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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尘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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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服务员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面无表情冷冷地说:“笑话,不吃饭到我们这来干么?说,吃什么?”紧接着,另一个女服务员插嘴说:“吃小吃在一楼,办酒席在二楼,三楼不对外。”
吴乐宝被这位大妈式的女服务员呛得无言以对,只好陪着笑脸说:“我们想要个包厢,有吗?”
“有,不对外。”
“不对外?为什么?”
“三楼是接待外宾的,你们是外宾吗?”听见是接待外宾的,谁也没敢多言。女服务员冷冷地,接着又盛势凌人地说:“要吃只有二楼,二楼还有几间包厢。”
“二楼有当年蒋介石坐过的包厢吗?”吴乐宝问。
女服务员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有点好笑,她头稍稍一歪,终于露出了一丝笑脸:“蒋介石跑的时候,你妈还生你了?”
“干嘛?这跟我妈生没生我有关吗?”吴乐宝摆下脸了,目光直逼嘲笑他的那个女服务员。
也许是吴乐宝的匪像镇住了女服务员,或许是女服务员觉得胸前的“为人民服务”提醒了自己。她转过话来:“要吃就到服务台来开票。”
这时,郑凡插嘴问:“哪个包厢最大?哪个包厢最大,我们就坐哪个包厢吧。”
“你们小小年纪挺像花花公子和大观园里的小姐吗,来摆什么阔气?不会是偷了你们爹妈的钱吧,还到这来摆阔气啦?”另一个女服务员眼睛狠狠地盯着。
大伙顿时觉得这话太伤人,楚宁刚准备跟她们理论,这时那个穿中山装的瘦男人走了过来,他官腔十足的问:“小同学,是毕业聚会吧?”
郑凡答道:“是的,老师傅!”
瞬间,站在瘦男人身后的女服务员眼睛瞪着郑凡,她很严肃地说:“老师傅?他是我们科长,别没大没小的。”说完,她又招呼道:“跟我来吧。”
六个落汤鸡跟着女服务员上了二楼,他们像列队似地走到长长的走廊尽头。女服务员侧身推开包厢的门,楚宁和郑凡向里猫了一眼,这包厢挺大,说豪华确实也谈不上。随后,跟上来的那个瘦子科长说:“蒋介石以前也在这包厢请过客,文革的时候,里面的陈设都被砸了,好好的红木家具也被烧了。哎!败家子啊!”这位瘦子科长的一声叹惜,使原本嘻嘻哈哈的六个落汤鸡顿时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敢再问什么。瘦子科长见他们有些蹑手蹑脚,他面带微笑地说:“同学们,请吧!”
吕佳往包厢里瞥了一眼,她轻轻地拉了拉楚宁的衣角,小声地说:“这太大了吧?我们又不是开会,要这么大包厢干嘛。再说,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呀,”
楚宁转头看了郑凡和吴乐宝一眼,口气坚定地说:“就奢侈一回吧,在蒋委员长坐过的包厢聚会,也是接受一次资产阶级再教育嘛。”没等他人多说,楚宁就先进了包厢。聚会就这样在蒋介石曾经坐过的包厢开始了。落座后,郑凡开口提议大家喝点酒,半晌没有人反对,吴乐宝就买了一瓶白酒,给大家斟上。这也许是他们第一次喝酒,也是他们成年后第一次的独立自由的聚会。

第2章(2)

谁也不知道这包厢是不是当年蒋介石坐过的,只是这南京城过去是国民政府的首都,再加之《金陵春梦》里描述当年的花天酒地,因而这家当时最豪华最气派的酒家也被蒙上了神秘的色彩。席间,郑凡和吴乐宝兴奋地韶了刚上了一个来月班的感受。酒意中,郑凡学着班主任贾老师的口气,谆谆教导了大家一番,还语重心长的希望以后大家都要在各自的岗位上努力,要为社会主义大厦添砖加瓦。一向最烦说大道理的楚宁,眼睛盯着郑凡,他慢条斯理的说:“你郑凡可是贾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噢。老贾不是常训导我们,你们这些人啊,就好比栽歪了的小树,都被文革给种歪了,现在只有把你们扳直了,而且非得扳过了才行,否则难以成才啊,”
哈哈哈!一句往日早已听出老茧来的话,把聚餐的气氛推到了小高潮。吴乐宝哈哈大笑起来:“他妈的,贾老师这人最假,文革的时候他比鬼都积极,整天捧着那本红宝书,就数他最革命。嘿,这种鸟人竟然也配当老师,简直是机会主义,是流氓加老九。”
“一点不错,拍工宣队马屁的是他,斗老校长的是他,砸图书馆的是他,找女同学谈心最多的还是他,简直流氓一个。”郑凡扳着手指数着:“还有,说唱‘人生在世,穿吃二字,这是资产阶级腐朽的思想,要批判!要批判啊!’也是他。妈的,怎么让他做我们班主任的。”
“你啊,这点就不好啦,你可是老贾的得意门生哟,怎么能这样揭发老师呢?瞧瞧老贾对你多好,你想跟‘大苹果’坐,马上老贾就给你换位子,你想跟‘大辫子’互学互助,老贾马上安排,你说你批判他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啊?”
