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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起来,倒让南宫逸很是意外,心里乐开了,再也无所顾忌,急切的将她压在身下,放任身心与她尽欢,淳于月也抛掉所有的矜持,尽情的给予回应,带着末日狂欢般的放纵,与他攀上巅峰的极乐之境。
此时,她眼角却滑出一滴泪来,偏偏那滴泪珠在烛火下不但没有遁形,反而闪了南宫逸的眼,以为自己一时忘情弄疼了她,慌神的连连赔不是,淳于月忙紧紧的依着他,借此掩饰自己的失态,给了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我只是忽然想起苏落依,有些替她伤感!
南宫逸听得哭笑不得,亏她在此时还能想起别的事,可是他的月儿本就是这样的人,自己幸福时,就会替别人的不幸而悲伤,自己不幸时,只会咬牙独自承受,他轻轻的回拥她,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个吻,似哄小孩子般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易祈幻虽然为了江山而负她,最后却也因为她的死而不愿独活,她若有知,也该宽慰了是不是?
淳于月轻点着头,额头的发丝在他胸前轻轻的拂动,激起他新的欲望,他坏笑着侧头轻咬她的耳垂,感到她本能的颤栗便伏在耳畔说:是为夫努力的还不够,才让娘子分得出心神胡思乱想,那么我就再卖力些好了。
淳于月本来听他说苏落依能宽慰九泉,便想起她所托之事,正思索着,听到南宫逸的话,思维一下转换不过来,忽然感觉南宫逸的再次进袭,忙推他说: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天大的事也待会再说!’他说着,为了不让她再说出扫兴的话,瞬间将她的嘴唇含住,吮吸间将她的话语吞没,身子用力的耸动,翻搅起一波一波的浪潮,将淳于月的理智席卷的无影无踪,两人在情波欲海之中翻腾,心甘情愿的沉沦其中。
激情过后,连日征伐收拾残局的困意便席卷而来,加上浓浓的酒意,南宫逸睡得格外沉,淳于月半支着身子看他,那略微凹陷的眼目和下颚杂乱繁密的胡渣,看得她格外心痛,她伸手去抚他的脸颊,还未触及便凝住了动作,狠了狠心,翻身起来,收拾好行装,正欲离去,南宫逸却忽然呢喃“你若再不辞而别,我便永不原谅你!”
淳于月身形陡然凝住,回身看他,见他面色温软、眉目清和,鼻息依旧很沉,才知不过是他梦中的呓语,却让她越发悲凉。
淳于月救了沐文玉,军中兵将无人不知,所以,对于她三更半夜在军营行走,也无人阻拦,她亲自去马槽牵了自己的马,慢慢的行出军营,心中万般不舍,可是,她已经想不到别路可走,虽然十年的时光足以将一切恩怨冲淡,然而,新近才得知真相,让她一时无法释怀,姚杰等人的安危又让她无法弃之不顾,她已经进退维谷了。
牵马出营门,未受到丝毫阻拦,甚至盘问的人也无,她正有些疑惑,便在营外看到了沐文玉,他负手站在月光下,月白的长衫逶迤在地,被清凉的风一吹拂,让他整个人都似要飘起来一般,又生生被他眉眼中的沉重压制住,看到淳于月的身影,他叹息的沉重而无奈:你终究还是要走!
在迷阵中他告诉她,南宫逸一直都不知道那个死去的人是她师傅,他看到她神情有所缓和,在搀扶他出了迷阵后,她忘情的扑过去搂抱南宫逸,这样的举措便让他觉得,或许她可以放下往事,然而,心中又隐隐有些不安,所以他便命人看着,若淳于月出大帐不必阻拦,只需通知他即可。
淳于月勉强一笑,忽然记起一事,从包袱里取出苏落依给的兵符送上,对惊愣的沐文玉解释道:这道兵符加上霍伊安掌控的兵力,北凉应该能不费一兵一卒获取,只是,望丞相善待凉国子民,也让我不至于负了落依公主所托。
沐文玉将兵符握在手中,指腹轻轻揉捏着上边的文字,有些不解道:为何不直接交给皇上?
