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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不去问他?”毕之晚奇怪地看着大家。
既然关心就上前问问嘛,光在这里叹气怎么可能知道答案?
“你去问啊!”叶澄嘲讽地说。“萨课长可是咱们公司所有女职员的偶像,你敢在这种时候接近他看看,伯不被人乱棒打——”
“澄姐!”孙珍珍止往她。“之晚真的去了。”
事实上,叶澄那一大段话中,毕之晚只听到开头四个字——你、去、问、啊!
前辈这么说,她当然乖乖照做了。
起身走向那群男人,她开口道:“萨课长——”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抽气声,毕之晚疑惑地转身,见没什么事,她又回头继续道:
“萨课长,你还好吧?昨晚的伤……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萨齐拉开身旁的椅子。“医生说这一、两天别动到伤口就好,毕小姐你别太担心了。”
“呃……”在他拉开的椅上坐下,毕之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担心,是我们课里的女同事很关心萨课长的伤,所以派我来问问。”
“是吗?”萨齐的眸中闪过晦暗不明的光。
他略显笨拙的拿起筷子,伸向盘中的菜肴,几番尝试,好不容易将食物送进口。
毕之晚看得眉皱起。
“萨课长,”她疑惑地问。“你好像不太习惯用右手,难道你是左撇子吗?”
“是的。”他歉然地笑笑,又拿筷子去戳盘中的食物。
“你别这样。”毕之晚看不过去了。“我帮你拿汤匙和叉子来吧,这样吃起来比较方便。”说着就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老大,”待毕之晚走远了,才有人开口问:“我知道你是左撇子,可是你的右手不是也用得不错吗?”
“是不错。”萨齐微微笑着夹起一块肉丸子入口。
“那为什么——”
“你也太笨了吧!”旁边有人开口阻止。“老大的用心,大伙心照不宣就好,说出来不就显得没意思了吗?”
“没想到老大也会耍这种贱招。”另一个人幽幽叹道。“这样看来,老大也是男人嘛,以往都摆出那种八风吹不动的样子,害我以为老大是神呢!”
“嘘!别说了。”
毕之晚拿着餐具回来时,一群男人都笑得贼兮兮的,只有萨齐还是如以往一般的淡然。怎么说呢?好像连他四周的空气都和别人不一样似的。
将餐具递给萨齐,毕之晚点点头就要离开。在这当时,萨齐的细金框眼镜突地滑下鼻梁,毕之晚本能的伸手去推,萨齐自然也做了相同的动作,于是纤细的框架上两个人的手指交叠,一瞬间,好像连空气的流动也静止了。
“抱歉!”急速的抽回手,毕之晚的脸胀得通红。
她不懂自己脸红个什么劲,她不懂方才在手指相触间闪过的感觉是什么,揉着食指指尖,她还能感受到那种像电击似的麻痹感。
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她仍旧思考着这个问题。
至于萨齐,他还是浅浅微笑,像专注听着某人的谈话,但他摆在桌上的右手拇指却不自觉的搓揉着食指,像也感觉到了什么。
十分钟后,中午休息时间结束。
再十分钟后,谣言如野火燎原,漫过各部、各课、各室。
萨课长和业务二课新人在员工餐厅擦出火花!
大家的萨课长就要被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妹妹抢走了!
“澄姐,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外面好多人来来去去的?”趁着课长不在,毕之晚偷偷问叶澄。
“今天是什么日子?”叶澄横她一眼。“毕之晚,我真想刻开你脑袋看看!”她没好气地说。
“为什么?”毕之晚忙护住头。
“看看你脑袋到底少了哪根神经啦!”叶澄戳着毕之晚的头道。“谁叫你跑去跟萨课长说话的?现在整个公司都在传你跟萨课长是一对,至于外面那些人,是来看看你毕之晚是什么人物,居然可以网住‘完美先生’。”
“我?”毕之晚指着自己。“跟萨课长?”她皱起眉。
“怎么?你还不满意啊?”叶澄酸味十足地说。
“不是,”她急忙解释。“我跟萨课长没什么关系啊,只是帮他拿东西而已……”
“他自己没有手?要你假好心。”叶澄满肚子不是滋味。
“澄姐,我不是特意帮他,任何一个人不方便我都会帮的,今天受伤的要换成澄姐你,我做的岂止递餐具而已。”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
“澄姐……”
“好啦!”叶澄拍拍她。“感情事谁也说不准,今天你说和萨课长没什么,明天说不定就说要和他交往了。”
“澄姐、你还是不相信我。”毕之晚说的委屈。
“我不是不相信你。”叶澄正色道:“之晚,不管是不是在我们公司,萨课长这样条件的男人都是很少见的,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别管别人说什么,好好把握,知道吗?”叶澄像看出什么端倪似的说。
“澄姐,萨课长不可能看上我的啦!”毕之晚摆摆手。
她的男人运可没好到那种地步,像萨课长那样的男人,理所当然该配同他一样完美的女人。
不过如果他的眼睛真的被蛤仔肉糊到的话,她也是会不客气的收下啦!
毕之晚傻笑着。
“聊天!”
火气极大的怒吼将她震回现实世界,毕之晚苦命地听着不知何时站在她与叶澄桌前的张课长一叠声的骂——
“公司花钱请你们来聊天的吗?没有半点建树,只会偷懒、打混,你们这些女人啊……”
胡乱发泄一阵,张课长一停嘴便发现毕之晚低着头,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干嘛!这么不经骂,说个两声就哭,你们这些女人啊……”他又绕回那句老话。
“之晚,你该不是要变身了吧?”叶澄小声急问。
深吸口气,毕之晚抬起头。
“课长,”她好轻柔、好轻柔地说。“每当听你这么说话,我就好想‘问——候’你妈妈。”
那特意加重的语气,让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
张课长一张脸忽红忽白。“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毕之晚笑得纯真,一双眼睁得越发无辜。“课长的母亲居然能生出课长这种英明神武、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直指重点的儿子,难道不值得我们特地问候、请安、道谢、感激吗?”
