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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颠簸劳累的张心宝灵机一动叫道:“小周!抢一部马车乘坐比较快,我一身的骨架子快散了;失去内力实在痛苦难熬!”
周仓沿官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虬髯贲展道:“干伊娘的!难怪我使不上劲道,还是小主公聪明!”
话毕,闪入路旁一棵大树荫下躲藏,他虽然气喘如牛却虎视眈眈,扫瞄沿路是否有来往的马车经过。
午晌时刻,烈日高照,官道散发腾腾朦胧的热气,除了少数苦命的贩夫走卒外,哪来的马车?
“干伊娘矮日头赤艳艳,各人顾性命!还真不对时辰?马路上热得能煎蛋,烤出一身油来,做强盗也得凭几分的运气!”
“说得也是!欲尝尝干强盗的滋味,却碰上这种霉头,真是十年河东转河西,莫笑穷人穿破衣,我们的运气真差!”
张心宝蹙着眉头,一脸苦瓜万分急躁,只得按下性子揎袖煽凉道。
巧得很!话说到此,远处一阵滚滚尘霾拖曳,漫天飞扬,肯定是马车驰来。
周仓环目一亮!喜形于色,拍拍胸脯自吹自擂兴奋道:“小主公!做强盗的第一课;要目周金金。毋通起浊,将匏仔看?瓜,敢死免惊抢无钱财!”
“……你说啥?”张心宝不懂河洛话,抠额一脸茫然问道。
前方马车快速奔来。居然是八匹骏马拖驰,车厢十分的豪华,敢情是富有人家。
周仓二话不说冲了出去,双手一字摊开站在马路中央,欲以肉身挡来势汹汹的马车;却吓得张心宝躲在背后,心里直犯嘀咕,这简直就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嘛!”
豪华马车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到距离十丈远处。
乍见周仓环目一睁虬胡贲贪展,吸一口真气后,随即吐气模仿马匹嘶鸣声,若雷鸣冲天悦耳。
奇迹发生了。
快奔的八匹骏马随声附和嘶鸣,四蹄翻飞,车轮辘辘嘎嘎地止住来势,声响尖锐刺耳;千钧一发之间,刚好停在周仓毫无怯色,自信满满的面前。却吓得张心宝脸色大变!惊叫骇然,一屁股往后跌坐地面,小手猛拍着胸脯安抚自己的惊吓,差点就当场失禁丢丑。
回神过来,张心宝畏惧的双眼碌碌轮转,由恐慌变为发亮好奇,打心底佩服周仓真有这种本事;这八匹骏马好像是他蓄养的?居然正在舔看他的虬胡双颊,好似一家亲?
趴——趴——两名车夫从剧烈震荡的车厢前头驾驶座上,往前一仆,皆滚碌地摔得鼻青眼肿;真亏他们手脚利落躲闪马蹄踹踢,要不然,轻者非得断几根肋骨,重者当场吐血一命呜呼哀哉。
一名车夫摔得鼻塌嘴肿,似吞两个卤蛋,口齿不清,浓浓的川音哼声道:“操……我操你的祖宗十八代……那来的黑脸楞头青?挡……挡在官道中央……不怕当场撞死你……”
另一名车夫眼见前头两匹领队的骏马,居然跟周仓鬓角厮磨亲昵异常,大吃一惊叫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句话却提醒了周仓,横跨一步,双手插腰大咧咧的三角肩膀晃荡,走前三步斥喝道:“别动!这是打劫!”
两名车夫顿然面面相觑,伸手指着他!忽尔间却”扑哧!扑哧!”的笑出声来;忍不住呵呵咭咭笑上老半天,笑得泪水口水直流,直至捧腹大笑,牵动伤口叫痛为止。
干你老母的!遇上抢劫还笑得这么夸张?难到我的长相还不吓人?周仓心里直犯嘀咕。
事有蹊跷!
张心宝起身住车厢一瞧;只见顶上插有一技三角大焘,红底上刺绣一条灵动白蛇,于红白相映之下,十分耀眼,迎风猎猎作响,威风凛凛挺吓人的,却不知是什么帮会?车厢里面坐的是什么大人物?
轻扯周仓衣袖小声的问道:“小周!你曾干过绿林大盗,车顶上那面灵蛇红旗,你可认得是哪个帮会组织?他们讲的浓浓乡音声调是哪地方人?”
