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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宋问心在一旁惊疑地望着我们,心中更是怒火中烧,我已顾不上羞耻,道,你倒推了个干净!去年八月十五发生在这儿的事你全都忘了么?你说过你今生今世非我不娶,可是你——你——‘,他更吃惊,说’去年八月十五我倒的确来过西湖赏月,可是并没有碰上你呀?‘我气极怒极,大骂他道,欧阳俊生,你这伪君子,你欺骗了我,我决不会放过你。他想了想道,冷姑娘,这一定是误会,你听我解释。我冷笑着说,误会?哼,你还想骗我。欧阳俊生,你简直是个衣冠禽兽。此时湖边的游客早已围了过来看热闹,其中不乏武林中人。大家盯着欧阳俊生,眼中都露出惊奇之色。欧阳俊生红了脸,似已动了怒,沉声道’冷姑娘,你不要无理取闹。我欧阳俊生一生行事光明磊落,自问从未做过欺心之事。‘当时我已失了理智,哪有心情仔细想想他所说的话和整件事存在的疑点,他越是解释,我就越认为他是虚伪奸诈之徒,骗得了天下第一美人的身子,却又做了武林至尊幻月宫主的夫婿。”
“我当时已绝了生念,一心只想死在他手上,让他背负一世的骂名,不再听他解释便向他痛下杀手。他起初只是避让,到后来实在让不开了,终于也还了一招,我已心存死念,竟没有避让,用背心硬受了他一掌,他未料我会如此,待要收住力道却已晚了。我被一掌击成重伤,心中只道他这一掌是想杀人灭口,反而突然绝了死念,心想若就此死了,岂不正遂了他的心愿?我便勉强将翻腾的气血压下,挣扎着站起来,一字字道‘欧阳俊生,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
“他似乎当时就后悔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半晌无言,宋问心赶来扶我,我又怎肯让她碰我?看她腹部高隆,里面孕育的正是她和欧阳俊生的孩子,我真想一掌打在她的肚子上,可是宋问心身负绝世武功,纵在平时我也不是她的对手,何况此时我已身负重伤?我看到怀中的孩子,忽然计上心来,笑道‘好,虎毒不食子,你就算再狠心,总不会连你的亲生骨肉都不要吧?’我奋力将怀中的孩子朝欧阳俊生抛去,转身就跑。他不得不顺手接住,高呼我的名字,我毫不理会,只是尽力狂奔。可怜我的孩子在身后大声哭叫,听在我心里,我只觉心都碎了——”月老夫人已泣不成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往下讲。
“欧阳俊生一直追到天山,可是哪里还找得到我?我根本就没有回天山,我不敢再回去,我怕爹娘再次把我囚禁。我迷迷糊糊乱闯,闯进一座破庙里,一病不起,不吃不喝,只求一死。这时,你们的爹、月满楼来了。他把我抱回家中,百般安慰,悉心照料。半年之后,我病愈了。我已绝了寻死的念头,对自己说,我要复仇!复仇!复仇!我首先要绝了欧阳俊生寻我之念,我不能给他赎罪的机会。我让人在江湖上假传消息,说我已经伤重不治,尸骨都已无存。我爹娘痛哭了一场,给我在天山上造了一个假墓。为了能与欧阳俊生和宋问心抗衡,我嫁给了月满楼、你们的父亲!”
