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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挑白天来,不会影响她的课业吗?同学仍会孤立她吗?没有他的拥抱,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不是又把泪水往肚里吞了呢?
再过半个月,他开始觉得这样不是办法,这种暧昧的状况,以他的个性来讲,两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他该去找她谈谈了吗?他又该和她谈些什么呢?
老实告诉她,他有点担心她……或者是想念她吗?
犹豫不决间,又是半个月过去——
“尼卡,蒙托洛,华伦帮的人又到你们那一区去捣乱了!”
“该死,又来了,他们怎么还不死心?”
“记住,不要带枪,条子已经在注意我们了。”
“明白了!”
“……如果是九厘米的子弹,它会直接穿过身体,但对方用的是点二二手枪,子弹会在体内弹跳,真正的伤势远比表面看上去严重得多”
他中枪了!
当多奥尼卡恢复些许知觉时,第一个传入他耳里的声音,是讨论点二二手枪的子弹会在体内造成何种伤害的叙述,随后浮现在他脑海内的思绪,是中枪的人肯定是他,但是哪里中枪,他却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他又昏睡过去了——
当他再次能听到声音时,听到的却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且非常令人怀念的声音,那个声音正在和另外一个也不算陌生的声音在吵架。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尼卡的女人,当然要由我来照顾他!”
“……你是米兰达?”
“没错!”
“原来米兰达就是你呀!哼,也没什么了不起嘛!你又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既然知道我是尼卡的女人,还不赶快滚开让我来照顾他!”
“你来照顾他?哈,你会吗?你知道该如何替他换绷带吗?你知道该如何替他打针、注射点滴吗?你知道该如何判断他的情况是正常或不对劲呢?”
“我……我……难道你就会?”
“当然会!我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需要我,所以我有空就到外科诊所去学习外伤治疗和护理。”
“胡说,哪里有诊所肯让你这种小鬼去学习!”
“嘿嘿嘿!真是不好意思,拥有那家诊所的是我们学院教授,他最欢迎用功的学生了,而且我还算是免费替他打工呢!”
“学院?教授?难道。难道你就是那个尼卡没事就念在嘴里的小泡英?”
“……哦,是吗?他常常提到我吗?在你面前?”
“嗄?啊!没没有,才没有!就那么一次、两次而己,你别以为他有多惦记你,告诉你,没有,他已经快忘掉你了!”
“是喔!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让我来照顾他,等他完全回复意识之后我就会立刻离开,届时你就可以接手过去,甚至还可以告诉他说都是你在照顾他,轻轻松松的赢得他的感激,这样不更好吗?”
“……他一醒来,你就会马上离开?”
“没错。”
“那要多久?”
“我怎么知道,他又不能去医院,否则最多一、两天之内就能清醒了。当然,要是你真的那么不放心,也可以留下来帮我啊!譬如洗床单、做饭、打扫之类的,还有……”
“才不要!那种事我在家里做的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做?”
“那就麻烦你回去,每天来看他一回就好了,我可不要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整天在我身边闲晃,跟个废物一样。”
“你!”
“干嘛?我说错了吗?整天无所事事不像废物像什么?告诉你,说你是废物还是抬举你,要再正确一点的话,应该说你是垃圾!”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说自己讲话苛刻了。
“%#&@θA#&%”
“低级!那么不服气的话,为什么不让自己有用一点?”
“#%&。#@&%……”
“看,就只会像疯狗一样乱吠,根本不懂得反省嘛!”
“你你你你这个……”
听到这里,他开始担心另一场战争会不会在他的尸体上开打?
幸好,蒙托洛的声音加进来了。
“够了,米兰达,水晶说的没错,你要是不想做事就不要待在这里碍事,你
还是赶快走吧!我答应你,尼卡一醒来就马上通知你,OK?”
然后,他听到蒙托洛一边低劝,一边把米兰达送出去,随即又回到床边。
“水晶,你真的不打算让尼卡知道是你在照顾他的?”
“对。”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他要面对我很尴尬,我不想让他为难。”
那是以前啊!现在不会了。
他想这么告诉她,但他实在太累了,唇瓣只蠕动了一下下,便又坠入沉沉的睡眠中。
下次醒来再告诉她好了。
多奥尼卡又醒来无数次,但没有一次够清醒到足以搞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甚至连睁开眼睛都没办法。
他一直在发烧。
这是他听到水晶告诉医生的话,身体也的确有如置身在火炉般炙烫,其余的,他什么都不清楚,除了那始终不停在他耳边反覆的温柔呢喃——仿佛天使之音,还有那一次又一次擦拭他身体的冰凉小手——宛如天使的碰触,由于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即使搞不清楚状况,也能牢牢记住那种安心与舒适的感受。
终于,他清醒了,意识清清楚楚地醒转过来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已经是他中枪后第五天,而他醒来的时机也非常巧合,恰恰好在米兰达来看他的时候。
好不容易打开眼睛,一大堆嘈杂的声音立刻争先恐后地抢着挤入他枯涩的脑袋里,有米兰达的惊喜叫声,有蒙托洛的感谢上帝声,还有巴佩索一大串听不清楚的巴西语,然而,他只注意到匆匆忙忙收拾准备离去的水晶。
“不……”干渴的喉咙几乎挤不出声音来。
蒙托洛立刻察觉到他想说什么,马上俯耳下去仔细倾听。
“尼卡,你想说什么吗?”
“小……小泡芙……留下……”
蒙托洛惊讶地看他一眼,旋即回过头去,及时在水晶踏出大门之前喊住她。
“水晶,尼卡要你留下!”
米兰达怔了一下,“咦?为什么?”并大声提出抗议。“都……都是我在照顾他的耶!”
