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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距离的靠近,男人的面容越来越清晰,苏乔原本生动的脸部表情突然僵硬起来。
她抬起手指着还在向她靠近的男人,声音带着颤音的说道:“你……你先……别过来……”
“苏乔,是我,我回来了。”清雅的嗓音在空阔的房间里仿佛带有回声,清晰地撞进苏乔的脑海,与上辈子某个人的声音,重重叠叠,让人分不清今夕何年。
“不,你不是欧阳澈……”苏乔声音很空,她有些茫然地往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问他:“你……你到底是谁?”
虽然眼前的男人和欧阳澈的面容有些许相似,但苏乔更愿意相信他是那个人。如果说四年前的欧阳澈是个男孩子,那么眼前这个人,他身上已经有着男人的凌厉和成熟,尤其是一双眸子,平澜无波像古井般深邃,和那个人简直如出一辙。
如果真的是他,当年他为什么会那么做?他们之间,上辈子和现在到底有没有联系?
“苏乔,你怎么了?苏乔!”欧阳澈眼眸微动,他的声音微重。
他以为她会质问他为什么会失信,不理他甚至是转身就走,他实在没有想到她看他的眼神会带着一丝惊恐和……陌生?
欧阳澈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心里很复杂,似乎从遇见苏乔以后,真是一切都乱了。
他不由上前抓住苏乔抬起指着他的手,她的手指冰凉,微微颤抖。
苏乔此刻思绪混乱,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却诡异地在她脑海中重合到一起。
她仓惶地从欧阳澈手中挣脱出来,怔怔地盯着他,声音突然尖锐起来,摇着头说:“不,你不是欧阳澈,你到底是谁?你说啊!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欧阳澈眉心拧起,眼神复杂地看着苏乔,迟缓坚定地回答道:“我就是欧阳澈。”
你是欧阳澈,那Vincent又是谁?
“呵……呵呵……”苏乔的嘴角勾起,突然笑了出来。
她一直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关于上辈子死亡的记忆有缺失,在第一次见到欧阳澈时,她的脑海里就恍惚闪过那一天的情景,可当时很模糊,她也并未上心。
直到今天,见到成年后的欧阳澈,苏乔关于死亡的记忆刹那间涌上脑海,她无比清晰的想起了那一刻。
当时她被突然坠下的吊灯砸到后并没有立刻死亡,演讲被迫中断,在栾爽等人守着她等救护车时,那个叫Vincent的神秘嘉宾不但过来看她,还突然抱起她说了许许多多莫名其妙的话,她因为失血过多已经神志不清。
可她记得那张脸,记得那个人脸色焦急紧张的表情,还有他一直紧握着她的手,温暖而有力。
不过苏乔现在更想知道他当时到底说了什么,她潜意识里认为他当时说的话很重要,她不自觉间捂着脑袋拼命地回想,可她只能勉强想起“别睡”和“活下去”两个词。
“苏乔,你到底怎么了!”看着苏乔越来越痛苦的表情,欧阳澈不由上前掰开她捂在头上抓头发的手,扳过她的肩膀,忧心地看着她。
苏乔慢慢回过神儿,缓缓地仰起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她迟疑着伸出手用指尖碰了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声音又轻又软地唤了声:“Vincent?”
欧阳澈听了神色有些奇怪,不禁出声问道:“你知道我的英文名?”
这一句话像晴天霹雳,吓得苏乔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的英文名?难道……难道他们是一个人?
苏乔忽地挣开欧阳澈的钳制,脱口问他:“你英文名叫Vincent,你曾在华尔街做过操盘手,去年在华尔街一战成名的天才是你?”
“……”欧阳澈眼底闪过惊异,他向来低调,在华尔街见过他的人都少之又少,更何况遥远的C城,她怎么会知道?
见欧阳澈不回答,苏乔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紧张地追问道:“到底是不是?你快说啊!”
欧阳澈点头默认,紧抿的薄唇微微动了动,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苏乔,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苏乔无力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确认他就是当时的那个Vincent之后,她的心里反而更茫然。
如果是这辈子发生她在礼堂被重物砸到命在旦夕的状况,Vincent抱着她焦急伤心还有可能,可是那一切却发生在上辈子……苏乔很确定在那场讲座之前,她从未见过一直处在传说中的天才Vincent。
苏乔觉得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够用,她想不通为什么上辈子的Vincent会紧张一个陌生人,更想不通为什么这辈子欧阳澈会为她转到瑾中,甚至在几年前就表达过他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这一切简直太令人费解了,苏乔向来是刨根问底不肯糊弄过去的性格,尤其是这件事情,如果一直不清不楚,她完全不知道将来要怎样去面对欧阳澈。
玫瑰花的香味若有似无,欧阳澈见苏乔久久不肯出声,抬步经过她向一侧墙壁走去,抬手在上面按了两下,随着“啪啪”两声响,四周的壁灯突然亮了,整个屋子一下明亮起来。
苏乔转身本想看欧阳澈要做什么,等灯亮之后她才发现,在玫瑰花后面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很大的盒子,估计是生日蛋糕吧,可现在这种情况,她一点过生日的心情都没有。
她充满歉意地看着欧阳澈,咬着嘴唇,犹豫着开口道:“对不起。我……我现在想离开这,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真得很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可是,你相信我,我现在脑子真的很乱,我没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欧阳澈在苏乔开口时就一直看着她,在听完之后眼底更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他唇角抿了抿,说:“好。”
第四十七章
“哎;宋恒远;你说都这么半天了,欧阳澈和乔乔还没谈好?”林雅宁看向对面紧闭的房门;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们事先约定好,先让欧阳澈和苏乔单独相处一会儿;如果苏乔肯接受他,就大家在一起给苏乔庆生,要是不接受;那欧阳澈就哪里来回哪里去,他们继续和乔乔过生日。可现在都这么久了,既不见苏乔出来也不见欧阳澈晃电话让他们进去;里面到底怎么了?
