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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没想到意外得到了一朵花,黑子美玲愣了下,然后微笑着收了下来。
和这几天来的每一天一样,她拿着那束花走进医院,和同事们友好的点头,然后到办公室换好衣服就抱着花转向自己负责的病房,推门走了进去。
清晨的阳光温和的照射在病床上的少女身上。她半垂着头,银色的长发顺直落在了床上,在晨光的照耀里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也为苍白的侧脸打下了一小片阴影,如果不是手中时不时翻动一下书的话,甚至会让人以为她只是一幅画。
“美玲阿姨,早。”听到开门的声音,对方抬起头来,然后对着黑子美玲露出了一个微笑,“今天似乎来的特别早呢。”
“恩,今天早上是哲也做的早餐,所以省下了不少时间,你呢,感觉怎么样了?”一边换掉病床边花瓶里的花,黑子美玲一边问道,“如果有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哦。”
“我很好,您不用担心。”合上手里的书,少女叹了口气,然后才看向了窗外,“事实上我觉得您真的不需要这么在意这种事情,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这具身体的情况了。”根本不是糟糕两个字可以形容的,而是完全在进行生命的倒计时。
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或者别的什么时候,她就会这么安静的沉睡下去,然后再也无法醒来。
夜北个人觉得,这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如果不是在三天前被面前的这个温婉妇人捡到,也许她就会那么任由自己躺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安静的等待死亡也说不定。
那是Ruler消失之后的第三个小时。夜北从高楼上走下来,然后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座城市里,搭上了一班自己都不知道终点的电车;接下来的事情说句实话她自己已经记不太清了,因为身体内部破坏的非常厉害,导致几千年都健康的身体突然来了那么一次高烧,她毫无招架能力的就那么倒下了。
再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了这里。
绕了一圈之后,再次回到原点。如果不是因为她如今身体已经脆弱到甚至不如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可以被侦查出的能量的话,或许已经被那些人发现了。不过这样也不错,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会猜到她会回到这个城市,也就不需要面对太多的分别。
唯一有些无奈的是,她似乎又介入了一个剧情之中。不过可能是因为智脑也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并没有下达什么任务,因此对于黑子的篮球这部正经的竞技类动漫来说,夜北的出现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不管怎么说,要照顾好自己啊。”黑子美玲的动作顿了下,然后有些无奈的转身对夜北说着,同时收起了她手边的书,“趁着现在阳光正好,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哦。”
“那就麻烦您了。”面对这个异常认真执着的人,夜北很多时候都是妥协,但是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毕竟这样的经历,她有生之年或许都不会再有。
“今天一早哲也就走了呢,听说是社团活动,可是还从来没见过那个孩子这么开心的样子,就是以前打网球的时候,都一副兴趣缺缺的感觉。”将夜北推到了医院后面的小花园中,黑子美玲习惯性的和她说些话。
“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并且为之努力,其实这样很好。”接近秋日的晨光已经没有之前的刺目,夜北半眯着眼睛看向了天空,在那里的某个地方,银王或许正在俯瞰着整片大地。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黑子美玲笑着说道,“不过哲也说训练完之后会来医院看你,所以想要吃点什么可以不用大意的告诉我哦,中午可以放心的去做料理了。”
“美玲阿姨,我不是玻璃做的,没有那么脆弱。”被人当成易碎品的感觉,真的是非常的无奈,夜北默默的叹了口气。
也许是真的不经念叨,在夜北回到病房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小小的吵闹声。
“小黑子无论如何都要来照顾的人,真的很好奇诶。”
“黄濑君,请不要用这么奇怪的语调来说话。”
“这种事情下次不要拖着我一起来啊,你们这帮家伙,阿哲现在很困扰啊!”
“你现在的行为也让我感到困扰了,青峰君,请不要大声说话。”
。。。
很有活力的年轻人,当然,如果不是在她的病房外面这么有活力就好了。夜北无语的看了眼手里观摩了一半的魔法书,然后只能认命的合上,抬头看向房间门的方向,恰好在这个时候,门被人推开了。
画面好像被静止了一样,所有的喧哗在这一刻戛然而止,除了推门面色如常走进来的黑子哲也,剩下的三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噤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跟着黑子走进病房,并关上了门。
“哲也,这些都是朋友吗?”因为黑子美玲刚刚出去给夜北准备马上要吃的药,所以此时病房里只有夜北一人,因此她只能自己开口。
“嗯,因为前辈们一直吵着要来,所以不得已只能带着了,打扰你休息了很抱歉。”黑子歉意的对着夜北鞠了个躬,然后将手上提着的零食袋子放在了一边,“妈妈是有事出去了吗?”