楚宁还想继续往下说,郑凡脸一摆:“打住打住,再无中生有就是捏造历史了吧?”
“哎?‘大苹果’是谁呀?”张同不解地问。
“哪来的‘大苹果’哟,他在装斯文呢,他指的是卫生委大屁股,”吴乐宝呵呵一笑,接着说:“不过郑凡蛮喜欢‘大辫子’的,要不是她骗他,说她爸是行长,楚宁也不会揭穿她爸是车行的‘行长’,不然这大骗子的名声也不会这么响。”
哈哈哈!又是一场轰然大笑。张同忽然想起了什么:“哎!我昨天还看到贾老师的,他来我们商场买东西的。”
“看见他买什么东西了?”林小妹忙问。
“好象买了一条纱巾。”张同想了想说。
“那一定是买给樊老师的。”吴乐宝忙抢过话茬,大伙东一句西一句的说了开来。叽叽喳喳中,楚宁用筷子敲了敲碗碟说:“好了好了,老贾也真的不容易,为了扳直你们这些被文革种歪的小树苗,他连谈对象的时间都耗在你们身上了。唉!这下好了,你们都走了,他和樊老太也该完婚啦。”
“你们?不包括你呀?我看你也没让贾老师省心。”林小妹白了楚宁一眼。
“瞧你,我说的‘你们’当然也包括我啦,不说老贾恨死我了,就说有一次他来大杂院家访,不是我用煤球砸他嘛,只不过他不知道是我砸的罢了。”
“那是你不想让他到你家去,”郑凡话一出口,顿时就觉得这话刺激了楚宁,赶忙补话:“喝酒!喝酒!不说这无聊的事了。”
吃喝了一阵子,吴乐宝问起楚宁在农村的生活,大家一下都安静了下来。楚宁没有答话。沉默了片刻,吕佳说:“不谈过去的事,今天聚会,只谈高兴的事,你们还是说说怎么捉弄老师的好玩。”
楚宁会意地笑了笑,用筷子夹了一片蟮鱼说:“这玩意,我在农村可是隔三差五的吃啊,”桌上没有人笑,也没有人问。楚宁见大家没有听懂,就篡改了一篇课文,一本正经地背诵道:“我生活的地方,是一个没有电灯的村庄,村子不大,风景却很凄凉,村北稻田里野生的黄鳝为我提供了丰富的营养,”
大家还是没有笑,不知楚宁说的是真是假。吕佳斜视了一眼楚宁,轻声地说:“吹吧,看你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随即,她提高了嗓门:“谁都有经历,不要装深沉啦,好不好?”
