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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碗粗糙却也干净,茶水虽然并不上等也算能解渴,尤其是说书人的故事甚是吸引人,讲的竟是他们的新皇南宫逸的丰功伟绩,淳于月并非相信说书人能说些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因为他提到了淳于嫣。
说书人提起这位国母,话语中不乏溢美之词,却并不能说出淳于嫣十分之一的好,她记忆中的大姐,高贵娴雅,温柔静怡,最重要的是,对于自幼失去母亲的淳于月而言,长八岁的大姐犹如母亲般疼着她,让她每每想起既温暖又心酸。
其实她对自己大姐和南宫逸的爱恋知之甚少,尤其在事发之后淳于皇帝禁止其它的儿女再见这个让他羞耻愤恨的大女儿,淳于月就极少的见到她,就算见也是远远的看一眼,而那时的淳于嫣满心只有被拆散的感情和苦难加身的情人,满眼满身都透着让人心碎的哀伤。
淳于月永远记得与大姐的最后一次见面,她是那样消瘦憔悴,声嘶力竭的出现,满眼布满血丝,似乎随时都会随风消散,就那样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声声恳求,现在想来,自己的抉择到底是害了她、害了淳于国。
一滴感伤泪正巧低落茶杯,溅起微微涟漪,她微微苦笑,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离开时才发现沐文玉已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她微微有些懊恼,被说书人勾起的伤感竟让她失神至此,还是在敌国的土地上,是在太不应该。
见她牵马离开,沐文玉也引马跟了过来,不免好奇道:公主的泪可是为令姐而流?
早已不着痕迹擦拭掉眼泪的淳于月并不看他,只淡淡回道:相爷想多了,不过是风沙迷了眼!
对于她的矢口否认,沐文玉不免感慨:你们在这点还真像,都爱口是心非!
“谁?”淳于月不免好奇。
沐文玉含笑作答:尊敬的圣皇陛下!
淳于月一时语塞,敢这样评价南宫逸的,怕也只有他沐文玉吧,她却没有心情跟他讨论这个男人,不免转移了话题:淳于月何德何能,还要劳烦相爷推掉狩猎的喜乐,亲自相陪!
她说是相陪,沐文玉却听出了话语里的别意,也不辩解,只说:西郊狩猎本就是为公主安排的游乐,公主走了,还有何乐趣?
淳于月不理会他话里的真意,直言不讳:也是,唱戏的下了台,看戏的自然也该散场。
对于她的自嘲,沐文玉不免生出些愧疚:对不起!
淳于月不免吃惊,侧头看他,见他甚是诚恳,越发不解:哪一件?
南宫逸吞并淳于国,他有着不小的贡献,她处处被监视只怕也是他安排的人,今日搭台请她唱戏的或许也少不了他的功劳,她实在不知他为哪一桩,他从她眼中也看出了她问的深意,出言解释:我指的是慕容薰,她今日刁难你,怕是与你我一同到西郊有关。
‘哦’了一声,她收回视线继续前行,半晌未再开口,他不免讶异:公主不好奇原因?
对于受到这种不白之冤,她也有些无奈,叹道:一个女人容忍不了其它女人出现在一个男人身旁,除了儿女情长,实在找不到其它缘由,何须好奇!
沐文玉想了想,也确实如此,想着淳于月看得如此通透,不免打趣:公主似乎对儿女情长之事知之甚多!
淳于月没料到他会如此说,忍不住冷讽:相爷不会不知道淳于国的四公主早已订亲吧?
沐文玉假装未听懂她是指他监控淳于国一事,也不理会她的讽刺,只说出心中不解:二者有何关联?
他这么一问倒让她意外,堂堂丞相大人似乎对两情之事有些迟钝,只得回答:一个女人定了亲却未动情,未免太悲哀了些!
沐文玉似有所悟,淳于月也未再提,不多时已回到了住所,她将马缰交给赶来的守门人,淡淡打趣:为身家性命计,就不请丞相大人进去喝茶了!
行了礼,转身进了院子,远远的就看见敏儿飞奔过来接她手中的披风,还差点摔了一跤,幸被淳于月扶住,她心虚的吐了吐舌头,朝着沐文玉行礼,直到他转身离去,才抱着披风进屋。
圣皇驾到
放下披风时,才发现上边的裂痕和血迹,唬得惊呼出声,把院门口的守卫都惊动了,她忙忙的摆手,让他们退回去才进内屋,还未说话就听淳于月吩咐她去打清水来,又急急忙忙的赶去,不多时端来清水,又被淳于月支到屋外守着。
敏儿满心疑惑,忍了很久才听淳于月叫她进去帮忙,只因肩背上的伤口她实在够不着,敏儿听着吩咐清洗上药,忽然伤口有丝刺疼,却又不同于别处,忍不住回头看,见她眼中含着泪,不免讶异:怎么了?是不是被吓着了?
敏儿连连摇头,忍不住问:你被欺负了么?
淳于月讶然失笑,却不知如何回答,她却又问:你会死么?
她的问题引起了淳于月的好奇,于是问:敏儿想我死么?
敏儿慌忙摇头,淳于月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暖意,这个丫头虽是尤国人,却对她毫无敌意,委实难得,安慰的语气也放得轻缓了些:放心吧,那个人不要我死,我就还死了不了。
敏儿更是不解:那个人是谁?
淳于月叹了口气:敏儿,不要对什么都好奇,那样对你不好!
