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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体质特殊,热腾腾烫嘴的羊肉串居然一小块一小块的吃,难怪伙计傻瞪眼了。”
李雨柔拿出一条手帕擦式檀嘴微笑道:“这不算什么。越热越助长兴致;这家餐馆还颇特别,但有一股羊骚味使人受不了。”
张心宝笑眯眯道:“回族不吃猪肉。以羊及牛为主食,这里的涮羊肉火锅是京城首屈一指,我们就试试口味吧!”
一名肥胖的掌柜见他们两人身着靓丽气宇不凡,趋前搓揉双手,一副团团和气样。却走起路来一拐一拐是名瘸子,忙打招呼道:“两位客倌想吃点什么?”
“我们刚用过餐,来一壶西域特产葡萄酒及一小锅涮羊肉品尝一下就行,顺便打包一只烤羊腿外带。”
掌柜清出一个桌子让他们坐下,忙去厨房吆喝上菜。
餐馆颇为宽敞。装璜有回族的特色,已过用餐时间,顾客门可罗雀反而落个清静。
伙计端着热腾腾铜制火炉上桌,锅炉一体沸汁正在滚烫,两盘薄宽的鲜红羊肉外带青菜,就占满了桌面。
张心宝用筷挟取羊肉在沸水中飘晃涮涮两下。沾着酱汁翻动就口吃了起来,夸赞道:“入口滑腻轻嚼即化,你快尝一尝个中滋味。”
李雨柔学样轻嚼一片羊肉,明眸睁展叫好道:“好吃!居然一点都没有羊骚味?”
她又瓢一碗汤汁顺口喝完。又是赞不绝口,两个人有吃有说的谈笑风生,自得其乐。
忽尔间门帘掀处。
一名劲装汉子踩进门时,贼兮兮瞧着餐馆,见客人不多神色满意。又缩回腿离开。
不瞬间,风尘仆仆的一票人默默地不发一声鱼贯而进,怪异的是这些人当中,有的是断臂残腿,却手脚利落武功不凡,各据四方圆桌,独留中间一个圆桌,形同护卫着;这般作战训练有案,秩序井然的动作,倒使张心宝偕李雨柔引起了极大兴趣。
门帘再度掀起。
一名发如蓬革覆肩。虎额燕颊,双服鹰隼,行动敏捷,却是高龄的老者,穿一袭宽松花袍,龙行虎步十分醒目,跨栏而进。
随后再进来一位红花大袍,貌如敷粉,十分俊挺却带脂粉气的青年;其鹰鼻鹞眼使人有不易相处之感觉,尤其走路步伐短促,左顾右盼,有点扭捏着百般做态,更令人讶异注目。
最后进来一位鹤发童颜老者,也是一身花花绿绿长袍。却长得驼背弯身,步伐十分稳健。
一双草鞋,每踩一步皆脚拇指先行按地,看起来好像老态龙钟生怕跌倒,在内行人看来,此老者全身摇摆间,无一处不是攻防兼施,浑然天成之态,却是这批人武功最厉害的人物。
二老一少缓慢进行间;就如一头敏捷的老虎伏在前方引路,及一只沉稳凝重的绿触龟在后方护着中间这名脂粉气扭捏为态的青年,也突显他在这群人的身份地位。
这名浮华青年走到座前,态度十分恭敬的先行拉开领凳给这两名老者就座,好像以弟子礼伺候。并非主仆之关系。
又见掌柜从后院门掀帘进来,神色肃然,形态匆忙,跑过去对着他们哈腰作揖;几名伙计端着丰盛菜看迅速上菜,好像早就准备待客。
李雨柔黛眉一蹙,压低嗓门,蚊纳般嗡声道:“张大哥!这些人打扮的奇特模样,曾听法王谈过,好似西域的一批牛鬼蛇神,非中原人氏。”
“江湖藏龙卧虎能人辈出!小心祸从口出,事不关己就少惹为妙。”
两人对话一出,丈外的那名驼背老者忽然地仰头往他们一瞪;眼神犀利威棱四射,令人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悸栗。
张心宝与李雨柔各自一震!忙低下头来,知道遇上了先天真气高人,借钦桌面一杯水酒掩饰。
蓬发虎额老者心有灵犀的向驼背老人口啼咕几声,好像询问口吻,只见驼背长者摇头,随后声若宏钟道:“大家一路辛苦了!今夜就痛饮一场,早点安歇。”
话毕,周围二十名汉子松懈精神,开妨胱筹交错,大吃大喝起来;料不到,残废者除外,四肢健全的人全是哑巴?这一票人吃喝举止。彪风强悍有如绿林强盗,把餐馆当成了自己的贼窝一样。
张心宝俗李雨柔双双眉头一蹙;这批人把餐馆布置异国情品尝美食的气氛都给破坏了。
刻下,张心宝正凝神望着二老一少之间的谈话;蒲掌为李雨柔捏一下,表示此地庸俗无趣,该转换他处吧!
