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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凉国所布眼线不少吧?
沐文玉并不否认:两国争雄比的不止是国资兵力是否雄厚,还在于信息谋略谁更优越,凉国既在我尤国安插了眼线,我尤国又且会甘居人后,倒是我很好奇,公主在我尤国又安插了谁!
淳于月心中一凛,面上却笑道:不就是我吗?
她答得轻松写意,沐文玉也似开玩笑般不再提及,一句试探如风带过,消失无痕。
淳于月心里却暗想,当真该催促香雪尽快抽身隐遁,以免她引火上身,毕竟韩瑞身为精锐之一,绝不容易糊弄,二则,沐文玉的眼线太繁密复杂,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揪出,那时就难以收拾了,只是不知为何,她早已吩咐香雪撤离,并且叮嘱一旦与幻影等人汇合,就传消息给她,时过一月有余,却始终没有回音,让她很是不安,此时又不敢贸然联系,毕竟沐文玉正在大肆清理各国细作,不能往刀口上撞。
大祸临头
回到尤国之后,南宫逸每日与沐文玉互传消息之时都会带话与她,让其安心,可是这一次间隔似乎长了些,甚是有些焦虑,加之香雪那边依旧没有消息,她一时心神不安,不知中间到底出了何事,渐渐坐卧不宁。
又过了几日,她本来安排暂停的联络通道传来香雪的信函,支开众人亲自前去取了,信封上确实香雪笔迹署名,心中稍稍安慰,正要找个地方拆开来看,忽听众人议论南宫逸回城了,虽有些意外,心里却很欣喜,也来不及看信,收拾好信件就奔着回府,猜想着他回来是否会先来看她。
才进了院子,见有些兵士守在门外,心中虽是诧异,但猜想或许是跟着他回来还未撤离的缘故,也不去计较,何况这些人也并未拦她,自己推了房门进去,果然见南宫逸站在侧屋窗前想着什么,心里一喜,没了往日的谨慎自持,跑过去从后抱住他:你终于回来了,这几日没消息,我还担心你。。。
南宫逸身形未动,依旧望着窗外,声音沙哑疲惫:你想我吗?
淳于月略迟疑,终于不再隐藏心中思念,定定点头:是,我想你了!
谁知南宫逸听了此言非但没有惊喜之色,脸上反而露出一丝苦涩的疼意:你知道吗?这是第一次,你这样明确的告诉我,你在担心我,你很想念我!我多希望这些都是真的!
淳于月心里一惊,察觉到今日的他有些异常,慢慢放开手,转而侧到他的身前,骤然挡住窗外的景色,有些疑惑的探看他的表情:你怎么了?是此行太累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南宫逸凝神看了她很久,轻轻的抚上她的脸,渐渐的有些用力,在她脸上留下了些红痕,她感到他心里有着什么沉痛正蠢蠢欲动,似不注意便会喷薄而出,却又被他死死压住,虽不知何事,却想与他同苦,默默的忍受着,他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声音撕裂般破碎:你说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是不是?你说你不记名分,不争地位,只想平凡的陪在我身边是不是?
淳于月不知其意,只诚心点头,南宫逸眼中却疼的涌出泪意:是么?那你为什么从未给过我一点这样的安心?你明明在我身边,却又离的那样远,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准备转身逃离?
她不知到他忽然到底怎么了,急得心口都疼了,正要询问,他却忽然吻住她,霸道而残酷,好像。。。好像回到彼此对立的时候,带着嗜血掠夺的意味,她心里越发慌了,抬手想要推开他,忽然脸上滑过一丝热意,竟是他的眼泪,惊惶之下,嘴唇刺疼,堪堪被他咬破,而他已经转身到了隔帘处,声音清冷的犹如对陌生人言语:近日外边风大,没什么事,最好不要外出!
