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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亮了……”
在高峰如剑的小邪,望着朝阳舒活金光投在云间冉冉升起。感受一丝舒畅之余,亦觉得追得够远,该休息了。
目光扫向四处插天山峰,突又怪异的笑起:“神经病,那有人如此找法?猛撞深山?现在连身在何处都搞不清!”
自我解嘲的笑着,准备转身掠下山峰。
就在他转头之际──一尊硕大黑影已笔直立于远处凸于地面桌大圆石。黑影已昂头大笑。
“是你!韦亦玄!”
小邪内心掀起的是一阵喜悦,终究还是把他给引出来。不禁扯下腰间红绳,摆出架势,准备应付任何突变。
韦亦玄狂笑过后已渐渐走近:“杨小邪你还是追来了!”
小邪奚落道:“你那些鬼把戏只能去骗三岁小孩!实在不怎么入流。”
韦亦玄狡黠奸笑几声,声音仍是平平静静:“老夫不想骗你,否则也不会来找你!”
“噢?这么说,你有意和我较量一番?”
“不错!”韦亦玄道,“老夫近几年,几乎都在想法子对付你!如今有了万全准备,不试上一试,又怎能甘心?”
“你的万全准备就是绿帽子,烈火剑和黑血针?”
“不错!绿柳丝可以防你飞刀,烈火剑可以破你利器,黑血神针虽不能毒死你,却也可以暂时麻痹你身上被刺中的部位。”
小邪一番陶醉地笑着:“噢?我不晓得我还是这么一位难以对付的人?”
韦亦玄淡然道:“老夫并不轻敌,而你的确也有过人之处,连我自认无坚不摧的烈火剑,你都能弄个缠天七缩扣来克它,像你这种对手,实在也难找,若能杀了你,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小邪更感得意:“既然我有克你宝剑之物,你还敢来找我?”
韦亦玄道:“别忘了我又得到黑血神针,随时可以冷不防的给你扎上一记。”
小邪捏捏红绳,对黑血神针他亦感到甚为忌讳。邪邪睨了几眼:“你故意焚烧茅屋,就是想引我替你困住天灵教主而夺得神针?”
韦亦玄黠笑几声:“不错,你做得很好!”
小邪一阵瘪笑,虽然他明白韦亦玄故意遣孙鲁带走欧阳不空,以及引燃茅屋,是在引自己去对付天灵教主,来个借刀杀人。但谋夺神针一事,他可一直被蒙在鼓里。
如此不明不白的被人利用,对他来说可真不容易,难怪他笑得如此瘪。
故作狡黠状,他道:“我这么做,也是想引你出来,再来个痛宰!结束你罪恶的一生!”
韦亦玄淡然一笑:“如此来说,我们是相互利用了?”
“不对!”小邪戏谑道,“只有被宰的那人才是被利用者!”挥挥手中红绳,“我就是专门宰你的人!来吧!我会让你死得很痛苦。”
“不急!”韦亦玄道,“既是要死,也要死个明白!”他问,“老夫一直不解,这一切已可说天衣无缝,你为何还会怀疑到我身上?”
小邪闻言已呵呵得意直笑:“你那什么计划?简直漏洞百出!笑死人了!赔了全部家当,还自以为功夫到家?”
韦亦玄盯着他,只是淡然笑着,他来此目的,除了杀小邪,最大目的就是想弄清楚毛病出在何处,以免将来重蹈覆辙。
小邪捉狎笑够了才道:“好吧!本带主得意事不说出来,倒也心不甘情不愿!你想知道那一段?”
“就从神仙岛开始,当时你已怀疑我了?”
“当然!第一,如果你当真被困神仙岛十几年,为何我开杂货时,你见着我而会避开?
第二,你说是被黑巾里面人打昏,除了名字以外,什么都不记得了。哼哼!名字忘记了,也许岛上的人会告诉你,但你记忆已失,又怎能记得是黑巾里面人打了你?还知道被对方三招之内就撂倒?你的记性还蛮不错的嘛!呵呵……“
小邪笑的更是谐谑。
韦亦玄恍然大悟之余,也只能苦笑了,没想到自己以为应付得很好,还是出了纰漏。
不久他又问:“可是你却一直认为江振武是黑巾使者?至少在他活着之前,你是如此。”
“不错!”小邪道,“本来我差点被你给骗过去了。但江振武临死前却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他是个放羊的人!”
