多了,基本上都是和平解决,从来都没有大晚上不着家的行为。
想来想去,我只能想到阿姨的那个电话,或许是昨天在公司里遇到了什么……
乔航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半,霓虹初上,偶尔能听见汽车鸣笛的声音。
大概是洗过澡了,他浑身湿漉漉的,就腰间围了一条毛巾,我一直非常鄙视他这样的行为,有次还和他说“你这样不就是在炫耀你没胸吗”,他听后哭笑不得,拍着我的头问:“你每天都在想什么。”
他一把抱住我,脸被压在他胸口,硬邦邦的,让我有种鼻子要被压塌的错觉。我翻了个白眼说:“你又没胸,学欢欢干嘛?”
他轻笑一声,坐在我旁边,将头枕在我肩膀上,不说话。
刚洗过澡,他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是我喜欢的柠檬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俩的房间就突然合并到了一起,浴室也是如此,牙刷并排放着,共用同一款沐浴露,相处间也像是老夫老妻。
“我们去旅行吧!”
他突然说,我转头惊讶地看着他:“不是说要过两个月吗?”
出院之后我就和他提了这件事,但这段时间他工作比较忙,走不开,当时打算着过两个月休一个长假去旅行,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我没有去找工作的原因。有工作后时间就没有那么自由了,更何况作为一个新员工,一上班就请长假实在是不太好。
“过两天就去,你不是想去云南吗?还有西藏,我们开车去自助游,路线我都想好了,从四川进藏,然后直接去云南,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去福建广西转一圈……”他兴致勃勃地规划着路线,说到兴起处还打开电脑画出路线,将每个地方好玩的地方都说了一遍。
看着他眉眼间的风采,我心中并没有多少兴奋,他太反常了,尽管他装得兴高采烈,可他眉眼间的阴郁并未完全散去。也许他并不是一个外露的人,但我太了解他了,他是高兴还是难过,不说一眼,看多了我总能看出来。
我抓着他的手,躺在他腿上,闭着眼睛说:“嗯,好,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他突然顿住,我睁开眼睛,他低着头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片刻后,他勾起唇角,点头:“好。”
接下来几天他没有再去上班,我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我们就窝在家里准备旅行要用的物品,查找旅游攻略,制定详细的路线。
这天我们谈到开什么车,他总共有四辆车,但现在开的却只有那辆宝蓝色的跑车,其他的都在乔家。跑车耍帅还不错,旅行的话,还得开吉普。只是他却不肯回去,我虽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也猜得到大概,他在和阿姨怄气。
我跟他磨了很久,想趁着回去拿车的机会让他们母子坐下来好好谈谈,毕竟是母子,不必弄得跟仇人似的。可他却不愿意,最终还是找徐经开借了辆悍马。
他将车开回来的时候心情不错,可我心里却难免有些惆怅。和乔楚打电话的时候说起这事,她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苦笑着说:“乔家的儿女看着光鲜,可说起来不过如提线木偶一般,什么都做不得主,婧婧,好好对他。”
这番话说得我云里雾里,想了半天才猜到这其中的原因,或许与我有关。
我没有再提起回乔家的事情。
整理好行礼那天,我们俩心情都不错,我提议出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他笑着答应。
只是刚下楼,我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中年男人,我脸上的笑容一冷,转身就想走,却被叫住:“婧婧。”
作者有话要说:
、破产
我大致能猜到他是为何而来,因此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我停顿不过两三秒,就拉着乔航的手疾步往前冲。我不想再见到他,不希望看到他再次用虚伪的温情来蒙骗我,更不希望被他当成一枚棋子利用。
“程婧!”但他在身后紧追不舍,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乔航突然停了下来,我拉不动他,只得转身看他,夜幕西沉,昏暗的路灯下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飘忽。
“和他谈谈吧!”他说。
我转头看向一路小跑过来的程德胜,他年纪大了,多年来一直坐在办公室缺少锻炼,身子也没以前好了,跑几步就有些气喘吁吁的。他脸上戴着副眼睛,想起来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近视的,只知道以前从未见他戴过。他喘着气,恳求:“婧婧,和我聊聊,好吗?”
十分钟后,我们面对面坐在小区外面的咖啡厅里,乔航坐在不远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德胜的表情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儒雅,虽然只是表面上的。他先是叹了口气,而后说起了这半年来程氏的情况:“……知道中套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联系银行和以前生意上的朋友,但是没有办法……”
他说着说着语气激动起来,眼睛通红的,双手撑在桌子上,压抑着痛苦:“婧婧,你帮我求求乔先生好吗?我实在是找不到办法了……最多这个月底,这个月底还没有找到愿意融资的人,我就得宣布破产……婧婧……”
说到最后他抱着头痛哭起来,我冷眼看着他,心里觉得可笑,这么多年,她从未这样喊过我,他总是连名带姓地喊着我的名字,听起来冷淡而疏离。
我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当初刚回到这个家的时候,哪怕对陈佩兰有敌意,但是对他,我总是有些期盼的。我渴望着他能像别人的父亲那样关心我,对我笑,可是从来都没有过,面对我的时候,他总是绷着脸,脸上看不出一丝笑容。他对我漠不关心,无论是我考了全班第一还是在外面和人打架,只有在和陈佩兰母子吵起来的时候,他才会对我露出暴怒的神情,他总是那样维护那对母子。
我握紧了双手,摇头:“我办不到。”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身子前倾抓住我的手,有些语无伦次:“不,不,婧婧,你做得到的,你肯定做得到,乔先生对你很满意,乔航那孩子那么喜欢你,他们肯定会答应的,绝对!”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从他手中抽回手:“你真的是程德胜吗?你在商海沉浮多年,怎么会这么天真?乔先生为什么满意我,您不知道吗?不是我有多么优秀,给他们一家关了迷魂汤,而是因为我姓程,程氏到了如今这一步,你以为,我的话会有多重的分量?”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我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说出的话也就更加无所顾忌,甚至有些恶毒:“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因为你是我父亲?哈!这么多年你给过我什么?家?没有!我的家早就被你毁了,被你和陈佩兰那个女人毁了!你敢说你不知道她当初做的事?她遗弃了我,我被人贩子看了大半年才逃出来,我睡过天桥翻过垃圾桶,我的衣服鞋子破得不能穿了可我却不能扔,因为我没有第二套衣服第二双鞋子!那年冬天下大雪,我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你知道吗?可是那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和陈佩兰那个女人享天伦之乐,你们坐在温暖的房间里,挑剔着食物,苦恼着第二天要穿什么衣服!你们……你们……”
我抱着头哭泣起来:“你们害死了我妈妈……如果不是照片我都不记得她的模样了!你们害死了它……”
“婧婧?婧婧乖,不哭了!”我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低声哄着我,下一秒,声音冷冷的,“程先生,你该走了。”
“婧婧,”程德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低,“抱歉,我不知道,对不起。”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程德胜,或者说,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