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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皮夹克的说,“先去问问乔宴,看看钱在哪儿,回头再说。”
初依紧张地看着他,这句,不就是说乔宴还没事。
*******
空旷的库房,初依顺着路往里走。路上有砖头块,初依左右看,觉得这地方风水也许真的有问题。
夜黑风高,她又觉得自己和这个地方也真是有缘,鞋踩在地上,那砖头块咯着自己的感觉好像还和上个月一样。
上次是祁白被抓来这里,没几天,就换成了乔宴。
废弃的厂房敞着门,初依进去,七八个人堆里,一眼看到乔宴。
乔宴没事,他还坐着呢。
只是见到初依非常意外,“你怎么来了?”
初依走近,和乔宴隔着三米远,才看到他带着手铐,脚上还拷了一双,黑色铸铁的,估计是脚镣。
她说,“我吃完饭没事,去你家走走。”
乔宴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初依这种练功的人,基本功都扎实,越到事大的时候,她反而越冷静。
初依知道他不敢轻易开口,就主动说道,“我和他们说,是你的女朋友。”
乔宴说,“你怎么随便骗人。”
初依觉得有点好笑,上次的事情好像又重演了。
乔宴说,“你不用追我了,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接受你的。”
初依无语地看着他,台词虽烂,但无奈他有撒手不认账的某种气质,女人喜欢倒贴的类型。初依觉得那些人估计能信。
初依说,“我也没想缠着你,人家在你房子,床垫都划开了,也没找到钱,那么穷,谁想和你受苦。”
乔宴神色微微凛然,看了看那边两个人,用口型说,“吓到你了?”
初依说,“就是那么穷,吓到我了。平时穿的那么好,除了衣柜里衣服值钱,什么好东西都没。”
乔宴苦笑,这是说,把他的衣柜也翻了。
有人回来,提着两大袋子饭盒。
看到初依,奇怪道,“怎么来个女的?”
“乔哥的女朋友……”穿皮夹克的说,“她想和乔宴同甘共苦,你听着就行,听他俩在哪儿唱双簧。——来吃饭别管他们。”
初依这才知道,人家压根是不想理他们。
正是宵夜的时候,她还没人家一个饭盒重要。
初依也干脆,大模大样蹲下,红色的纱裙裙摆挨在带土的地上,她看着乔宴的脚腕说,“脚上这个,是他们专门带来款待你的?待遇不错,他们准备怎么样你?”
乔宴说,“……他们在等人。”
他用眼神示意初依走人。
初依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浓浓的担心。
乔宴说,“平时都是我理解你,有时候也该换你理解我一下。”
初依低头,这地方多弄来了一张桌子,几个人在围着吃饭,她说,“刚刚在饭桌上,我和家里人说好了。”
乔宴,“……”
初依捡起一个砖头块,看了看大小,又扔了,这个砖头,那天就在这里,她说,“怎么我们和这地方这么有缘?”
乔宴说,“你想想那天的祁白,就明白我现在在想什么。”
不过是不想她有事,初依说,“还是那15块钱出去,30块钱回来的事情吗?”
乔宴想了几秒,才明白她说的什么,早前那些人在找钱,她不敢说数额,这是在问他,这件事是真还是假,他说“不是。”
初依左右看看,屋里有五个人,手边拿东西比较方便,刚刚和她回来的两个人,没有武器,还有刚刚买饭回来的人。
外头,有两个人在门口抽烟,一个出去上厕所。
她心里掂量清楚了,准备等下就动手,抬头望向乔宴,需要给他个暗示,乔宴手脚被困,她也是投鼠忌器。
刚站起来,就有个人跑进来,喊着,“云哥来了。”
初依连忙向外看,又看去乔宴。
乔宴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初依有点搞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她站起来,裙摆层层叠叠地落下,粘上了土。她真是一穿裙子就倒霉。
外面开进来几辆车,车灯远远照进来很眼花。
她抬头看,这时候才奇怪这里还有电。
她皱眉,人越来越多了。她向后一步,站在乔宴旁边。
却听乔宴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别怕。”
初依说,“我不怕,和你在一起我怕什么。”
乔宴盯着她看,不舍得挪眼睛。
初依对他笑了笑。
又有两个人出去,初依得了机会,连忙低声快速问道,“是你上次说的那些人吗,在找你的?”
“嗯。”
“怎么跑,你脚上那个怎么开?”
乔宴说,“没钥匙不行。”
那云哥在门外头打电话,声音很大,像还约了什么事。
初依说,“那我等会擒贼先擒王,把钥匙先要来。”
“别胡来。”乔宴说,“云哥肯定带枪来。——你还是先走。”
初依说,“我不走!”