“女孩子都比较难哄,可能费点时间;你急什么?”宋恒远不以为然地说。
“你懂什么?这都多长时间了,不行,再过十分钟要是还没信儿,我一定要进去。”林雅宁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心里有些急躁。
结果话音刚落,就听对面传来门与地面的摩擦声,苏乔脸色苍白有些恍惚地走了出来。
林雅宁赶忙上前,关切地问道:“乔乔,你怎么了?是不是欧阳澈……”
苏乔摇了摇头,截住她没说完的话开口道:“不关他的事。”
“宁宁,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和宋恒远一起回去吧,我晚上再联系你。”说完,她不等林雅宁回答就转身跑下了楼梯。
“不行,我得去看看。”说完,林雅宁没等宋恒远反应过来也跟着跑了。
“哎?咋还都跑了!”宋恒远低头向下看了看,这两人今天兔子附体了?这速度,眨眼就没人影了。他抬手摸了摸鼻子,决定进去看看,反正欧阳澈还在里面。
听见有人进来,欧阳澈转身看了一眼。
“欧阳,你们刚才怎么了?”宋恒远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什么。”欧阳澈语气平静,辨不出情绪。
宋恒远也没继续问,他自顾自地巡视了一圈,碰碰卓子上未拆封的礼物,在心里为欧阳澈默哀了一把。暗道:林雅宁说得没错,苏乔果然非常不好哄,气球、玫瑰花、烛光、礼物,多么完美的搭配,竟然还把人气跑了,唉,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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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雅宁在苏乔刚出餐厅门口就追到她了,她跑得急,喘着粗气说道:“乔乔,你要一个人也得等回学校的,你现在这样……这样,太让人放心不下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嗯。”苏乔点了点头。
刚刚在里面太压抑,出来后呼吸到新鲜空气,她整个人也不由冷静下来。
见苏乔同意,林雅宁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和苏乔打车回到学校后,本想先送苏乔回寝,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一直沉默的苏乔出声道:“宁宁,咱们去格林小镇吃点东西吧,正好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啊?好好好,你不说我忘了,咱们午饭都没吃,要不别去格林小镇了,那家都是冷饮也吃不饱。”林雅宁絮絮叨叨的提醒道。
“不会,那家有披萨之类的,够咱们吃了。”苏乔一边拉着林雅宁向格林小镇方向走一边说。
林雅宁动了动嘴唇,自觉地把话咽回去没有再出声。
她从苏乔出来就想问问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见苏乔一直皱着眉头嘴唇紧抿,心里实在没底不敢问出来。
她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被宋恒远说服去帮欧阳澈,她向来不看好欧阳澈和苏乔,一个男的长的比女人还漂亮,来路不明沉默寡言性格也不好,哪里能配得上乔乔?真不知道秦峥和宋恒远用哪只眼睛看出他们两个般配。
“你心里嘀咕什么呢?”苏乔坐下看了看对面的林雅宁,出声询问。
“额……”林雅宁顿了一下,听到苏乔问她,也没想打马虎眼糊弄过去,直接打开话匣子说道:“乔乔,对不起啊,我一时意志不坚定,帮欧阳澈骗你过去,我错了,你千万不要生我气,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下次。”
怪不得宁宁一路上这么安静。
苏乔不由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我没生气。”
“可你脸色很不好。”林雅宁看着苏乔,眼里写着满满的不相信。
“我也不想这样,我和他好几年不见,如今他模样也变化了,看着陌生我肯定会不习惯,可能吓着了吧。”苏乔不想再和林雅宁继续自己生没生气这个无解的话题,找了个理由希望能敷衍过去。
她其实很想告诉林雅宁实话,可凡是牵扯到上辈子的事情她都没办法开口,就算大家都看过重生小说,可你要是突然告诉她自己真是重生的,这也完全没有人会相信好吗?
就连苏乔有时候也分不清上辈子是真还是梦。
下午格林小镇顾客不多,苏乔她们等了不到十分钟冷饮和章鱼小丸子就端上来了,服务员歉意地告诉她们披萨会慢一点。
苏乔心里还在想着欧阳澈和上辈子的Vincent,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两个章鱼小丸子入肚就放下叉子,喝了几口红豆冰沙后咬着吸管,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林雅宁见苏乔放下叉子,她也不再用筷子和圆滚滚的丸子战斗,她故意咳了一声,见苏乔看向她才出声道:“乔乔,你不是说有事情问我吗?是什么?”
“……”苏乔被她一提醒才想起来,也没拐弯抹角试探她,直接开口问道:“宁宁,欧阳澈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林雅宁想都没想,立刻回答说:“他是上周末找到秦峥的,秦峥告诉宋恒远,宋恒远出的主意,又把我加进去了。他是怎么找到秦峥我不大清楚,不过听宋恒远说,他们好像一直有联系。”
听到秦峥和他一直有联系,苏乔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心里有些难以名状的复杂感。
“对了,郑小妮和秦峥本来今天都在,我去接你再回来就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我等了一会儿见那边没动静,就和宋恒远出去等。宋恒远真是太欠揍!”林雅宁说到后来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顿了顿喝口柳橙冰沙又继续哀叹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真是……”
“你刚刚说什么?”苏乔突然打断林雅宁,目光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