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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骚乱,她只觉得心一慌,便往父亲的病房跑去,果然看到医护人员将陆文华推往急救室,陆晨就守在推床边。
她神色惶然,脚步急促地跟过去。
“对不起,家属不能进去。”护士将他们拦在急救室外,白色大门在他们面前无情地关闭。
“怎么了?”她着急地揪住陆晨问。
她走开时陆文华虽然没有醒过来,可是情况一直很稳定不是吗?
陆晨的表情有些怔然,仿佛还没回过神来。
慕少隽扶着她从旁边坐下来,说:“你冷静一下。”
陆弯弯将脸埋进手掌里,企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陆文华第三次进急救室,情况不容乐观。
时间似乎比哪一次都要难熬,而实际上比哪一次都要短,急救室里的门就被推开了,三个的目光同时投过来。
主治医生出来后,目光掠过外面的陆弯弯等人,一言不发地就往外走。
“医生——”陆晨正要询问,后面又跟出来两个穿手术袍的医生。
他们站定在急救室门口,目光巡过迎上陆弯弯与陆晨询问、期望的目光。这种眼神,在他们每一次从手术室里出来时都会看到,他们曾经因为成功救了病人,而看到他们眼中的感激,也因为抢救无效,而看到他们各式各样的失望与悲痛。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可是出口的话,还是这样无情。
因为这世间有许多东西他们不能改变,所以无法分担他们失去亲人的悲痛。
陆弯弯听到这句,仿佛一时反应不过来,目光怔怔地看着暗下去的那手术中的字样,只觉得自己耳朵嗡嗡作响,又觉得脑子一片空寂。
站在她身边的陆晨则脸色惨白,显然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057 给他们的爱找一条出路(高潮)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陆弯弯听到这句,仿佛一时反应不过来,目光怔怔地看着暗下去的那手术中的字样,只觉得自己耳朵嗡嗡作响,又觉得脑子一片空寂。
站在她身边的陆晨则脸色惨白,显然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不,你们骗人的,你们一定在骗人。”陆晨见医生要走,突然反应过来,拽着人家的衣袖喊。看起来比她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那样子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乞求医生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医生能充分理解家属的病痛,却是无奈,只对他们说:“进去道了个别吧。”这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然后陆晨拽着医生衣服的手劲骤然松动,整个人像失去的力气。
他酝酿了很久,仿佛才有力气迈动步了,身影失魂落魄地走进去,然后,手术室传来他的失声痛哭。
陆弯弯还站在门外,她没有进手术室去,她甚至眼露恐惧地望着那扇敞开的白色大门。脚步一步步后退,感觉它就像个张开巨嘴的怪兽,在吞噬她的世界。
“弯弯?”慕少隽担忧地看着她。
可是她好像并没有听见,她后退了两步,突然转身就跑。慕少隽担心她出事,所以跟着追出去。
慕桐查完房出来的时候,正准备去看看陆父的情况,就看到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地从眼前掠过。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到急救室里陆晨的哭声,心便一下子沉下去。
她还没有想好是去追陆弯弯和哥哥,还是被去手术室看看情况,手腕就被拽住:“臭丫头,终于被小爷我逮到了。”唐昕锐带着隐怒的声音,向她伸出掌心来,说:“快把皮夹还给我。”
那天他好心送慕桐回去,不过在车上假意调戏了一下她,谁知道这女人一点情趣也没有,不,简直可以说是太彪悍了,不但把他锁在车里,还掏了他的皮夹去打车,害他憋曲的。
这事要传出去,让他唐爷以后怎么混。于是这几天就在医院耗上了,终于让他将人堵到,那架势好像非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女人不可。
慕桐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眉眸闪了闪。
“怎么,知道怕了?怕你别惹小爷啊。”唐昕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说从前也是风靡A市夜场的公子哥,面对她竟把那些对付女人的招数全忘了。
慕桐脸上的表情倒还是冷冰冰的,她问:“陆弯弯是你朋友对不对?”
“我是我朋友的女人。”他纠正,虽然他更像将她当妹妹啦,不过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免得容晔那个醋缸祸害自己。“怎么?以为抬出她来我就不收拾你?”他这边态度还迳自强硬,非要好好算算这笔帐不可。
慕桐丢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目光望着敞开的手术室门,被蒙上白布的陆文华被推出来。说:“她爸刚刚过逝了。”
“什么?”唐昕锐惊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眼眶发红的陆晨从里面跟出来。
他跟陆晨没打过照面,不过看过前些日子的报纸,所以认识他。目光巡过四周,不由急问:“弯弯呢?”
“大概接受不了,刚刚跑出去了。”慕桐回答,然后又补了一句:“我哥也跟出去了,应该不会有事。”最后这句应该是安慰,可是听在他耳里却完全变了味。
唐昕锐一听慕少隽还在里面掺和,脸色立马就变了,也不管慕桐,掏出手机边往外走便给容晔打电话。
“晔,陆文华死了……”
——分隔线——
陆弯弯那边出了医院,一直快步往外走,整个人就像幽魂一般,对于慕少隽的喊声充耳不闻。慕少隽知道她心里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到后来干脆也不喊她,只不远不近是跟在她后面。
陆弯弯现在整个脑子都嗡嗡的,她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发生了大事,却又好像忘了自己刚刚在哪里,刚刚听到了些什么,因为逃避,所以想不起那件大事到底是什么。
直到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手被人狠狠拽了一下,身子转了圈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眼前的一切才算清晰起来。马路,身边的车辆来来回回,夹杂着引擎的启动和街道的轰鸣。
他们面前那个紧急刹了车司机,将头露出窗外,目露凶光地,骂道:“找死啊,没长眼睛。”
大白天的闯红灯,要死也别害他!
