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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他气呼呼地问著。
该死!今天早上,他就发现她的气色不是很好,但是因为他的心思全放在朱立钦的委托上,完全忘了这件事。
“为什么要通知你?”她反问。“我一个人可以处理的事,我自己来就好了,总不能也要你请假吧?那多不好意思啊……”
她习惯了,十几年来,不都是这样?
反正爸爸总是在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顾好,不要给爸爸添麻烦,所以她早就习惯了独立自主。
“为什么会不好意思?”他恶狠狠地暍道:“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他掀起被子一角,见她瑟缩了下,便将被子放下,伸出双臂,打算将她打横抱起。
“不用了……”就算被病魔摧残得再无力,她也登时瞪大双眼,双手推拒著他。“其实我在回来的路上,有顺便到药局买药,吃下药後,现在好多了,我只是想睡,我……”
他置若罔闻,执意将她抱起,两人拉扯间,被子掀了、衣衫乱了,有力的大手蛮横地覆上她胸前的浑圆;霎时,两人大眼瞪小眼,呼吸声戛然而止,身边的空气似乎凝滞不动,重重地压在两人身上。
谁也没有先移开目光、谁也没有先开口,只是对看著,直到他感觉到她的心跳急促得像是要失去控制一般,他才赶紧栘开放肆的手。
“你觉得好一点了吗?”他哑声问著。
该死!摸著了又如何?她会害羞算是正常,但是他呢?又不是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害臊个什么劲儿?
“嗯……”她乘机躺回床上。
她拉著被子盖到嘴唇,一双大眼傻气地看著一旁,就是不看他;她怎么敢看他?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当作没发生什么事,但是身为“受害者”的她,如何能像他一样冷静?
脸颊烧烫得令她头晕,感觉体温不自觉地上升了好几度,整个人飘飘然的,身子绵软无力。
“渴不渴?”啐!她不说话,他怎么觉得气氛更加诡异了?
是错觉吗?总觉得她染上绋红的小脸,似乎增添了纤弱的柔美,不若平日的独立坚强……黑白分明的大眼、因病而泛红的唇,一头直发不再束起,反倒是凌乱地覆住了她半张脸……
她不是很漂亮,却教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而且,更教他……
“不渴……我想睡觉。”大概是药效发作了,所以她才会觉得整个人都飘飘然的,好像快要飞起来似的。
“那……”他轻咳了声,不著痕迹地退开几步,与她保持安全距离。“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回房间去,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你就喊一声,我会听到的。”
该走了,再不走,就怕他会情难自禁地犯下大错。
“时大哥,你不要走……”她探出手,紧抓著他的手。
“嗯?”他回头睇著她,她温热的掌心传递著不自然的热气,令他的心又是一阵悸动。“你不是想睡了吗?”
“你陪我,可以吗?”她声如蚊鸣地问。
“你说什么?”他俯下身,却见她已闭上双眼,然而拉住他的小手却没有松开。
他睇著她半晌,见她没有半点反应,想要抓开她的手,却发现她握得极紧,而且他一碰触到她,她便低吟一声,彷佛痛苦得紧……该死!他还有一堆事情急著要处理,她却……
无奈地在她身旁坐下,他皱紧了眉,不解自己怎会做出这么古怪的举动。
期限剩下两天半,连他都没有把握是不是能够在期限内完成任务,她却在这当头抓著他不放:他可以撇下她不管,毕竟她和他连朋友都谈不上,他不需要为了她浪费时问,就算她病了也不关他的事,但是……他居然放不下她。
放不下她,他要付出的代价是让盗皇之名蒙羞,但是……她病了,她……
“呜呜……”
身旁突地传来她的低泣声,他立即抬眼睐去,盯著她不断淌下泪水的眼角,眉皱得更紧了。
哭什么?有什么奸哭的?
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独立得很吗?她不是连别人的帮助都不愿意接受吗?既然如此,她何必在睡梦中落泪?
或者是……人在病魔缠身时,总会脆弱许多?
“爸爸……”她痛苦地低泣著。
时文毓听得十分清楚,抿紧了唇,他有点笨拙地抬起手,轻拍著她的背,彷若哄著一个小孩子。
他都忘了……
因为她总是表现得十分乐观,无时无刻不把笑容挂在嘴角,以至於他都忘了,其实她才遭遇到家破人亡的惨事。
父亲过世了、公司宣布倒闭,还背上可观的债务,她没去自杀,他真想竖起大拇指称赞她:但正因为她的笑掩饰了忧伤,以至於他把这些事都给忘了。
她不可能不觉得痛苦,然而她却没有表现出来,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得让他无法察觉到她深藏的悲伤。
她为什么会教他如此不舍?让他想要好好地疼惜她……
他探出长指勾起她额前被汗濡湿的发,将之置於耳後,睇著她发热微红的脸,他情难自禁地以手指轻轻摩挲:顺著挺直的鼻梁滑至诱人的唇,感觉她的唇因发烧而乾裂,他的心不由得泛疼。
她何苦逼自己变得坚强?偶尔依赖他一下又何妨?他不会拒绝她的撒娇,更不会讨厌她的依赖,可惜她……倔丫头一个!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再替她将缠在颈项上的发往後拨,然而不拨还好,拨开之後,他立即遭到最残酷的考验。
如遭电殛一般,他瞪向她微敞的衣领,霎时忘了呼吸;想要赶紧栘开目光,免得铸下大错,然而他却舍不得转过头。
该死……他在心底暗咒了声,拼上最後的意志力,他想将她的衣领拉拢一qi书+奇书…齐书点;然而他的手稍微动了一下,她便不舒服似地低吟一声。
她稍微转过身子,衣领扯得更开,露出一个古怪的坠子。
钥匙?