周仓抠颊浑然不懂道:“干!管他的什么跟什么?小主公要车我就去抢,谁理会是谁的旗帜,他们竟然胆敢认为没有这回事,还笑话咱们?就给他们好看!”
话毕,周仓气愤难消,兀自奔向路旁一棵两入可以环抱的大树;蹲身凝气一沉,双臂千斤之力抱住树干,面首仰天虬髯贲展,大喝一声“起——”丈高的大树轰隆一响:就如旱地拔葱应声而起。
周仓双臂环抱大树倾斜四十五度角直冲过来,声势确实挺吓人的。刚才讥笑的两名车夫,若呆头鹅似的骇然傻伫当场。
张心宝见状童心未泯,猛然拍手叫好!这下子可扳回了面子!
“小周!毁了这辆马车叫他们好看!我们就抢夺骏马也是一样。”
“小周来啦!怕死的人赶快跑开!”
人不怕死才怪!两名车夫瞧见周仓抱树来势汹汹,有万夫不当之勇,沛然莫之能御的态势,皆吓得连滚带爬沿路嚷嚷道:“臭小子……你连‘至尊神教’坛主的马车都敢抢……带种的别跑……待我们招集人马,将你碎尸万段……”
“干你老母的!不落跑才是‘戆大呆’,别以为我那么笨,会等你们回来找碴?早就冲到十三天外了!”
周仓这股冲劲,于重力加上速度之下,确实有万钧之势,勇猛无匹,刮得两旁劲风呼呼作响,朝豪华马车撞至。
“干!奉小主公之命,撞你一个稀巴烂,打你一个万劫不复,车内若有人就快跑,有鬼就飘散,别怪小周不留情!”
刻下,张心宝忽来一阵心头悸动,是从车厢里传至,体内“变体毒素”蠢蠢欲动,感应这股无名燥热,翻腾如潮。
这是第二次感应!第一次是在幻术表演棚内……。
油然而生一阵哆嗦!暗忖:“是那位眇目身穿青懒衣的跛左脚老头子,不就是左丽雪大姐姐的师父吗?哎哟!小周要糟糕了……”
“快住手!千万别过去……”张心宝惊慌失措呼叫道。
来不及了!周仓去势威猛无俦,杀气贯盈,连自己都挡不住。
车厢外,霍然出现一条人影,似从空气中蹦出来之神奇。
左慈面若岩岩冷酷,眇目威棱四射,须臾间拍出右掌,轰出一股无比深厚的内劲尽情倾泻,隐隐作响,贯注在冲至巨粗树干上。
“老爷爷别杀周仓啊——”张心宝惶恐惊叫道。
左慈闻言一顿!如摧枯拉朽的狂暴掌劲,刹那间灭弱大半。
爆——丈高的树干为这股狂猛撼撞之掌劲,轰得碎为粉壅,滚滚粉霾四散飘泄,化为一股柔劲,将周仓席卷展飞三丈;刚柔并济玄奥劲风。显出左慈武学造诣已至极臻之境界。
碰周仓摔得额头长包,眼眶青肿就如熊猫,头昏目眩,砒牙裂嘴宜叫爹娘的病;逞英雄的霍然立起,又跌跌撞撞地翻个筋斗,四脚朝天昏厥不省人事。
张心宝惊叫一声!疯狂地奔去,欲探其生死;岂料一个脑袋却撞到一团软绵绵的罡气上。原来是左慈挪移而至,挡住了他的去势。
他如提小鸡般的攫其衣领,促使张心宝悬空的拳打脚踢慌乱,力劲触体如泥牛入海,一点都不着边际。
“小宝镇静点!周仓只是震昏并无大碍。”左慈轻轻将他放下道。
这么一说,张心宝就安心了!突然间又惊慌叫道:“不好了!左姐姐在城里茶楼遇上了挟持我的‘金剑盟’总盟主单斌,肯定凶多吉少;你快前往搭救,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他当然不晓得单斌与左慈曾在“识海”中,以灵念力翻天覆地的对过一仗,左慈逊了半筹。
左慈眇目闪动亢奋异采,不答反而喃喃自语道:“好个天生异禀之‘魔外圣内’两极奇相!原来如此……难怪那个老芋头如获至宝。欲扶持你雄霸天下登极大宝!”