她觉得这种感觉也许乔宴并不懂,有些爱情,一场恋爱就过尽一生。她和乔宴在一起的日子,就是那和做梦一样的一生。
很多人没有勇气携手一生,却有瞬间激情的冲动。
她对他,又有瞬间飞蛾扑火的冲动,更有一辈子破釜沉舟的决绝,怎么会走。
乔宴说,“你乖,先走。”
初依说,“你都慌的精分了知道吗?一会让我跑,一会让我别怕。”
乔宴,“……”
初依低头看乔宴的脚腕。乔宴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初依是什么地方都不会去的。包括自己先跑了去报警。
那云哥在门口打了个手机,才进来,打扮的很有些江湖枭雄的味道,脖子上有很粗的金链子,上面坠着金镶玉的大牌子。
“什么钱都没搜到?”他和皮夹克说着话走进来,后面跟着一堆人。
他的视线在初依的脸上和裙子上,各停留了几秒钟,对乔宴说,“这人都抓到了,打手机给我,我还不相信。觉得自己怎么可能运气这么好,收到的真是你的消息。”
乔宴说,“你运气一向不错,听说现在连摇。头。丸的生意都做上了。”
云哥说,“弟兄们太多,我做当家的,自然要把兄弟都照顾上,就像来抓你一场,买机票就得几万。自然得找你把这数找了,不能让我们倒贴。”
乔宴说,“我没钱,你知道的。”
“恩,以前是没什么钱,你喜欢仗义疏财。那我就不客气了……”云哥指着初依,“她,我们等会就带走了。长得还行,清了你今天这笔账。”
乔宴脸黑了。
初依有点好奇,这人要把她带走,是要卖了,还是准备卖了她去接客。
她问乔宴,“带我去哪儿?要卖我去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吗?”以她贫瘠的阅历,就觉得这已经是女孩最可怕的出路。
乔宴黑着脸还没说话,那云哥就先答了,“当然是送去卖器官的地方,心肝肺拆开,那是大价钱,皮肉生意能挣几个?”
初依忍不住抬手揉揉自己的腰,这个她真的不能卖,为了乔宴也不行。
她因为心里更坚定了,这种情况只能擒贼先擒王,所以觉得有必要套一下近乎。她说,“那乔宴呢,我和你走,你能放了他吗?”她要装一个为爱放弃一切的“傻女人”。
却见云哥撩起大衣,从后腰一掏,手上毫不意外多了把枪。
他对初依不耐地挥了挥,“去去,一边站着去,男人的事情,没你说话的地方。”
初依极之诧异,从小到大,她都是主菜,特别是寻仇的场合,没想到这会她成了配菜都不是。
云哥已经看向乔宴,“两个选择给你,第一,拿钱来换人,她,换个两百万。多了我怕你也没。第二,拿钱来换你自己。不过这样,换命不能留手艺。”他的枪点点乔宴的头,隔着几米远,“你这人就凭那手艺,也不会缺钱,没钱也可以去弄。”
他又点着初依,“她我可以给你留几天。”
他侧头,又看了初依两眼,说,“姑娘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跟错人。”
初依被点名,得了说台词的机会,连忙说,“我是我,他是他,凭什么要我分担他的事。”云哥啧啧出声,“看看,一点不仗义。你们是男女朋友吧,那就是夫妻,夫妻当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叫道义,懂吗。”初依的视线随着他的枪,上上下下,一路追着看。
她当然懂道义,和别人说了十多年的道义,不过和这人的略有不同而已。
云哥已经不耐烦,拿枪的手,对远处几个人挥挥手,“先把乔宴的手废了。”
那几个人走过来,初依跳前两步,以她计算好的距离,一个后空翻,踢在云哥手上,红纱的裙摆在空中绕出一个恢弘的弧度,层层叠叠落下,她已经稳稳站在地上,枪到了她手里。
几个人都傻愣住!
乔宴打着眼色喊,“枪!”
初依这才发现,她把枪拿反了,连忙抓住枪托,又对准云哥。
云哥很镇定地说,“会功夫的,原来是自己人!”
初依已经走到乔宴身边,守着他,一听这话,就问乔宴,“要不要和他们套近乎?”
乔宴又紧张又觉好笑,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他说,“你那一下,这里的人全都要爱上你了,当然不能套近乎。”
初依端枪对准云哥,而后低一点,朝着地上“砰——”一下,“钥匙快拿来。”她看着周围人,“谁出花样就打谁。”
后座力令她手臂发麻,她忍着,露出淡然而麻木的样子。
云哥和众人被她不分青红皂白,穷凶极恶的样子直接震撼。
*******
门外,
两辆车慢慢靠过来,
最前面那辆车里,坐着两个便衣,如果初依在,一定可以认出,就是三个月前收她刀具的。
“头,小乔这样也太危险了。抓这些人是重要,可也不能这样。”
“他想以绝后患,一劳永逸。你赶紧存钱等着随份子吧。”
猛然一声枪响,对讲机里有人喊道,“头,小乔的女朋友开了枪。”
俩人拉开车门就下车。
后面几辆车,车门打开,各处埋伏的人,呼哩哗啦就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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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很快被控制,云哥他们都被抓了出去。
初依拿着把枪,又对上了上次的警官。
那人说,“呦,一次比一次厉害,上次是管制型刀具,这次直接都上枪了。”
初依见到他,又看看周围明显部署埋伏好的便衣,喃喃道,“怎么都是熟人?”
乔宴说,“快点给我找钥匙。”
旁边人笑着给他打开脚镣,手铐。
乔宴说,“你们真能沉住气,早点进来又能怎么样?”
“那不是给你个机会表现嘛。”
初依知道又被乔宴骗了,气道,“你等会和我说清楚,我来这里,也是你安排的吗?”
旁边人说,“……那他没那么大本事。”
乔宴一刻等不及,松开手铐,笑着拉起初依往外跑,一路把初依拉到外头墙角。
初依说,“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这样。”
“不把以前的麻烦都解决了,怎么娶你。”乔宴扶着初依的脸,神情激动,“早就安排好的,不然我今天肯定去抢婚了。”書︾快︾言仑︾壇
初依晃着他,“……你怎么这么坏!”
乔宴压下她的手,“可我没想到你会来,你终于也救了我一次。”
那语气又酸又惊喜,初依一下被逗笑了,又想打他,真是又爱又恨。
乔宴用手摸着她的头发,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