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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棵树上,见到了那一银一白两套内外衣衫。两人在那客栈之中做了些什么,自不消说了——”萧雨飞如堕冰窖之中,浑身冰冷:“不,不是,他们之间是——是清白的!”
中年文士看着他,眼中露出同情之色,道:“我知你若知晓真相,心里必会难过,何况这是他人私情,我又何必多管闲事,所以一直没对谁提起。只是今天恰巧见你在杭州城中东奔西跑,四处打听,好不失魂落魄,转念一想,必是她见异思迁,抛了你找那白无迹去了——如今江湖后起之秀,我能看得入眼的不多。我不想让你至今还蒙在鼓里,为她这样的女子自误青春!”
萧雨飞颤声道:“住口,你,你不要说了——就算你所说是实,也不能说明什么。她和他,都绝不是那样的人。”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道,她虽与他不致有逾矩之亲,但她对他,却未尝不曾动心。白无迹的神秘与孤傲,连他都惺惺相惜,她难道就不会由同情到关怀,由感动到爱慕?
中年文士眼中同情之色更浓,摇头叹道:“言已至此,信不信由你。你要掩耳盗铃,我也救你不得。你好自为之。”说罢,起身唤那小二过来:“这位公子爷要多少酒,你就给他多少酒,不得怠慢!”又抛下一锭银子,叹息着转身去了。
小二乖巧,连忙揣了银子,又下楼去取了几壶酒上来。却见萧雨飞怔怔坐在桌后,似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双眼发直神情怪异,心中骇然,竟连酒都不敢送过去了。
过了良久,萧雨飞慢慢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朝楼下走去,对周围的一切已视而不见,木然走进细雨之中,口中喃喃自语:“自入红尘百事乖,镜花水月总堪哀。借火取暖终不热,哪里去还哪里来——”
下午时分,冷香宫苏杭分舵。
舵主谢成泰正在书房阅看手下弟子送来的新情报。忽见窗外一道白光闪过,一阵幽香扑鼻而来,眼前已多了一个人。连忙起身行了一礼:“宫主!”花溅泪摆摆手,低声道:“谢叔叔不必多礼。今日我师兄可曾回来过?”
谢成泰道:“回来过,见宫主不在,又马上走了,说是一见宫主回来,叫属下马上派人去南宫世家通知他。”花溅泪道:“你不要通知他,从现在开始,我的行踪,除了我爹,你不得向任何人泄露。”谢成泰一愣,仍恭声道:“遵命!”
花溅泪道:“上个月的密报可曾送到?”谢成泰道:“十日前,上月密报就已从梅谷送出,不料途中遇到山洪冲毁了桥梁,信使又绕行了两日路程,连日来快马加鞭,昼夜不停,今早方到。”说罢,双手递过一份密封的信函。
花溅泪拆开后仔细看了两遍,从厚厚的信纸中抽出一页递于谢成泰:“蜀中分舵有两名弟子被聚雄会收买,幸被舵主及时查出才没有酿成事端。你也看看,切勿外传,小心提防聚雄会以同样手段,收买你舵中弟子!”其余的则当场化为灰烬。
谢成泰接过信函看了,道:“宫主放心,苏航分舵弟子,每一个人的身份来历属下都仔细查过。”花溅泪点头道:“你做事谨细,我很放心。但有消息,聚雄会总舵、聚雄山庄可能就设在苏州城郊百余里之外。离你这分舵最近,你可要多加小心。”谢成泰惊道:“聚雄山庄离苏州只不过百里之遥?属下马上安排几个得力弟子,到苏州一带摸摸情况。”
花溅泪道:“不必心急,小心打草惊蛇。这两日,我不在舵中住,我爹和我大哥就要到杭州了,我有要事和他们商量。他们人一到,你就在分舵后门上悬挂一盏红灯笼,我见了自然明白。另外,给我准备一套男人衣衫。”
夜暮降临,华灯初上。良宵院中,丝竹之声盈耳,伴随着迎来送往之声,好不热闹。
楼上一间香闺之中,媚娘浓妆艳抹,正奇怪地打量眼前这陌生的恩客。这客人出手阔绰,一来就挑中了她。进房之后却循规蹈矩,连她手指头也不曾动一下,只要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要她陪他小酌。她放出手段百般撩拨,客人却只是微笑,并不上手。到后来她已黔驴技穷,好生无趣。仔细打量那客人,难道他到这良宵院来,流水价地花银子,只是为了要她陪坐闲聊么?
