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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卑鄙,这几记耳光也没有错打了你们。呀吧,如今死罪免了,活罪难饶,我罚你们在这危崖上挨饥抵冷一日一夜!”
说罢便点了那两个军官的软麻穴和哑穴,叫他们不能叫喊,也不能动弹。蓬莱魔女用的是重手法点穴,要过了一日一夜之后,穴道方能自解。这危崖有十余丈高,谅这两人穴道解了之后,也无法自己下未,到时他们能否侥幸遇救,那就只好让他们听天由命了。
那两个军宫的坐骑是久经训练的战马,兀自在山下徘徊不去,它们并没受伤,只是被尘丝刺了关节,如今酸麻己过,已可以行动如常,蓬莱魔女心道:“耿照比他们早一日动身,他的马一定不及这两个军官的马快,也许在今日还可以追得上他。”
蓬莱魔女不便在路上施展轻功,又担心耿照在前途遇脸,便换乘了一匹坐骑,立即赶路。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耿照前赴临安之事,原来耿照也正是为了打听他献书之后的消息而去的。他把父亲那份遗书交给辛弃疾,由辛弃疾又交给大将军刘椅代呈皇上。耿照自己则到虞允文军中学习水战,等候消息。水战的技术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消息仍是迟迟未来,耿照惴惴不安,故而赶赴京都,想请辛弃疾帮忙打听。他哪知道,刘锜倒是替他把那份遗书呈上去了,可惜却要经过洪太监的手转呈,洪太监私自拆开那份遗书,一看之下,大惊失色,便把那份遗书扣留不发,皇帝根本就看不到。原来耿照父亲这份遗书分两部份,一部份是敌情报告,例如金国的兵力布置,国中虚实等等。另一部分则是报告南宋有哪些私通金国的奸臣,这些奸臣有些已经死了,有些却还活着,魏良臣、王俊等人都在其内。洪太监是他们一党,当然要和他们设法谋害耿照了。
耿照毫不知情,日夜兼程,匆匆赶路,这一日进了天口山口,山口有一道关卡。
耿照以前在虞允文军中,虽然未受实职,但也是个军官身份,穿的是军官服饰,身上还有虞允文给他的“路引”,所以碰上关卡检查,丝毫也不放在心上,根本就想不到会有意外,只是当作例行手续而已。
路口的哨兵见他是个军官,甚为客气,问道:“哪里来的?”耿照道:“从采石矾来的。”采石矾即是虞允文水师驻扎之地,虞允丈屡挫金兵,威名远扬,采石矾是个小渔村,也因此沾光,人人都知道这个地方了。
那哨兵吃了一惊、连忙叫道:“张大人请来!”卡中一个军官急步奔出,那哨兵道:“这位大人是从采石矾来的。”那军官间道:“你是在虞将军帐下当差的吗?为何一人到此?”耿照道“我有点公事,要上京都。这是我的路引。”那军官接过一看,又惊又喜,说道:“你就是耿照?你在虞将军麾下,官属何职?”耿照道:“不错,我就是耿照,我是随辛将军的义军从江北来的,在虞将军那儿只是个客卿身份,算不得正式军官。”
那军官盘查清楚,放下了心,想道:“原来并不是虞允文手下的军官、这倒可少了一层麻烦。”原来这姓张的军官正是王俊派出的禁军统领之一,奉命留驻这座关卡,等候捉拿耿照的。他只知捉到耿照此人,就可以领功过赏,却不知耿照是什么身份。
那军官哈哈笑道:“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咱们亲近亲近。”耿照怔了一怔,心道:“我才到江南,你怎的就会久仰我的大名?”