哈哈哈!大家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楚宁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林小妹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让楚宁说说,也许他说的都是事实呢,”
“不说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以后还是说给我老婆听吧。”
“你老婆在哪呀?”张同问。
“刚才还装深沉呢,现在又想老婆了。你呀,生不逢时就不要瞎清高啦,好好读你的大学,哪天成了大画家,不要说认不识我们就行了。”吕佳说。
“扯远了吧。我这人是胸无大志,也就落得一个陶渊明第二了。”
“唉哟哟,真不谦虚。”
酒过三巡,又东扯西拉的好半天,直到那位大妈式的女服务员上楼来:“哎,你们快点了,我们要下班啦,这是酒楼,又不是话楼,有话回去慢慢说,别耽误我们下班啦。”
这话实在是扫了大家的兴,但又无可奈何,只得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这次聚会。此后一隔许多年,他们再也没有聚到一起,只是每当回忆起这一次聚会,总觉得拿老师开涮的事太荒诞。
四年后,楚宁从美院毕业,这时他的时运转了,他意外的被分配留校当了老师。可一向不屈人的楚宁住哪?却成了一件头疼的问题。此前,吕佳给郑凡写了几回信,托他想想办法给楚宁家解决一下住房。原本,楚宁家下放前的那幢青砖小楼早已给分占了,楚宁母亲也多次去过厂里,可始终没有能落实返还。郑凡也曾多次以楚宁家的名义,给房管处打了几次报告,处长钱常富都以种种困难搪塞了。直到一年多以后,郑凡从房管处的建筑队调到处里当了专职,这事似乎才有了一点眉目。不过,钱常富的回答仍是还需要再等等。
也就在楚宁毕业前的一年多,张同辞去了商场营业员的工作,随父母移民去了美国。吕佳当兵后的第二年,她考取了部队卫生学校,毕业后分配在野战医院工作。这年暑假,她给楚宁写信,约他假期里去皖南玩玩,楚宁欣然答应了。之前,吕佳与林小妹通信,得知了楚宁家的情况,她就给郑凡写信,并寄去两条香烟,托他去疏通疏通,帮楚宁早些解决住的问题。这事楚宁并不知道,直到他和吕佳去了皖南,郑凡才夹着两条香烟,又拎了两瓶酒去了钱处长家。
钱常富见郑凡来访,他满脸堆笑的招呼着说:“哟,小郑啊,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啦?”还没等郑凡开口,他又说:“又为楚宁家房子事吧?小郑啊,处里研究了,有难度啊,前几天开会你不也参加了,这事上面没指示啊。哎!原因嘛,是你这个老同学他不在我们厂子里工作啊,”钱常富的话显然还没说完,郑凡也没接话,他只是一个劲的傻笑。钱常富又接着问:“你到处里来工作,还适应吧?”
“还好,还好。”郑凡回答说。
“好好干,你是大有作为啊。”
郑凡谢过。钱常富问:“小郑啊,我们厂子里原来总工室的张工,他女儿和你也是同学吧?”
“是啊。怎么啦?”
“她叫张什么来着?”
“叫张同。”
“哎,对。我原本想把她家的房子分给他们家的,只是没有房子住的人太多了,你让楚宁再等等,看看厂里还有什么政策。困难是暂时的嘛,我一定会放在心上。”
“钱处长,房子的事不急不急,楚宁和他妈去北京了,他不好意思来麻烦您,托我把这烟酒给您送来。”郑凡一边说着,一边把烟酒搁到桌上。
钱常富看着桌上的烟酒,心里的活动不得而知,但他却一本正经地说:“你快把这东西拿回去,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从不收礼,你们还年轻呀,要学点好的,不要搞这种不正之风嘛。”
“钱处长,按年龄,您也可以做我们长辈了。嗯,这烟酒是人家送给楚宁的,他烟酒不沾,您让他扔了不可惜?拿到您这,是请您把它消灭了,也不是让您搞不正之风。”郑凡背诵着事先就想好的说词。
钱常富听了郑凡这一番话,脸上有了些笑容,他用手点了点郑凡,避开刚才的话题问道:“楚宁他家是蛮困难的,这我比你清楚呀。他爸原先就是我们的老厂长,可这问题在上面,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呢?”钱常富点了支香烟,似乎又不经意地又问:“哎?他去北京干么?”
郑凡听他问楚宁去北京干什么,心里在想:吴乐宝啊吴乐宝,还是你了解这个钱常富。郑凡就按吴乐宝事先对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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