这一细看,就看出了蹊跷,这客人虽长得浓眉大眼,却身段窈窕,举止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媚风流,耳朵上还有两个细小的耳洞,分明是个女子。媚娘笑道:“原来公子是消遣媚娘来了。”客人道:“此话怎讲?”媚娘道:“贱妾阅人无数,你是什么人,难道还逃得过我这双眼睛?”
客人也笑了:“不错,我本是个女子。”取下头上纱帽,露出满头青丝。再从发际边轻轻一揭,揭下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媚娘一下子惊呆了,她未料到这客人不但是个女子,还是个她生平仅见的绝色美人。只听那客人道:“数日前,有一位姓萧的公子来向你学过画眉,不知姑娘是否还记得他?”
媚娘的脸色变了:“你,你莫不是语儿姑娘?”客人道:“你怎知我的名字?”媚娘不答,仔细看了她半晌,长叹一声道:“难怪他肯为你如此费心,原来你竟如此之美!”
花溅泪道:“你既已知我身份,就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你不要叫,否则——”拿起一个厚厚的瓷盘,纤指轻动,犹如摘花瓣般将瓷盘一片片掰成大小如棋子般的碎片。
媚娘道:“姑娘不用吓唬我,我丝毫不会武功,你只需动动手指,我便只有束手待毙。不错,我在那日倒给萧公子的茶中,下了焚心断肠散之毒。我知道,他毒发之日,便是你来找我之时。”她神情平静,毫不慌张,继续道:“我也不妨对你直言,这良宵院乃聚雄会手下产业,这儿的鸨母龟公,实际都是聚雄会弟子。我和其他姐妹一样,都受他们控制。我本不肯害萧公子,但我若不害他,他们就会害我和我的家人。你若认为我错了,我该杀,只管动手便是。”
花溅泪未料她是如此坦白,默然半晌,道:“告辞!”起身欲走。“慢”,媚娘道:“萧公子现在情形如何?”花溅泪冷冷地看着她,道:“他现在情形如何,与你何干?你难道还在乎他的生死?”
媚娘眼中慢慢泛起了泪光,颤声道:“他是不是已经毒发了?是不是就要死了?”花溅泪见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丝毫不似伪装,心下暗暗奇怪:“你自己下的毒,你难道不知道后果?”
媚娘道:“他们当时说这毒不是太厉害,很容易解的,可后来我私下找人打听过,说这毒很厉害,绝对没有解药,不知是否当真?”花溅泪道:“不错。此毒乃毒中之王,的确无药可解。”媚娘怔怔地呆了一会儿,凄然笑道:“这几日我一直坐卧不安,就是想知道一个最后的答案!多谢你!”
花溅泪见她神情有些异样,似乎对此事颇为内疚,想到她也只是聚雄会控制下的一颗棋子,给萧雨飞下毒也是被逼无奈,又何苦为难于她?以她的地位,对聚雄会的情况也了解得不多,若是再追问她,反害她白白送了一条性命。正欲出门,忽听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响,隐约夹着一声低微的呻吟声。一回头,却见媚娘已倒在地上,胸上插着一柄闪亮的匕首,她的双手紧紧握在匕首柄上。花溅泪大惊,一个箭步掠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出手如风,点了她伤处周围的穴道:“媚娘,你这是何苦?”