他瞪大了眼,睇著那个坠子,轻轻地以长指挑起,眯起眼仔细地审视著。
这不是一般的坠子,难道……
第九章
半梦半醒问,有一只大手抚上昝育凰的额,以轻柔的力道抚去她的痛苦、她的恐惧。
是谁?
应该是时大哥吧,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他的叹息声,过一会儿又听到他微恼的低咒声,现下则是令人心惊胆战的怒吼声。
他生气了,是因为她不懂得照顾自己吗?
但是她又不是故意的,就连怎么生病的,她也不是很清楚:她只是觉得很累,觉得身子轻飘飘地,像是要飞起来了,她好像快要无法站在地上,只想要好奸地睡上一觉。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应该要感谢时大哥陪了她一个晚上,若不是他,她会被恶梦折磨一整夜,但是有了他的陪伴,她睡得好甜,连梦境都缤纷了起来。
是该好好地谢谢他才对……但是,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奸?
他把她当成朋友看待了吗?朋友啊……
昝育凰疲惫地睁开眼,无力地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时钟,发觉现下是下午两点多,不禁皱紧了眉头。
她已经睡了一整天!
恍恍惚惚中,她记得自己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然而时大哥却一直陪著她,替她准备清粥,又喂她吃药,甚至连上厕所……不对!她是怎么去上厕所的?她的记忆好像有点中断,一时想不起来。
是时大哥带她去的吗?不会吧……
难以置信地拉起被子将自己埋起来,却惊觉自己身上的衣服换过了,她惊诧不已地掀开被子;她真的没看错,不仅衣服换过了,就连裤子也换了。
是时大哥帮她换的吗?怎么换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贴身衣物呢?她的粉颊烧烫,正想要拉起领口瞧个究竟,却突地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她连忙将手脚缩进被子里,闭上双眼假寐。
果然,门被打开了,脚步声缓缓地朝她逼近:她心跳如擂鼓,索性忍住不呼吸,不想让他听见自己不规律的呼吸声。
倏地,厚实的大手贴上了她烧烫的脸颊,她闭紧了眼,浓密如扇的长睫抖颤著;不过,时大哥是不是碰错地方了?他该碰触的地方应该是她的额头,不是脸颊啊……咦,他在干什么?
大手温柔地摩挲著她的脸,甚至有点荒唐地往她的颈项逼近,她瑟缩了下,微微睁开了眼……
“朱大哥!”她低呼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立即缩到床的最里边去。
朱立钦怔愣了下,抿紧唇,一脸阴惊地瞪著她。“你怕什么?”怎么?她可以和时文毓相处得那么融洽,一见到他,却怕得像见到鬼一样。
“没有……只是没想到朱大哥会来看我,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她怯怯地注视著他。
朱立钦眯起黑眸,在她的床边坐下。“你生病了?”他没兴趣回答她的问题。
“好多了。”她努力地堆起笑容。
“是吗?我倒觉得你的体温还挺高的……是因为你错把我当成时文毓了吧?”他瞅著刚才触碰过她的手。
“我不懂你的意思。朱大哥,如果要聊,我们到楼下再聊好不好?”
她乾笑著,正思忖著要怎么打破这种暧昧的氛围,冷不防地,他突地转身将她压倒,速度快得让她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
“朱大哥?”她惊骇地盯著他逼近的脸。
“你防我,却没有防他……他到底是哪里比我好?”错就错在他不该让时文毓住进这里吗?“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就算你不接受我的好意,你一样是我的未婚妻!”
“我……没答应啊。”她当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况且就算他真的要娶她,也要经过她的同意,她又没答应。
“由不得你!”他冷哼一声,强而有力的双手箝制著她,甚至爬上了她的身躯;唇放肆地吻上她的颈项,彷若想一偿宿愿,他难以自制地掠夺著。
然而,他却惊觉她乖巧地任他予取予求,没有挣扎。
“你决定接受我了?”他笑得有点邪恶。
她全身无力地睐著他,无奈地眨了眨眼。“朱大哥,你说错了吧?打一开始就是你在防我,不是我在防你。”
朱立钦瞪大眼,阴鸶的脸上有著错愕。
“你在搞什么?”
身後传来时文毓怒不可遏的暴吼声,在朱立钦转头的瞬间,他狠狠地挥出一拳,击在朱立钦的脸上。
时文毓不管朱立钦伤得如何,迳自跨过他的身躯,硬是将智育凰拉入怀里;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著,在在显示他的怒气正在体内流窜。
“哼!我要你去办的事没办好,反而窝在这里舍不得走了?”朱立钦回头瞪著他,抹去唇角的血。
“你总算露出真面目了!”亏朱立钦前阵子还能低声下气地跟他交涉,如今总算忍受不住了,是不?老早就摸清了他的底细,没说出口,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多说,反正那无关他的任务,但是……这家伙现在对咎育凰出手,他怎能不插手?
“东西呢?”朱立钦抿紧了唇,恼火不已。
“放心!既然是我出马,岂有不到手的道理?”时文毓冷笑著。“期限末到,我不一定要在此时交给你。”
混帐东西!居然趁他拿钥匙去取物的当头闯进这里……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你最好可以交得出来!”朱立钦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再瞪向躲在他身後的昝育凰;她对他毫不掩饰的防备,令他握紧了拳头,盯著她好半晌之後,他才怒气冲冲地离开。
“你没事吧?”见朱立钦离开,时文毓才扶著她在床上躺下。“烧退了吗?”
“我没事,你刚才和朱大哥在说什么?”什么真面目?什么到手不到手的?他们到底在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