“放羊的人!”韦亦玄不懂此话有何暗示。
小邪得意道:“这话就表示他想说实话都没人肯相信,而且他又说有苦衷,说了也没人会听!嘿嘿!只有我会听!你要怪就怪他要死都还扯了你一腿。”
韦亦玄情不自禁的抽动全身肌肉,绷紧紧的迸出声音:“江振武这畜牲!”
“嘿嘿……不只是他,连渡永天在跳崖之前也说了一个‘武’字,那时以为它代表着江振武!后来想想,才知道他要说的是‘武林第一大堡’那个‘武’字!这不就是飞龙堡主吗?”小邪捉狎直笑,“事情加加凑凑,任你韦亦玄多‘玄’多‘诡’,我还是照样把你揪得死死!”
韦亦玄无话可说了,他已感觉出想保密,只有深藏在心头,他人永远靠不住。他也觉得无论计划如何周详,总是会有那种意想不到的漏洞。对常人来说,可能起不了作用,但对小邪此种聪颖已然达到无可想像地步的人,漏洞简直就像挂在眼前那么清楚。
小邪说的起劲,更是狡黠:“你以为我开通吃馆是闹着没事干?告诉你!我是专门在那里等你上勾!”
“你……”
“我?我很聪明的!”小邪睨眼邪笑,“你最近不是被迫得很惨?你的手下不是被阿三、阿四打得很惨?那全是我开通吃馆的结果!”
“你早就布下了饵?”
“哪里!”小邪耸耸肩头,“你和天灵教不是为了‘玉观音’而抢得头破血流?我这么一公开玉观音武功,你们岂有不来之理?所以我暗中在门徒身上弄了一种药,就是为了准备今天追踪打狗用的!
韦亦玄整个人已不自在的再次绷紧,他一直以为小邪只是好玩,开此馆亦在于逃开武林,是以对他全然采取不惹为安的态度。而全太原城的人都差不多学了通吃馆武功,自己派人去学,根本谈不上有被拆穿之虑,那想到小邪为的不在于“拆穿”而是“追踪”,自己这个当,吃得实在咽不下喉,已噎得无话可说。
难怪小邪在欧阳不空被他逮住之际,会走得如此乾脆,原是有备而来。
小邪戏谑又道:“说真的!当初我还只是想对付天灵教,但后来才发现你和王山磔有串通,相密谋造反,所以连你也一起给揪出来。”
“你又如何知道我和王山磔有串通?”
“是因为‘南海神仙’!”小邪得意道,“当时王峰用它来暗算我,我就联想江振武与你有关,事后又在太湖江府见及此处已被飞龙堡所占据,已从怀疑而渐渐肯定;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大斗法,结果证实你并不怎么聪明,从头被我耍到现在,过瘾!过瘾!真过瘾!”
心头撞起那股怨、那股恨,那股不甘已搅得韦亦玄身躯抖颤,双目暴骇青光,当真是被人从头耍到尾。
狠厉的已迸出声音:“可惜你今天就得躺下,躺下的结果就是输──”
暴喝声起,长剑出鞘红亮剑身迎着灿灿金光,浑化成万盏绽放回旋菊花般的光轮,罩吞宇宙,劈开太极,溶于流动气层中,不见形影的暴射而去。
“奶奶的!说打就打!”
小邪一阵眼花,已猝觉剑气逼得遍体生寒,不敢怠慢,缠天索亦挥旋而起,幻成灵狡红蛇快捷的滚锁那道光轮。
啪然巨响,缠天索柔劲已扣去不少剑气,韦亦玄身形为之一窒。就在此时,他左手已翻出惨漆漆、黑森森细如牛毛之黑血神针,幻化一抹流光,戳向了小邪左腰。
小邪倒有自知之明,不敢硬接,猛扭腰际,人已惊往左侧,轻而易举的避开要命神针。
他不打了!照计划进行,想引韦亦玄去当炮灰,招招手:“拜拜!”人已往山下掠去。
“别逃!”
