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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天宫清籁正面对着既是和音授业恩师又是父母好友的柳原夏佐,对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那无比散漫的姿态也丝毫不影响这男人的相貌气质。
“……”
“……”
天宫清籁不知道柳原夏佐找他何事;是以没有说话,正等待他说明来意。而柳原夏佐不知道因为什么也没有立即发话,他平淡地审视着这个据说为了自家徒弟而打算放弃留学的少年,许久后才沉吟道:“你的留学申请,现在提交应该还来得及吧!”
天宫清籁嘴角微弯,说道:“您是来劝说的?”以他自己的名义还是父母们的拜托?
柳原夏佐哼声道:“才不是。只是来通知你,和音会跟我走,不出意外接下来几年也会在法国待着,所以你可以乖乖去留你的学了。”反正不管怎样他们俩也不可能混在一处,所以这孩子现在就没有继续浪费时间的必要了。
“我可以选择和她一起。”
“不行,我不同意。”柳原夏佐大手一挥,拒绝得很有气势。
“……我主修的是钢琴,您擅长的是小提琴。”言下之意,他决定去哪个国家并不由对方决定。
柳原夏佐显然是听得出天宫清籁潜台词的,他眼神一眯,道:“我可是为了你们俩好。”两人都处于人生规划未稳定期,他们注定不可能走同一条道路,倘若这关键的几年老是厮混在一起,搞不好就没动力前进了。而且……
“反正将来还有几十年朝夕相处,你差这么几年么?也不怕早早就看腻了……”他翻着白眼补充道。
天宫清籁嘴角一抽,很想说不会看腻的。但他觉得对方下一句很有可能就是“谁怕你啊,我是说我们和音会看腻的!”
……这种全无意义的对话还是不要让它发生了。
“不过嘛……”柳原夏佐又说道,“如果你小子将明年初肖邦钢琴大赛的冠军拿回来,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改变主意。嗯,怎么样?不然的话,你就乖乖滚去维也纳。我呢,带着和音去法国,至于是什么时候就不必知会你了。”
“……”天宫清籁思忖了片刻,忽然盯着对方有些轻松地笑了。
少年这一笑如云开天霁,温润而明净。这出乎意料的举措看得柳原夏佐心中费解。他笑什么笑,这事儿好笑吗?
“我可以去参加这次比赛,但绝不是为了你给出的理由。和音是我想要认真地与她共度一生的人,为了这个心愿我会自己去争取,但我不需要这种像是把她作为附加条款一样的协议……您,觉得我说得对吗?”
……卧槽,老子能说不对吗?!柳原夏佐磨了磨牙,颇有些气不过地瞥了瞥门边。切,敢情他刚才一番话倒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门口的那个偷听的死丫头,听到这该死的、翻盘率百分百的表白,都该乐开花了吧!
如果一定要用乐开花来形容和音此刻的心情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
她靠在房间外走廊边的墙上,静静地站在那传出话语的门边,抿着唇轻笑。
如果说只要站在时光边上,仅听一人言语,观其行止,便可爱上他,那么一定是因为……那个人是天宫清籁。
我与你是如此的不同,我从不乐意将自己的心意坦然剖白,无论对谁都一样;而你正好相反。
但我与你又是如此相同——你于我而言,不是世界的唯一,但却是最重要的存在。
******
十一月中旬,九重和音参加了国际音乐协会在日本举办的、只收取青少年报名者的C。H钢琴大赛。
这场意在选拔钢琴演奏新秀的比赛赛制十分简洁明了,共分三大场比赛,即初赛,复赛,决赛,每一场之间相隔三个星期。从数千人报名的海选初赛到最后晋级三甲的决赛,是鱼目还是珍珠,只要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见分晓。
和音的报名表是随便填的,除了本人相关信息属实之外,其他诸如家庭成员、监护人联系方式之类的一律空白、或者瞎掰。因此光凭着她那照得离本人十万八千里远的身份证复印件还有这简陋的报名表,大赛评委们一时间还真没发觉这个顺利地闯过初赛、复赛的少女,与大名鼎鼎的天宫夫妇有怎样的关联。
直到十八场复赛结束后,评委代表向最终留下的十人公布决赛内容时,闻讯而来的古典乐相关媒体记者们,眼尖地发现了端倪。
咦,那晋级决赛的十人之中,有熟悉面孔啊!
