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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的爱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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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踢回靳家老宅,逼了我叽叽哼哼认错不说,还得费老劲把他接回家。与其这么麻烦,我不如选择乖乖听话。
所以,靳氏撤销控案后没几天,我闭着眼睛在法务部指定的文书上签了字。
“创信”正式易主,法人代表由纪兆伦变更成了我的名字。
我接盘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余燕通知纪月茹收拾私人物件回家去奶孩子。
据余燕回报说这个过程比撤案和谈头疼数百倍,最起码,纪兆伦尚有愿赌服输的干脆,而纪月茹却是不甘心的,她当着两边人马的面跳脚大骂我卑劣、阴毒,“揭露”我因爱不逐借势欺凌,强抢她纪家祖业之类,什么难听就骂什么,哪盆子水污浊就倒哪盆子水,直到余燕悄声提醒她如果把我激怒来亲自过问此事,可能就不只是“创信”易主这么简单了,这才令到她悻悻收口。
我对她再也伤害不了我分毫的吠叫付诸一笑,只在心里为纪兆伦的选择黯然。
接收小组只是炒了纪月茹的鱿鱼,并没有丝毫想要纪兆伦辞去总经理职务的打算,但是,随同所有产权变更证明文件一同推到我眼前的,是他的辞职书。
“六年前就该易主了。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姐姐,终归只应该是个妻子、母亲、……女人,我们以为靠着那笔钱能让‘创信’重回父亲时代的辉煌,谁知道……。不管怎么说,我仍然很欣慰是你接手了它。”纪兆伦干燥开裂的嘴唇缓缓嚅动,眉宇间终不再复曾开启我少女心扉的灿烂阳光。
他给了我六年的痛苦,但是,我也回敬了他终生的伤痕。
或许是读出了我目光中的纠结,他平静摇摇头,苦涩一笑,“如果你有必要向我说对不起的话,我早就应该自杀向你谢罪了。我没有怪过你,小柳,”唤出我名字时,他的声音里泅出几丝当年的柔情,“我甚至还以为了清这一切之后,能和你重新开始,我以为,我以为……。”
喃喃说至此,只余空气丝丝袅袅。
他以为,至少,我曾经爱过他。
我也曾经这样以为。
直到我们最后一次矛盾爆发……。
我甩头,抛开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的记忆,低声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纪兆伦长呼出一口气,自嘲般笑,“我还能有什么打算?总不过找份工作,能混先混着。或者,”他的目光突然闪了闪,“看还有没有哪家学校肯收容我这种斯文败类,给他家打长工挣学费都成。”
他一直都挣扎在现实与学府的厮磨里。

下了高速后,我降下车窗,扑面而来的暖风将车内一路氲伏着的淡淡的伤感卷入都市,袅袅无形于喧嚣。
我没有答应他去机场见最后一面,但是,躲在机场大厅的立柱后面,我解开了那个曾经以为会绑缚一生的心结。
自此,两两无负,两两相忘。

回到公司,刚一出电梯就差点和正在来回踱步的谢波撞个正着。
“失火了?慌什么慌?”我拧眉问。
“阮晨茵要我打电话问您什么时候回来,我说您不接我的电话,她又要我候在这儿,说,靳总要您一回来就去他办公室。”谢波显得非常不安,他一定觉得这件事的严重程度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翻个白眼,阮晨茵能急成这相,无非就是想借着火头上的靳逸明烧残我嘛。
“那就走吧。”我包都不放,摁亮电梯上行键。
“要不……,我就说您没回来,有什么事,等明天大家冷静下来再说。”话是这么说,但谢波脸上仍有几丝深思熟虑后残留的犹豫。
他能做到这步,就表示已经在成长了。
我仿似看到了曾经被靳逸明袖手不管的自己,也是这么一步步犹豫、一点点惊惶着走到今天的笃定的。
“走吧。”我给了他一个难得的欣赏目光。