淳于月怔了怔,讪讪道:我忘记了给他,也忘记了跟他道别,还请丞相代为转交吧!
说是忘记了,其实是不忍,她和他相聚的时间总是太少,只希望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只有快乐,她实在做不到与他当面辞别。
沐文玉考虑了很久,才无奈的叹道:公主是要我做坏人么?
淳于月眸光清凉,唇角微挑道:坏人也没让你白当,不是么?
沐文玉微微愣神,片刻后才轻叹道:望公主此去千万保重!能保住淳于众生的,只有公主自己!
简单的送别之语,淳于月却从中听出了他话外无穷无尽的深意,此回淳于,她难测前途,所以嘱托沐文玉,无论发生何事,请他一定要保住淳于百姓,然而,他的这番话,则是在给予她回复。
放手江山
亲情凉薄
尤国和凉国的战局虽因易祈幻的死亡而告终,但因各地经历数月战乱,百姓为了避祸,奔走迁徙,导致城郭村落人烟稀绝,良田荒芜,又正值深秋之际,遍地落叶和枯黄的衰草,更增添了连年战乱后的凄凉和萧条。
淳于月一路行马而过,入眼的皆是战乱后的悲绝惨景,家家有亲丧,处处起新坟,偶尔还有未被收埋的尸骨横陈荒野,这些尸骨,多数都是没有亲人也叫不上姓名,被强征入伍,死后无人收敛,运气好的,死在显眼处,被清扫战场的人成堆运送到某处浅浅掩埋,归入尘土,运气不好的,丧生荒野无人看见,被饿疯了的野狗拖拽啃咬,断肢失节,尸骨不全。
在这乱世,死者不得安宁,活者又岂能舒心?大凡有战乱发生,盗寇蟊贼便会借机横行,偷抢勒索之事便成了战乱的衍生,家家关门锁户、防盗避贼,一看到陌生人出现,便寒毛都生出警惕之意,把和平时期的待客热情丢得没影,人人自危,恨不得全身都生出刀剑来防卫。
曾经,她因为目睹了被内乱荼毒后的惨景,淳于百姓在惶恐惊吓之中惴惴不安,日子过得艰辛凄苦,了无生趣,所以,她才拼尽全力守护淳于,想要避免那样的悲剧再次发生,而今,她却不得不思考一些必须面对的问题,凉国不可谓不强,其百姓依旧难以避免战火,只因皇帝暗弱,群臣失德,内有易祈幻野心勃勃,外有尤国这一强敌虎视,终于引发这场灭国之乱。
而今,淳于的前景又如何呢?南宫逸不是为爱盲目的男人,何况,他还有着皇帝的身份,身系众人的期望,他那些兄弟不计个人得失,只为实现一统天下的夙愿,他又怎能因私情而负大义,所以,淳于无论迟早、他必定要夺取的。
而淳于内部,为了清除淳于月的势力,但凡被她启用的人,都不同程度的遭到林凤瑶和淳于邵的贬斥罢黜,若说例外,大概只有识时务的骆子睿和一直帮淳于邵复位而暗藏蛰伏的宁少卿。
想起宁少卿,淳于月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自嘲,枉她自命不凡,竟对他多年的处心积虑全无所觉,他抛弃承继虚名的机会,参与科举而得皇帝赏识,赐婚皇家公主,又任他为太子之师,这样双重显赫的身份,让他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触朝政、拉拢权臣,替林凤瑶在外奔走,替淳于邵奠定内乱的根基,有了第一次复位的机会。
淳于月死里逃生回到淳于平了内乱,使得他们的复国计划落空,而一些在此间出力的朝臣因此被淳于月盯上,陆续贬黜,宁少卿却因为藏得够深,又有那特殊的身份做掩饰,不止逃过了危机,甚至连丝毫的怀疑也未惹上身,后来,淳于月对他的感情虽被南宫逸掐断,却越发的信任他,多年来,一直委以重任,好在,淳于月因那么点私心,不肯将他陷入危境,才没有托付更为隐秘的任务,现在想来,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叹。
回到淳于第二日,淳于月就被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认淳于邵为储君,以此换得姚杰等人官复原职,淳于仲廷为此倒没少给她讲大道理,说什么当年他看淳于邵年幼,恐难当一国大任,不得已才代掌大权,如今淳于邵历经波折,人也成熟内敛不少,可堪大任了,自己也就该在百年之后还政于他,倘若偏袒徇私,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女,便成了盗位窃国之人,恐招后世耻笑。
年老了,忽然在意起身后的名声,便要将自己当年嗜兄夺位的不仁不义之举粉饰干净么?淳于月也不去拆穿,闲闲的问:儿臣听闻父皇前些日子总是睡得不安稳,皇后娘娘便请人到宫里开坛作法,超度鬼魅怨灵,又祷告上天,说要还政于淳于邵,而后父皇便无惊无扰的安睡到天明,可有此事?