“那不是前些日子登上《Classical Life》专栏报道的九重和音吗?指挥家天宫翔也和钢琴家滨井美纪的女儿,古典乐鬼才Chasel的独传弟子,据说从小生活在九重晴子女士身边的……”
“对了,有人说日前在横滨有看到著名的前女高音歌唱家九重晴子女士的踪影,难道说这位自退隐后就一直定居欧洲的大师归国了吗?”
“——归国的原因会是因为这位九重小姐吗?”
记者们的思路瞬间发散了,开始无穷无尽的脑补了……他们想到了这次C。H钢琴比赛。
虽然并不是什么顶级规模的比赛,但却在业界有着相当的影响力。因为有够专业够权威的评委,还有来自国内外一些中坚力量的赞助,倘若能在这比赛中赢取名次,那将会为新生代演奏者们在迈向古典乐界的鸿沟上搭建桥梁。
可以说是任何立志走这一条路的年轻钢琴演奏者们必须参与的一项赛事!
顺便一提的是,早在三年前,这项比赛的桂冠便由当年不及十五岁的天宫清籁获得。
所以……所以,这是音乐世家天宫夫妇开始给自家的另一个孩子铺路了吗?要知道,九重和音明年将满十八,可却并未在任何一项公开赛事上彰显出她的成绩。所以,这一出手就瞄准了此次至关重要的钢琴大赛了吗?
记者们的激情都要燃烧起来了。可惜从评委那里得到的答复却让他们熄火——
“什么,九重和音吗?天宫夫妇的女儿?真的吗?太让人惊讶了,我们之前一点也不知道……”
“难怪总是最快晋级的……这孩子的水平已经是这次比赛平均水准之上了。”
“哦,暗箱操作?开玩笑,怎么可能!C。H之所以会被称为界内分水岭,靠得便是只凭实力说话的公正。难道我们会砸了自己的招牌么?”
“给她行方便?拜托,人家既有音乐家父母,又师从名家,从小熏陶最正统的音乐氛围,她的实力还需要别人给她行方便吗?”
“明明跟随柳原大师学的小提琴,却来参加钢琴比赛?这并不矛盾吧?相反的,九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不正说明了她的天赋和勤勉吗?”
“……”
娱记们怀抱着异常复杂的心情退下了。对于话题人物,是捧还是摔,一切都是为了满足民众的关注重点啊……做新闻,不容易。
这一头,和音正对着决赛的赛题发呆。“推陈出新,返璞归真”……这两个词真的能放在一起吗?看起来一个是要求在原基础上有所创新,一个是回归原初的本真,这要如何选曲才能将两者相结合?!
她挠头,叹息,转笔,然后一只手就不由自主就伸向放在桌边的手机。
天宫清籁在十二月初飞欧洲,但他终究还是没有按照父母的预期行事,而是选择了德国。虽然从欧洲版图上来看,奥地利离法国和德国离法国的距离其实相差不过一个手指宽,可天宫清籁估计是抱着能有多靠近就有多近的念头,愣是将他与和音两人将来的距离,限定在相邻两国的范围内。
如果不考虑费用的话,将来想要出现在对方面前,也不过是几小时的事情。
不得不说天宫清籁这强大的执念大概真的是震撼到柳原夏佐了,这位莫名其妙想和自家小徒弟的未来另一半作对的大师在得知此事后,目瞪口呆了十余秒,最后悠长地出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也亏他这样有心。”
是以现如今他人虽在国外,但却对人在日本的和音身边发生的事情掌握得一清二楚,犹如他人并未离去。
当然啦,一天一个半小时的电话和数十条的邮件怎么样也不会使消息链断掉啊……
和音一开始对此是表示了深刻的反对的,两人在一起就在一起吧,父母亲也是一早就默许了的,但这黏黏糊糊的腻歪样是怎么回事嘛……才分开没多久就产生不安感的话,那妥妥是分手的节奏啊啊!