“这样,我们四个人无形中就分成了两派。宋问心是知道此事的,但只瞒着欧阳俊生。她也怕他知道我还没死,又来找我,生出不必要的事来。我没有去要回我的女儿,我一心只想复仇。而且我一直以为那孩子是欧阳俊生的,跟着他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要让欧阳俊生、宋问心一见到我的女儿心中就会歉疚,就会发疼,我要女儿学会冷香宫的绝顶武功。我的目的果然达到了。他们果然因为对我有愧而偏爱我的孩子,传给她绝世的武功,并认她做了义女。她得到的宠爱比他们亲生的女儿欧阳绿珠还要多。”
“在我与月满楼的新婚之夜,月满楼按我的意思没有请任何客人,只有他的一位义兄叶护花证婚。洞房之夜,月满楼喝得大醉,他忽然抱住了我,大笑道‘冷碧衫啊冷碧衫,我终于得到你了,我终于娶了天下第一美人为妻’,我脸上带笑,心中却是一阵绞痛。我多么希望他是我的意中人,与我同饮交杯酒的是我的欧阳,可我知道,那是梦。想到这,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我一想到我将与一个我不爱的人同床共枕,做一辈子夫妻,我就难受得几欲疯狂。我忽然又想起了欧阳俊生和宋问心,他们的成亲之夜又是什么情景呢?两情相悦?幸福无比?不想则罢,这一想我心中又酸又妒,又气又恨,一股怒火狂升而起。月满楼已醉得不成样子,他见我在一旁咬牙切齿,便笑道‘怎么,碧衫,你还在恨他?哈哈,你错怪他了,那天晚上,上你画舫的是我不是他!’我猛地一惊,颤声问他‘不可能,你的声音和他不一样,他的声音那么特别,我一听就听出来了’,他笑着说‘那有何难?我那义兄叶护花的口技之妙天下无双,要学什么就象什么,我请他教我学说欧阳俊生的声音又有何难?’我一刹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如此!若不是他,也许我的计谋早已得逞,若不是他,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他害了我一辈子——”
“陡然明白了真相,狂怒之下,我一掌拍在他胸口上。他酒喝得太多,根本无力还击,也无力闪避,倒飞出去,后脑重重撞在了墙边的凳角上。他一下子醒了,口中吐血不止,想起自己酒后失言,脸色惨变,指着我颤声道‘碧衫——你会后悔的——其实我——”他话未说完,竟就此死去。我这才想起他练功的气门正是在脑后’玉枕‘穴,我竟一掌杀了他。我吓坏了,怒意顿消。“”第二天,我谎称月满楼是练功走火入魔而死。月满楼的二弟虽有怀疑,可哪敢来质疑我?有谁会相信在新婚之夜,新娘竟会将新郎害死?我独身一人,寂寞难耐,就想去把孩子接回来。可是一想到此去就必须承认当初之事全是我自己一手造成,我确是冤枉欧阳俊生和宋问心了,他们心上的枷锁从此得以解脱,我又不甘心。虽然我也知道其实欧阳俊生和宋问心都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可我就是恨他们。我就一直隐瞒着没去接孩子,也没对任何人说出过真相。“
“恰在这时,我发现月满楼的一个姿色出众的女婢竟有喜了。原来月满楼风流成性,她怀的竟是他的孩子。为解除我思女之苦,便决意好好待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由我来抚养。我将那女婢藏在内室,许她重金,要她不得透露消息。然后谎称怀有月满楼的遗腹子,需要静养,不见外客。过了九个月,这女婢产下一个儿子。我欣喜若狂,自思是上天对我的补偿。只是那女婢失血过多,生下儿子不到一个时辰就死了。这个孩子就是明儿你!你长得与月满楼就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自是没有人生疑。你刚满月,你二婶也临盆了。未料就在当晚,月家的仇家找上门来,我和你二叔拼命抗敌,但对手实在太强,有备而来,那晚血战真是惨烈。虽然最终将仇敌杀退,但为娘脸上却被砍了一刀,而你二叔也不幸伤重身死。你二婶刚刚生下孩儿,就听到了你二叔的死讯。她一滴泪也未流,趁我没注意,举剑自刎在你二叔身旁。她临死前托付给我的那个孩儿,就是圆儿你!这些年来,我一直说你二人是双胞兄弟,是为了你兄弟二人更加相亲相爱,其实你二人是堂兄堂弟,明儿只长圆儿一个月。我对月满楼有负罪之心,又着实喜欢你们兄弟,就留在了月家,不再改嫁,一心一意把你们兄弟养大,重振月家。你们虽都非我亲生,但我一直视你们为我的命根子!”