张心宝忙用手指沾酒在桌面上写了一个“等”字,依然我故凝视;李雨柔瞧其脸色阴暗不定,必然有事,也就乖巧静候下去。
酒过三巡。
李雨柔被那批人吵得心浮气躁,等得有点不耐。再从桌底下轻伸屐鞋欲要他一同离去:怎料张心宝沾水洒在桌面再写三个字“读唇术”。
她即惊又喜心上人有这种特异功能!反正闲也是闲着,就运功施展“燎心大法”,贯透张心宝的识海搜寻他用“读唇术”盗来的情报。
她的“燎心大法”玄功能力,只及三尺范围,要不然早对这批人的来龙去脉摸得一清二楚。
张心宝为她疾出的灵念力从眉心贯入,顿感其念力化形;她的脑海中立即在识海中清晰显像,如同与自己一起窥视对方一样……
“张大哥!这批人是何来历?”“李姑娘!四十多年前西域武林流传谚言道:“天残暴虐。毒门诡谲。喜乐大日。铁骑飘忽。’数年前传说‘祈连山’之‘毒王门’被王侯威丞被俘生死不明,敦煌莫高窟之‘大害乐寺’淫僧:大日法王雷梵。也寺破遁人中原不知所踪,这些全是,天残门’新崛起的门主赵忠之杰作。”
“嘤,人家曾听亲阿娘法王讲过,难怪这批人五官四肢无一人齐全,更印证我刚才的想法,居中的二老一少又是谁?”
“哼!年青的居然是董昱重金聘请来对付我的‘佞魅针’赵残;蓬发虎额的老者是‘天残门’开派长老供奉‘聋虎’,驼背老人就是辈份一同的‘驼龟’。没想到两个老魔头居然利用此机会进军中原,江湖的一场腥风血雨,必然由他们开端。”
“听闻法王说过这支西域门派行事狠绝毒辣,无恶不做。大哥‘天残’崔猜及胞弟‘地缺’崔糖;一个生性好色,一个贪财如命,皆是残障者心智变态嫉世恨俗,荼毒武林纵横江湖无致手,后来……”
“后来怎么样?”
“噗哧!”一笑,回眸百媚生。
又嫣然道:“这两个宝贝兄弟当年遇见亲阿娘法王时,惊为天人,互相大打出手争风吃醋,被法王出手教训一番,却更死心踏地的又像苍蝇逐臭般挥之不去,大献殷勤百般求爱,惹人啼笑皆非,仍不死心的追逐于法王丈开外一段时间。欲见法王风采又不敢接近。”
“喔原来如此!他们兄弟长年累月不管教务,难怪派内五大护法之一‘残狐’侯威丞盗毒经自立‘毒王门’为害西域武林一阵子。”
咦?张大哥怎么知晓?”
“当年我的‘颠爷爷’仗剑除害,与毒王侯威丞展开七天七夜恶斗,结果毒王被击落悬崖‘颠爷爷’却身中‘焚髓散’之烈毒,修练‘叠骨功’压制,在‘人虫滩’与七岁时的我巧遇,因我用太监干爹赵忠的至阴至寒‘三步噬魂针’毒杀大蟒蛇时误中了他,却以毒攻毒解救老人家因瓮十年之古,老人家还说此针是‘天残门’所有,当年我还小并不知道,所以有这段因缘。”
“喔,老人家可是当年名动天下,行为怪异,装疯卖傻的‘颠道人’邱开?新阿娘法王对他特别赏识说:“能保赤子之心不易。’又是‘神鉴奇侠’一脉承传,命门下弟子不得为难。”
“这你也知道?”