“快到吃药时间,阿姨去帮我准备了。”虽然迟了那些药业没什么用处,毕竟现在连味觉都快要完全没有了,吃药和吃饭对她而言没什么区别;夜北对着几人笑了笑,然后问道,“哲也不介绍下吗,你的朋友们看起来很紧张呢。”
听到夜北的话,黑子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看着自己的三位前辈,没想到居然还真的看到了这三个人脸红,表情尴尬的样子。
“啊,我差点忘记了。”内心笑翻脸上却丝毫不显的黑子认真点了点头,然后才介绍起了几个少年。不过就算他不介绍,夜北觉得他们的长相想认错都很难,更别提标志性的耀眼颜色了。
“话说回来,哲也今天没有别的活动了吗?”在黑子美玲交代了很多事项回家做饭之后,夜北才想起来什么一样对着坐在床边削苹果的黑子问道。
“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不过马上就要临近比赛,所以晚点的时候想去神社祈福一下,绿间君说这么做很有效果的。”将手中削好的苹果一分为四,递给了夜北一份,黑子想了想继续说道,“据说那间神社非常的灵验,很多人都去祈福过。”
“没想到哲也也相信这些东西,”漫不经心的吃着水果,夜北随口问道:“那在什么地方,我看看自己以前去过没有。”
“恩,因为神社主人的原因,大家都叫它日暮神社,就在东京市内,很容易找到的。”黑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在给旁边的几人分苹果,所以一点都没发现身后有什么不对。
日暮神社。
仿佛有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在了她的心上,夜北差点连手中的苹果都没有握住,她强压下内心的冲动,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那家神社里,是不是有一颗年代久远的御神木。”
“啊,克劳迪娅小姐也知道那家神社的存在吗?听说里面还有一个封印着妖怪的古井,不过没有人能确认。”黑子想了下,点头说道,“如果你也感兴趣的话,晚点我会带纪念品回来。”
“不用了,其实我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兴趣。”藏在被子下面的手紧紧攥成拳,夜北却是微笑着回绝了黑子的好意,然后放缓了声音,“哲也,谢谢你。”
如果黑子知道因为他的一句话,夜北就再也没能回来,或许他就不会说出这个消息。
。。。
临近秋天的夜晚带着淡淡的寒气,夜北站在地铁站里,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对于她现在的身体,想从医院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来其实并不容易,不过也幸好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事实上她站在这里,没有选择走出去,并不是因为体力不支或者什么别的东西,只是因为恐惧于自己可能得到的答案而已。
她不知道这里的剧情走到了哪里,不知道那口古井能否带她穿越时光回到过去,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仅仅只是一个平行世界,她唯一能够知道的不过是。。。那个人大概根本不愿意见到她。
可是她却如此想念着一个人,因为一点点可能产生的再见都感到惶恐。
她的生命已经不多了。如果不亲自来确认一下,下一次睁开眼会有多么懊悔和痛苦,她一点都不想知道;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一旦错过了,可能就是永远错过了。
想要见到那个人,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想要知道他过的是否安好,是否。。。还是那么憎恨着她。
明明不是很长的路,走在脚下却变得异常艰难。看了眼夜色下略显阴森的景色,夜北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走上了神社的台阶,一步一步直到顶端,接近自己的答案。
“草太!跟你说过多少次,这么晚回家爷爷还有妈妈肯定会生气的,你就是不听,看吧,又被罚扫地了。”
还属于少女的清朗嗓音在夜晚显得非常清晰,也让夜北脚下的步伐猛的一顿,她抬头看向了远处庭院的尽头,那里隐隐约约浮动着两个人影,却因为月色被遮掩而看不真切。
“还不是姐姐你的错!哼,不然的话我早就回来了。”男孩子有些愤懑的声音紧接着就传了过来,“明明马上都要升国三的学生了,还非要看什么网球比赛,真幼稚。”
“臭小鬼!你。。。诶?那里好像有人。”少女原本拔高的声音突然一顿,然后变成了疑惑,在夜北愣神的时候,月光重新照射到了大地之上,将阴影中的那个有着黑色微卷发、深棕色眼眸的少女完全暴露了出来。
“那个,您没事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看到不远处瘦弱少女苍白的脸色,日暮戈薇快步走上前去,想要伸手去扶对方,却又碍于初次见面这么做有些失礼,于是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夜北面前,略带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正好路过这里看到这间神社,所以想要上来看看的。”错愕和失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夜北错开了半步的距离,然后礼貌的回道,“不过时间看起来似乎还是太晚了,打扰你们真的很抱歉。”
说完这些,夜北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没有再去理会身后姐弟两人神色各异的表情,只是有些茫然的站在台阶之下,一时之间再无归处。
终究还是错过了。
神社是那座神社,主角也依旧存在在这里,可是却又是不同的。那口井此时还只是普通的井,不要说是穿越时空,就连普通的镇压妖魔都做不到。然而她仅剩的生命已经来不及等到一切的开始,甚至于熬到四魂之玉在对方身体中孕育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多么讽刺,曾经在她眼里毫无价值的生命,在这一刻她居然是希望自己可以多活一点点时间,哪怕只有几个月也好,只要能够看到剧情开始,只要能够穿过那口井。。。
她想见他。
心脏的跳动开始变得逐渐缓慢下来。夜北靠坐在公园长椅上,左手攥住胸口的衣襟,一点点的感受着生命流逝的痛苦,没有丝毫挽回的办法;她想大概没有比这更加残忍的事情了,明明看到了希望,却在转身之后发现这不过是更加深沉的绝望。
夜北觉得她是想哭的,可是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只是想要见他。
【1分钟后开始脱离命运的长夜(Fatestay night)世界。】
视野开始变得有一点模糊起来,原本就失明的右眼也传来了一丝丝疼痛的感觉,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