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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龙将枪朝腰上一别,用手压着,霸道地说道“市长说了,如果大小姐不回去,绑也要绑回去!”,同时另一只手向身后一挥,立即过来了四五个人,拿出绳索,要捆绑唐清梅!
“住手!你们凭什么绑人?”关睿大踏步冲上前,护在唐清梅身前,鲜红的新郎官服在黑灰的警服中特别鲜艳、耀眼!
“反了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想娶我们市长千金!做梦吧你!”一脸恶霸神情的陈龙一点也不像警局人员,一边往□□的膛里上子弹,一边嘲讽关睿,上好子弹后,还用嘴吹了吹枪口!
“陈龙!闭上你的狗嘴!”唐清梅怒焰疯长!厉声怒喝!
陈龙脸上一红,感觉在众人面前,特别是众手下面前被一个女人骂,失了面子,恼羞成怒,气愤交加,指着关睿大吼一声:“抓起来!”
后面的人一涌而上。唐清梅立刻拦在关睿面前。
“一起抓了!”臭娘们,反正有你老子的命令,抓也要抓回去!
“不要抓我大哥!”“不许抓我大哥!”
惜若和关杰忽然从人群中冲出来,站到关睿面前,恶狠狠地瞪着陈龙,异口同声“你这个坏蛋!走狗,不许抓我大哥!”
“一起抓了!抓了!抓了!全抓了!”陈龙感觉今天倒霉透了,小孩子也敢来骂我!
“不许抓我大哥!你这个汉奸,走狗,大坏蛋!”关杰和惜若并肩站在一起,再次大喊。
惜若感激地望了一眼关杰,这一刻,她感觉这个没有血缘的弟弟并不是像他表现出来得那样坏。这两个小姐弟从未如此默契,但此刻,两只挨近的小手迅速地就相牵起来,把大哥护在身后!
“抓了抓了,一起都给我抓了!”
陈龙的肺都要气炸了!
☆、对不起!是我没有相信你!
关睿、关杰、关惜若,一起被抓了。唐清梅也被带回父母身边。
无论关老太太怎样在警察局肯求,送礼,都没有用。谁敢和市长大人作对呢!就连唐清梅哭着跪着请求父亲原谅,都不能平息他的怒火。
女儿凤冠霞帔,珠胎暗结,这让他一辈子为官的老脸往哪搁啊!虽然外人不曾知晓,可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隐瞒?这件事,必须要和亲家说清楚,要杀要剐,随他们吧。这女儿,他是彻底寒心了,就算逐出家门,也难消心头之恨!还有那个穷酸小子,再晚去一步,岂不成了我的姑爷!真是丧气!应该将他一辈子关在牢里!
关家的小院里,红彩遍地,却再无一丝喜庆之意。
关老太太焦急地在房中来回踱步,双手直搓,自言自语“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要不……我去求求他?”
她口中的他是关杰的生父。九年前,关先生突发痢疾,死后三四个月间,她的肚子突然大了起来,很多人都以为关杰是遗腹子,只有关老太太自己清楚,这个孩子是怎样的来历。
曾经她以为,凭自己的能力,独自将这几个孩子抚养长大。可是,就在有一天她去镇上卖手工刺绣时,突然腹痛难忍,跌倒在地,虚弱得手无缚鸡之力,额上冷汗不断渗出。许多人都从身边经过,也有一两个询问的,但没有人留下来为她真正付出什么,就在她下定决定,死也要再看一看孩子们,一步一步往前爬时,一杯滚热的水与一双宽厚的手掌来到了眼前。
“我已经请了医生,马上就到,你先把这水喝了吧!”一把温厚的声音如深谷高岸的流水,淙淙地流入关太太心中。
她抬头,一双如墨染的剑眉,一对铃铜大眼,桀骜不驯,精壮魁梧的男子穿着一身戎装站在眼前,玉树临风,寥廓江天。
关太太犹疑了一下。他立即说道“我叫宋万钧,是省保会的一名大队长,镇上的宋公馆就是我家!相信我,我只想帮助你!”