敏儿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再开口问,只默默的替她上药,看到那白玉似的肩背上条条肿胀的鲜红,还是忍不住替她难过,要是留下印子就不好看了。
尤国甚少下雪,可是这一年,寒气持续上升,终于在临近年关的一天夜里纷纷扬扬的飞起大雪,这场雪出奇的大,以至于清晨时分就能看到枝头草地、房舍屋顶到处都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淳于月在被窝里总觉得寒浸浸的,怎么也睡不暖和,早上推门一看,竟是意外的惊喜。
还记得去年冬日,她和师傅在乌国的相城,那一年雪好大,几乎能没住小腿,人走在上边深一脚浅一脚的,歪歪斜斜很是辛苦,可行人对此却乐此不疲。
相城有个传说,用纯净的雪堆积成心上人的样子,虔诚的许愿,那人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接受自己的感情,她嘴上说不信,却瞒着避开师傅偷偷的堆积,没想到成形时,宁少卿就真的出现了,他就那样揽着她,在飞舞的雪花中对她诉说思念,他说:我在皇城里等着你、念着你,你却怎么也不回来,我就只有出来找你!
可是这一次,他不会再来了,她伤了他的心,却不肯跟他解释,不是不爱,只是,一个人的痛苦何必让两个人承受,爱不就该这样么?
她蹲在院子的角落,将雪慢慢收拢,不顾手上的伤还不能沾水,她只想再试一次,那怕明知道再无可能。
“你在做什么?”敏儿远远的瞧见,哧溜溜的跑过来,她穿的很厚实,本来就很小的个子越发显得像个小孩,淳于月看了她一眼,见她乌黑的眼珠满满的溢出好奇,就耐心的解释:堆雪人!
“雪人是什么东西?”她越发不解,也不怪她,在尤国很难看到雪景,这种游乐自然也没有机会见到,于是又解释:乌国的传统,堆雪人许愿,很灵的!
“乌国?我听过,可是很远呢,你去过?”
“嗯”
“那里好玩吗?经常下雪吗?他们下雪都做什么?”一叠声问了很多,终于将淳于月的视线拉了过来,她用手理了理沾了积雪的发丝,沉思了片刻才说:一到冬天就会下雪,然后河水会结厚厚的冰,闺阁小姐们就喜欢在家里结冰的水池上玩‘冰嬉’
“那是什么游戏”
“穿上一种有滚珠的鞋子,然后在冰上跳舞!”
敏儿眼睛陡然亮了,一边帮着收拢积雪一边发挥她漫无边际的想象,终于还是觉得不够真实,于是上前两步蹲在她身旁,多了几分讨好之意:你会那种舞么,让我看看好不?
淳于月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依旧未停,她小心的堆积,细心的雕琢,虽然不太像,也渐渐有了个人形,敏儿的心愿得到应承,这才把目光放在那个雪人身上,仔细打量了半晌,忍不住好奇:你堆的是谁?
她还未来得及回答,背后就忽然冒出个声音,比积雪更冷,比雪风更洌:我也很想知道!
淳于月身子陡然僵直,倒是敏儿不知来人身份,自然不懂害怕,转身站直,叉着腰瞪着那人,学着紫琳叱责她时候的表情:你是谁?竟敢随便乱闯别人家的院子,不知道这里住着淳于公主么?识相的最好快点走,不然等我告诉丞相大人,没你的好果子吃!
她劈里啪啦的一大堆话,丝毫没引起那人看上一眼,他依旧死死盯着背身蹲着的淳于月,眼中多了些戏谑。
淳于月调整好心绪才起身转过来,看向他的表情不悲不喜,恭敬行礼:淳于月见过圣皇陛下!
战战兢兢
敏儿似乎懵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却砰的一声双膝着地,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只瞪大着双眼,牙齿碰的咯咯响,南宫逸甚是厌烦的挥手让她退下,她也没听进去,直到淳于月攀醒她,她才连滚带爬的跑开。
南宫逸绕过她的身旁,径直去看那已成形的雪人,虽然不能与真人对上号,却也有了几分人样:这是谁呢?你又对他许了什么愿?
淳于月干涩的笑了笑:弄着玩,并没有。。。
她的话被他扫过来的视线截断,自己也觉得没有撒谎的必要,索性沉默不语,他也不再追问,忽然转了话题:你去过乌国?
她老老实实的回答:是!
“乌国的雪景比这儿更美吧?”
她不知他为何忽然问起这些,甚至不觉得自己有跟他聊风月的心情,回答的也越发漫不经心:是!
“你会玩冰嬉?”
“是!”脱口而出,却发现有些不对,抬头看他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上了当,他眯着高深莫测的眼,伸手挑起她的下颚:你在玩弄朕的皇妃?
当日宴会,她声称不会跳舞,可是冰嬉何尝不是舞?他捏着她的下颚,犹如碎冰刺骨,她浑身颤栗,那不看的记忆陡然袭上心头,她下意识的后退,想要甩开这只魔爪,他却抢先识出了她的意图,伸手将她箍住,享受着她在他手中瑟瑟发抖的样子,良久,才贴在她耳畔:你在怕我?
她咬牙压下颤栗,勉强挤出一丝恭维: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我不过是败臣之女,怕也是应当的!
他得到满意的答复,伸手替她捋了捋被雪风吹乱的发丝,亲密似贴心的情人:知道怕就好,我可以让你淳于国安然无恙,也就可以让它一夜化为灰烬,你最好永远记着这份敬畏之心。
他说着,手指抚上她颈脖上那条慕容熏弄出的鞭痕,稍一用力,伤口就裂开来,鲜血化开栖息的雪花,直直的滑落到肌肤深处。她紧咬着牙关,不去关注那份痛楚,眉眼恭顺的让他难以生出多一丝的不满: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做事前先想一想,别由着性子。
他终于放开了手,任由她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