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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心宝搓揉双颊显得委屈道:“说了老半天你还以为我将这个女子藏起来似的,实在天大的宽枉;不过,这个女人也太厉害了。”
“怎么说?”
“缠绵激烈哪能不掉毛发!却清理得干干净净,要不是我躺在床单上呼呼大睡,可能连床单都拿走。”
“?!……这大不可思议了!”
“用午餐去吧!依我之见,圣开禅师也必须一起离开,免得‘五老儒会’再派鬼头杀手前来绑架。”
“宝哥,用餐时顺便与禅师商量一下,这片佛教基业来得不易。”
“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健在,到处可以弘法利生;佛门不比一般私人家产,四方来就得四方去!”
话毕,张心宝挽着她的手臂温柔体贴带路,好似偷吃内疚的心情掩门而去。
圣开禅师带着大舫、大同两名小沙弥弃了“桃溪寺”,相偕张心宝及东方芙蓉由水路到了“鲜柯郡”(贵阳)。
两名小沙弥十分乖巧又可爱,沿途兴高采烈,事事新鲜样样好奇,逗得大人们开心,不会无聊。
一路顺畅并无神秘女子再出现过;刚进了郡内,就有人鬼鬼祟崇跟踪,但皆远远地距离尾随,可能是敬畏圣女东方芙蓉的原故。
大人们佯作眼不见为净,小沙弥根本毫不知情;张心宝与东方芙蓉郎才女貌举止优雅不俗,确实容易引人注目。
一干人等中午就近餐馆打尖,用过便餐后即往市郊一里外“黔灵湖”畔,探视“宝种粮行”;张心宝不能不关心“内花种”密探,顺便打听一下朝廷及巴蜀一带的消息情报。
“富阳楼”是郡内市区数一数二的餐馆。
大地方的餐馆就是不一样,一踩进门,人声喧哗高棚满座,大舫大同两名小沙弥直喊又累又饿走不动了,伙计却说再等一会儿安排坐位,只好等下去了。
片刻间。
老板从帐房慌慌张张带一名伙计,来到张心宝面前,作揖哈腰尽陪不是道:“贵客光临敞馆生辉!请至‘瑜德轩’用餐。”
随行的伙计一愣脱口道:“老板!那是郡守专门招待特殊客人的上房,平常是不对外开放的,如果突然来用餐怎么办?”
“啪!”一个清脆耳光,伙计挨了揍。
老板气呼呼指着傻愣抚腮伙计的额头臭骂道:“是你老板还是我老板!快去开门,别在这里饶舌,你懂个屁!”
伙计低头偷瞄了一身苗服亮丽的张心宝及东方芙蓉:“瑜德轩”是从没有过苗族进入用餐,何况还带一老一小风尘仆仆的和尚乞丐,真他妈的想破头都不懂。
不敢再多话,转身急奔而去,老板哈腰迎逢在前引导,这种情况还真引人侧目,猜测苗族男女是何等身份。
张心宝偕东方芙蓉早已瞧见黑头包巾暗绣一条白蛇的“至尊魔教”徒众,曾对餐馆老板打过招呼,才有这种特殊礼遇,只有落落大方随后而去。
大舫小沙弥高兴得损嘴嘻笑,轻扯张心宝衣袖,悄悄说道:“嘻嘻……我就知道张大侠很有办法……这趟出门在外……吃穿零花不用愁,太棒了!”