“说的好!”张课长一掌拍向毕之晚的肩。
“说的我好——想吐。”叶澄在张课长的大笑声中喃喃表达自己意见。
“这样好了。”张课长慷慨地说:“方才部长要我派两个人去支援业务一课,我看就你们两个去好了,让萨齐那毛头小于知道,我们二课也有这么优秀的课员!”
“支援业务一课?”叶澄一脸乐翻的模样。
“没错,快点过去。”张课长没啥耐性的摆摆手。
“是!”
叶澄迫不及待的拉着毕之晚往外跑。
“之晚,你不高兴吗?业务一课耶!我们可以跟一窝好男人一起工作耶!”
“恶……”毕之晚突地发出干呕声。
“怎么,你高兴到想吐啊?”叶澄挑眉。
“不是,”毕之晚拍拍胸口。“我只是想到自己跟课长说的话,然后就突然觉得我跟我弟真的是有血缘关系的呢!”她很惊讶地说。
接着又是干呕……
比起业务二课的清闲,业务一课简直就像在战场最前线,整个办公室里尽是电话声、说话声、键盘敲击声,以及传真机的运作声。
“你们总算来了。”魏良一挂上电话便见到站在门口的叶澄及毕之晚,他松口气走上前解释。“我们课上的助理小姐家里出了点意外,所以下午不能来上班,偏偏我们又分不出人手来处理那些待整理的资料,再加上老大只能用一只手工作,所以才想到请二课过来帮个忙。”
叶澄点点头。“我们要从哪里开始?”
魏良指指一张桌上堆的老高的文件堆。
“啊!还有,”他想到什么似的。“你们其中一个可不可以去帮帮老大的忙?”他指指课长办公室。“帮他接接电话什么的,老大都快忙翻了。”
不给两人开口的机会,他又自己下决定。
“之晚去好了。叶澄比较有经验,留下来帮我们。”
毕之晚无可无不可的耸肩,走向萨齐的独立办公室。
“魏良,不错嘛!”等毕之晚关上门后,旁边有人偷空对魏良竖起大拇指。
“没什么。小小手段何足挂齿。”他拱拱手谦虚道。
“哇塞!密闭空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不知是谁冒出这一句。“课长可幸福了。”
“业务一课的同事们,”叶澄手上忙着,嘴里也不得闲。“请动手工作好吗?幸福让他们去幸福,你们手边的电话再不接,恐怕要响得爆掉了!”
课长办公室里——
“呃……萨课长。”站在门口,毕之晚总觉得自己像打扰了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以眼神示意她稍等,萨齐在结束手上这通电话后,才微笑地对她交代。
“麻烦你,桌上有些文件请整理一下,另外麻烦帮我接另一支分线。不急的话,请对方留下资料,我稍候再回电。”
毕之晚点点头,开始投入工作。
等她能再抽空看表时,已是两个钟头后了。喘口气,毕之晚将一些需要影印的文件整理好,准备一次处理完毕。
一边操纵影印机,毕之晚自然的将视线移向萨齐。
与他一起工作,她才明白为何他年纪轻轻就能升到课长这职位。他的处事手腕及工作能力,的确是不容人小觑的。
边想着边按下影印键,等了三秒,毕之晚才发现影印机像是罢工了。
她拆下纸匣,没发现什么问题,心想干脆把影印机打开看看好了,略略使力,但影印机动也不动。
毕之晚两手都用上了,那原该轻松开启的盖子还是僵直如昔,气得她双手双脚几乎全巴上这台顽固的方型机器。最后喀啦一声,盖子开了,她也倒了。
跌坐在地上,毕之晚摇摇微微晕眩的头,一时间有些搞不清发生什么事了。
“毕小姐,”萨齐的声音带笑的传来。“怎么了?”
“呃……”急忙站起身,毕之晚拢拢头发,维持着淑女的外貌。“影印机好像有点问题,它没办法——”
“我想,”他的笑意不减。“也许是因为插头松落的关系。”
视线移向插座,毕之晚悲哀的发现事实正如他所言。快步上前将插头插好,她胀红脸等着机器运作。
站在那,想着想着,又自顾自地笑了。
“怎么了?”萨齐问。
“我觉得,”毕之晚回过身道。“还好萨课长及时发现,否则这台机器可能莫名其妙的就被我分尸了。”想到那幅景象,她又笑了。
看着她的模样,萨齐突地冲口而出:“如果你能永远留在这就好了。”
“什么?”毕之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是说,”眸中闪过一抹懊恼,萨齐掩饰道:“你今天帮了我很多,让我工作起来轻松不少,所以我才觉得如果可以永远都这样就好了。”
毕之晚微微笑着,将他的话当作称赞。
“好了。”萨齐站起身。“快到下班时间,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好忙,你可以回业务二课了。”
将毕之晚送出办公室,他礼貌道:“毕小姐,谢谢你的帮忙。”
“不。”毕之晚同样多礼的回应。“这是我的分内事。”
萨齐和毕之晚这样的表现让整个业务一课失望极了。他们等了一下午的爱情大戏呢?怎么没上演?
送走毕之晚,萨齐回到办公室。看着影印机,他沉思的背影,在夕阳烘托下,竟莫名的显得寂寞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