“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多年来,关太太心底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她相信宋万钧在救助她那一刻是真心真意的,她相信他们一见钟情是宿命中的安排,她也相信与他唯一肌肤相亲也是出于彼此的情投意合。
他一直向她求婚,是她不肯。她说不清楚内心,修先生与关先生都在她心中存有分量,但毕竟,他们都已离去。人的心,是无法空置的,除非你没有感情,并且甘愿做一个不快乐的无心人。然而,她始终无法接受宋万钧,或许,真正阻隔着她与他相爱的,还是门户之差吧!
一个小时后,正午的阳光穿透着世间万事万物,照耀着关太太那一颗温柔而忐忑的心。她穿着大红色锦锻旗袍,胸前绣着一朵浴水莲花,花开半朵,清丽绝美;脚踏深蓝色镶嵌着珠子的绣花鞋,鞋尖一点红,妖娆妩媚,思情独特;举起纤纤素手,按响了宋公馆的门铃。
五分钟后,她便在宋公馆的客厅内见到了面容俊朗、神情欣喜的宋万钧。
只要她开口,他什么不能为她做到呢!更何况,被关押的都是她的孩子,还有一个是他们的孩子!
宋万钧立即派遣手下去办这件事,交代完后,并不掩饰自己的喜悦,急切地询问“碧荷,这些年你还好吧!杰儿还好吧!”
关太太轻轻点头,温文而雅“你和你太太都好吧!”
男人似乎有点窘迫,但神情很快就恢复正常“当年,我真没想到你会不声不响离开。你知道,她不是不能容人的人。唉!不提了!伤心!”
老太太再次微笑,表示理解。
——
——
二个小时后,关睿、关杰、关惜若,都被安全送回了家中。
关睿与关杰一见到妈妈就扑入她怀中,唯有惜若,静静地站在一边,有些孤独地看着。关睿从母亲怀里抬起头,对惜若展颜一笑,将她拉过来,紧贴着自己,也挤在关太太怀中。惜若没有抗拒,相反,感动不已,泪水刹那间涌上眼眶,潸潸滚落。
“好拉!都回房休息吧!明天太阳照常升起!”老太太此际已患眼疾,看东西模糊,需要扶持才不会撞到。惜若第一次主动走过来,将手伸向关太太,轻声说道“妈,我送您回房间吧!”
关太太沉默地点头。惜若将她送至房门前离开。
——
此时,躺在身边的惜若停止了讲述,神情幽幽的,宁静的,沉浸在某种逝去的情感中。而我的心,很难从故事中脱离,耳边虽炮声轰隆,却不及我心的跌荡起伏。
我紧紧的抓住惜若纤瘦的手臂,急急问她“□□我母亲的人在哪里?他在哪儿?”
母亲一生清傲,从不委身于人,却被恶人欺辱,她的心,受到了多大的摧残和痛苦啊!难怪她多年来对任何人都冷若冰霜、不肯接近!
可怜的妈妈!
我陷入了沉默,惜若也在深思。夜一点点沉重,星光璀璨,我们却如此忧伤,而现实,却不给你时间抒发忧伤,身体真是太疲倦了,太沉重了,眼睛一闭,就入梦了,一睁,天就亮了。
刚刚换好医护服,就听到有人含着笑意的喊声“简凌,五号一睁眼就喊你呢!”