见她光天化日之下脸不红、气不喘地扯漫天大谎,蒙托洛与巴佩索不约而同嘲讽地哈一声,然后,多奥尼卡又说了。
“米兰达……走……”
“欸?什么嘛!为什么要我走?我才不走,我……”
尽管米兰达大呼小叫,像个黑街泼妇似的挣扎不己,但蒙托洛与巴佩索根本不理会她那套,一边一个就硬把她给挟持出去了。
水晶悄悄回到他床边,他凝视她,注意到她黑了两圈的眸眶,疲惫倦乏的神情,还有那双仿佛要包围他、融化他的温柔眼神,头一回,他不再认为她只是个小妹妹。
她已经是个十四岁的大女孩了。
“不要……走。”
疲乏的脸候地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仿佛阴天里的阳光拨开乌云蓦然射下万道光芒。
“好,多奥,你不要我走,我就不走!”他握住她的手,安心地合上眼又睡着了。
清醒之后,多奥尼卡继续在床上躺了两个多礼拜。
前一个星期,水晶依然寸步不离地守护在他床边,让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究竟是如何细心温柔地照顾他,也让他涓滴不漏地接收到她灿烂着爱意的目光。
不,她已经不再是小妹妹了。
后一个星期,他可以下床走几步了,水晶这才把他交给蒙托洛半天,以便到学校去赶课,但一下课后她就立刻赶回来,继续照顾他,说笑话给他听,让热情的笑声尽情地道放在秋日的斗室里。
对,她已经是个犬女孩了。
然后,感恩节时,多奥尼卡带水晶到巴佩索家里吃感恩节大餐,虽然他本人不觉得有何特殊用意,但大家都心里有数,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公然带“女人”到朋友家过节。
是夜,因为太晚了,水晶便在他的公寓里留宿。
夜深,睡在沙发上的多奥尼卡依然在数绵羊,盯着床上的水晶数绵羊,只穿着一件长T恤的水晶睡相很“差”,不但毯子踢开了,还吊着一条雪白柔嫩的大腿在床边,柔软的T恤忠实地暴露出成长中的迷人曲线,害他拚命吞口水。
更正,她已经是个含苞待放的小女人了!
多奥尼卡不再去找米兰达,事实上,他是不再去找任何女孩子了。
自他清醒那天开始,脑海里便逐渐被水晶的细心体贴、温柔呢辅,以及她的活泼俏皮,她的深情笑容、羞报笑容、纯真笑容、顽皮笑容、热情笑容所填满,直至感恩节那夜,因为那条大腿的“阴谋陷害”,他心里就再也没有剩余空间可容纳其他女孩子了。
紧接着,感恩节过后一个星期,他带她去参加好莱坞的耶诞游行,在亟欲一睹明星风采的蜂拥人群中,他体贴地将她圈护在怀里,不是抚慰的拥抱,而是半呵护、半占有的拥抱。
“啊,”她也学其他人一样尖叫,震得他耳膜差点破了。“汤姆。克鲁斯耶!汤姆。克鲁斯耶!”
一听,他的胸口蓦然涌现一股不太舒服的躁闷。“你喜欢他?”
“当然喜欢啊!”水晶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知道能不能要到他的签名?”
甫说完,她就感觉到多奥尼卡正在把她带离人群。“欸?你干嘛?人家还没有看够耶!”
“不准看了!”他霸道的怒吼。
水晶立时扁起了小嘴。“干嘛嘛?人家又没有怎样,只是想看看汤姆。克鲁斯,你干嘛那么凶嘛!”
“他会有我好看吗?”酸溜溜的语气。
水晶怔了一下。“这怎能混为一谈,你是活生生的人呀!而汤姆。克鲁斯就像…像啊!对了,像史奴比,像小飞侠……”
多奥尼卡皱眉。“你不是说你不看童话书的吗?”
“那又不是童话,是卡通啊!”
汤姆。克鲁斯像卡通?
多奥尼卡不禁失笑。但就算她这么说,他还是不喜欢她看其他男人。
“不要看了,明年我带你去巴西看嘉年华游行,保证你不会后悔!”
“巴西嘉年华游行?”
“你也可以叫它森巴嘉年华,有化妆游行,还要跳上整整十二个钟头的森巴舞哟!”
“人家又不会跳舞。”
“没问题,我教你!”
“什么时候?”
多奥尼卡想了一下。“耶诞节吧!那天佛里家会举行派对,大家都会跳森巴,气氛够热翿烈,跳起来才过瘾。”
“好嘛!那现在呢?”
“你还想去哪里?”
“……迪士尼!”
“欸?!”
修正,她是仍带点稚气的小女人。
巴西人,是热情洋溢的民族,巴西音乐,活泼又有情调,巴西森巴舞,更是奔放性感。
即使在今天,森巴仍是属于低阶层的社会活动,巴西社会仍拒绝认同森巴为巴西文化重要的一环,但在世界各地,魔力四射的森巴仍吸引着无数的爱好者,其中又以巴西人跳得最为挑逗煽情。
低音鼓敲击出的豪迈节奏深深打动人心,即兴创作的抒情诗格化的歌词与丰富的和声更是使人陶醉,而那摇摆浑臀、扭动肚皮的舞蹈,兼其美感与动感,挑逗性和律动性,确实很容易让人血脉债张。
这场耶诞舞会,几乎所有的巴西青少年都来参加了,每个人都禁不住热情天性的煽动,急切的挥舞四肢加入这场狂欢歌舞之中,放纵地让自己融入欢乐里。
但是,谁也没有多奥尼卡跳得那么自然狂放,踩着快捷的舞步,挥洒着热情的汗水,灵活的身躯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柔软度随着轻快活泼的音乐激烈的摇摆律动,不曾间断的游走移位,不停摆动的膀部,配合膝盖与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