张心宝听出了话音,感到诧异急忙问道:“老爷爷难不成认识那个老芋头单斌?左姐姐不就没事了?”
左慈摸索张心宝的骨架,兴奋得双手颤抖,忽然伸出食指尖尖指甲,在他的腕上轻戳一点伤口,血珠蹦流出来,沾着一点鲜血放在舌上“啧!啧!”品尝。
他整个人为之一震!眇目大放妖异光亮,仰天纵声哈哈狂笑,声若长虹,风卷残云,天地变色,有撕裂空间之势。
“天助我也!原来如此……你的体内竟然存有教主白灵绝,至高无上的‘魔幻日月’神功余毒,假如……假如为我所用,不出十年就能征服中原武林,我……你就是称霸天下无敌手!何需窝在偏蛮蜀地。”
左慈说了两次“原来如此”!却使张心宅一头雾水,但灵光一闪,肯定他比老芋头单斌更为邪恶,绝对不是好人!
张心宝忐忑余悸,恐慌地撒了一个大谎道:“单斌可是个大人物!他能助我当上皇帝;你又能帮我什么?世间还有什么比当皇帝来得过瘾?”
这一点鬼灵心思怎能瞒得过左慈!他微笑爱抚其小萝卜头道:“小宝!你不是讨厌做皇帝吗?你就认了老夫为义父吧,将来的武林予取予求,根本不需管那些迂腐学士的谏言,老祖宗的遗训,五湖四海的武林人物皆臣伏在你的脚底下,操控他们的生死大权,岂不快哉!”
“这……这得经过亲阿爹的同意!”张心宝嗫嚅慌然道:“喔!小宝这么孝顺……可见老夫的眼光不错!天地魔神为证,省去世俗大礼,印烙在你我心坎里就行;现在就去见你亲阿爹一面后回‘至尊神教’蜀地总坛拜见教主。”
张心宝忆起当年童玩,忍不住问道:“义……父!这‘圣女’白芙蓉可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她是否在教里比你的职位大?”
这句义父虽然叫得生涩,却叫得左慈大乐。
左慈眇目异采大炽哈哈笑道:“大,当然大!你是我的螟蛉义子,将来又是本教的至尊驸马,有义父之助,下一代的教主就非你莫属!”
张心宝意兴阑珊,搔首踟蹰,转了话题问道:“左姐姐真的没有生命危险?那个老芋头可是厉害得很喽!”
“嘿嘿!蜀风悍彪,凡本教教徒皆不会怕死,四十几个人护着左丽雪,就用尸墙围堵也能救她一命。”
张心宝闻言咋舌不下,欲往前探视周仓,却为左慈所阻扰道:“这个鲁莽汉子死不了的!现在顾不了他,有缘你们会再见面,我们走吧!”
这些日子的相处,张心宝实在依依不舍,眼眶红红的欲掉下泪来;这个年头除了朝廷皇宫大内的太监包罗及万象外,就属周仓最为忠心耿耿,假如有一天他们三个人凑在一块儿互相认识,哪不知道该有多好!
天真活泼的孩子突然地转为多愁善感;因为相较之下,是左慈太坏。小小的年纪只知道左慈是在利用他:确浑然不知左慈居心恶毒,是将他视为自己“意幻魔功”第二式“魔神傀儡”的功架子。因为张心宝“魔外圣内”体内隐藏的魔性,可以启发出来;放眼天下只有两个人会运用——是“至尊魔教”教主白灵绝及自己。但不晓得启发出来的恶魔;是君临魔界中的十二使徒之一呢……还是九天十地恶魔王国七千四百万恶魔之上,恶魔中恐怖的恶魔王——大魔神“霍梵天”!(请阅读作者“浪荡孽神”及“太岁当道”有载!)
左慈想到这里;油然而生一股颤懔!然而,雀跃欲试的心态,表征在他狰狞残酷微笑的岩岩面靥上,心中已经燃烧起一股亢奋无法浇息的魔炼炙热。
“下次再遇上安世高臭和尚,或者是老芋头单斌,就拿张心宝的潜伏魔性与他们对敌,笃定叫他们焚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