但也只当他是句普通的客套说话,虽然觉得他说得不很恰当,却也不怎样在意,便伸出手来与他一握。
一握之下,耿照掌心如受针刺,又痛又痒,那军官笑声未绝,忽地“哼”了一声,说时迟,那时快,随即又是一掌打出,把耿照打出了一丈开外,但耿照只是脚步踉跄,未曾跌倒,那军官却“咕咚”一声,倒于地下。
原来那军官中指上套有一个毒指环,握手之时,指环上伸出一口毒针,耿照哪有防备,当场就受了暗算。但耿照练过桑家的大衍八式,护体神功已有了几分火候,一受暗算,立生反应,那军官一掌打在他的身上,虽然把他打出一丈开外,自己也给耿照的内功反震,变成了个倒地葫芦。
这一来两人都是大大吃惊,那军官爬了起来,大叫道:“来人呀!”耿照喝道:“我犯了什么罪了?你、你是朝廷命官,怎的向我下得这等毒手,这、这简直是江湖上下三流的勾当!”骂声未了,那军官已抄起一根钢鞭,向他打来。
这一鞭势捷力沉,径向耿照下三路扫来,耿照立足未稳,脚步一个跄踉,闪过一边,膝盖没给打着,脚跟却己给鞭梢扫了一下,他的护体神功只有几分火候,脚跟是他真气还未能运到的地方,这一下打得他痛得跳了起来,落下来时已是一跷一拐,那军官得理不饶人,一个箭步赶了上来,唰的又是一鞭打出,这一鞭来势更猛,用的是“尉迟鞭”中的杀手鞭法,风声呼响,卷起了一团鞭影,将耿照的身形罩着,这根钢鞭长达一丈有余,使出了这路鞭法,不论耿照避向哪方,都是难以避免给他打中。
耿照不由得怒从心起,在这性命交关之际,也顾不得什么朝廷的命官不命官了,掣出宝剑,一声喝道:“你住不住手?”一招“八方风雨”使将出来,只见紫电腾空,银虹匝地,剑光四面展开,断金碎玉之声,不绝于耳,一刹那间,耿照的宝剑与那军官的钢鞭已接连碰击了十几下,军官的鞭梢给削去了一段,鞭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幸而那根水磨钢鞭重达七十二斤,耿照只能削去一段鞭梢,还未能将长鞭从中间削断。
耿照喝道:“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胆敢白日青天拦路打劫?我身上没带多余银子,要命倒有一条!”耿照做梦也想不到当朝的宰相和禁军指挥要谋害他,还只道这些人乃是冒充官兵的强盗。
那军官冷笑道:“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命,乖乖地抛下宝剑,跟我走吧,我亲自送你上京。”耿照怔了一怔,道:“我何必你送?你若是好意,为何见面就下毒手?”
那军官哈哈大笑,说道:“你到了京都,自会知道。我不给你刺上一针,你怎会听我的话?老实告诉你,这是见血封喉的毒针,任你内功深厚,不得解药,也至多一时三刻,便要毒发身亡,你还要顽抗吗?”
耿照大怒道:“岂有此理,一派胡言!你分明是个无恶不作的强盗,哼,要我屈膝求饶,那是万万不能!呸,狗强盗,你不拿出解药,我就与你拼了。”冲上去抡剑便斫,那军官欺他腿已受伤,行动不便,只是一味闪躲,不和他真个交锋,想等待他毒发之时,便自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手到拿来。
就在此时,关卡中的官兵已是倾巢而出,为首的是个手执丈二长枪的军官,这人是大内十二名头等待卫之一,武艺在那禁军军官之上,见耿照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那军官竟然战他不下,不禁心存轻视,意欲当众逞能,一马当前,抡起长枪,一招“毒蛇出洞”,向耿照当胸便刺!