他说完,握在手中的珠帘陡然断落,朱玉溅落一地,身影再没有丝毫留恋,片刻便消失在门外,淳于月心中惶惑,不知这短短的时日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他的态度忽然变化至此,一时也茫然起来,直到嘴唇的破痕传来刺痛,她才骤然清醒,想起怀中那份迟来的信函,慌忙扯开来看。
是香雪的笔迹:姐姐,见信安好,妹妹屡屡提笔,却因心中愧疚难以落字,姐姐,妹早已察觉行迹有漏,被有心之人跟踪监视,却未能听从姐姐之言尽早撤离,行事一再拖延,终至大祸,让韩瑞发现了我与姐姐暗中联络,他已着手调查你我多时,又有暗中之人包藏挑拨祸心,妹不知他掌握了多少线索,恐他毁姐姐多年心血经营,心中已下决断。
只是姐姐,自小到大,除了姐姐,唯有他不计我身份卑贱,待我如珍似宝,珍而重之,惜而藏之,是妹妹唯一想要终身陪伴之人,可是,妹心深知姐姐之艰险困苦,若一旦被他堪破大计,姐姐也难有翻身之路,两相权衡,妹妹无可选择、寝食难安,遂决定除掉韩瑞以断绝祸患,以此保全姐姐大计,只是,他一死,妹妹也不愿苟活,就此与姐姐诀别,近不能遵守同甘共苦之言,远不能兑携手江湖之诺,是为妹妹生平憾事,还望姐姐见谅!
胆战心惊,苦苦期盼,却等来了一封绝笔信,香雪,你这是何苦?
信纸滑落,只觉气血上涌,眼前忽明忽暗,生出晕厥之感,自从知道香雪接近韩瑞,她就时时心中难安,前些日子感到暗藏的势力插手,就害怕几方势力争斗之下会横生枝节,去函催促她尽早撤离,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对韩瑞动了情而心生眷恋侥幸,更没想到,她会为了掩护自己不惜与韩瑞。。。还来得及阻止吗?
她想着,慌忙收起信函,急着就要出门,才到门口,被兵士抽刀阻拦,她面色大惊,只因这时才发现这些兵士额头缚着白纱,慌乱之中想起,似乎南宫逸手臂也。。。
无力的连连后退几步,轰然关上房门,身子无力滑坐在地,眼泪簌簌下落:迟了么?
想着南宫逸的神情举措,莫非已经知道香雪与她的关系?倘若真是如此,香雪的牺牲终究徒劳,自己的谋划算计只想为淳于囤积能够自保的实力,并无害人之意,偏偏却因此搭上两条人命,不,或许,淳于浩之死也因此而起,那么自己,竟是一切悲剧的祸首么?
然而。。。倘若南宫逸将韩瑞之死算在自己头上还可,若因此迁怒淳于。。。她不敢往下想,也不能这么干等着什么也不做,至少要。。。可是,此时自己能做什么呢?做什么才能保住淳于,做什么才能不再牵连无辜?
她心内疼灼,焦急万分,却一时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房门被推开,猛然灌进光束,激得她形散神乱。
敏儿端了饭菜进来,也不看她,摆了饭菜便要出去,淳于月慌忙喊住她,试探着问:外边可有事情发生?
敏儿支吾着,一会摇头否认,一会欲言又止,淳于月内心慌乱,拉住她恳求:告诉我,外边发生了何事?为何院里院外忽然有人把守不让我外出?
敏儿却反过来苦苦哀求:公主,你还是什么都不要管,安静的在屋里休息,只要这几日过去,一切就都会好的!
她越是如此说,淳于月越觉得事情严重,摇头冷笑道:你若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出去看,反正这些人也未必拦得住我!
敏儿怔了怔,心内流转,勉强笑道: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边城的韩将军被人刺杀,皇上他们处死了女刺客,悬在城门鞭尸暴晒,以儆。。。以儆效尤!
