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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筷子敲在我的脑门上:“这里是学校,不能叫我‘痞子’。还有,作为一个有魅力的男人,我无法制止众MM对我的仰慕,我并没有游戏她们,而是她们一直想游戏我。”
我翻了个白眼,然后捂起耳朵:“听不下去了。”
李莎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喝水,气定神闲地说:“习惯了就好!做他姐这么多年,我已经百毒不侵。”
走出那家餐厅没多久,我们看到了那个叫“真有钱”的同学,手里拎着一瓶二锅头,摇摇晃晃地走着,没过几步,他抱着一棵树狂吐起来,吐完之后,他一抹嘴,吼了声:“憋屈!太憋屈了!”
“嘿,同学,你还好吧?”这次是我主动和他打招呼。
“真有钱”见到我,似乎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垂下了眼睑:“我不知道算不算好。”
“怎么回事?”
“刚才我女朋友发了条信息给我,说:我们分手吧!”
真是个不幸的消息,我安慰他道:“恋人之间吵架闹分手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你去哄哄她,说不定她就回心转意了。”
“真有钱”冲我苦笑:“用不着哄,没过几秒钟她又给我发了条信息,说:刚才我发错对象了。”
呃。。。。。。这条消息似乎更不幸。我已经找不到可以安慰他的话了。“真有钱”抓起手中的酒瓶,一仰脖子,喝了个精光,然后蹲在地上,耷拉个脑袋,一动也不动,过了许久,一阵压抑的哭泣声传来,伴随着咬牙切齿的咒骂声:“我他妈的做王八了!我他妈的还天天在那里乐得跟狗似的一见她就冲她摇尾巴!我他妈的犯贱。。。。。。”
对男人而言,分手也许很伤心,可被人戴了绿帽子却是件更伤自尊的事情,根据他们以往的表现——自尊比心重要。由此我可以判断,“真有钱”现在正处于一个男人最悲痛和屈辱的时刻。
我是女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
熟饭走了过去,把“真有钱”手中的空酒瓶拿下来,放到一边,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不抽!”“真有钱”抽抽噎噎地说。
“好孩子!”熟饭夸奖道,然后把烟叨在自己的嘴里,有些不太熟练地点燃,用力吸了一口。
“我都二十二岁,不是孩子了!”“真有钱”说,“你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你比我大不了几岁。”
熟饭朝空中吐出一个烟圈:“是,我比及大不了几岁,但是我可以叫你‘孩子’,并不是因为我是老师,而是因为我在心态上比你成熟。别看你现在已经二十二岁了,但是依你现在的表现,你的确还是孩子。”
“真有钱”不说话,不过看的出来,他有些不服气。
熟饭接着说:“不就是你女朋友背着你还和另一个男生好,对不对?可你女朋友最终选你不选他,这就证明你在你女朋友眼里,比那个男生强。”
“我做王八了!”
“那我问你:你还想和你女朋友好下去吗?”
“当然不想,这种女人,我是绝对不会要的。”
熟饭说:“是啊,既然你不要她了,她以后就不会是你女朋友了,那你还伤心什么?”
“我。。。。。。我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这么对我?”“真有钱”擤了一把鼻涕,随手抹在旁边的树皮上,把手指在自己的那双假名牌鞋上头擦了擦。
熟饭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这回“真有钱”接住了。“是,你对你女朋友好,她一定也知道,不然的话,她不会选你而不选那个男生,对不对?她的所作所为,也许伤害到了你,但是你不妨换个角度来想:她这是在追求她想要的一些东西,只不过,她的方法错了。我们再假设一下,如果今天,你的女朋友跑过来跟你说:甄友乾,我爱上别人了,我们分手吧!你会怎么样?”
“我。。。。。。我不知道。”
“男人嘛,都爱争口气,那你会不会想:我一定要把那个男生比下去,把她重新抢回来?”
“有可能。”
熟饭一拍手:“那就对了,现在等于就是你还没有去抢,她就已经回来了,是不是?”
“是。。。。。。不是,不是。。。。。。也不是,是。。。。。。”“真有钱”拼命地敲打着自己的脑门,左摇右晃,“你把我绕糊涂了。”
不只是他糊涂了,我和李莎在一旁也没有看明白熟饭是如何将一件原本很丢脸的事情篡改成了一件值得骄傲的英雄战绩。
“真有钱”努力清理着自己已经被扰成一团乱麻的思绪,忘了悲伤。
熟饭熄灭了手中的烟,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男人一定要经历过感情的挫折,这样他才能够成长,如果你能从这次的事件中自我解脱出来,那么我以后再见到你,就不会再叫你‘孩子’了。”
“真有钱”用纸巾把脸上的鼻涕眼泪擦干净:“你说的没错,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我为她掉眼泪。”
“你恨她?”
“对。”
“不要恨她,要感谢那些给过你伤口的人,因为他(她)使你变得成熟。并且,她毕竟是你爱过的人,尊重她也就等于尊重你过去的时光。男人嘛,胸怀要放宽一点。”
“真有钱”不住地点头,忽然他问:“舒老师,如果你女朋友喜欢上别的男人,你会怎样?”
熟饭一愣,然后说:“那就放她走吧!最美的爱情,不是拥有,而是成全。”
最后,“真有钱”千恩万谢的走了,临走时,还要走了熟饭的手机号码,说是以后还会和他保持联系。
我望着“真有钱”离去时脱胎换骨的样子,头一回对熟饭刮目相看:“原来你那张破嘴,并不是只会讲些打击人的话啊。”
“我什么时候打击过人啊?”