她这话一对天宫清籁说,电话对面的人立时不好了,要黑化了。
“我想回国……”
只要这么低落阴郁地来一句,和音瞬间就给跪了。别啊大爷,你闹哪样啊?不可以这样“智商随恋爱时日增长而退化”啊……成熟度呢,稳重淡定呢,都到哪里去了?!
天宫清籁表示那些都不重要,才一出国女朋友就要看不住了,还要那些东西干什么。
最后和音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人哄好,而那个被哄好的人也据此改变了策略。不再每天准时的一个电话,有时是隔天打一个,有时三天打一个,不过邮件倒是每天都有,或是说一说自己这边的生活,或是关心她的比赛状况……
某人顿时被抚顺了。
两人分离初期表现迥异的不适症也随之顺利渡过。
圣诞节后,C。H钢琴大赛决赛如期举行。
留到最后的十名参赛者按照抽签顺序依次上台演奏。
这一次,作为强大的亲友团,天宫一家人还有柳原夏佐坐在了观众席里。
轮到和音时,她神情平淡地坐在了三角钢琴前。
“……演奏曲目,俄罗斯民谣改编,《当我遇见你》。”
————
那一天,和音只从天宫清籁那里收到了一封邮件。
邮件内容只有一个网页链接,还有一行应该是密码的数字。
她直接用手机上网,进入了那个网页。深蓝的纯色背景,简单的分栏,从最左边的主人名称可以知道,那是天宫清籁的个人主页。
和音稍稍浏览了一下,这个仿佛是最近才创建的主页内容寥寥,有一些是他在德国拍摄的风景照,有一些是关于某些古典乐曲的学习心得,还有就是闲来兴趣所致即兴改编的几首经典乐曲。下面有不少评论,多是对他的专业素养表示大赞的,还有就是从他改编曲目中获益的,甚至也有单纯就他这个人表示崇拜的……
看到不少类似“大大求爆照”的留言,和音黑线。真是……也不知道这家伙的人气是怎么在这短短时间内积累起来的。
最吸引人目光的是置顶的一篇加密日志,只有一个标题——“致我亲爱的女孩”。
这种标题最吸引人的八卦心理了,但又由于加密让人看不见,所以公共留言板上刷的最多的就是“大大求解锁!”、“求真相——”、“你竟然有喜欢的人了”以及“啊啊我在失恋的同时又相信爱情了”……
和音在扫完留言板后,怀着“痛并快乐”简称“痛快”的心情输入密码,点进了那篇日志。
“……在第一次去俄罗斯的时候,比赛间隙,站在圣彼得堡铅灰色的街道上,看着街头艺人悠然又闲适地吹奏着口风琴。
那样舒缓优美的旋律,仿佛可以将我带入那一场无疾而终的邂逅里。
我看到白色的冬宫广场上空飞着一只红气球,那是这个灰暗的冬日午后唯一的亮色。于是我就想起了你……
我知道,马上就要落雪了。”
“那是一首俄罗斯民间常常被拿出来哼唱的歌谣,被不同的流浪艺人演奏出不同的味道。我来了这个国家三次,却听了不下三回的曲子。
在回到家后的某一个晚上,我梦见那些熟悉的旋律化作音符在空荡荡的黑地里缭绕,你在其中,神情似是有些忧伤。
那不是你惯常的表情,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梦见,或许是我一直以来的认为,其实你并不轻松,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