“大舫不可放肆无礼!”圣开禅师威严道。
张心宝点头不语,轻抚其小光头,与东方芙蓉相视莞尔微笑,认为小孩子天真可爱,童言无忌,已到门口,一干人等相偕而入。
一楼上房,厅内无比宽敞,天花板雕龙画凤,四周木造墙壁精工雕琢郡内四季风景,历历在目;陈设花栽及大师椅与午休软榻等等,设备齐全,富贵豪华应有尽有。
大家分宾主而坐,伙计送上茗茶芬香解渴,片晌间,丰盛菜肴排满宴桌,荤素全有,考虑十分周详。
全体已经饥肠辘辘不再客套,一起用餐;尤其两个小沙弥吃着碗底双眼就着锅里,大快朵颐连连叫好。
顿饭时间已过,丰富菜肴依然忙不迭地上桌,好像流水席,又是满满宴桌菜,怎能再吃得下去,真是富家一席饭,穷汉半年粮。
厅外一片争吵声音,传来伙计挨揍哀嚎,门户被四名恶形恶状的护院推开;中间走出一位璋头鼠目却衣着鲜丽的公子哥儿,由一名长相鹰鼻鹞眼的师爷打扮人物哈腰陪同。
这位绮襦纨挎子弟,双眼深陷脸色苍白,一见即知酒色过度弱不禁风模样,当他望见东方芙蓉的花容月貌时整个人色眯眯地愣愕当场。
这批人大没有礼貌教养了。
猥琐青年朝身边师爷贴耳嘀咕几句。
师爷见张心宝及东方芙蓉一身苗服亮丽,却轻哼一声,大摇大摆的趾高气扬,挥袖用“彝族”的土话大打官腔道:“你们是哪个‘坝子’的土著!我是‘郡守府’狱吏师爷;二楼上房岂是尔等可以用餐的地方,已然犯上。本师爷便可以把你们关进大牢,却奉‘府台’表少爷之命,不予追究,但这位姑娘要留下来陪酒,你们现在快滚!”
这是什么年头?由一个不是正牌的师爷就如此跃武扬威,看不起苗族,不由分说便要强行留住姑娘陪酒,真令人气炸!
张心宝虽听不懂土语,却从东方芙蓉脸色双眼骤起杀机,及自称师爷嚣张跋扈吃人模样可以看出端倪,握紧铁拳便要起身痛揍这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忽见老板上楼跑得气喘不出来,哈腰笑脸迎人打圆场道:“哎呀!邓师爷及王表少爷好久不见,今天是什么风给吹来了?请卖个面子给我老宋,隔壁开间上房,这顿饭算我做东!”
张心宝见他们熟识,也就按下性子来,东方芙蓉脸色一沉要看宋姓老板怎个处理法;两名可爱的小沙弥却吓得离座跑到圣开禅师身后躲起来。
王姓表少爷色眼碌碌直瞪着人家姑娘身上不放,展开折扇故作潇洒状,从鼻孔中出气大刺刺道:“宋老板算是个地方上的仕绅!这份人情要卖,但是叫那个标致的姑娘陪本少爷喝几杯助兴;那个大块头的男子讨厌,见了大小和尚算我倒楣,你就将他们赶出去!”
怎知道宋老板双眼诡谲微笑道:“王表少爷!不好吧?这位姑娘……您可惹不起……”
“混帐东西!只要本少爷看上的姑娘,多给银两,哪个‘坝子’土番不都自动献上……
莫非那个姑娘的地方框金包银……再天价也得买下来!”
邓师爷推波助澜谀媚道:“宋老板!你听见了没有?这个地方你人面熟,媒人就麻烦你来做喽!反正生意人赚点外快也不错!”
守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四名护院哄然淫笑不断,真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宋老板闻言勃然色变,却跑到东方芙蓉的面前额头冒出冷汗,惊颤颤的声调恳求细声道:“圣……您请恕罪!请按下雷霆之怒……惶恐,死罪!老宋自会安排妥当,要这批禽兽不如的畜牲得到报应!”
原来还是“圣女”的手下,这场戏很有看头。
宋老板回身转变笑嘻嘻,向师爷及表少爷谄媚道:“这个包在老宋的身上!楼下刚逢‘府尹师爷’陈老先生,你们礼貌上是否应该去打个招呼?这位好人家姑娘就由我来安排,等一会儿再上楼饮酒作乐。”
邓师爷脸色一变,赶忙向王表少爷说道:“陈老师爷既然在楼下,咱们是该去买个单付帐表示敬意,然后再上楼也不迟,反正煮熟的鸭子飞不掉,苗女任你玩乐。”
便由宋老板笑吟吟哈腰躬身前导,一干人渣匆匆下楼而去。
圣开禅师面露忧容道:“群雄割据,拥兵自重,导至天下动荡不安;这里又是山高皇帝远,汉人做威做福蔑视苗族,迟早会出乱子!”
东方芙蓉冷然道:“这是汉族恃势凌人,咎由自取!哪会不反的道理,你们是看见了。”
张心宝一脸沉重道:“既然宋老板会处置,咱们离开前往‘宝种粮行’吧!”