“你他妈再说一遍。”拽住她的手男人回骂着,样子愠怒。
她怔怔地抬头,才看到是慕少隽的脸。
他此时脸色凛冽,完全没有平时闲适慵懒的模样,也许是还没醒过神来,所以让她觉得陌生。
那司机差点背上一条人命,本来也是受惊了骂一句发泄,没想到遇到一个更横的主。自然不服气,解了安全带要上来理论。
可是因为这点意外,路上的交通已经堵塞,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好多人急着回答或应酬。后面车子的主人早已经下车,拍拍那人的车门,劝道:“老兄,算了啦,那女人一看就是遇到了难事,大家都互相体谅一下,都还等着回家呢。”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瘫痪的交通,想着没准一会交警过来,更耽误他的时间,便骂了一句:“算你们走运。”然后发动车子离去。
慕少隽看到信号灯替换,拽着陆弯弯的手强行带回马路。然后抓着她的肩,让他看着自己,说:“陆弯弯,你如果难受就哭出来,不要再乱走了,很危险。”
刚刚幸好他发现的及时,不然真的被车撞了。
陆弯弯回过神来,甩开他的手,说:“我不难受,我有什么难受的事么?”
她那样子很固执,固执地不肯接受父亲离去的事实。
“弯弯,你爸死了,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你要接受现实,接受他离开的事实。”他下了一剂猛药,将她最害怕听到的事亲自说给她听。
陆文华死了!
她却猛然抱住耳朵,吼:“你胡说,我爸没死,我爸没死!他还好好的住在医院里,他早上还吃了我做的早餐,他说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她摇着头,就像受到刺激的人,一边喃喃自语的自我欺骗。
她就是在这样的自我欺骗中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就往医院的方向跑。对,她还答应晚上回来的时候,亲自做饭给他吃,她要问问爸爸晚上吃什么,她好去准备食材。
可是她刚转过身,就被慕少隽抓住腕子,将她捂着耳朵的手扯下来,他说:“陆弯弯,你醒醒吧,别再自欺欺人。”
陆弯弯的反应却很激烈:“她说,你胡说什么。医生都没说他死,他还好好的住在病房里,你别拦我,我要回去看看他。”她使劲地想挣脱慕少隽,无奈他抓得自己很痛,就是不肯放手。
“慕少隽,你走开,走开,我讨厌你。”渐渐她开始拳打脚踢地挣扎,仿佛跟他有仇一般。
慕少隽从不知道她撒起泼来也这么不要命似的,弄得他也有些狼狈,但是他不能放手,她怕她像刚刚一样在街上乱跑。
“放开她。”突然,身后传来容晔沉稳的声音。
陆弯弯也奇迹般地停止挣扎,她转过头,果然看到容晔站在身后,他的车就停在路边。穿了一袭商务套装,踩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走过来,却是压迫性十足。
“晔哥哥。”陆弯弯却几乎想都没想便推开慕少隽的手,转身扑到容晔的怀里。
容晔顺势张开怀抱,将她安稳地收入怀中。
“晔哥哥。”她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毫无顾忌地抱着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小脸那样委屈。
容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她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手掌顺着她的发丝,一副完全包容的姿态。
一切都是这样自然,亲昵,仿佛做过无数遍。不需要过多的语言,看上去如此契合,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慕少隽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他一直以为陆弯弯与容晔在一起是容晔的强迫,直到这一刻,他看到她在容晔怀里的脆弱,才隐隐明白,原来这个女子原来是一直爱着他的。
就算不是爱,至少是依赖,不然她不会面对自己时只有拳打脚踢的排斥,而在他怀里只有温驯,居然这样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的委屈。是的,太过自然,仿佛他是这个世界里她最信任的人。
慕少隽不得不承认,即使容晔之前从他身边将这个女人抢走几次,他也只有隐隐的不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竟感到嫉妒,一种恨不得从他身上将陆弯弯夺过来的嫉妒。
感觉如此强烈,就连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惊着了,醒过神来时,才注意到自己一直紧攥着拳头,骨骼凸起,像在极力地控制。
可是眼前那两个人,显然将他当成了透明人。容晔知道陆弯弯难受,所以并没有将慕少隽看进眼里。
许久,容晔才说:“弯弯,我们走走。”
陆弯弯仿佛突然惊醒过来,她放开容晔,说:“不,我还要去问问爸爸晚上吃什么呢,我晚上要做饭给他吃。”说着转身就要往医院的方向跑,手却被他勾住。
容晔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拿他那双墨色深瞳看着她。明明还是那样如潭般幽深,却仿佛一眼穿透了她的自我欺骗。让陆弯弯唇边故意扬起的自我伪装,轻易便在他的眼神下崩溃。她看着他那张清清冷冷的脸,可是看着自己的眼神是担忧与包容的。
眼中的泪渐渐凝聚,然后啪地一声落下来,砸在手背上留一下大片水渍。一颗接着一颗滚落,越来越急,就像出了闸的水,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的身子渐渐失去力气,蹲在地上哭泣起来,哭得就像个委屈的孩子。
容晔弯腰将她抱起,然后塞进自己的车子。
她就一直紧紧搂着他,紧紧地搂着,将眼泪全部滑进他的衣领里,咬着唇,开始是压抑的抽泣,后来放声大哭起来,引来路上的围观。
容晔,这个从出现就一身光鲜的男子。
他始终抱着她,任她像在悬崖抓住唯一根藤蔓一样搂着自己,不在乎人来人往异样的眼光。任她将鼻涕眼泪抹在自己,弄皱他的衣衫,仿佛他们是在家里,仿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