韦亦玄狂喝出口,蓦然掠身追前。然而只追及两个起落,十余丈远,突然止步,不再追赶。分明已识破小邪诡汁。
小邪眼见他不再追赶,亦转过身躯,呵呵笑道:“你也会怕?空有一身宝,一点都不管用,好似在收破烂的?来呀!我不跑!誓死决战到底!”
左手猛招,似在逗小狗般,非得逗火韦亦玄而后始甘心。
韦亦玄倒甚能忍:“若不想上你的当,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跟你走!”
小邪见及他如此沉着,心知再逗也是枉然,无奈的摊摊手:“你不是说非得叫我躺下?
现在怎么不追了?是不是要搬张床让我舒舒服服的躺下?唉呀!别招待的那么周到,长剑插入我心窝不就得了?“
韦亦玄仍是不动,冷笑不已。
“好好好!你不走,我只好拖着你走了!”
小邪当真想把他给拖回去,话方说完,红绳猛然又扫向韦亦玄,人也攻了过去。
韦亦玄早有准备,长剑狡猾如毒蛇,不时拨着红绳,亦未像方才一味猛致,似在等待最佳时机,再施以煞手。
小邪则一心想拖缠他,而又不敢太近身,以免遭受黑血神针暗算,全然采取游斗。
两人就此似战非战的缠斗着。
匆匆半刻钟已过,双方已交手五十余招,小邪吃在无护体宝衣之亏,身上被划了几道不算沉重血痕。
他突然想及烈火剑虽厉害,总该有个限度,若以巨岩块猛砸,多多少少有抑制作用。再则,绳头缠上岩块,不但可以增加威力,使用起来也不会因重量过轻而灵活度不够。
心一想定,立时暴喝,红绳直捣韦亦玄脸面,身形拔高三丈,一个筋斗,直往连着平坦地面而峭耸的崖面射去。双手十指如勾,硬戳入硬岩。猛然戳下半节身躯大小的岩块,奇快的收回另一头绳索,缠于其上。
此时韦亦玄烈火剑已从下往上冲至。
“嘿嘿!什么烈火宝剑?看我的尚方宝石!”
抓起岩块,利用其缠着的红绳横挡于烈火剑势。卡然一响,烈火剑因受力过巨而抖颤,震得韦亦玄虎口发疼而倒掠退去。
小邪呵呵黠笑,飘落地面,揪着红绳,像流星般旋着:“如何!这号够大了吧?若不满意,还可以再换!”
耍岩块,得用两只手,方能灵活运用,但为防及绳索落入韦亦玄手中,他已将另一头缠回腰际,双手握绳,不可一世的攻砸韦亦玄。
韦亦玄那知小邪会来这招?轻兵器在巧,而重兵器在于力。如此一来,自己烈火剑在无法劈碎岩块下,弄得十分狼狈,节节退向山峰另一头,呈桌角形岩面。
岩面右侧则为悬崖,前方及左侧全然是耸高峭壁,已阻住韦亦玄退路。
小邪反败为胜,乐得飞了心,嘴巴快笑得合不了口。
“嘿嘿……你见过通吃帮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呵呵!不是浪子三招,不是第二把飞刀,而是大呆!你现在后悔了吧?”小邪戏谑叫道,“看这招‘大砸蛋’!”
石块啸起刺耳劲风,化成一座岩墙,似如火山爆发那喷落足将大地击沉之岩块,昏天暗地的砸向显得渺小的韦亦玄。
然而他只想戏耍一番,砸劈之余,总留那么一点丁空隙,以让韦亦玄闪躲。
岩块过处,韦亦玄猛挑剑尖,想以蚕食方法毁去岩块。红光泛过,叮地轻响,岩块已被削去无伤大雅一角,他却被逼得落地打滚,处境甚为狼狈。
小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