苏晓瑜省略了通传的步骤,直接为我敲开门,正准备出去,靳逸明唤住她,要她把余燕和阮晨茵也叫上来。
“三堂会审?”我皮笑肉不笑地问他。
他没有说话,冷冷看我一眼,从抽屉里取出香烟,点着,深吸一口,仰头吐出。
我用尽全身气力才控制住自己没冲上前夺了他手中的烟踩扁。
阮晨茵又欠我一笔。

两位女士同时过来,就象同时接到苏晓瑜的通知。
难怪我回办公室时没看见余燕,多半,一直就呆在阮晨茵那儿。
我恨她一眼,余燕回以挑衅的目光。
“晨茵清核上个月的账目时,发现经你手分次汇了笔款到法国一私人户头……。”靳逸明缓缓开个头之后,抽口烟,没继续往下说。
能让他们连发十二道金牌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我暗叹口气,真是该死不得活。
老实说,那笔款操作得很隐密,考虑到金额过大,我特地拆分成了四笔在我的权限内可以直接核批的数目,分别采用支票、电汇、网银的方式过帐,不是专业人士,根本就不可能将它们联系到一起。
而这个“专业人士”,除了余燕,还会有谁?
“户主叫纪兆伦。”阮晨茵不愿给我喘息的机会,接过靳逸明的话,清清冷冷往下说,“一个月之内,汇过去了四笔,前两笔的数目恰好是他申读法国梅思大学硕士项目的学费金额,后两笔……,应该是生活费吧,中国人在那边不好找工作,除非是干农活,那样的话,估计杨总又不会舍得了,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呵。”
她的声音在稳操胜券的把握中张扬出一种说不出、却感觉得出的得意。
该着她得意,——这事半点都没冤枉我。
只不过……。
还没想好如何解释,靳逸明猛然一掌挥落了桌上一排文件。
他脸色阴沉,夹着烟的右手似没有感觉般下劲捏熄了暗火,揉入掌心搓成一团,象电影里的慢动作那样冲我扔过来。
无数烟丝中,他咬牙切齿说,“杨总,给我一个解释。”
哪怕我惹下滔天大祸,他都从没用这么沉重的头衔称呼过我。
房间里瞬时静默。
我的眼底浮出倔狠,长期被骄纵出的傲气指挥着头颅在一派责难中反倒越昂越高。余燕反叛,阮晨茵越级汇报,靳逸明冷绝肃杀……,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轮到我时,凭什么就需要解释?
“没有。”我生硬说。
他的怒气更甚,“你再说一遍!”
我没有理睬他的威胁,目光直直盯阮晨茵。
她回视以大无畏的坦荡,映衬我私挪公款、与“前夫”暗渡陈仓的猥琐,是Boss都知道该选择谁。
可靳逸明不仅仅是我的大Boss呵。
表情中的委屈、可怜被阮晨茵看穿,她抢先于我伏小前开口,“杨总,靳氏有今天来之不易,如果大家都象你这样……。”
“闭嘴。”我冷冷低吼。
她倒是极听话地闭了嘴,但是,一正一反、一红一黑的形象比对已经烙入了靳逸明心里。
他以无可转寰的强硬气场将我的尊严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只能选择反弹。
“没有。”我依旧倔着表情和语言。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一派死寂。
“出去。”他突然淡了表情说。
余燕和阮晨茵转身欲走。
“杨柳。”他说这两个字时,不带丝毫温度和感情色彩。
我惊羞难当,睁大了眼睛不相信看他。
“出去。”他强硬强调。
“你……好!”我从牙缝里挤出两字,噙着眼底的一波晶亮,摔门而出。

