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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璐家世好,模样好,这样的女孩儿本该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但是哪怕在男孩中她的人气很高,但对女孩来说,她并非讨人喜欢的存在。而徐璐本身因为耳朵的原因,也不太喜欢和别人相处,因此当他得知徐璐有了第一个闺蜜的时候,心里是惊讶以及开心的。
他希望徐璐不在封闭自己,希望她能够快乐,尽管她的笑容很温暖,可他却总能看清她眼中的难过。
那段时间他常常听徐璐提起程婧,提得多了,他难免有些吃醋,而他每次吃醋的时候,徐璐总会捏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最喜欢你了”。后来,吃醋就不再是吃醋了,而变成了他向她讨情话的方式。
其实在他的少年时期,对于程婧的印象是非常模糊的,唯一记得的大概就是,那是个沉默的孩子。因此他难免有些奇怪,为什么徐璐口中的程婧总有说不完的话呢?
真正和程婧熟悉是徐璐离开后的事情,那时候他很痛苦,不止是为徐璐的离开,更因为父亲说过的话。徐家陷入困境时他曾求过父亲,却被拒绝了,在愤怒之际他问道:“如果那个人是我呢?”你会帮吗?
“不。”
他的父亲只是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声音果决,毫不犹豫。
那天后他就从家里搬了出来,又因为想知道徐璐的去向而去了法国。
他从程老爷子那里得知了徐璐的地址,下飞机后他就直接去了哪里,没人开门,他就直接坐在门口睡了过去。当程婧回来之后看到门口多了个人吓了一跳,辨认半天才看清是谁,绷着脸将人踢醒:“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璐呢?”他问。
“走了,”程婧低着头开门。
他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边看着她,她的脸很小,肉肉的,走廊昏暗的灯光忽明忽灭,不知怎的,他觉得有点手痒,想要摸摸她的脸颊,她的皮肤很好,摸起来应该很舒服,他想着。但他终究没有动手,到底意识还清醒着。
开了门之后,她站在门口,仰着头看着他,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可由于娃娃脸的缘故,看起来没什么气势。她的声音不大,冷冷的:“我不知道她在那儿,你问我也没用。”
“你肯定知道,”他想着这是徐璐唯一的朋友。
“不,我不知道,徐家的事我也才知道,她前几天是给我打过电话,但没有告诉过我地址,”她说,“另外,我知道不该在人背后说这些,但是不说对小璐不公平,你的母亲找过她,告诉她你的家庭不会接受她,乔航,我不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有多深,你们以后会不会在一起,但我觉得,如果你真的想和小璐在一起的话,你首先应该做的,是让你的家人接受她。”
说完后,她直接在他面前关上了门。
那天晚上,他在程婧家门口坐了一晚上,思考着她说的话,而她的脸在他的脑海里渐渐清晰,整个形象变得鲜活起来。
第二天程婧醒的时候再次被他吓了一跳,却接受了他住在她家里的请求。
程婧学校的课程很忙,她以前从未学过法语,因此刚到法国那半年她一直在念语言学校,程家不会在乎她是死是活,她只能依靠自己。
那段时间,他们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交流却并不多,他偶尔才能看到她皱着眉吃着面包的样子,那副表情,仿佛口中吃的不是食物而是毒药。他觉得程婧这样的表情有些好笑,而她发觉被看了很久之后也会恼怒,恨恨地瞪他一眼。
他在法国待的时间并不长,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沉睡中过去的。在他回国的前一天晚上,坐在地板上,手肘撑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她,提议:“程婧,我们订婚吧!”
当时的他以为这是用一段无爱的婚姻束缚着自己给自己的惩罚,他是在用自己今后可能不幸的人生报复自己的父母,但在很久以后他才想明白,或许那时候他已经动心,却龟缩在过去,才给自己找了这样的借口。
而在当时,程婧对这个提议的反应是冷笑:“你不是说想找到小璐吗?还是男人都是这样三心两意?”
“这样很好,不是吗?你有了爱的人,我也有了爱的人,而我们注定将面对一场商业联姻式的婚姻,只是一本证书而已,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也希望你是如此,如果在结婚前你已经有爱人了,跟我说一下就行,这样不好吗?”