耿照暗运真气,力透剑尖,搭上长枪,轻轻一带、卸去了对方那股刚猛的力道,喝道:“撒手!”一招“顺手推舟”,青钢剑贴着枪杆,迅速地便向上削,这是短剑破长枪的一巧妙招数,敌人若是不肯撒手抛枪,这一削便可以将他握枪的手指削断。
这军官身为头等侍卫,武功亦非泛泛,就在这危机瞬息之间,忽地将长枪变出了虎尾棍法,将枪尾一抖,抖起了斗大枪花,使出了虎尾棍法中的“圈”字诀,耿照削到一半,给他荡开,剑锋斜掠而出,“唰”的一下,虽没有削断那军官的手指,但剑锋过处,已裂开了一幅衣裳,在那军官的左肩上画了一道五寸来长的伤口。
使鞭的那个军官急忙一鞭打来,耿照举剑架开,两侧又有两个军士赶到,一个挥刀,一个挺矛,同时向着耿照听刺,耿照一招“斗转星移”,反手一剑削出,只听得一片断金碎玉之声,震得耳鼓嗡嗡作响,那两个军官刀断矛折,给震得四脚朝天。但耿照的虎口也隐隐作痈,这并非这两个军士的功力比那头等恃卫还高,而是耿照所中的毒已经发作。
耿照毒虽发作,神智尚清、他看见这么多官兵从那关卡跑出来,已知绝不是盗徒冒充,禁不住一阵凉气透过心头,又是气愤,又是伤心。他历尽艰难,好几次险死还生,这才冲破重重封锁,来到江南,将父亲的遗书献给朝廷,自问有功于国,却想不到军官竟要将他杀害!
耿照一口悲愤之气咽不过来,眼睛发黑,右臂亦已麻木不灵。耿照心里想道:“这样死去,也是个糊里糊涂的屈死鬼!不,我一定要冲出去,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是谁要把我置于死地?这是不是真的出于朝廷的旨意?”当下剑交左手,暗运真气抵御右臂毒气的上侵,稍稍好了一些,就以左手使剑,泼风的杀开一条血路。
可是他既要运气御毒,又是左手使剑,当然远远不及右手的灵活,他又不忍杀伤官兵,所用的战术只有两种,一是削断对方兵器,一是刺中对方穴道,点到即止,叫他失掉抵抗能力。
但这么一来,他本身也要更耗精神,更费气力,不多一会,毒气又在渐渐扩散,左臂亦已有点麻木不灵了。
那两个军官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未,齐声喝道:“好小子,你真的不要生命了吗?快快抛剑投降!”耿照此时神智亦已渐渐模糊,心中只是有一个念头,要冲出去!那两个军官大为着急,生怕他毒发身亡,难以交代,那使鞭的军官叫道:“你把他的宝剑打落,我上去将他击倒!”那两个军官见耿照剑招使出,已是不成章法,料想可以将他制服,便拼着冒点危险,冲上去擒他。
耿照眼睛发黑,只听得呼吁风响,那内廷侍卫一声大喝,抡起长枪向他挑来,耿照视力模糊,一丈之外的敌人,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影子,凭着听风辨器之术,以上乘武功的“卸”字诀挡了两招,忽觉膝盖一阵剧痛,不山得“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原来是那禁军教头绕到侧边,悄无声地一鞭打来,耿照所受的毒早已发作,目力耳力都受影响,听风辩器的本领,当然也大大减弱,他全神应付那杆长枪,已是有点力不从心,那使鞭的教头十分狡诈,在他们高呼酣斗之中悄无声地一鞭打去,耿照还焉能抵挡?冷不及地就给他一鞭打碎了膝盖了。
那两个军官哈哈大笑,争先恐后地使跑来要拿耿照,耿照心里叹了口气,正自想道:“终于还是落在奸人手上,死不足惧,但却是可惜死得不明不白!”突然间,那两个军官的笑声忽地变为厉叫,接着听得“卜通”“卜通”的两声重物坠地之声,显然是那两个军官已是在他的面前同时跌倒。
耿照大为惊诧,挣扎着爬起来,模糊中只见一圈白影在官兵丛中穿来插去,追南遂北,所到之处,如汤泼雪,裂人心肺的惨叫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耿照心道:“这人是谁,却来救我?”想要叫他不要滥杀无辜,声音竟已发下出来,他中的毒。
毒气已将攻到心房,体力全已消失,只仗着一口真气,勉强护着心房,才不至于立时晕倒。
就在耿照摇摇欲坠之时,那白衣人来到了他的身前,一手将他拖住,朦胧中耿照认得是个女子,心头一震,“啊,原来是你!”这句话勉强叫了出来,细如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