媚娘脸色惨白,含泪道:“从前两天听说这毒并无解药那刻起,我就下了决心,若是真无药可解,我就陪他一同去死——”花溅泪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陪他去死?”
媚娘道:“象我这种人,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其实,从那天他走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想他随我学画眉时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从来没有一个客人象他那样待我,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象他爱你那般去爱一个女人。我总在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痴情的男子?他若能对我有对你这般好的十分之一,我便为他去死,也是甘之如饴——象他这样的好男儿,却是被我亲手害死的,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趣味?不如陪他去死,能在阴间远远地看着他,也是好的——”
花溅泪未料这媚娘虽不过一青楼女子,虽不过与萧雨飞只相处了短短两个时辰,竟是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他。她虽不得已下毒害了他,却是打定了主意要陪他共死。不由百感交集,垂泪道:“其实,你本不必寻死,因为他根本不会死——焚心断肠散之毒虽无解药,我却有办法在他毒发之前,把毒引到自己身上。现在,他已无事了——”
媚娘那一刀,正中心口,虽已为她止了穴道,鲜血仍不停涌出,她艰难地道:“是,是真的么——可是,他虽不死,你却为他死了,他岂不更是生不如死?你可知道,他,他对你有多么——”花溅泪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虽死何憾?连你都愿为他而死,何况我?”
媚娘道:“我知道你来找我,必是想问有关聚雄会之事,可惜我真的只知道一点皮毛而已——第一个占了我身子的,就是聚雄会少主,他玩腻了我,就把我送到这良宵院来了。他,他外表长得象萧公子一样俊美,可是,一颗心却毒辣得很——我好怕他,鸨母逼我下毒,我不敢不从——其实,我宁可伤害我自己,也不想伤害萧公子——”
花溅泪垂泪道:“我知道,我见识过谢谨蜂的手段,你也是迫不得已。”媚娘眼神逐渐焕散,低低地道:“我虽未害死他,却害死了你,他若知道,也必会恨我——唉,我这一生,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梦——”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至不可再闻。
花溅泪呆呆地抱着她,心中一片茫然,直至她温热柔软的身体,在怀中渐渐冷却僵硬,才慢慢恢复知觉:“相比媚娘,我何其之幸!我还有什么理由自暴自弃,自怨自艾?这聚雄会,害了多少武林豪杰、良家儿女,我若不能在死之前,揭开谢谨蜂和聚雄会主的真面目,铲除聚雄会,又有何面目去见祖师?”打开窗户,抱着媚娘出了良宵院,消失在浓郁的夜幕之中。
次日傍晚,杭州城郊多了一座新坟。
花溅泪独自一人忙了一天,才办完媚娘的后事。为媚娘之坟垒上最后一捧土后,已又是黄昏。她心情沉重地往昨日入住的小客栈走去。这客栈虽小,却紧邻苏杭分舵后门。远远地,她见门上挂着一盏崭新的红灯笼,知是李啸天与李思卿到了,心头一喜。
大厅内,李啸天正与谢成泰商量苏杭分舵事务,李思卿坐在下首相陪。李啸天道:“秋儿,见过你娘了么?”花溅泪道:“见过了,娘回梅花门探亲去了,说要过一段时间再回梅谷。”李啸天道:“你已看过上月密报了,不知你有何打算?”
花溅泪道:“正要同爹爹商议。蜀中唐门已有两名嫡系弟子投靠了聚雄会,唐门却未有只言片语上报,这唐门必有大变。若唐门已与聚雄会勾结,蜀中分舵人少势单,恐难行事。所以我想请大哥去蜀中走一遭,同时巡视蜀中武林门派,然后南下苗疆,去百草门找那童一凤,告诉她,她那失踪多年的妹子童赛花,早已入了聚雄会,现在明的身份是苏州春意楼的鸨母,浑名五花娘。和她商量如何处置。”说着,把唐畏、唐逸与苗赛花之事细说了一遍,又道:“若唐畏与唐逸只是私下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