快下班时,苏晓瑜打来电话,怯声通知说靳逸明让我放半个月的假。
我冲上32楼。
苏晓瑜没有拦住我,她在我望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发怔时小声说,“靳总……,你们谈完事后没多久他就说胃不舒服,先走了。”
我皱眉,“走了,谁送他走的?”
问完就悔,还能有谁?
“阮姐,她说她认识一个治胃病的老中医,拉了靳总去看病。”
看病?我看你个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靳逸明没有回别墅。
我在老宅等他等到快十点时,阮晨茵陪着他一起回来。两人身上都有淡淡酒味,随进门风拂上脸,激出潜伏在体内的暴戾因子密密浮出。
“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阮晨茵无视我的存在,摆出一副宜室宜家的贤惠模样,软声向靳逸明道过晚安后,正准备离开,又突然顿住脚步,似想起什么般,微笑着对我说,“杨总,需不需要我送您回家?”
有点诱惑力,反正现在可不是醉驾有罪,而是酒驾就要入罪。如果路上能遇到警察,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招过来拎了她去拘留个十天半月。
我无声冲她做了个“滚”字口型。
到了今天,我和她之间的愤恨怨恶,已然亮堂于天下,就象,咫尺间的对阖战,扬刀见刃。

阮晨茵生受了我的欺辱,挂着温婉笑容离开。
我走近靳逸明,握起他的右手掰开,只见拇指与食指指尖位置,赫然两团煳烙。
正是下午他气极捏灭香烟的烙印。
我掏出烫伤膏,挤涂在他的指尖。
他轻声说,“不要紧。”
“喝酒了?”
“一点点红酒。”
“我给你放水洗澡吧?”
他默了默,“不用,晚点我让罗姐张罗。”
“那,给你热一杯牛奶喝好不好?”我急切想为他做点什么。
“好。”
我转身正要去厨房,他忽然从后面抱住我。
那是个极尽缠绵和爱恋的拥抱!在我的记忆里,同样的拥抱出现过两次,一次是我拒绝他的表白时,一次是他舍身替下我受难时,两次都没昭示出任何好兆头,现在……,是第三次。
我极力控制住从心尖位置抖开的颤栗。
“小柳,”他喃喃唤我,带了股子撒娇的味道,“我好困,能不能不洗澡啊?”
我一动不动伫立,明明承受有他身体放松下来的重量,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似在飘摇般轻盈。硕大的玻璃窗以黑夜为背景,清晰倒影出室内那些陈旧却熟悉的家具,瘦小而怯惶的我曾穿梭其间,吊着他的脖子叫“小叔叔”,也曾温顺乖巧地坐在他脚下的地毯上,奶声奶气唱“老只老虎”。这曾是他的家,他的故巢,他却自飘窗外花苑处夹着篮球凶巴巴问了我句“为什么要吃喇叭花”始,注定为我舍弃一切!
闭着眼,我答,“行。”

他也就真没去洗澡。
我挽着他进卧室,下意识伸手去开灯。
他止住我。
黑暗里,风吹开窗纱,将皎白的月光撒进来,我看得见他眉宇间的谨慎。
要不,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进卧室的浴间洗澡呢。
不开就不开吧。
我笑笑,放他入床,就着月光打了盆热水过来,“那你凑合着擦擦身子好不好?”
他“嗯”了一声,只顾卷着我的头发玩,听任我替他脱衣、取下假肢。
“走了?”他问得仿似心不在焉。
我也“嗯”了一声。正要拧干湿毛巾,忽然感到头皮一股轻痛。
瞪他一眼,接着帮他擦脸。
他还在不依不饶地扯我头发。
我只好主动补充说明那个“嗯”字,“他给我发了个航班讯息的短信,我想,可能他心里也知道这应该是最后一面了,所以,还是去了。只不过,我多少有点小布尔乔亚式的纠结,没去见他,躲得远远儿地看着他过了安检,就回来了。”
安静片刻之后,他语气平淡地说,“你不是纠结,是残忍。你宁愿在金钱上给他以补偿,却不愿在感情上让他……。”
我隔着热毛巾重重捏了捏他的鼻子,半真半假地警告说,“是呵是呵,我很残忍很冷血,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哟,千万别做一点点对不起我的事,否则,哼哼!”
靳逸明撑身抱住我,带着温湿水气的唇贴上我的脸,舌头霸道在我鼻子上左右开弓甩舔两下之后,凶猛伸进我的嘴里,裹住我的舌头狠狠往他的嘴里拉。
“你那是吻吗,你那是吻吗?”我痛得呜呜叫。
他优雅地在我脸上擦了擦嘴,不紧不慢说,“我哪是在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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