他不清楚程婧是怎么想的,只记得在第二天他拖着行李准备去机场的时候,程婧点头:“好,订婚之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回国后他有过一段混乱的日子,飞车打架,一周总能进一次警局做一次笔录。在警察那里挂了名,到最后警察一看到他就头疼。这样一直混到毕业,他进了乔氏挂了名,某天幡然醒悟,浪子回头踏踏实实地工作起来。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成为了经常被娱记拍下的人物,他的照片总会在第二天出现在母亲的办公桌上,然后他会接到母亲的电话,并不长的对话,仿佛只是为了告诉他“这个女孩不合适”。每当挂了电话他都会想到程婧,觉得有些可笑,在他父母眼中,程婧不过是枚棋子,因此在电话中他母亲从未提起过这个名字。
想得多了,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这个人的模样在自己的脑海里那样清晰,他可以轻易画出她的肖像。也就是那时候,他萌生了去见她一次的想法,于是她真的这么去做了。
只是那次的法国之行不如第一次顺利,他去了她最开始住的地方,却得知她已经搬家,至于去了哪里,房东并不清楚。他知道她念的是哪所大学,可他在那所学校里游荡了一天,夜没有见到程婧。
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没有规划,只凭一时兴起就来了。这一天就像是他自编自演的一部默剧,全程都在寻找,直到最后才恍然大悟,这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他买了当晚的机票回国,从此再未去过那个国度。
再见到程婧的时候,他非常惊讶,但更多的还是窘迫,因此他绷着脸,佯装冷漠。他打量着程婧,却见对方的眼神有些躲闪,他有些好笑,又有些恼怒,她回来了,找到了新的工作,可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他耍无赖跟她回了家,冲动之下说出逼她回国的话,但她的反抗却让他突然醒悟,他凭什么管她?他是她的谁?未婚夫?可这其中的含义,他们都太过清楚,他最终摔门离去,可当他走出楼道,被风一吹后,整个人都清醒了。
黑夜里,他给自己点了根烟。
他其实很清楚程婧给自己的定位,不是可以恋爱的人,而是绝对不可以爱上的人。正因为太过清楚,他才会感到绝望。
他们认识近七年,相处的时间不到三个月,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程婧,他用近六年的时间去回忆程婧,回忆他们相处的短暂时光,然后爱上她。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疯子,他认为自己需要清醒清醒。
但是当他在路边捡到程婧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就这样吧!疯了就疯了,爱了就爱了,就这样吧!
他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试探,却不敢直接说出口,程婧就像是一个全身竖满了刺的刺猬,一旦觉得危险立刻会蜷缩起来,不让人靠近分毫。
因此当他们醉酒之后稀里糊涂上了床之后,矛盾爆发了。
其实也不算是稀里糊涂,当时的他,还是有几分意识的,因此他沉默地接受了程婧的指责,他无法辩驳,他就是这样卑鄙,就像她说的那样不堪。
那时的他,已经做好了程婧会离自己而去的准备,但老天终究是厚待他的,他们在一起了。
他曾以为自己进入了天堂,却不想这只是前奏,或许落入地狱的路途就是如此,蜜糖包裹着荆棘,在你不注意的时候,让你遍体鳞伤。
事件再度重演,他的父亲亲手将他推入地狱。
程婧走了。
他并非没有心理准备,可当他找不到他的时候,他还是慌了,将车开往他能够想到的离开这座城市的客运站、火车站和机场,电话拨了一次又一次,却一直都是没有打通。
她离开了,不愿意让他知道。
傍晚时分,这座城市沐浴在夕阳下,渐渐陷入沉睡。
他给程婧发了一条短信:
婧婧,我等你,十年、二十年、直到白发苍苍。
作者有话要说:
、四年(捉虫)
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老师问我们以后想干什么,回想起来,孩子的世界太过简单,能想到的职业太多,多是科学家、老师之类。在这样的回答中,我的答案难免有些另类——“我想开一间商店”。
我还记得老师听到我的话时的惊讶,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有了一家自己的商店,我就不会再挨饿。”那时我进入周家不久,曾经居无定所的时光牢牢地被刻在了我的记忆力,我害怕饥饿,害怕寒冷。
多年以后,我仍记得那时的童言稚语,也明白了那时的天真,却再没有了当初的想法。
人生中有太多不可预测,就像曾经那一段突然失控的时光,就像多年以后,我会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孩子天真的脸,心里会升起一种满足感。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名教师。
我自认为并非坏人,却也并非正义感爆棚的好人,虽然在路边看到乞讨的时候我也会给钱,但大多数时候,我只是漠然走过。这世界上有太多隐藏的黑暗,在某些人眼中,那些孩子不过棋子而已。
但当我看到那些孩子渴望的表情时,忍不住想起我的童年,在流浪的日子里,我和周晋商也曾趴在学校门口看着从学校里涌出的人流。于是我停下了脚步,留了下来。
这是位于我国中部的一个村庄,其实并不算偏僻,到县城也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却因为山路崎岖而无法发展。村庄里的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了,这个时代,种地并不能为他们带来多少收入,因此天地大多荒芜,也有身体好的老人会种几分地。
村庄里人不多,再加上有的孩子被带出去在外面念书,学生很少,只有四个年级。当他们年五年级的时候,就会去距离村庄有四十多分钟车程的小学念书。小学很旧,一层的砖瓦房,因为年陈太久,墙壁有些斑驳,教室不够,因此两个年级一个教室。和外面的学校相比,这里的硬件设施跟不上,就连老师,加上我也不过两人。
另外一名老师姓安,是刚毕业两年的大学生,本地人,考上大学后又来到了这里,为此甚至和恋爱多年的女朋友分手。
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事儿时,我忍不住感叹:“这是真爱啊!”
有次和他说了起来,他听后不过笑笑:“这里太偏了,工资太低,几乎没人愿意来这里,但是如果没有老师的话,这些孩子怎么办?他们太小了,让他们现在去寄宿,根本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更别谈学习,你觉得学校的孩子很少吧?”
我点头,又听他继续说:“其实这还算多的,当他们离开这里,渐渐长大,继续念书的孩子会越来越少,现在四年级有十九个孩子,这些孩子中,能顺利读完初中继续念高中的,可能不会超过五个,而会念到大学的,能有一个就很好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向操场上玩耍的孩子,表情温和。
“为什么?”
“因为钱,因为好玩,因为渴望外面的世界,种种原因。”
这样的话题太过沉重,我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准备好上课的内容,去了教室。
看着教室里这些小萝卜头,我心里突然觉得有点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