平常安静的大同小沙弥突然双眼炯炯问道:“除恶务尽不是张大侠说过的话吗?刚才为什么不惩治这批坏人?要不然他们以后会更坏,善良之人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虽然童言无忌,却叫张心宝一脸通红,暗叫惭愧!但这种小事,刚才确有一股轻易不出的杀念躁动,简直匪夷所思。
圣开禅师正色道:“大同,人只要还有一丝忏悔的灵性,佛门以慈悲为怀就适机渡之。
再说天惘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恶徒若要死在谁的手里,自有其宿世因果,张擅越自有道理,你千万不可有嗔念啊!”
“知道了师父!”大同小沙弥乖巧合十回礼道。
话声才落。
大街上传出兵器交鸣,人声厮杀。
大舫及大同两名小沙弥急忙好事推开靠街的侧门,跑到栏杆瞧热闹,三名大人们也紧跟外出,免生意外。
街道上六名苗族彪形大汉各持弯刀明晃晃地围攻四名护院及王姓表少爷和邓师爷共六人;苗人的黑包头巾隐约可见绣有一条白蛇标帜,明眼人一瞧便知是“至尊魔教”的教众。
邓师爷吓得左闪右躲面色如土,拔剑械斗中直嚷嚷道:“是自己人……是自家兄弟啊……误会!天大的误会……找错人啦……”
苗人弯刀抢攻绝不留情,并且亡命地以身喂招,悍然不顾自身安全;身中一剑即刻回敬一刀,砍得鲜血淋漓血溅五步,以命博命。
使得围观群众瞧得胆颤心惊,纷纷躲避,以免遭受鱼池之殃。
在楼阁观战的张心宝看得直皱眉头,这般砍杀方法,简直为达目的奋不顾身死士做法,难怪被视为魔教,撼人恐惧威震苗疆。
东方芙蓉好像司空见惯,面露镇定如恒,有一种越超生死的冷峻,态度从容于怀中掏出一个半巴掌大的瓷瓶,四周有米粒大通风孔,一见光线透风,居然有只蝉噪“叽……
叽……”乍声。
蝉鸣愈响愈大声!
好像驱策楼下的六名苗人,引爆浑身戾气,更是疯狂飞舞闪亮弯刀,浴血奋战,最终把邓师爷及王姓表少爷一干人等大卸八块分尸,遍地血迹斑斑,内脏流泄处处,死状极惨,令人作呕。
八名苗人也同归于尽,纷纷倒在血泊中;却拼最后一口真气,朝楼阁的东方芙蓉顶礼膜拜,面露视死如归的喜悦,异常吊诡,令人不寒而栗。
东方芙蓉玉靥穆然庄严,左手持“宝鼎印”托着小瓷瓶,右手剑指凌空划符般急书,口中念念有辞,用苗语土话道:金翼魔婵灵动鸣千里追魂万蛊应捍卫圣女保家邦尔等魂魄归仙乡六名苗人听见超渡真言,雀跃蹦起,倒掣弯刀横切直划脸庞毁容,最后划断喉咙倒毙,诡异行为令人恐怖至极。
不瞬间,个个头颅钻出一只青蚨子嗡然,朝西飞逝。
这般残忍的场面,吓得两名小沙弥面无人色,紧抱着圣开禅师浑身发抖,足使他们幼小心灵,夜晚噩梦连连。
张心宝双眼瞳孔恐惧一缩,脱口道:“这瓷瓶里装的是小时候见过的‘金翼魔蝉’……
这太残忍了!”
东方芙蓉面露淡淡哀愁道:“宝哥,这是没有办法中的方法,总得让教众安心的去逝;教中头目级以上的教众都下了蛊虫,连‘幻杀魔神’第一幻术师都得臣伏在‘金翼魔蝉’之淫威下。”
张心宝轻叹一声道:“唉!你在七岁的时候就会用灵蛇‘小白’杀人,好在现已恢复宿世神识,要不然入魔习气一深,后果真不堪设想。”
圣开禅师合十默念一声怫号道:“贫僧惭愧!魔教就是不能以平常人的规范视之,杀人后自己毁容不让身份暴露便死无对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