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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的寒意越来越重,她也禁不住打了喷嚏,抱着手臂摩擦了几下,苍洛本来事不关己的在远处等着,可是看她这情形,也只得将外衣脱下给她扔过来,淳于月一阵惊讶,也不客气,抓起衣服就套在身上,可是她明明冷得发抖,就是不想回去。
又过了好一会,愁绪掏空的身心疲惫不堪,她都快打盹了,于是没话找话问:你为什么救我?我是说,如果你不出剑阻止肖青,我的胳膊可能就没了。
半晌没有回应,淳于月瘪了瘪嘴,心想就知道他不会回答,可是他却忽然回应了:我的责任是保护你的安全,其它的恩怨纠葛与我无关。
淳于月惊讶于他回答了这么长,在她想象中杀手应该是不怎么会说话的,就算回答也绝对言简意赅,难道是因为跟了主人?那个男人又忽然跳出来,她自己都惊了一跳,连忙压下去,又继续问:你不怕我真是会动手刺杀他?
苍洛沉默了半晌,声音冷绝:那你的脑袋就不会在脖子上!
她惊得一颤,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一阵冷寒,意外的是苍洛竟然也有好奇心,向她发问:你为什么救他?不是该想他死吗?
这问道了淳于月此时最不想讨论也不想去追究的问题,于是以他的话反回去:你不是说我们的恩怨纠葛与你无关吗?
苍洛怔了怔,收回视线闭目养神,淳于月此时有些害怕沉寂,因为一旦静下来自己也会忍不住去想不会有答案的问题,于是转移问题:你是杀手,为什么会臣服他?
陷入无止境的沉默,淳于月以为他不会回答,也不打算再跟他攀谈,谁知他再次回答了:我杀人的原则是一击不中就永不再对其出手,但是他给了我三次机会,而我三次都失手了,心悦诚服,自愿供他驱使!
淳于月哑然失声:就这么简单?
收服一个顶级杀手,情节竟然如此简单,的确让人意外,可是愿意拿自己的性命与极具威胁的杀手来拼三次,只为让对手臣服,只怕也非一般人能做得出来吧。
苍洛陷入沉思,半晌才道:就这么简单!
淳于月从他声音里听出了丝叹息,有着深深折服的意味,她忽然觉得,或许自己救他也很简单,如果他活着,她或许还能与他周旋下去,如果他死了,他的那些忠勇之士势必血洗淳于,不会留半点生机,这就是她还不能让他死的原因,至少是她觉得最合理最愿意接受的原因。
心绪凌乱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她心惊胆战却一次也未与他正面遇上,他亲自领兵收拾残局去了,而她留在后方,他的军队一步一步往前移动,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攻陷,她也就跟着一点点往前挪动,但是彼此始终隔着一个城。
这些日子她陆陆续续听到前边打得很惨烈,却也锐不可当,南宫逸攻击下的城池并不伤及百姓分毫,所到一个城池就让人宣读沐文玉准备的分治策略,而这些策略深得人心,也就渐渐赢得了乌国的民心,好评如瘟疫般传播,而邹正良却因烦躁不安而将怒气表现出来,甚至施与民众,大肆收集粮草人力备战,引得百姓惴惴不安,渐渐的也起了动乱,越发显出弱势来,终于溃不成军,邹正良为保住最后一点实力以期卷土重来报仇雪恨,弃城携军而逃。
与此同时,韩瑞也着力的牵制住曾经暗中与邹正良结盟凉国,而沐文玉也稳住了蠢蠢欲动的诸侯国,一场大战竟如此短暂的收了尾,想着曾经内战半年还要借助别人势力才能平息的淳于,淳于月心中凄惶,这样的实力有着云泥之别,而南宫逸能如此善待乌国,却不肯将这份仁慈广布至淳于,残留在他心里到底还有多深的恨意?