淳于仲廷明明严加封锁了消息,还是没能躲过淳于月的耳目,便有些讪讪的,干咳一声,音量细若蚊蝇:多亏皇后体谅朕之辛苦!
淳于月冷冷道:是么?父皇想要安抚皇叔阴灵,便还政淳于邵,那么,为了安抚浩儿亡灵,又该如何?
淳于仲廷闻言面色大变,嘴唇瞬间哆嗦起来,半晌才拖着颤音道:月儿,你别听那个不孝女乱说,其实。。。
“父皇!”一声暴喝,差点将淳于仲廷震落龙椅,淳于月本来对淳于芯的话半信半疑,所以才出言试探,现在看淳于仲廷如此急切的想要辩解掩饰,她不用再去查了,也无力再去查了,绝望之下心如死灰:那个女人真的让你如此不顾一切吗?当年,你为了得到她,与皇叔争夺帝位,不惜兄弟相残,后来,为了袒护她,不顾浩儿能否安慰九泉,极力掩盖她毒杀皇储之事,现在,你又为了她,不惜毁掉我多年的经营,将淳于万千生灵推向深渊,父皇,但愿你能永远不悔!
话语出口,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紫阳殿,才出殿门,迎面就是一股秋风吹来,她从中闻到了淳于国腐烂颓败的气息,这些年来,她将自己抛弃在地狱,只为让淳于能见到阳光,到头来发现,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而毁掉她心血的,偏偏是自己的父亲,这份绝望,从骨血里蔓延出来,让她对人世竟生出了厌恶之感。
昨日,当淳于芯得知她承认淳于邵的皇储地位,让林凤瑶等人奸计得逞,便不管不顾的冲进她的寝殿,言语中对她大失所望,并说出隐藏许久的秘密,当年淳于浩中毒身亡,她派人彻查却无所获,皆因淳于仲廷担心她为淳于浩报仇,便替林凤瑶掩盖真相,虽然后来对林凤瑶诸多冷落,最终也没能抵御住她的巧言令词和苦肉计。
而无意中得知真相的淳于芯,并不得淳于仲廷喜爱,加之她言行无忌,名声不堪,无论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便只能对此事隐而不宣,本想着有淳于月压制,让林凤瑶奸计不能得逞,也就不急着追究此事,让她没想到的是,淳于月竟然也认同了淳于邵,那么,淳于浩不就真成了被他们搬掉的绊脚石吗?
所以,她斥责淳于月跟淳于仲廷一样的糊涂,诅咒淳于早点亡国,怨骂淳于一族亲情凉薄,道德沦丧都该下地狱。
淳于月无法相信她的话,不是不相信林凤瑶的狠毒,而是不相信她父皇会如此庸溃冷血,所以,她才亲自去确认,如今得到证实,她便忍不住赞同淳于芯的话,与其让这样一个恶毒残忍的皇族统辖淳于,还不如让淳于国彻底消失的好。
她悲绝之下脚步便乱了,身姿也变得飘忽无依,行不过几步、忽然仰天长笑起来,声音凄绝哀婉,怨恨和绝望充盈其间,又有谁能明白,自己宁愿舍弃性命也想守护的东西,忽然变得全无价值,这份落差会激荡出怎样的心疼?
嫁祸诬陷
宫人被淳于月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