“来了!”我应着,想起昨夜送来的五号,北南。
“小凌,小凌,凌儿。”
双脚刚一踏进帐篷搭起的简陋病房,就听到北南热切的呼唤。
“在呢!北南!”我忽然感觉心中充满了柔情!急忙将手递到他手中。
北南全身大部分的面积都包扎着绷带,他牵起虚弱的唇角,勉强却是无比灿烂地一笑“小凌,见到你真好!那天,我赶去车站,火车已经开出,对不起!我那天在街上奔跑的时候被一辆汽车撞到。他们送我到医院,等我醒来后去找你——”
“北南,不要说了。我们不是又见面了么?是我不好,我没有信任你!”我的心一酸,后悔当初胡思乱想,令我们失去了一段可以同甘共苦的岁月,也庆幸他当初没有来,我才认识了关睿。
北南并没有辜负我!知道这一点,此生已足矣!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信任他!是我又爱上了别人!北南,对不起!
想到关睿,腹内的酸排山倒海,我以为,离开是最后的告别,最好的结局。却不曾想,离开却是爱的开始,思念的继续。纵然炮火隆隆,生命无常,然而,这份悄然来临的爱却顽固地守在心怀,一刻不曾离开。
“小凌,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北南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而我所想,不舍离开的,已经不再是他。握着他的手,我无言,沉默。
“简凌,有你的信!你可真幸运!”一位年轻的女护士走过来兴高采烈地将一封信递给我。战地就是这样,需要经常转移,大量的信件丢失!能够收到家书,实是幸运!我不禁开心一笑,将信接过来,看那信封,龙飞凤舞的字,心忽然紧跳,脸也热起来,急忙将信放到护士服的衣兜内。
北南已将我的微妙变化尽收眼底。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么了解我。
“小凌,你去忙吧!”他的唇边泛出一丝苦涩。
“北南,你休息吧!我闲时再来看你!”看着北南,我轻轻一笑,再次握了握他的手,诚挚地说道“快点好起来!”
北南轻轻点头,我转身离去。
“小凌!”
“嗯?”我回头,看到他一切安好,于是,情不自禁唇边又荡漾出一抹微笑。
“我爱你!”北南一如从前,那般磊落,坦荡。
我抱以歉意之笑,匆匆离去。
☆、曾经深爱过,方能彼此慈悲
倚在帐篷之外一棵粗壮的大槐树旁,我小心翼翼地拿出信,指尖轻抚信封上飘逸俊雅的字,不禁感慨,关睿,实在是个韵致男人,医术好,品性好,字也如此好,长得也很好。想到这里,不禁面上一热,感觉比从前更喜爱他了。
唉,简凌啊简凌,你在犯相思吗?羞!真羞!急忙摇头,唇边却不改笑容。
泛着淡淡纸香的褐黄色信纸在眼前展开,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那张经常出现在梦中的深沉而睿智的脸。
小凌你好:
你们都还好吧!惜若和小杰都还好吧!
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惜若,多留意她的情绪。不要对她提及钢琴曲《眼泪》,每次她听这个曲子情绪都会失控。给你添麻烦了!还有一事要转告你:母亲的首饰盒内我发现有个暗隔,里面有一封信,是母亲给你的。
此外,愿你安好!
关睿
阿婆有信给我?她生前留下的?阿婆如何写信?请人代写的?
“小凌,快来,关杰与游纯成受伤了!”惜若焦急的喊声从帐蓬内传来!
啊!他们受伤了!我急忙将信纸塞到衣袋,匆匆地跑进不断进进出出伤员与护士的帐篷内。
关杰与游纯成刚刚被送进来。关杰从头到脚都是鲜血,脸色苍白沉静,已经昏迷。
惜若正在为他简单地清理伤口。鲜血染红了关杰的整片胸膛。沾满了泥土与野草的战地服紧紧地粘在他溃破的皮肤上。我只看了一眼,心就开始抽痛,泪水涌上眼眶。
游纯成躺在关杰旁边的另一张担架床上,正在等待救护。我急忙走过去察看他的伤情。他的伤势很轻,只在左肩被射进一枚子弹,经过医师们手术后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游纯成见我走来,咧嘴一笑“简凌,想见你可真难,还得流血受伤!”
我抬手轻轻拍了拍他右肩,神情严肃地嗔怪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