旧历在战争中慢慢流逝,新的一年即将翻开,南宫逸留下杨慎收拾残局,选好了将领镇守乌国,然后准备班师回朝,赶回去与国民共度除夕,淳于月来的简单,回去也不用怎么收拾,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再去一趟香城,这个想法还未实现,就被南宫逸召入大帐,既然是大帐相见,必定还有其它人,淳于月也稍稍松了口气。
才进去,感觉众多眼睛盯着自己看,她忽然有些无措,曾经独闯军营挽救淳于也未有此时局促,南宫逸看她进来,霸道吩咐:过来!
淳于月见他在人前也这般毫无顾忌,顿时觉得尴尬,心中起了气,忽略众人意味不明的眼光,昂首冷漠的向他走过去,却并不理会他伸出的手:圣皇召见臣女有何吩咐?
这下轮到南宫逸尴尬了,要是放了别的女人早依偎过去了,她竟然毫不给他面子,加之旁边站着的一些又不识趣,还胆敢偷笑,他一眼扫过去,空气瞬间安静了,他干咳一声,故意板着脸道:你救驾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淳于月一听,有些讶异,但是看他不像是开玩笑,于是诚然道:是不是什么都可以!
南宫逸也不是好糊弄的,纠正道:先说来听听!
淳于月揣测着,试探着:放过淳于和我父皇!
南宫逸脸色一凝,与她对视,见她言辞恳切,含着深深的期盼,他几乎都想答应她了,可是。。。他终究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关,半晌才叹道:你除了这些,难道就不能说点别的?什么朕都会尽量满足!
淳于月坚决道:没有,除了这个,别无所求!
南宫逸泄气的挥了挥手:你先去吧,让朕好好想想可以给你什么!
淳于月心底终究失望了,他到底还是不肯答应,这样的话,她和他的结局似乎也已注定了,转身目不斜视的往外走,忽然斜刺里冲出个人,与其说是冲出来的,不如说是被推出来的。
肖青急忙刹住脚才避免与淳于月撞上,他不甘不愿的朝身后看,艾雨捏起拳头威胁,他苦着脸支吾半晌,才挤出断断续续的话:妖女。。。哦不,四。。。公主,我。。。。我。。。。我。。。
他在哪里‘我’了半天也说不出后边的话,杨慎看得都忍不住捂脸哀叹,艾雨更有恨铁不成钢的怨怒,淳于月心里有气,有些不耐烦道:什么事!
肖青见她面色不虞,越发紧张起来,淳于月淡然瞟了他一眼,见他的视线投在自己快要痊愈的伤口处,明白了他的意思,漠然道:说不出口就别说!
看淳于月抬腿要走,肖青急忙挥手止住,赌气道:别小看人好不好,我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
他说完,停顿片刻,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噼里啪啦的将打好的腹稿倒了出来:谢谢你救了我二哥,还有,因为误会伤了你,对不起!
他本来想说得器宇轩昂,可是话出口却变成了蚊子哼哼,他还自认为说得不错,这下连艾雨都有了捂脸的冲动,淳于月看他傻气的样子,心里也给逗乐了,面上却越发沉着淡漠:没有诚意还不如不说!
她说完径直掀起帐帘出去,肖青一时蒙了,其他人包括南宫逸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骤然惊醒,心里愤怒,朝着外边就吼:死妖女,你不知好歹,本将军。。。
他的一串怨声被笑声压下去掩盖了,淳于月走出大帐也忍不住笑了笑,笑容转瞬即逝,想起南宫逸终究不肯放下仇恨,而自己却放弃一次大好机会,心中凄然,望向天空,彤云密布,乌国的雪下得太频繁了,只怕大雪又要降临了。她忽然很想念云风他们,如果有他们陪她喝酒该多好,还可以听她倾诉郁结,可是连自己都理不清的思绪,又如何倾诉呢?