“当然喽!亲阿娘法王学究天人。历洛阳大汉朝十二帝,共一百九十五年间,武林发生的动态是无所不知;最后‘天残’崔精及‘地缺’崔糖被‘白马寺’一代圣憎‘一无和尚’所杀。结束一生罪孽,也解除亲阿娘的烦恼。”
“原来这段武林秘辛是这般贯穿?老法王不就是个老妖怪,还是老神仙?人哪有这么长寿不死的?”
“嘎,法王亲阿娘比人家年轻又漂亮,别在这里胡乱臆测了;你怎么会有‘天残门’的毒针?年龄才七岁就会使坏。”
“嘿嘿……我小时候的本事跟糗事一箩筐;当年干爹太监赵为皇宫大内数一致二的品毒官。当然会用毒喽,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嗯,我猜他与‘天残门’是离不开关系,只是你年纪还轻不懂在有机会问他不就解开‘三步噬魂针’的谜题了?”
脑海一暗。悲伤口气道:“当年‘邙山之役’,干爹赵忠受伤坠崖而亡,这件事只有深埋无法证实了。”
“哼,人家就不相信他本领这么高强,会沉冤黄河?你们父子同时遇难?却至今活得好好的。”
脑海霎那间一亮,亢奋口吻又道:“是呀:我怎凭地这么笨?还是姑娘家心细,有空再跑一趟,看看沿河流域是否有蛛丝可寻。”
“那咱们就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司马伯父,这两名老魔头出世后功夫高深莫测,己至鬼神辟易之境界,肯定企图纷扰武林,称霸天下,应该未雨绸缪了。”
“是的!当年一个毒王侯威丞就能与‘颠爷爷’苦战七日,先天隐世百龄邪派高手,绝对不容小舰,咱们绝非敌手,那位神秘莫测的门主还未现身,我们先溜为妙。”
两人将这段西域武林秘辛互相在识梅中印证,于念念电转弹指而过。
这时候,零柜手提包裹小羊腿的纸包,一拐拐的走到他们桌上,见食物一扫而空,满意微笑道:“本店老字号回族名菜有口皆碑!两位客佰是否还要点些其它的,这份烧烤小羊腿已经给你们包好了,本店刚逢故乡老主顾光临;你们请见谅,希望下次再来。”
他一脸和气生财作揖,言下有结帐之意。
张心宝也到该离开的时候,伸手一掏击囊顿然一呆。身无分文怎么结帐;真是同一天逢了两件无钱付帐糗事。
“嗯……李公子,你是否带钥两出来?咱们付账走人。”
掌柜向李雨柔客气道:“公子爷!才十二株钱。”
李雨柔一掏击囊才发现空空如也,双颊为之绯红嗫嚅道:“张大哥!我没有这个习惯……也忘了带钱……现在怎么办?”
张心宝又是一愕,红着脸道:“掌柜的!是否可以赊帐?我明天加倍送还。”
唉!一男一女两个叫化子拜堂——穷配。
掌柜笑眯眯的眼睛顿时翻翻白眼,冷嘲热讽道:“瞧两位公子爷气度不凡,光是衣着鲜丽就不止酒菜钱,肯定不会是白吃白喝无赖之辈,小店薄利多销从不赊帐,你们说该怎么办?”
言下之意有留衣服抵帐了事;如果这么一脱,走上大街怎么见人?
李雨柔更是杏目微嗔,双颊飞红两手抓紧衣襟,宁愿打死你,死都不肯脱的模样。
“李公子别冲动!是咱们不对。我再找一找。”
张心宝还真怕她此时此刻动手打人;这家餐馆必然是‘天残门’洛阳的隐密巢穴,如果惹出那两个老魔头,事情就难以收拾了。
他又忙在击囊里翻动寻找,看看有什么可以质压的东西,先过这关明日再采取回。
啊,有了!就是那颗先皇御赐的‘弹打奸臣’金种子。
他一时情急,也没有细思后果,就特弹丸大的金棵于递给掌柜道:“我是本地人,一时忘了带银两出门,这颗金种子暂由你来保管,明日定来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