“你常常打击我。”
“有吗?我不记得了。”熟饭又恢复到了那副痞子模样,无视于我的控诉,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剩牛排拿回来许多中年男人的照片,把它们全摆在茶几上,东挑西拣。
“你在干嘛?”我好奇地拿起其中的一张照片,翻过来一看,背面写着姓名,年龄,职业,家庭状况,非常详细。
剩牛排把我来过去,坐在他身边,然后指着那些中年男人说:“这些人当中,你喜欢谁?”
啊?我变得紧张起来:“干嘛?我为什么要喜欢他们?”
“你是女人嘛,以你女人的眼光评价一下——这里面谁最好。”
“我不喜欢老头,我喜欢帅哥。”
“那你能不能选个帅老头出来?”
我把剩牛排的脸掰了过来,伸出手捏住他的两个腮帮子,然后用力往两边拉:“你是想让我比较一下是他比较帅还是你老了比较帅吗?”
“这还用比吗?当然是我比较帅。”我晕,这年头,男人怎么都这么自恋。
“那你想干嘛?”
剩牛排有些忧虑地说:“我想给我妈找个伴。”
“什么?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妈的主意?”
“我的主意,我妈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有点不太赞同地说:“你妈是那种很自我的人,她不会希望别人来安排她的生活的。”
剩牛排有些发愁地说:“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我妈和我爸离婚这么多年,早就应该给自己找个伴了。”
“你妈眼光一定很高呢!”
“所以我才想让你帮我挑一下啊。我妈那么喜欢你,你挑的人,她一定喜欢。”
我把桌上的照片仔仔细细看了个遍,然后摇了摇头,表示这些人都不中意。
剩牛排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也是,选了很久了,就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些日子都白忙了。”
原来他最近神神秘秘的,就是在忙这些东西啊。“啃啃,也许你妈自己并不想找一个老伴呢,你这样未经她同意就替她张罗,她不一定会领你的情,说不定还会生你的气哦。”
剩牛排更发愁了,两条眉毛都快纠结到一块去了,比他在考虑公司事情的时候还要为难:“自从我去法国念书开始,我就一直跟我妈说要她找个伴,可她就是不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别人说她嫌话,或者是怕我这个后爸会对我不好。”
“也许是她对你亲爸一直念念不忘吧。”
“怎么可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怎么不可能?你想想,你叫什么名字,韩忆。‘忆’呢,这说明你妈心里一直在挂念着一个人。这个人说不定就是你爸。”
韩忆边听边点头:“你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那怎么办?”
我把茶几上的那些照片全都收起来,丢进垃圾篓里,问:“你爸呢?现在在哪?”
第六十六章
提起自己的父亲,剩牛排的情感变得更加复杂,显得有些爱恨交织,他在进行完很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说:“申谜,我不太想让你知道那些有关于我和我的家庭当中很灰色的东西,只想在你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并且有些事情,它涉及到我父母亲之间的一些恩怨,由我开口来说,不太合适。”
我完全理解剩牛排的想法,毕竟他是人家儿子,要他讲述某件事情的时候,无论把立场放在父亲那边还是母亲那边,都不太好。
“其实,我爸一直都想见见你!跟我说了好几回,我一直没答应。”
“为什么?”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这个样子就真那么拿不出手吗?
剩牛排说:“我怕他会对你不友好。我爸那人和我妈那人不一样,我妈那人表面上很难相处,可实际上是最好对付的,可我爸不一样,我爸是一个生意人,他不会当着你的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别看他表面上对你客客气气的,可实际上有可能他已经拒你于千里之外了。”
剩牛排这话说得我觉得他爸有点像江湖中的武林盟主,功夫深不可测,不是我们这种无名小卒可以惹得起的角色,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他,保不定在几十步之外、一招之内,就死上几千回了,并且绝对是外表毫发无损而内部筋脉俱断的那种死法。
在我没有练成绝世神功之前,也比较同意暂时不要与剩牛排的父亲见面,省得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这人就是不经念叨,剩牛排的手机响了,在一翻激烈地交谈之后,挂了电话,接着对我说:“我爸要请我们吃晚饭,车子已经在楼下等了。”
剩牛排的父亲年纪大概是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魁梧,腰杆很直,眼神很犀利,说话的时候喜欢看着你的眼神,散发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危慑力,站在他面前,让你有种无处可逃的狼狈感。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完全放弃想要抵抗的打算。
“爸。”剩牛排变得比平时更加讲究,举手投足都非常注意,“这是申谜。”
“叔叔好。”我连忙打招呼,那一躬鞠得差点闪到我的腰。
剩牛排的父亲客气地点着头:“申小姐是吧?请坐。”
我战战兢兢地坐下,剩牛排的父亲把菜谱又递了过来:“申小姐,喜欢吃什么自已点。”
泰国菜,又是泰国菜,每次吃它的时候就没什么好事。我正想请剩牛排代劳,可一看到他父亲的眼神,连客气的勇气都没有了,只得点了一份冬阴功汤和榴莲酥,然后把菜谱又恭恭敬敬地递了回去。
“申小姐的眼光很不错啊,这家餐厅的冬阴汤和榴莲酥我都非常喜欢,每次来都会点上一份。” 不是我眼光好,而是我吃泰国菜的次数有限,会点的菜不多,一提起秦国菜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