月几明、月几圆听得呆若木鸡,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听月老夫人又道:“可是,有一天,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女儿,往事又历历在目。女儿那哭叫的情形与声音折磨着我。我忽发奇想,要报复欧阳俊生与宋问心。虽然我知道他们并没有错,但我还是忍不住要报复。我想,我的女儿在他家,我何不把他女儿弄到我家?我知道欧阳俊生并不知道月夫人便是我冷碧衫,而他与月满楼是多年好友。我若遣人去提亲,他必不会拒绝。而宋问心,她对我多少有些歉意,也应该不会反对。果然,此事我一提出,他二人便一口应允,给明儿你与他的女儿绿珠订了亲。那年明儿还不过五岁。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未料明儿长大后独上断魂崖,竟——”月老夫人又一次泣不成声。
月几明颤声道:“秋烟她,她是——您的女儿?”
月老夫人口不能言,只点了点头。
月几明与月几圆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月老夫人当年为何那样坚决地阻止月几明与叶秋烟成亲,不是怕得罪宋问心,而是因为他与叶秋烟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叶秋烟本该叫月秋烟。月老夫人为何会独居佛阁,相伴青灯古佛,清修这一十七年,只因她心中有愧,叶秋烟之死给她的打击实在太大。
月几明一想到自己同叶秋烟竟有男女之亲,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心道:“我竟和自己的亲姐姐——我与禽兽何异?”顿时萌生自绝之念。
却听月老夫人颤声道:“也许你们会奇怪,那些已过去几十年的陈年旧事我为何仍记得那么清楚?只因那些事我从来不曾忘记过,又有哪一天那些往事没在折磨我?可我想不通,明儿,你与秋烟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生的孩子不是畸型怪胎就是残废,又怎会有秋儿那般美丽聪慧的女儿?”
月几明无言以对,浑身颤抖,忽然刷地一声抽出腰间佩剑,便往颈上抹去。月几圆出手更快,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手捏住剑身,兄弟俩争夺起来。忽听门外有人惊叫道:“不可如此!”是欧阳绿珠的声音。接紧着门被撞开,欧阳绿珠扑了过来,抱着月几明哭道:“明哥,你,你怎可如此?你纵一死解脱了,却要老夫人怎么想啊!”月几明想起母亲尚在,自己岂能先死?松开握剑的手,颓然瘫倒在地。
却听门外有人长声叹道:“月几明,你不必寻死。其实,你和秋烟并非亲生姐弟!”月老夫人叫道:“问心,是你么?”门外人缓缓道:“不错,碧衫,是我。我来看你了。”月老夫人久已未听有人称呼过自己的名字,此时禁不住全身一颤。如烟的往事又已历历在目。
第十一章 真相大白一个玄衣道姑走了进来。宽大的道袍纤尘不染,一双清眸却是红的,脸上泪痕犹未干。月老夫人道:“问心,想不到你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 宋问心道:“你呢?又何尝有半点衰老?”月老夫人黯然道:“可我这张脸——”宋问心温和地看着她的脸,自月老夫人毁容之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可她一点也不吃惊。只幽幽一叹:“容貌再美,也不过是一幅臭皮囊而已。纵是青春尚在,此心却早已老去。”
“岂只老去,我的一颗心早已死了。”月老夫人凄然一笑:“问心,那倒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宋问心沉重地点点头:“我也有我不得已的苦衷。”月老夫人道:“现在呢?你可以说了么?”
宋问心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可知我为什么要给秋烟取名叫叶秋烟?”她将那个“叶”字说得特别重。月老夫人失声道:“莫非那晚那人不是欧阳俊生,也不是月满楼,而是叶护花?”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