敏儿说完,不敢再看她,慌忙避走,淳于月顿时脸无血色,直觉告诉她,那被悬城门的定是香雪: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以死殉情,已经了了自身恩怨,就算有罪,也是淳于月之过,要杀要剐也该冲着她淳于月来,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一个已死之人?
她想要马上去找南宫逸说清楚,可是。。。若她此时去,淳于势必会受到牵连,若她不去,香雪怎么办?
她左右为难,方寸大乱,一时想这样,一会又觉不妥,一边是视她为亲人,为她舍情弃爱拼上性命的姐妹,一边是她心心念念要守护的淳于和那些还在为她拼命的朋友,怎样做都不对,她被逼入绝境,不敢去想自己的生死筹谋,却不能不为别人的安危思虑,而今可有两全之法,只要能让香雪入土为安,又不会牵连其它人,就算要她身死当场也在所不惜。
决裂
她在屋里坐立不安、周转徘徊,想了一个又一个的办法,又一个一个的否决,从日落西山想到朝阳东起,从阳光普照挨到星月横空。她实在无法任由香雪在烈日之下暴晒,更无法让她死后还要受尽折辱。
打定主意,她清洗面容,换了衣衫,径直开门出去,士兵想要阻拦,却不是她的对手,就这样一路不管不顾的奔赴城门,远远的就看见那城门之上垂挂的人影,在夜风之下孤苦凄寂,似风中垂柳,摇摆无依。
她隐忍泪滴,直直走去,还未看清,便有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你还是来了!
淳于月凄然一笑,忍着心痛继续往前,辨清那垂悬的人影,忽然剑光一闪,一丝冷凉抵住颈脖:为什么要来?
她顿住脚步,缓缓转身,冷然盯着他,并不答话。
南宫逸哽着声音,满面疼色:我真的不想在此时此地见到你,我警告过你不要出来,为什么要来?我那样信任你,你却做出这样残忍的事?
淳于月忽然笑了,笑得凄恻,笑得眼泪飞溅:你信我?你何曾真正的信过我?时至今日,你敢说自己没有再让人拦截我与淳于联络的信鸽?没有让敏儿趁服侍我衣食住行之便,检查我的一切用物,每次外出,无苍洛跟随之时,没有派人监视我的行踪?远的不说,就说今日。。。
她忽然回身指向那城门垂挂的人影:你用草人做耳,故意在院里院外设置人手让我生疑,又让敏儿欲言又止装着很为难的样子透露消息给我,不就是为了引我出来么?没有证据,你却首先怀疑上我,这也叫信任?
南宫逸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朕没证据?
淳于月冷笑出声:若有证据,你又何须费此周折?
他知道她从未真正放手淳于,因为这个心结,所以,在听到有人指控是她安排了那个叫水心的女人接近韩瑞,当韩瑞身死却不见水心的踪迹,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竟自然而然的想到她,所以他设计试探,可是,他又害怕是她,所以才做得那样明显,希望她权衡利弊后不会出现,就算是自欺欺人,至少,他可以给她一条生路,可是,那样为淳于处心积虑的她,却会做出这样百害无利的选择,让他再无退路。
她见他哑口无言,默认了她的指控,心疼欲裂,原来,他给她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她一直在愧疚着自己没有对他全付信任,结果却是,他们从未真正信任过彼此,事已至此,她无话可说,正想问他香雪在何处,他却率先开了口:现在证实那个女人没有在我手上,没有物证,人证也没有握住,我就无法在此时的局势下发兵淳于,你很得意是不是?所以,你才一句解释也不肯给朕!
淳于月心中愕然,香雪不在他手上?那么香雪到底是死是活,现在又在何处?其间又发生何事?
不过,如他所说,没有人证物证,他就不能将韩瑞的死扯到淳于头上,若此时发兵淳于,会让其它诸侯齿寒,而凉国虎视眈眈,容不得他自乱根基,只要再撑一年,淳于就算不能与他抗衡,至少能够有自保的资本,顶多,她以命偿还欠他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