交托性命
天上的云越聚越多,乌沉沉的压了下来,他们拔营起寨将行营挪到了最近的城里,刚刚布置妥当,雪点就飘落下来,然后越下越大,越积越密,渐渐的地上也堆积起来,看来要赶回去过除夕只怕有些困难了。
军营里都是男人,又无战事,又无需商量军务,艾雨就躲进淳于月的房间玩耍,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同吃同睡,然后一同筹谋溜出去玩耍,可是其它的还好说,那个苍洛有些不好打发,两人就偷偷的商议明早要如何骗过苍洛,正说得起劲,忽然南宫逸推门进来,惊了她们一跳,淳于月脸色变了变,不自然道:圣皇陛下有失礼仪了,小孩都该知道进女人房间应该先敲门不是么?
南宫逸不理会淳于月的怨怒,挑眉向艾雨笑说:小雨啊,你也不小了,难道想跟哥哥嫂嫂一起睡?
艾雨本来看他进来有些不自在,现在听他竟然这么说,怔了怔,他们说二哥变了,没想到真得变化不小,竟跟她开起这种玩笑还丝毫不脸红,再瞟眼去看淳于月,她脸色涨得通红,眼里满含恳求,她也想依她呢,可是害怕二哥生气会将自己提起来丢出去,心里打了个寒噤,抱歉的朝淳于月笑了笑,溜了。
淳于月狠狠的瞪了一眼溜出去的艾雨,又看他一脸得意,心里生气他竟然在艾雨面前说这么露骨的话,随手抓了一个东西就扔过去,却没意识到这个动作多暧昧。
南宫逸一把接住飞来的靠枕,含着笑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拉住下意识往后挪的淳于月,叹道:放心吧,朕今晚不会对你怎样,就算想,也要顾及那些没娘子在身边的小子不是?
淳于月听他尽说些让人闹心的话,戳到床沿上来就要下去,被南宫逸一下揽住,拖过被子来盖住她淡薄的衣衫,投降道:好了,我不逗你了,谁叫你时时刻刻都跟艾雨黏在一块,理都不理我,放心,你们明天要去哪里都行,这样能不能消气?
淳于月知道他听墙壁,心里越发有气,却忽然被他送到眼前的东西给压了回去,是一套上好的弓箭,虽然短小却拉力十足,只怕射程也惊人,又好收藏,她一看就喜欢上了,想要伸手去接,又觉疑惑,他放好箭筒,将弓翻转,内里上竟然刻了字,写着‘南宫’字样,他又拿起箭筒,里边的三支箭也都刻着他的姓氏,她不解其意,他将其放到她手中:这是我准备谋取天下时跟尤国最好的弓箭师傅学做的,做了很多,只有这一副合符心意,一直留在身边,现在我将它赠与你,不止是为你救了我,而是将我的性命交给你,如果有一天你用它取了我的命,没人会找你报仇,因为我说过,能杀我的只有我自己,死在自己手中,无怨无尤。
她愣怔着,忽然觉得这弓箭比烙铁还烫手,骤然抽出他握住的手,弓箭也顺势还回了他手上:你疯了,我的箭法你也看到了,我真的杀你,你就跑不掉!
他忽然动情的将她揽住,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喃喃道:从你为我出手的那一刻,我就愿意为你疯一次,就算你不杀我,我也跑不掉了,你明白吗?
淳于月被他表现出来的深情蛊惑,陷入其中半晌出不来,可是她到底还是保留了最后的清醒,慌忙推开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原来你没喝酒也会醉,我。。。我还有话要跟小雨说。。。
她说完就慌慌张张的拉开门冲了出去,她就这样毫无留恋的将他的深情全盘否决,包括他拱手奉上的生命,弓箭从他手里滑落,发出嗙的一声闷响,犹如撞在他的心上,一阵闷痛让他不自觉的去抚摸自己的心口,他知道她最想要什么,可是他真的不能完全放弃那个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真的不可以。
屋内外的温差很大,骤然跨过,雪气突兀的从所有空隙灌入身体,有些让人经受不住,可是与其在屋内与他继续暧昧纠缠下去,她宁愿在屋外经受风雪之苦。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